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要吃肉
秦蓮兒一臉鄙夷地看著陳小寶,眼底充滿了不屑。
不過阮綿綿倒是更看好陳小寶,畢竟陳小寶就是現代常說的熊孩子,不過是沒有人教,長得有些歪咧了而已,而且陳小寶還小,才七歲,只要好好的調教,還是有改正的空間的。
倒不是阮綿綿好心泛濫,實在是看小包子的樣子跟陳小寶關系還算不錯,而且雖然陳家不義,但要是他們和陳家所有的人關系都不好的話,總不免讓一些有心的人說三道四。所以阮綿綿愿意給陳小寶一個機會。
至于秦蓮兒,阮綿綿就沒那圣母心了。
秦蓮兒是沒主動害過她們,但不代表秦蓮兒就是個好的。
只是她們沒有涉及到了秦蓮兒的利益,所以秦蓮兒沒有機會露出真實本性罷了。
不說別的,就說方氏那么精明心眼多的人,一手教出來的秦蓮兒能有多好?
別以為阮綿綿不知道,整個陳家就數方氏這人最心毒,焉壞焉壞地躲在朱氏身后出壞主意,阮家姐弟這些年受的苦,好些都是因為方氏在后面揣掇的。
陳家的婆媳五人,阮綿綿對她們的性情可都看在眼里。
朱氏是不用說了,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不過到底沒念過書,就算有什么毒心思也想不出來。
小朱氏更不用說了,就是個草包一個,只要損害了她的利益,她能馬上跳出來和你打個頭破血流,只要對她有利的,哪怕是剛和你吵得天翻地覆,她都會立刻笑臉相迎。平日里更是欺軟怕硬,是個實足實的小人。
賈氏這人看似膽小怯懦,卻暗藏狠勁,從她對阮家姐弟的手段就能看出她其實也是個狠人。只是偽裝的好,讓人常常把她當成了柔弱善良的。
至于文氏,就是一個萬事不操心的主,反正她只管有吃有喝,懶得管你們那些破事。但有時心情不好也會欺侮姐弟三個找一番心里的平衡。這么看來,文氏倒成了陳家所有人當中最善良的主了。
往下的小輩們,陳彩玉自私刻薄沒皮沒臉,完全是小朱氏的翻版,陳香玉還小,今年十二歲,不過平日里也沒少欺負她們姐弟三。
阮蔓青曾告訴她過,有一年冬天,陳香玉自己吃著軟呼呼的包子,看到小包子饞得直流口水時,竟然把吃剩的包子放在冰天雪地里凍成了冰渣子,然后塞到了小包子的嘴里,看著小包子噎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取樂。要不是阮蔓青回來的早救下了小包子,小包子早就噎死了。
那時小包子才四歲,而陳彩玉已經九歲了。九歲的女娃子就能這么惡毒了,可見長大了心性是什么樣的。
至于最小的堂妹陳美玉,就是只知道吃喝的傻妞,跟文氏也是一脈相承。
陳小寶見阮綿綿不說話,頓時急了:“四姐啊,我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答應么?你要是不答應的話,那我再在奶屋里放條蛇?放條帶牙的?但不能是帶毒的,這是我最后的底線了。”
“胡說八道!”阮綿綿瞪了眼陳小寶:“你說出這話還有底線么?”
阮綿綿真替朱氏悲哀,朱氏可是最疼陳小寶這個小孫子的,把他當成了命根子一樣,現在倒好,為了口吃的,這個心尖尖上的小孫子居然敢在她屋里放蛇,也不知道朱氏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欲死。
這也算是報應吧?
阮綿綿有些不厚道的腹誹。
不過她雖然恨朱氏,但朱氏對陳小寶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她不能教陳小寶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
她皺了皺眉:“你奶對你這么好,你要對你奶不好,你這是忤逆不孝,知道么?”
賈氏與秦蓮兒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阮蔓青則是欣慰地看著阮綿綿,小包子沒有說什么,也不知道小包子心里在想什么。
陳小寶則一副見鬼的樣子:“四姐,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了吧?”
“你才被鬼附了身!”阮綿綿氣得拍了陳小寶后腦勺一掌。
陳小寶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不服道:“你要不是被鬼附身了,咋奶對你這么不好,你還要孝順她?你要孝順她,為什么把我們都趕出老宅子,還把田給收了?”
“朱氏對我們是很惡毒,我們反擊那是天經地義。但朱氏跟你是有血緣關系的,而且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好,你要是對不起她,那就是你不孝,知道不?”
陳小寶撓了撓頭:“那我奶要害你,我幫誰啊?幫奶是惡毒,幫你是不孝,我這不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么?”
