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突生變故
京城頓時熱鬧了起來!
回歸的人員比起京城的常駐人來說比例不算高, 卻是消費最強的一批人。也因此, 各方商賈不顧時節地往京城進發。幾年了,自從皇帝開始興起到湯泉宮過冬, 皆是如此。又有各方使節湊個正旦朝賀的熱鬧,各地官員能晚點回去的也要拖一拖,在京城活動一二。
今年, 京城又添了另外一種人——貢士。
桓琚下令再開科考, 各地一般的做法是新年之后選了人送來。一些手腳快的也有提前來的,還有一等士子雖然不在貢士之列,但是素有文名, 又或者自負才學, 只要有余力,也都視財力的多寡與情況的好壞,來到了京城。即便不參與科考,混個名聲出來被慧眼識英之士薦上去, 也是一個出身。
京城本就是文物匯萃, 再添這些飽學之士, 大冬天里居然熱情不減, 處處笙歌。人們呼朋喚友, 認親戚、新交朋友,打聽京城的情勢。哪家新貴崛起有薦才的意思, 哪位重臣有愛才惜才的心思,諸如此類。
整個京城都活了。
在一片活絡里,梁玉卻又穩坐釣魚臺了。她的身材已經能看出來了, 所有人都不建議她再上躥下跳,她也就從善如流。現在她也不是當年病急亂投醫的情況了,當年呂娘子、史志遠二人都是趕上了她進京兩眼一抹黑、缺人用的時候,如果是現在,這二位恐怕是不能被她收羅的。
呂娘子猶有遺憾,問梁玉:“當年是什么都不齊備,不得不揀剩下的。如今三娘也算是有名有號的人物了,為何不收行卷呢?薦不上去,自己留著用也是好的。他們父子日后做官,然而袁氏宗族……”
呂娘子搖了搖頭,這宗族幫扶也不大指望得上,就得自己搜羅點勢力。梁玉道:“這才到哪里呢?才剛開始,十成里還沒來一成,頭一等有門路的,此時正該往執政家里去。”
“就不能是獨具慧眼嗎?”
“我要那么多的慧眼做什么?凡事情,還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拾遺補缺,你也做得,何必再急著上前呢?”
“那也要準備好,黃侍中招婿,蕭氏聯姻,都是在做準備。”
梁玉笑道:“你也說了,那兩個都是執政。我現在算什么呢?且看這一場熱鬧吧。”
呂娘子勸不動她,只得嘆了一口氣:“三娘坐得倒穩。”
梁玉道:“天有不測風云,還是穩些的好。”語畢,將手中一只匣子推給了呂娘子:“呂師見天就這一身打扮,咱又不是穿不起。來,這個給你。”
這是那位袁尚書家的謝禮,梁玉借著桓嶷聯系上了吳王妃,桓嶷又要對弟弟寬厚一些,吳王妃除了不能出門,其余倒也還好。尚書夫人由此又謝了梁玉一批禮物。呂娘子揭開匣子一看,笑道:“看著都是好東西,只是我久不打扮,都忘了這些怎么用啦。”
“用用就都想起來了。”
“只怕用完了再要還給他就不好還了,”呂娘子話里有話,“只為打聽女兒的消息,怕不用這么厚的禮。說不定另有圖謀,最好的是想讓女兒離婚另嫁,次一些的……新亭房比西鄉房厲害得多,袁尚書也有望入政事堂的,三娘還是小心些。”
梁玉道:“瞧瞧,呂師看事何其明了?我哪里還用再找其他人呢?再說了,這是為國選材,我去與圣人爭人?大臣們舉賢薦能,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我現在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的好。”
呂娘子只管搖頭。【三娘自己越來越有主意了,當年的情境恍如隔世吶!】
梁玉道:“有操心這個的功夫,不如幫我想一想,要是家里結親,哪家更合適一些?宋郎君雖說也有推薦,也不至于坑家里,也不可能不考慮他自己。大長公主要做媒,大概也是一個道理。家里對這些還是不夠明白,咱們就要多操操心了。”
這說的是梁家結親的情況,宋奇果然是個奇才,常常一語中的,梁玉卻又有別的考慮了。蓋因宋奇指出,梁家擔任實職是不可避免的,則官場上的暗流淺灘必然要遇上,一個合適的姻親也是非常重要的。
呂娘子道:“三娘若是有心不如這樣,看他們與哪些人家結親,如果與各方牽扯太深那主不合適,要是與人全不交往,也不合適,取其中。”
梁玉道:“好。”
趁著年前回娘家的時候,向梁滿倉建言:“大長公主知道了咱家的事情,也要給咱家保媒呢。我就對她講……”趁機將自己的看法摻了進去。能得大長公主發話,梁滿倉也是巴不得這一聲的,連聲說:“好!好!好!”
