40.作風古怪
這一串響聲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黑色武將微笑了一下,便收起三戟叉,三戟叉在他手中就如小牙簽般,輕松地搭在背后,而葉擎也隨即把短火銃收回腰間。
“葉擎,好樣的,難怪卡納迪克公爵如此看得起你。”黑色武將笑著說,同時間圍在四周的龍騎兵開始騷動起來,遠方也似乎傳來了法格的叫喊聲。
但葉擎卻無暇理會這些,因為黑色武將的話他一瞬間記起了那天與卡納迪克公爵會面的情形,那時候卡納迪克公爵坐在正中央,漢諾威、芮天成分立兩側,他那時就直覺地以為兩人便是公爵左右手,就是公爵以下最難應付的人選,而在卡納迪克公爵位置背后,稍遠之處卻又兩人隱藏于柱子的陰影之中,所以葉擎一直只是當他們是守衛一類。
此時回想,這眼前的武將則是那兩人其中之一,那豈不是說剩余的一人,以及已經出場的漢諾威、芮天成……就算不是個個能打,但起碼才智武勇肯定有一點能及得上眼前人。
突然間,葉擎感覺到卡納迪克公爵的恐怖之處了,這是只有他才感覺到的威脅,真真正正面對面感受到的威脅!
葉擎一直覺得自己這種有大將之風(他自己認為)、身世特殊的人就像是原子核一樣,應該有無數優秀的人才圍繞著自己轉才對啊!在布雷諾城里,他搜羅了自己所謂的四大天王――貝魯斯的智慧、紫藤的魄力、繆大哈的力氣還有席森的細膩,他們無一不超過常人許多,再到從蠻荒原野出來后,所遇到的熊浩睿、薊寶澤也是十分厲害的人物,但比起卡納迪克公爵身邊的人,根本就是云泥之別!單說眼前這仿佛戰神一般的家伙,就連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不,應該是招架不住了,若是真的生死相拼,當他燧發槍斷了時小命早已不保了……
“葉擎,”黑色武將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我的名字是弗萊維烏斯?內拉,今天與你交手的樂趣更勝于跟‘血色鞭矛’交手,有機會再較量一番。”
“無任歡迎。”葉擎把龍牙擲回他跟前,雖然力度與準度都不及剛才那副官的一擊。
此時蜥鳥龍騎兵已經開始分部撤退,部分還在葉擎背后與法格等人糾纏,似乎是等了主將確保安全才會離開。
“那就后會有期了。”內拉勒著蜥鳥龍往后轉,卻突然扭過頭來沖著他一笑,“是呢,剛剛你的燧石忘了扳下來,這樣可打不出火。
葉擎怔了怔,卻馬上惡意地笑說:“無妨,打不出就把它對準你的臉砸過去就是。”
內拉雖然遮擋了半邊臉,但還是看得出表情變得有點復雜,“面子與性命比起來,哪個重要點?”
“當然是性命啦!”從布雷諾城光榮傳統教導出來的葉擎,毫不臉紅地叫道,幸好此時沒其他云戰軍團的人在身邊,要不又會換來一陣鄙視,“那你呢?”
“當然是面子。”
“唷,所以我押中了。”
“真說不過你。”內拉自顧笑到,一聲清嘯,附近龍騎兵同時高叫回應,他們就像一支完全凱旋得勝的軍隊那般絲毫不亂地緩緩退去,剛全部退走不久,法格與一群胸甲騎兵趕到葉擎身邊。
“怎樣了你?”法格雖然經常對他口出惡言,但還是真心關切的。
“有點餓。”
“滾蛋去!”……
……
……
事后雙方也派出后勤隊伍收斂尸體、傷員,基于戰爭上的道義,這些后勤隊伍當然沒發生任何爭執,都在默默地工作著,只不過其中有點奇怪的就是許多受傷不能動彈的平民不讓云軸軍收回去,反而是招呼支堊頓的人接自己走,收到這個報告后的彼得?班尼斯特只是嘆了一句,沒說話。
這一次午后的混戰屠殺之中,傷亡最為嚴重的并非是受到埋伏與突然襲擊的西涼州軍――其實就算把后來支援的綠斑龍騎兵等算進去,支堊頓也不過派遣了1萬不到的騎兵出去,而且基于龍騎兵對自己身份的夸矜,他們并不會對潰兵太過厲害的追殺,只是把還想反擊的團體沖散了事,所以西涼州10人中,僅僅死亡1千023人,傷7千230人。
但也不是說西涼州軍就沒損失,他們的指揮領巴爾思大校被俘,迪馬斯中尉被殺等,就成為了這支一直洋洋得意,自視甚高的悍軍完全泄氣了。
在傷亡方面,襲擊者支堊頓軍、后參戰的云戰軍團也理所當然不會嚴重得去哪里,那么剩下的就是那些倒霉的民眾了,被支堊頓殺死的民眾寥寥可數,他們一開始打的注意本就是要離間倉間盆地民眾與云軸軍的關系,這一次剖心事件后他們終于成功了。