“有句話叫幫理不幫親,知道么?”阮綿綿淡淡道。
“噢,不知道。”陳小寶一臉的茫然。
阮綿綿也不跟他多說,只道:“行了,吃飯吧,一會就涼了。”
“哎,好!”陳小寶樂得拿起碗就要去盛湯,這么一盛,頓時怒了起來。
阮綿綿一看,好嘛,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賈氏把所有的排骨都盛到了自己和秦蓮兒的碗里,臉盆那么大的湯盆里,就剩下蘿卜了,連個肉沫沫都找不到了。
“賈氏,你算什么東西?你居然敢搶小爺的肉!”陳小寶勃然大怒,伸出肉爪子就要把賈氏面前裝滿排骨的碗搶過來。
賈氏眼一瞪,惡狠狠的拿起筷子敲在了陳小寶的手上,罵:“干什么?沒規矩的小畜生!連老娘的東西也敢搶?”
陳小寶被打得手指都通紅了,傻傻地看著賈氏,不敢相信昨天還在老宅里低眉順眼的賈氏敢動手打他。
“哇!”陳小寶后知后覺的大哭了起來:“我要告訴奶,告訴我娘,你打我!嗚嗚……”
“去告訴吧!小畜生!老娘還怕你么?這可是老娘的家!老娘愛給誰吃肉就給誰吃。你要不想吃肉,那就去告吧!”賈氏翻了個白眼,一副朱氏的標準動作。
“啪!”阮綿綿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頓時陳小寶嚇得連哭也不敢哭了。
秦蓮兒則事不關已,在那里慢悠悠的啃著排骨。
阮綿綿深深的瞥了眼賈氏,淡淡道:“下不為例。”
賈氏心頭一跳,臉色變得很難看。
阮綿綿這才回過頭來,看到陳小寶肥肥的臉上還掛著淚,不禁沒好氣道:“不就是幾塊肉么?瞧你這出息勁!等著!”
阮綿綿走向了廚房,廚房里鈍著一大鍋的排骨蘿卜呢,盛到桌上的只不過四分之一。她拿出一個大海碗,里面勺了大約四個人份量的排骨走了回去。
將四人份量的排骨給姐弟三和陳小寶各自分了些,陳小寶才又笑了起來,一面吃一面直嚷嚷阮綿綿做的排骨好吃。
賈氏的眼睛跟淬了毒液似地看著阮綿綿,啃著排骨的動作仿佛是啃阮綿綿的肉。
水煮肉賈氏與秦蓮兒嫌辣,倒是沒吃。
不過陳小寶與小包子愛吃,兩人吃得那是熱火朝天,滿嘴流油,又盛了滿滿一大碗飯。最后把陳小寶吃的肚子都滾圓了,還直叫著要添飯。
阮綿綿倒不是舍不得那些飯,但怕他吃撐了肚子疼,到時文氏找上門來鬧騰起來就有的頭疼了,所以堅決不讓他再吃了。
陳小寶遂與阮綿綿談條件,讓他這次不吃可以,明天要來吃午飯。
阮綿綿答應了,不過讓他去洗碗。
陳小寶爽快的同意了。
不過當陳小寶摔了第三只碗后,阮綿綿決定還是讓陳小寶去采花去了。
小包子與陳小寶則出門采花去了。
碗自己是阮綿綿洗的,阮蔓青倒是想洗,阮綿綿讓她傷口恢復不好,不讓她干。
至于秦蓮兒與賈氏,就跟小姐夫人似的,吃完了就跑阮蔓青的房里呆著去了,兩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阮綿綿眼中閃過一道疑惑,總覺得有些什么答案要脫口而出,但就是想不出來。
把家里收拾好后,阮綿綿拉著阮蔓青,帶了幾塊香胰子與兩碗排骨蘿卜湯往阮二爺與村長家去了。
她們沒管賈氏與秦蓮兒,以為一會秦蓮兒就會回去的,哪知道這么不管,等她們回來還真出了事。
先去的是阮二爺家,阮二奶奶看到阮綿綿送來的排骨蘿卜湯,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了。
鄉下人家,難得吃肉,肉可是金貴的東西,自己吃還舍不得能,何況送人?
阮二奶奶對阮綿綿頓時好感倍增,覺得之前幫忙都是值得的。
“二丫,四丫,你們吃過沒?沒吃過的話,進來再吃一口吧。”江氏熱情的招待。
阮二奶奶也道:“是啊,坐下來一起吃吧。”
正在扒飯的阮二爺看了眼兩人,也道:“坐下吃吧。”
“不了,謝謝二爺,二奶奶,二叔二嬸,我們吃過了。”阮綿綿與阮蔓青坐在了一邊的坑上。
見兩人不吃,阮二爺點了點頭,又自顧自吃了起來。
阮二奶奶道:“今兒個二丫她們送了好菜來,老頭子你要不要喝上一口?”
“行。”
阮二奶奶就拿出小酒盅來給阮二爺倒了一杯,阮二爺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塊排骨,眼都愜意地瞇了起來。
“這排骨燉得不錯,是二丫燉的?”
