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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感謝


  環球歷月,在馬角州州長奧加斯授意下,臧佳龍少將為這一行共六千余人安排了在首府廣濟市市郊老軍校休養,但隨后在葉擎等人強烈抗議下又搬進了繁華市區的某個政府大院里。

  他們這次回歸帶著不少傳奇色彩,再加上比爾?霍恩洛的名氣與他副團長的職銜,讓臧佳龍不敢怠慢,葉擎等人便趁機討盡便宜,每天出入高級夜總會、酒吧消費還不需自己埋單。

  而且他們還不但如此,一但喝高了,在那些地方有人以稍微怪異的目光看他們那些“在倉間盆地非常流行”的服飾時,這群泥腿子就像是打了雞血般沖過去要跟人拼命,其中打得最狠的就是那大家伙熊浩睿!

  至于那大頭領葉擎則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跟過去“勸架”,勸著勸著就一拳突襲把對方看去最強的人放倒,接著一手抄起酒吧的高腳椅就往那邊沖過去,不一會,又一間酒吧被還原到裝修時的狀態……

  最終面對著堆在桌面小山高似得賬單、罰單,臧佳龍發飆了!他不敢對這些土皇帝發飆,只能沖著那些負責聯絡云戰軍團司令彼得?班尼斯特上將、云智軍團聶濟懷大將的官員發飆!

  “混蛋,再給我發多幾分快報去,他們再不派人過來接這里就要垮掉了!”這名一向心地善良的軍官把在位十多年間首次的臟話貢獻了給那名官員。

  “是、是……”官員迅速推下去,接著又將他從臧佳龍承受來的怒氣發泄到下一級職員上,下一級又傳到下下一級那……結果那幾天去找政府部門辦事的老百姓顯然少了――他們一看到無論是門衛還是路過的職員都臉帶殺氣,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后,都燦燦地回家了……

  ……

  ……

  “你媽/的……啊,你、你媽……啊……”

  終于,被揍的大漢暈過去了,臉上的鼻血和了一臉,葉擎把弄臟的拳頭往他衣服上擦了擦,才把大漢一手丟回去他那些小弟身邊。

  “老叫你嘴巴放干凈點,就是不聽。”

  “你、你們究竟是那個道上的!”另一名刀疤大漢惡狠狠叫著,就在剛才又有百多名小弟從各街道趕來支援,令他底氣足了不少。

  “倉間之風。”葉擎一手叉腰,一手往吧臺上敲了敲,“再來一杯黑啤酒。”

  “倉間之風?”刀疤大漢左右問著小弟,但誰都沒聽過這個字號,莫非是新崛起的黑幫?看這個小子這么年輕,看來定是靠著老爸有錢,學人出來當老大的!

  “這個……萬一他老爸是什么大人物,什么剛之類可吃不消啊……”刀疤老大臉色陰晴不定,突然酒吧門口傳來陣陣怒斥聲與慘呼聲,刀疤老大回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小弟像是小雞般被人一個個扔出去,接著兩名上了年紀的漢子不發一言地走進來。

  “你媽/的!以為我惡狼是童子軍啊,小的來搞事,連老不死也來!”說著一拳打向前面那名老人,絲毫不因為他的年紀而有一絲憐憫。

  啪的一聲,那如雷霆般的一拳竟然被那老人一手正面擋住,接著老人一拉一記下勾拳,刀疤老大便眼冒金星地倒在一旁,其余小弟看狀紛紛驚叫著逃出酒吧!心想今天什么回事啦,老弱病殘都這么能打!?

  葉擎瞄了兩名老熟人一眼,“誒,大叔們也來喝酒啊,要喝點什么?”

  “清水吧。”法格一屁股坐在葉擎旁邊,一手接著吧臺甩過來的清水。

  “我說大叔你也太保守了吧,在酒吧里就該喝……哇哇哇,干啥,干啥呢!”葉擎被冷水澆了一頭,整個人觸電般彈起,“我這身行頭不便宜啊!等會這吧要搞夜色人生派對,我還要靠著……”

  “靠你頭!”法格把倒空的酒杯放下,轉為一手提起葉擎的衣領,“跟我回去,司令官有新指令了。”

  “指令鬼啊,我又不是云軸軍的人,暴龍大叔你也來說說理……喂喂,怎么啦,夠了!我自己會走!”