那死了近3萬,傷了兩倍于這個以上數字的民眾隊伍,把倉間盆地云軸軍一系列的戰敗,和這一次大屠殺的不滿完全爆發出來了,之前還秘密與云軸軍有聯絡的幾個自發民間團體都同時中斷了通訊,接著卡納迪克公爵見時機成熟,也馬上派人到在建城堡與三個云軸城寨之間設立營地――這么一來他就不需擔心自己的背后。
支堊頓的營地建立得極寬極長,一頂頂圓形繡著棕色、金色條紋的帳篷拔地而起,就像雨后的蘑菇群,雖然由于被云軸三座城寨包圍,以至場地有限,但這片營地也足夠容納20萬軍隊以上,到了非是云軸軍發動會戰級進攻而不能解決的規模了。
為此,云軸主帥營中一群高級將領沒日沒夜地討論著各種法子,包括怎樣挑了眼前的敵營,把燒毀那城堡的舊事重提,還有巴爾思大校的方面,一個個難解決的問題,結果卻是一個都沒解決得了。
但比起武將們直來直往的爭論,皇都那邊政客們的爭論就顯得更為悶煩、冗長,就是第一個案題:該不該不顧倉間盆地居民安危摧毀那城堡的議題都還未通過――哦,至于城堡前出現了支堊頓大營的議題,還在后面排著隊呢!
現在獲得全國軍隊調派權的云軸議會,其實并非不想把其余九支柱軍團,不,就是三、四支柱派遣過來,以絕對的兵力解決這個焦頭爛額的問題,但連番的倉間敗仗,倉間盆地整個財政收入的失去,已經令他們今年年底赤字再創新高,這樣下去恐怕財政方面的議員就要換掉一批了。
畢竟倉間的戰事還在天邊,而自身的職位卻是親身感受到的,那些議員才不管將來的事呢――起碼不管任期后的事!
就這樣,議會方面的答復模棱兩可,支堊頓的工事穩穩妥妥,彼得?班尼斯特這個司令官也完全沒法子了,除了雙方間中騷擾式的接觸外便再無大戰事發生,眼巴巴地看著那巍峨巨大的城堡一天一天的建起,一天一天地成為云軸軍士兵心中的陰影。
但在環球歷185年4月中旬的一天,一直奇怪的隊伍卻從支堊頓大營出發,慢慢吞吞地往2號城寨走出,為首的正是前一陣子威風八面的黑色戰神――弗萊維烏斯?內拉,在他身后卻打出了代表和平的“斂翼”旗。
常年與支堊頓打交道的老一輩軍官們當然知道斂翼旗的意思,代表著是暫時停下雙方咄咄逼人的翼翅,有事商議,原本這種旗號國際上共識的都是白旗一面算數,但正如先前葉擎要跟卡納迪克公爵談判時,漢諾威給出的態度一般――支堊頓從來不會跟云軸談什么和平的,面子關系,于是他們就換了另一種旗幟代表。
這點,真是那些蠻子又可愛又可恨的固執。
當來到2號城寨之前時,內拉舉起手止住了隊伍前進,接著下了坐騎利索走到前來會見的云戰軍團第一陸軍團軍團長里維爾?喬舒亞前,也就是葉擎的干哥哥。
里維爾?喬舒亞已經算是身材魁梧結實,而且合乎比例,比單純不知分寸地長肌肉的大塊頭要健美得多,可這次只穿了簡單護甲,露出了手臂,被布料勾勒出腰間的內拉卻顯得更為俊美,他身上似乎每一分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恰好美感,如一尊神嗣雕像。
也難怪,黑色戰神這個稱呼,在剖心慘案那天起已經在云軸士兵私底下悄悄流傳了。
弗萊維烏斯?內拉雙手遞過一份綁著金色綬帶的文書,以一口很流利的云軸語說道:“貴將軍,這一份是交還俘虜的名單,請過目。”
俘虜?喬舒亞略一驚訝,也接過了名單慢慢展開,支堊頓、云軸兩國交戰百年,歷來雙方所俘虜的士兵就不算少數,但由于兩國文化差異極大,難以將這些俘虜轉化為本國居民,而通常用作做勞務工作,就像囚犯一般。
但雖然如此,很多時候前線軍官都懶得再分人手去處理、帶走這些俘虜,所以如果數目不多、軍階不高的,一般在某場戰役之后他們就會各自交還,也根本不需要動用到喬舒亞、內拉這種級數的軍官作交接。
名單之內,有不少時當大部隊撤離倉間盆地后,依然被困于盆地之內的軍隊,他們將寡兵微,又缺乏長期的食物、藥物補給,除了一部分狠勇分子退入茫茫林海之中大部分都投了降,計算起來共有將官60人,士官359人,士兵7千032人,為數算是不少了,可以當作是份厚禮。
而且,喬舒亞少將居然在名單之中發現有巴爾思大校的名字,他可是堂堂西涼州州軍指揮領啊,還是赫赫有名的武人,想不到支堊頓居然就這樣就放回他!
