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半夏的思緒同樣被何瓊的話擊碎，她始終站著，就連眼神都無法聚焦起來。

　　“說我被利用，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半夏？”何瓊瘋了一般，整個人都被一種陰郁籠罩著，毫無出路的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拉著所有人下地獄。

　　“何瓊。”何師長怒聲開口訓(xùn)斥道。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知道你母親做了做什么？可是你呢？你選擇再次維護(hù)你的母親，甚至再次把她推上你母親設(shè)計的死路上去？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程半夏后退了一步，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不想聽，也不敢去聽。

　　“她一次又一次的選擇相信你，你脾氣不好，她陪著笑臉就為得到你的原諒，你即使知道你母親的所作所為卻依舊選擇維護(hù)你的母親，她還是選擇留在你身邊，害怕你把她趕走，可是你呢？陸柏言，你呢？”

　　“何瓊我讓你閉嘴。”何師長大聲開口，直接將何瓊拉到了一邊去。

　　“不要再說了。”程半夏捂著耳朵，犀利的聲音帶著絕望。

　　陸柏言始終站在那里，聽著何瓊每一句的質(zhì)問，每一句他都沒有辦法的逃避的質(zhì)問。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程半夏蹲下身子依舊捂著耳朵，即使現(xiàn)在并沒有人說話。

　　她知道陸柏言知道他母親做過什么？

　　她也知道陸柏言知道他母親要第二次殺她。

　　她更加知道，他出現(xiàn)在戰(zhàn)區(qū)，除了因為是任務(wù)，還因為要保護(hù)她。

　　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陸柏言為什么不肯阻止他母親要殺她的行為，卻只是選擇保護(hù)她？

　　“PTSD。”

　　一直沒開口的老爺子說出了一句話。

　　PTSD？

　　程半夏即使捂著耳朵，也能聽到這輕飄飄的一個詞語。

　　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二十三年前，柏言被綁架，秦姝親眼目睹了遠(yuǎn)臻被殺被肢解，綁架柏言，殺遠(yuǎn)臻的人，就是陸柏語的生母。”老爺子聲音不大，好似只是在講一個故事。

　　陸柏言雙手緊握，幾乎握碎了自己的指骨。

　　程半夏更是因為老爺子的話全身冰冷。

　　“陸柏語的生母，Q國特工。”

　　何瓊猛然抬頭，被這段話驚道。

　　“秦姝為了保護(hù)柏言，九死一生，最后卻因為心軟，帶回了當(dāng)時只有三歲的陸柏語，而且用了幾年的時間，才從PTSD中恢復(fù)過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十年前陸柏語要殺秦姝，卻意外殺了為了保護(hù)她的傭人。柏言趕回來的時候，秦姝躺在血泊里等著陸柏語對她下第二次的殺手，自從那個時候起，秦姝再也沒有脫離過PTSD。”

　　老爺子的話讓客廳安靜了下來。

　　“她喜歡何瓊是因為對何瓊知根知底，她不喜歡夏夏是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兒子和遠(yuǎn)臻一樣，相信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到最后，萬劫不復(fù)。柏言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他阻止不了他患有PTSD的母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hù)夏夏。”

　　老爺子說著，起身走向了程半夏，看著依舊蹲在地上的人，“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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