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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匯合


  “還笑嘻嘻,恬不知恥!”法格樣子真的氣紅了,他動真怒了。

  “對對,叛徒人渣就是恬不知恥。”葉擎也笑著點頭。

  法格舉起火槍,對準葉擎,“就讓我親手處決你這個敗類,什么民兵英雄,倉間之風,給我去死吧!”

  被綁著雙手的葉擎依然不慌不忙,閉著眼輕輕搖頭,“哎呀呀,我說大叔你還真是太笨了點,現在可是敗類占優啊,你又怎么去處決他呢?”

  “還敢嘴硬,來世當個好人吧!”法格大吼一聲,正準備扣下扳機,哪知道一直沉默不語的加內特突然一手握住槍頭,另一手一拳打在了法格臉上,把魁梧的法格居然整個打飛一旁!

  “你、你發瘋了啊,你怎么了!”驚魂未定的法格跌坐在地上驚叫著,一旁加內特的部下早用槍指著他,并開始拿繩子綁著。

  加內特沒理會他,只是吩咐到手下說:“回到森林后再轉移,那些胸甲騎兵不敢輕易入林的。”

  “什么回事!加內特!難道你也是那賊小子的一伙,連你也通敵叛國了!”法格正想大罵不已,可加內特馬上跑過來又是一拳,直接把他給打暈過去。

  “吵死了!你這送上門的肥羊,”加內特摸著自己也打得發痛的拳頭,但嘴角的笑意卻十分燦爛,“這一頓收獲可真豐盛。”

  炙熱的感覺還在臉上,法格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第一眼便是鋪滿枯葉的林道正在自己身下沙沙地過去,看來自己是被架著走。

  “我、我自己走。”法格掙扎著要自己走,可腦袋依然有點昏,自己走根本走不動。

  “不要勉強,讓我們繼續架著你吧。”一把洪渾的嗓子從左邊傳來,法格看去,是一個滿頭黑發,卻留著灰白短須的漢子,他五官菱角分明,滿面滄桑,雙眼深陷卻炯炯有神,真的很像是……

  “媽的玄械!你、你、您是比爾?霍恩洛副團長么!”法格雙眼瞪得老大,“那頭受傷暴龍!”

  漢子重重地點了下頭,指著綁著紗布的左肩,臉露苦笑,“現在我還真是頭受傷的暴龍……”

  “那該死的葉姓小賊,居然竟把長官您都逮住了,當初還喊屬下去救長官,原來都是計!”法格怒叫著,突然右邊那人把他手臂狠狠一甩,差點把他和霍恩洛都連帶摔倒。

  “我犯賤我活該么?怎么找到個這么笨蛋的人!”那人悲憤地叫著,旁邊看守的士兵馬上打了他一槍托,他才把音量降下來,而法格則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你怎么啦年輕人?我說錯什么?”法格問著,心想這年輕人有點眼熟啊,黑色的頭發,老喜歡半瞇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刀削般的嘴唇,樣子算是俊俏,只是……

  年輕人把食指架在自己嘴巴上,“大叔你這都能當上兵戎長,也難怪我們倉間盆地被支堊頓那個大傻瓜打成這樣了!”

  “這是……那個……葉擎!……哎呀!”法格驚叫一聲,自然又吃了一下槍托,“沒了胡子可順眼多了――你怎么也在這里啊?”

  “怎么到此時還不明白啊,服你了!”葉擎皺著眉頭,嘴角在抽搐,“你罵叛徒罵得這么爽,我還順著你的話起哄,那我當然就不是叛徒啦!”他指著隊伍最前方的那加內特中校身影,“自然他才是叛徒,那位暴龍大叔就是被他逮住的,而我則是去就暴龍大叔時,又被你這個白癡大叔搗亂而身陷這里了。”

  “啊!不可能的吧!”法格先是驚叫,但想想現在所處狀況,他也不得不相信,于是一臉愧疚地低下頭,不過隨即又抬頭自辯,“那你為什么弄這么多花樣出來啊!又是亂喝酒耽誤戰機,又是搶飛艇,又騙我幫你攻下那藏著美酒的營地,又裝成小胡子!”