里維爾?喬舒亞少將抬頭往俘虜群中一掃,果然看見巴爾思那個龐大的身軀,只見他一臉頹靡,雙眼與喬舒亞的目光碰在一起馬上又低了下去,哪里還有昔日那分自矜自傲的樣子啊!
“你們……你們想要些什么?”喬舒亞少將問道,以這些人的身份來論,支堊頓方面起碼可以要求接近三分一個廣濟市的年稅收,可內拉只是搖了搖頭。
“什么都不需要。”
此刻,就是已有彼得?班尼斯特一半養氣功力的喬舒亞都忍不住低訝一聲……
第49章凝滯著的前進(二)
更新時間:2011-02-23
“你是說,你們支堊頓軍不需要我們云軸王國付出任何代價,就全部歸還我們的俘虜?”喬舒亞少將不可置信地又再問多遍。
弗萊維烏斯?內拉卻是利索地點頭,“以我們龍梵上神名義起誓,一切如你所說。”
“那、那是……咳……”喬舒亞少將咳嗽一聲,重新鎮靜自己起來,“貴國與吾國一直鮮有這種無條件俘虜交往,這是什么緣故。”說著時,剛剛在營地里睡了個大覺,又把相當珍貴的水來沖了個熱水澡的葉擎也走了過來湊熱鬧。
他用一件騎兵式的大斗篷把全身包著,弄成浴袍一般,頭上還裹著一條毛巾,熱氣還在毛巾上騰騰而起――哪像是從軍營里走出來的啊,明明就是從公共浴場跑來的!
不理會身邊驚世駭俗的目光,葉擎徑直走到云軸軍官邊的第一排,沖著內拉笑了笑。
“怎么啦?支堊頓跟云軸又和談?這種奇跡等級的事情今年還真多,話說小心不要被他們在俘虜中摻什么不夠根正苗紅的家伙,偷偷在國內興風作浪,比如搞些什么政變啊、兵諫啊之類,大家看小說多了也知道這類事情……”嘮叨的話未說完,便被法格、薊寶澤同時拉入人群之中,他們神出鬼沒而又動作麻利,引起眾人一陣贊嘆。
“呃……對不起,舍弟行為作風古怪,并非對尊使的侮辱。”提起葉擎,喬舒亞少將就一陣頭疼,那大嘴巴的司令副官赫曼上尉把他的“劣跡”告訴給喬舒亞少將,這位年齡已經快知天命的“老大哥”,實在難以跟個十來歲的小弟弟產生共鳴。
內拉微微一笑,正欲說上兩句稱贊的話,喬舒亞卻作出一個請的姿勢,“此處風大,支堊頓的客人,進去帥營再說如何。”
內拉定了定,雙眼直直看著喬舒亞。
“若然客人懼怕,大可全數進入,我們云軸軍營大得很,也足夠招呼全部的客人,”喬舒亞在招呼兩字上加重了語氣,“甚至于,客人可派人回營找人照應,我們云軸軍一樣以禮相待。”
內拉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似乎在為難,畢竟虎口做客什么的,字面上看是很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特別自己還是軍中一柱,要對部下、袍澤負責,這就不可能單憑血勇之氣就答應,要不,豈不跟那之前趾高氣昂,此時垂頭喪氣的巴爾思大校一個模樣?
看到如此,喬舒亞笑容更掬,眼中抹去不了那不懷好意的神色,這番別人雖然是送“禮”而來,卻是大大扇了他們云軸軍隊的臉,一小點面子的挽回還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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