梁滿倉心里還有一個小算盤——桓琚上一回倒得太嚇人了,萬一真的死了,豈不又要耽誤婚嫁?照例,皇帝會說,我死了之后大家照常嫁娶,但是梁滿倉與桓嶷的關系這么近,太不避諱了也不好。
梁玉得了他的話,陪著南氏去司空府里拜見大長公主,將梁芬的婚事托給了她。在長公主聽了梁家的要求,將手一擺:“也太小心啦!”對梁家的識時務還是很滿意的,沒有過高的要求,就代表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惹麻煩。
大長公主道:“梅花開了,過兩天來賞花。”
南氏當時就答應了。
到了賞花會的這一天,梁玉親自陪著梁芬過來。看梁芬的意思,嫁不嫁人也在兩可之間。梁玉再次向梁芬確認心思,梁芬道:“有合適的嫁,沒合適的就罷。”
梁玉點點頭:“也好。”
到了大長公主的賞花會,梁玉吃了一驚:【怎么還有別人呢?】
這話還要從頭說起,近來大長公主做媒上癮,不止梁芬,她還兜攬了其他的好幾樁相親的差使,趁著才下完雪天氣好,將小娘子們聚到一起來,她也好把這些人都掂量一遍,一個個地都給安排個好歸宿。
梁玉舉目一看,來的人里也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通過問候,又辨別出了以前沒認識的人。帶著梁芬與大長公主打了個照面,梁玉就知道梁芬的事情有點難。來的小娘子多半有家人陪同,小娘子們大多比梁芬小好幾歲,一個個鮮靈水嫩。
晉國大長公主拉著梁玉的手,悄悄對她一指其中一人道:“你看那個,給你家八郎做娘子可好?”大長公主伸手,能只捏一個么?
梁玉驚訝地問:“這是能行么?”這一位是一位宗室女,伯父是個國公。
晉國大長公主道:“怎么不行?”宗室女也得分個層次,也不是人人都嫁到名門望族的,還是得分人。公主沒得講,挑頂尖的人材,其他的也是依次遞減。梁八郎是太子的親舅舅,不算辱沒。
梁玉暗暗記下了,又拜托大長公主看梁芬的事情。大長公主也有點為難,梁家的姑娘也不愁嫁,頂好的沒有,次一點的還是有的。如果太次了,大長公主也怕落埋怨。想了一想,道:“我倒有個主意。”
梁玉忙說:“還請賜教。”
“這么些年你們都等了,也就不在乎這幾天,過兩個月,各地貢士來得多了,從那里選!”
“哎喲!不愧是殿下!”梁玉又看一眼梁芬,只見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當即道謝。又記下了大長公主所言的小娘子。待賞花會后,即回梁府告訴梁滿倉。
梁滿倉和南氏都對大長公主所言很感興趣,決定去拜訪大長公主,梁玉即功成身退,回去準備給桓琚父子的新年禮物了。
新年的禮物已經準備過一遭了,這次也是依樣畫葫蘆,金帛打底,然后才是珍玩。因桓琚病過,進上的許多物件就添一些康健的含義。桓嶷那里,太子妃快要生產了,保佑生子的東西是少不了的。林林總總,又是一長串的單子。
到了正旦,梁玉又得進宮領宴,再領了賞賜出來,一里一外也不虧損。出了正月,先給美娘辦了度牒,美娘擔心梁玉的身體,先不去無塵觀住,且在府里陪梁玉。袁府正缺著人手,兩家聯姻場面不能小了,美娘多少能幫上一些忙。
梁玉于忙碌的空隙,又要往東宮里去——太子妃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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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到東宮的時候,那里已經聚了不少的人了。李淑妃帶著兒媳婦來了,兩人都有生育的經驗,李淑妃正執掌后宮,是應該出現的。太子妃的母親也來了,女兒生育,她得到了探望的許可,桓嶷將她接了來,希望她能陪伴太子妃直到出了月子。
在這方面,桓嶷也很謹慎,不愿蹈杜氏的覆轍。當年桓琚請徐國夫人幫忙照料的時候,必也不愿發生后來的事情。若不想外戚沒了下場,就要防微杜漸,桓嶷便只說了“一個月”。饒是如此,陸府也頗覺得太子是個好丈夫了。
李淑妃坐在一邊,見梁玉來了,道:“坐吧,已經發動了。”
梁玉看看位次,在李淑妃下手坐下了,問道:“怎么樣啦?”
“她的母親已經進去了,我們只在外面支應就是了。東宮里的旁人我都沒叫她們來,良娣帶好孩子、孺人照顧好自己,就算是幫忙了。”
“您想得周到。三郎呢?”