  “這你不能怪這位小兄弟,”霍恩洛無奈地笑著說,“弄成這么多小花樣只是因為現在倉間盆地的云軸軍已經亂了,除主力的云戰軍團第一陸軍團外,其余軍隊都亂成一團,像是加內特這種趁機通敵叛國,自己撈好處的人見不得少,小兄弟耍這么多花樣只是為了防范有叛徒出現而已。”

  “這自是當然!”葉擎還帶點稚氣的臉上露出得意,“自從我知道恐龍大叔因為叛徒緣故被逮住后,我就極不信任你們這些穿軍服的家伙!偷襲支堊頓軍背后救你那次,純粹是為了打擊支堊頓軍,而酒醉那次則是因為我知道邦茲鎮已經被內奸出賣了,去了也是白搭性命進去,倒不如喝個美,睡個好,再去殺叛徒!”

  法格臉色更加羞愧,聲音也越來越細,“難道說那隊飛艇隊也叛國了。”

  葉擎樣子也越得理不饒人,翹起嘴巴說到:“他們是想逃跑!那群膽小鬼拋棄了他們的步兵團逃到那里,本想略作補給就繼續東逃的,他們既然如此我就干脆拿來用好了。”

  “原來我真是個……大笨蛋,居然被……一直蒙在鼓里,”法格雙眼定定地看著葉擎,“葉擎,倉間之風,你挽救了我,懲罰了逃兵,還著手拯救霍恩洛副團長,所做的一切竟被我這個兵戎長要多得多,我、我實在,笨蛋,笨蛋!”

  “嘿嘿,我真有這么好么?”葉擎抓搔著后腦勺,嘴巴笑得跟月牙似得,不過隨即咕嚕一聲“其實襲擊那營還真是為了美酒。”

  “你說什么?”

  “沒、沒,沒聽清就算了,反正你記著我就是倉間的希望就好!”

  “啊?”法格目瞪口呆的。

  “是夸張了點,你也不用這個反應啊……”葉擎說著,突然他發現法格直瞪瞪地是看他身后,扭過頭來,背后那片天空幾個白點正極快地接近!

  ……

  ……

  “是飛艇啊,飛艇啊!敵襲敵襲!”加內特的部下在大喊

  “亂嚷嚷什么,未必是找我們的,況且這里是森林!”加內特中校敲了他部下一下,但幾分鐘后又到他扯著嗓子在喊,“敵襲、敵襲!”

  來襲的自然不是還在天上徘徊的飛艇,一群穿著百家服飾的民兵,一個個像是雨后春筍般從森林各處冒出來,為首赫然是法格曾見到過的大個子熊浩睿!他站在一個小坡上,雙手舉著一棵大樹干用力往加內特隊伍一扔,那本來已經疏松的隊形一下子就如玻璃般被打碎了……

  埋伏的民兵人數并不少,已經失去胸甲騎兵護航的加內特等人自然無法抵擋,他很想突圍而走,然而這片古怪而茂密的森林像是每一處都有伏兵般,無論沖鋒多少次最后還是被火槍逼回原地,而且這么一陣亂來,反而自損了不少兵力。

  早在混亂中葉擎三人已經被民兵們救出,當加內特第四次被逼回原來躲藏的灌木叢時,只見比爾?霍恩洛大步地走出來,后面跟隨著的是法格。

  “云軸國的戰士們,放下你們射殺平民的武器!你們可知你們羞恥至極嗎?”霍恩洛聲如洪鐘,一聲大喝仿佛有恐龍在咆哮。

  加內特方面的許多人聽狀都欲放下武器,他們其中不少都是上司背叛,自己也被迫跟隨而已,但砰砰兩聲,加內特與他的心腹們射殺了幾個準備投降的士兵,他惡狠狠地喊道:“你們沒腦子啊,你們犯下的可是通敵賣國之罪,回到去是要上軍事法庭,是要吊刑的!你們想死我可不想,誰投降我就殺誰!”

  “我是云戰軍團第三陸軍團的兵戎長卡斯羅?法格少校,這位是云智軍團第三陸軍團的副團長比爾?霍恩洛大校,你們難道沒聽過‘受傷暴龍’這個稱號嗎!”法格聲色俱厲地喊著,“你們可知道要對抗的是誰!我們兩人保所有士兵與低級軍官沒事!”

  此話正氣凜然,一出加內特內部就被分裂了,高級軍官與低級軍官、士兵們形成明顯的分界,槍口都有意無意地指上對方,現在就差那導火線了。

  “導火線當然要我來演啦,這種情況還不好好出個風頭就實在太浪費了!”葉擎一邊暗笑,一邊拿起能添他“年齡”的小胡子貼上嘴巴,接著把火槍一背,手腳竟然靈活如豹子般,輕易地爬上一棵大樹,然后再從粗樹枝間快速行走,就像是叢林間長大的野人一樣!