  葉擎生氣地甩來兩名軍官的鐵手,拍了拍衣服就領著大步走出酒吧,剛才還在嗨皮的眾多小弟也不用法格、霍恩洛去趕了,自動自覺地就跟著灰溜溜出去,不一會酒吧里就空了一小半。

  “喂喂,老板,那些家伙還未給酒錢呢!”吧臺員生氣罵著。

  哪知道那老板竟露出欣慰的笑容,擺了擺手,“他們少在這里惹事就當是付錢了,大爺們啊,下一次可千萬別來這了,拜托拜托,玄械之主保佑……”

  這一夜,在臧佳龍近乎瘋狂的催促下,廣濟市的眾多官員們終于等來了那兩封救命的信件,第一封是依然身處新月海域的云智軍團聶濟懷大將下款的,意思是把比爾?霍恩洛以及所有原屬云智軍團的士兵暫時調回云智軍團基地休養,休養期未定。

  信中還大大贊揚了比爾?霍恩洛的英勇戰斗,把比爾?霍恩洛正式從副團長位置上扶正,準備替任已經年邁的第二陸軍團軍團長丘韻大校,另外對于協助的云戰軍團眾人以及倉間盆地的民兵,聶濟懷也表示了足夠的感謝,但對于他們的獎賞則決定交給云戰軍團彼得?班尼斯特上將處置,畢竟倉間盆地之前一直都屬于云戰軍團的防御區。

  第二封信幾乎與第一封信同時送來,也不知道內里有何玄機。作為云戰軍團的司令彼得?班尼斯特上將,與聶濟懷一樣把九死一生的部下法格提上了一級,晉升為副團長,同時把對民兵團的處理交給了法格負責。

  但其中卻特別提到了一句:

  “偕同葉擎來見我。”

  葉擎一看見這句話,馬上就鄒起了眉頭,法格除了在蠻荒原野里見過他這副模樣外都基本沒遇過。

  “這么說起來,其實我一直忘記問你這個臭小子個問題。”

  “怎么啦,嘮嘮叨叨的。”

  “你是不是司令的干兒子?”

  “那老頭子?”葉擎想故作輕松,但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為難,“他當然想我當他干兒子,可他年齡都夠做我爺爺啦!”

  “這不是年齡問題,認真點!”法格瞪著葉擎,“司令干兒子這個意義遠遠要比你想得要深,我們司令兒子早逝,只留下一個孫子一個孫女,被司令收為干兒子意味著就成為了司令孫子孫女的守護者,成為那從云軸王國建國以來,一直就是名門望族的班尼斯特家族守護者!你可要認真想清楚,沒那個能力就不要去湊熱鬧!”

  “誒嘿嘿嘿,本來我是對這種保姆工作沒什么興趣的,”葉擎一臉壞笑地看著法格,“不過大叔你顯然對這工作很有興趣,可惜人老又笨,那老頭子不會收你的啦,不過既然可以氣一氣你,或許我會考慮也未必!”

  “喂,臭小子你說什么鬼話啊,班尼斯特家族的敵人可……”法格沒再說下去了,因為那說話對象又雙手攬著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廣濟市市府。

  “這粗野的鄉巴佬,遲早會死在那些看不見的戰場上!”法格恨恨說著,眼中盡是不安與無奈。

  那晚,葉擎最后還是在酒吧里醉醺醺地睡倒,但與昔日不同,此刻在他身邊還有法格、霍恩洛、薊寶澤、熊浩睿、娜塔莎等眾多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好伙伴,那六千余從倉間盆地逃回來的士兵一口氣把廣濟市的酒吧街都占據了,整條街上隨處可見醉倒的士兵、將官,一個個就像普通流氓懶漢一樣,挨在墻角就睡,還有更多的人,肩搭著肩地在街上游走,嘴上大聲唱著粗俗的小調子,一個個就像是過著云軸王國新年般!

  這幾紙命令書的到來,為這一群一同經歷過支堊頓帝國的野蠻戰法、經歷過諾南市城下的對峙、經歷過蠻荒原野恐怖的回憶的眾人,帶到了各自命運的分岔路前。

  終于,他們迎來了分離的日子。

  次日,葉擎被人拉了起來,趕在城門那送別比爾?霍恩洛。

  “哈哈,還真有點懷念你那小胡子。”霍恩洛豪氣地笑著說。

  葉擎摸了摸嘴巴上,也不禁失笑,那撇假胡子早在蠻荒原野時就搞掉了,之后自己也沒心思再弄多一道上去。

  霍恩洛道一把拉過葉擎,低聲地問道:“是呢,為啥你要裝成小胡子,其實我一直想問很久的呢!”