“還在兩儀殿里議事。”
“哦。”
里面太子妃的聲音一聲疊一聲的,漸至無聲,梁玉的心揪了起來。她見過好幾個產婦,都是自家嫂子,都沒有這么緊張。再看李淑妃,手里的念珠捻得飛快,口中念念有詞,梁玉開始恨起自己做道士的時候不認真,沒背幾篇應景的經文來。
又過了一陣,里面還是沒有聲音,桓嶷可是被放了回來了——桓琚也很關心太子妃是不是能生個男孩兒出來。
桓嶷先看李淑妃與梁玉都在,聽聲音陸夫人在房內,心安了下來,故作鎮定地道:“你們都在,我就安心了。”說完就開始踱步來,一圈一圈的,梁玉心道,【看來他們小兩口處得不錯。朱良娣當時,是沒這個待遇的。】
等到天黑了下來,還是沒有出來,桓琚那里打發了三波人過來,都沒聽到結果,又派了兩名御醫。接著,豐邑公主、安邑公主都來了。見到梁玉,問道:“如何?”梁玉恨得說一句:“我寧愿是自己在生,也強如這般等。”
又過一炷香,晉國大長公主趕在宵禁前也趕了過來。一群人在外面干著急。
再過一時,一隊人挑燈過來,擁著一個小少女,見面就說:“阿婆。”
卻是阿鸞來了。李淑妃道:“你怎么來了?”
阿鸞道:“晚膳的時候已經過了,我看阿婆與阿娘都還沒有來,過來看一看。”
祖孫二人說話,桓嶷的步子也停了,阿鸞盈盈一拜,桓嶷笑笑:“你又長大啦。嗐,當年你出生的時候……”
一語未畢,里面一陣驚呼夾雜著嬰兒的聲音,所有人為之一振,李淑妃問道:“如何?”
門被打開了,一個宮女出來說:“恭喜殿下,是位小娘子。”
四周是一片大喘氣的聲音,都有些遺憾,如果是個男孩兒就好了,所有人都這么想。桓嶷抬手撫上了阿鸞的頭:“你有妹妹了。”談不上失望,他還年輕,妻妾也不算很少,男孩兒接著生就是了。
李淑妃道:“三郎,九娘才是辛苦的人。”
桓嶷笑道:“這是自然的。”
牽動了這許多人,生下個女兒固然欣喜,但是因為是太子妃,還是更盼是個男孩兒,這種莫名的壓力讓梁玉不停地捻動手指:【虧得我還有阿先。】周圍都不是傻子,互相看了看,都歡笑了起來。
豐邑公主道:“過不幾年,咱們又有一個可以一起玩耍的人啦!甚好!甚好!”
晉國大長公主嗔道:“就知道玩兒。你別把孩子帶壞了。”
“要這么說,您才是長輩呢。”豐邑公主吐吐舌頭,打趣起長兩位的人。
梁玉道:“說起玩兒,趁著這個喜事兒,咱們不該熱鬧熱鬧嗎?”
一群人嘰嘰喳喳,商議要怎么慶賀,要桓嶷設宴,還有滿月酒,一定要盛大,得把她們這些人都請了來才行!李淑妃聽她們越說越熱鬧,看看阿鸞,心頭一動,【阿鸞年紀也不小了,也該露一露面了。】
養在深閨當然是好,但是結婚之后的路還得走下去,也得結交種種關系,是不能總拘在身邊的。李淑妃問大長公主與梁玉:“你們家的喜事,什么時候辦呢?”
晉國大長公主道:“二月二十三。”
李淑妃道:“唔,還來得及,到時候讓阿鸞代我走一遭吧。”
李淑妃說到做到,到了二月二十三這一天,真的就讓阿鸞去了大長公主家里去。阿鸞不經常出現在世人的眼中,才出現時,大長公主親自去接了她進來,引得賓客側目:“這又是誰?”
待知道是仁孝太子的遺孤,又都唏噓,一轉眼她都這么大了。
形形色色的目光中,阿鸞目不斜視,被大長公主領進去,放到蕭禮的女兒那里,對她說:“這是素素。”
蕭素素是今天的主角,端莊中透著少女的羞澀,問一聲:“郡主好。”命奉茶,將阿鸞請到自己旁邊坐著,又致歉,說今天會忙如果有疏忽了請見諒。阿鸞抿嘴一笑:“已經很周到了。”心中卻想,【一生就都這樣過了嗎?何其繁瑣磨人。】然而人人喜悅,都賀良緣。
阿鸞在蕭府直呆到宴會結束,被蕭素素的母親陸夫人親自送上了車,轉回宮里。李淑妃問道:“你今天去看,怎么樣?”