  “啊!那小子……”當加內特留意到林間似乎有不安狀況時,一發距離超過500英尺(154米)的鐵丸已經鉆入他的眉心之間,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記超過常識范圍狙擊嚇呆了!

  葉擎繼續在樹間跳躍,最后一個翻身落在了眾人之間。

  “噔噔噔噔~”他心想,然后帶著微笑對加內特的部下說到,“馬上投降,然后轉身彎下腰可不死,我是葉?作?帆!”

  嘩啦啦,火槍掉了一地,一個個都轉過身露出了大屁股。

  “來,熊浩睿,給我踢他們每人屁股一腳,讓他們敢叛國!”葉擎奸笑著,然后轉頭對法格說,“這位笨蛋兵戎長,你到外面召集回你的胸甲騎兵吧,我們馬上就去諾南市。”

  “諾南市?那里不是第一個被攻陷的倉間盆地城市嗎?去哪里干嘛?”

  “邊說邊走吧,明天之前我們會去到。”

  “怎么可能!這里離那里起碼有五天路程啊!”

  “因為我是倉間之風咯。”葉擎自信地笑著,背后的蒸氣飛艇的樣子越來越大……

  兩年前,云軸王國雅意州的倉間盆地,這作為云軸、支堊頓兩國緩沖之地又再次迎來了戰火,一開始支堊頓軍依然被擋在堅不可摧的西沙關前,然而半年前,支堊頓軍統帥卡納迪克公爵巧妙地攻破了西沙關,之后并沒立刻進攻其后的西沙鎮,反而冒險挺進,攻克了位于盆地中間最大的城市諾南市,一舉把留在西沙鎮的云軸軍退路切斷!

  被困的云軸軍自此大亂,云戰軍團、云神軍團力保主力不亂,嘗試從諾南市南方秘密迂回回國,至于其他地方上依然作戰的軍隊,他們就不得不沉重地放棄,之前法格等部隊,正是那些毫無目標,毫無生機而自亂的一員。

  “那為什么不與司令官的大軍匯合,反而跑來這里?”法格在飛艇艦橋里問著葉擎,后者橫刀大馬地坐在指揮席上,一手端著個啤酒杯,一手拿著份厚厚的報告專注看著。

  “嗯、嗯……”

  “嗯什么?我說為什么不與司令官的軍隊匯合?!”

  “哦?”葉擎抬著眼皮,“就這樣灰溜溜地跑回去,太沒意思了!起碼要搔搔那個大傻瓜屁股一下才走啊!”說著灌了一口酒,又專注地看著報告。

  “大傻瓜?現在可沒人敢說他是大傻瓜了,”法格說著,那位支堊頓軍的大統領卡納迪克公爵,在兩年前西沙關開戰前,一直是被支堊頓國內稱為連衣服也不會穿的傻子,但現在云軸軍被打成這個模樣,也在沒人敢說他是大傻瓜了。

  “對、對……”

  “葉擎?”

  “……好、好。”

  法格上去一手拍下他的報告,里面夾著份……成人期刊?

  “哇啊!~”

  法格這個火山快要爆炸了,臉色紅得像要滴血!葉擎咋了咋舌,馬上把酒杯擋在身前,“難道你不認為剛剛廝殺完,又接著討論怎樣廝殺是很倒胃口的嗎?人類整個種群是需要繁衍,而不是毀滅!老是在腦袋中想著怎么殺人,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這般,那么還會有真正和平的一天,人類這個種群還能繁衍下去嗎?”

  “這……你在狡辯,明明在看這種東西!”

  “這種什么東西啊?”葉擎馬上把成人期刊打開,露出了里面一張張令人臉紅的圖片,“這可是一本提醒人類何謂真善美,何能繼續繁衍我們這個族群的偉大寫實記錄畫冊啊!與這種為人類族群憂心憂民的‘圣’經相比,你這種老是想著毀滅自己族群的人難道不覺得慚愧羞恥嗎?”

  法格一時語塞,呆呆地站在原地無從反駁,葉擎歪笑著把成人期刊塞在他手中,然后邁著輕松大步走到了艦橋門口,“有時間好好修復一下你那崩壞的心吧――不說了,好困,我要去睡覺,為了救你和那頭老暴龍,我可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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