  這鼎鼎大名的受傷暴龍居然如此親昵地對自己,葉擎還真有點意外,他回答道:“年紀太小了嘛,怕有人會不服。”

  “那你到底多少歲了?”

  “十五……”

  霍恩洛用力地一掌拍在他背上,打得還在宿醉中的他幾乎又要吐一次,“好樣的!以后……以后的世界,還真讓人期盼啊!倘若不是班尼斯特司令這么看得起你,我倒想把你這小子帶給聶司令看的呢。”

  “那你可以申請調過來啊,”葉擎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此戰后,云戰軍團在倉間盆地應該也死了一兩個軍團長吧,會有空位的。”

  “哈哈,有心了,只是老夫還不想離開聶司令身邊,看著聶司令運籌帷幄,計定戰場的樣子,那簡直是享受呢!而且,云智軍團里還有個跟你差不多令人時時覺得驚訝的家伙在,老夫可舍不得離開他,好了――”

  說著霍恩洛標標準準地敬了個軍禮,同時間在他身后排成幾排的云智士兵也刷的一聲踏步,整齊敬禮。

  “大家一起跟我說,感謝倉間之風大恩!”

  “感謝倉間之風大恩!”

  聲音整齊響亮,在清晨的街頭裊裊散開,兩旁民居紛紛打開了窗戶看個究竟。而法格此時看到,那一下臉皮厚得更頭甲龍皮一樣的葉擎,此時居然在臉紅。

  “所有人聽令,向后轉!前進!”

  在比爾?霍恩洛號令下,千余人利索而整齊地往出城方向走去,離開了民兵團那種散漫環境后,他們依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部隊,多少年后,每當面對著總是或多或少會在恐龍面前騷動的部隊時,葉擎都會想起這天的情景。

  “若換是恐龍大叔訓練出來的士兵,就肯定不會這樣亂吧,畢竟他們都是受傷暴龍帶出來的兵啊……嘿嘿……”

  ……

  ……

  比爾?霍恩洛,與一共千余名云智軍團的士兵終于走了,看著他們漸漸縮小的背影,大家都不禁有點不舍。

  “怎樣,你們真的決定了?”法格問道。

  在他的對面,娜塔莎等共計三千余倉間民兵也作出了決定,他們拒絕了云戰軍團的加盟建議,決定拿著彼得?班尼斯特司令給的“慰勞金”就留在廣濟市繼續生活,對于他們來說離開倉間盆地只是為世所逼,他們并非真的那么好戰,真的那么鐘愛戰爭。

  “以后記得不要調皮了,你總是喜歡開玩笑,軍隊可不像民兵團,有很多東西不能隨便就做。”娜塔莎就像位姐姐一般,教訓著葉擎,后者只是隨意地點著頭,雙眼一直往大街上的行人瞄。

  “你對那些行人有這么好奇嗎?”

  “嗯嗯,還不錯,嘿嘿,就像剛剛走過那個小妞,哇,身材……哎!”這位“活著的傳說”又被人一手扭著耳朵痛苦地起來。

  “你不看我,就是說我不如那些行人了?!”

  “不、不是啊娜塔莎大姐,我只是想……調劑一些口味,你知道吃好東西太多有時也想嘗嘗農家小點。”

  “哼!”娜塔莎把他一把又甩回椅子上,那修長而有力的五指轉著指向另外一人,“熊浩睿!照顧好這小鬼頭,他出了什么事我就要你同樣受什么事!”

  “是、是,娜塔莎……”那如巨熊般的男子,在娜塔莎面前還是熊,只不過是像狗熊。

  “諸君,保重!”娜塔莎酷酷地學著敬了個軍禮,領著眾民兵往著廣濟市中心走去,漸漸也消失于街道盡頭的拐彎處。

  法格突然掏出一根香煙點著抽,大家之前一直都沒見過他抽這個,此時都一臉詫然,法格卻自顧吸了口,“都走了,現在還真寂寞。”

  “切,少來,又不是生離死別。”葉擎把視野從街上收回,“現在我們怎么啦,是坐馬車回雅意州,還是坐蒸氣火車?我個人比較喜歡后一種,那玩意我都好久沒試過呢。”

  “當然不是,這些都太慢了,你要知道司令官從來都是個沒多大耐心的人,他現在急著要見你,當然是要派最好的設備來運輸――誒,來了!”

  眾人隨著法格的眼神齊唰唰地往天空看去,今天的太陽極為猛烈,一個個人都只能把手擋著,瞇著眼看。只見極蔚藍的天空突然幾點白光閃著接近,眾人很想看清那些白光是什么,可反射的光線實在太大,他們怎么也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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