阿鸞笑笑:“挺好的。”
李淑妃狐疑地看著她,阿鸞點點頭,強調道:“挺好的,很熱鬧。”
李淑妃道:“你將來,不會比這個差的。”得承認,蕭禮下手穩準狠還快,蕭、袁聯姻確定之后,聽到風聲的人才恍然大悟——我怎么沒有想到呢?【但是阿鸞是不會缺一個好丈夫的,】李淑妃想,【世間好男兒多得是,我總要為她做好這件事。】
阿鸞不知李淑妃還打過這個主意,見李淑妃沒了吩咐,轉去見母親去了。
李淑妃獨自一人,由孫女兒又想到了現在的太子妃陸氏:【他們還是要先有一個兒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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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能生個兒子就好了。”太子妃對母親吐露了心聲。
陸夫人安慰她道:“你們還年輕,不要著急,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壞在了操之過急上。兒子當然要,太子才是你的根本。”
“可是……多么好的機會呀!”太子妃難過地說,“興許是報應,聽說良娣生了女兒的時候,我還暗自慶幸,哪知道自己也……”
陸夫人道:“人之常情。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是誰生的,都是你的孩子,自己先不要劃了界限。”
太子妃點點頭,問道:“三郎現在在哪里?”
陸夫人道:“還在讀書。我看殿下不是個縱情聲色的人,你不要疑神疑鬼。”
“沒、沒有的。”
“沒有就對了,有自己的孩子是件好事,要把孩子照顧好。嗯?”
“我知道該怎么做。噯,我只怕讓三郎失望了。”
陸夫人道:“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母女倆絮絮叨叨閑聊的時候,桓嶷也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情,琢磨了一下,還是來看妻子。陸夫人笑對女兒說:“瞧,殿下來了。”對桓嶷一禮,悄悄地退了出去。
太子妃見到桓嶷就哭了:“三郎。”
桓嶷很慌張:“噯,你別哭呀。這時候哭對眼睛不好。”他對女性知識有一些貧乏的了解,皆是拜生母當年在掖庭的時候閑話所賜,具體道理他也不懂,也不需要懂,更不會去研究。現在看到了,不由脫口而出。
太子妃抹抹眼睛:“噯,不哭,不哭的。我只是想為你分憂,后嗣的事情定了,大事就算定了一半兒了。”
桓嶷道:“不急,總有解決的辦法的。”
太子妃變得哭笑不得:【真是個笨嘴拙舌的人啊,安慰也不是這樣安慰的。】心卻漸漸踏實了起來。
桓嶷跟太子妃說了一會兒話,看妻子慢慢情緒穩定了,還當自己真是個會安慰妻子的好丈夫。對太子妃道:“你好好休養,養好了身子才能說別的事情。”
太子妃不大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來回講,問道:“三郎近來忙些什么呢?不要太累了才好。”
“累不到我的,”桓嶷嘆息,“我只要讓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就好,現在朝廷大事是選拔人才,我的大事是帶好弟弟。”
“四郎怎么了?”
“陰陽怪氣。”桓嶷將桓岳挑剔了一遍,“就為了自己痛快,現在好了,自己又進去了。將阿爹還氣壞了,每每見到我們兄弟,必是孝開頭,以孝結尾。”他們還得變著花兒的去向父親表忠心,要換著詞夸桓琚是個好父親。年長些讀過書的就算了,年紀小一點的兩三回就沒詞了,還得他幫忙想詞兒。慘!
最慘的是回到京城之后,桓琚終于想起來還有一個小兒子也死了,又念叨起十九郎來了,都這個時候了,到哪里給他再找一個十九郎去?
“我讓人告訴宋奇,王、李兩家甭管鬧出什么事兒來都先壓一壓,不要報上來了。免得又生事端。”
太子妃越聽越同情,道:“都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耐心些會好轉的。看看滿朝文武,天下才俊,心情還不會好嗎?”
桓嶷道:“我現在就盼著有一個能言善辯的人被圣人看中,也好救救我。”
太子妃終于被逗笑了。
桓嶷道:“別笑,巧言令色的我也認了。”只要別再讓他那么心累受折磨。
太子妃笑得更厲害了,一掃之前的陰霾。丈夫肯與她交心,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他們都還年輕,孩子還可以再生的。太子妃道:“等我出了月子,去淑妃娘娘那里看看,我就不信,后宮里挑不出一個巧人來了。”
太子妃的主意打得挺好,出了月子即與李淑妃商議,看宦官里有沒有能言者,好陪桓琚說話。李淑妃也答應了,正在挑選的時候,卻又被打斷了——桓琚駕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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