“不是,是二妹燉的。”阮蔓青笑道:“我這一受傷,就倒是享了福了,二妹連水都不讓我碰,恨不得幫我洗臉洗手,我都快成廢物了。”
阮二奶奶笑道:“哎呦,瞧你這嘴說的,要是能讓我當這種廢物,我也愿意。”
江氏也道:“二丫命好,有四丫這么好的妹妹。哪象我家那兩個臭小子,兄弟兩見面就跟斗雞似的,都愁死我了。”
阮綿綿連忙道:“五哥與四哥那是打虎上陣親兄弟,平日里不過是鬧著玩呢,這是越打越親。二爺二奶奶二嬸你們就請等著享福吧。”
江氏聽了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阮二奶奶一向疼愛阮小五,自然也高興不已,對阮氏姐妹又是多了幾分的好感。
“對了,二爺,您愛喝酒怎么不炒點綠豆芽下酒呢,又便宜又好吃還養生呢。”
阮二爺正在夾菜的手一頓,并沒有說話。
阮二奶奶愣了愣道:“四丫,啥綠豆芽啊?我咋沒聽過呢?”
“就是綠豆發的芽啊,您怎么會不知道呢?”阮綿綿一副奇怪狀。
“啥?綠豆還能發芽啊?不,那小尖尖的芽怎么吃啊?再說了從地里挖出來也費勁啊,得洗半天呢,這還不如吃青菜呢。”
“不是啊,綠豆芽不是用水發的么?而且一年四季都能發,四五天就能吃上了。”
“水發的?一年四季都能吃,還四五天就能吃上?”阮二奶奶一下跳了起來,驚喜交加的看著了阮綿綿,眼里的火熱差點把阮綿綿給燒化了。
阮二爺也不淡定了,放下了筷子,看向了阮綿綿。
他們都是老成精的人,怎么能不從阮綿綿這幾句話里聽到了天大的賺錢機會?
他們住的地方處于寒地,現在還好,蔬菜價格不貴。但到了冬天,那新鮮的蔬菜就一菜難求了。就算是花上比肉還貴幾倍的錢,都是有錢難買!
縣里的富人們實在是受不了沒有蔬菜的日子,就花大價錢在自己家里作個暖棚子,但那暖棚子可是燒錢的玩意,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天天吃。
而平常人家就只能腌些青菜蘿卜,了勝于無了。
現在阮綿綿告訴他們有一種蔬菜一年四季都能有,還四五天就能吃上,這豈不是讓他們看到了無數的錢都向他們飛來了?
阮二奶奶急道:“四丫,你快說說,這綠豆芽是怎么發的啊?還有,費不費錢啊?我聽說金貴人家冬天也是種菜的,但那一天得燒掉一兩金子的柴伙呢。”
阮綿綿笑道:“不費錢,就費水,不知道二奶奶舍不舍得力氣去挑水。”
“舍得,舍得!”阮二奶奶忙不迭道:“鄉下人家別的沒有,力氣有的,咱們那雪山水可好呢,冬天都不結冰的。對了。快說說怎么發豆芽吧。”
“發豆芽其實最簡單,買幾個大木桶,下面弄些孔漏水。豆子5斤,先用清水把豆子洗兩遍,再用溫水浸泡,等豆子漲開以后,就把它裝在木桶里,用三四層布蓋好。第一天每隔二個時辰小時灑清水一桶,第二天每隔兩個時辰灑清水兩桶,第三天豆芽長到大約半寸長了,檢查桶內的溫度,只要用手試著有溫熱感,就需灑清水四桶,豆芽長到1寸長就可以了。這樣五斤豆芽就能生出五十斤左右又鮮又嫩的豆芽菜。”
阮二奶奶聽了這話瞬間就驚呆了:“啥?五斤的豆子能生出五十斤的豆芽菜?你這是說的真的么?我不是聽錯了吧?”
“沒錯,二奶奶,錯了您打我!”阮綿綿開著玩笑道。
“哎呦,瞧你這嘴,你教了我這么一個吃食,我怎么舍得打你啊?”阮二奶奶看著阮綿綿越發的歡喜了。
阮二爺眼閃了閃道:“四丫啊,這豆芽菜,除了能發綠豆黃豆也能發么?”
“二爺就是老把式,一下就說到重點了,不但黃豆能發,而且紅豆也能發,對了,豌豆也能發,那豌豆發豌豆苗才好吃呢,價格比黃豆芽與綠豆芽可貴出十倍去呢!”
“十倍?”阮二奶奶與江氏面面相覷,阮二奶奶壓抑住心頭的喜悅:“四丫,那奶問你,這綠豆芽能賣多少錢一斤?”
“現在可能不怎么值錢,但到了冬天我估摸著怎么也得賣上十五文以上一斤吧。”
“啥?十五文一斤?”阮二爺也不淡定了,豁得一下站了起來,看到眾人都目不轉睛看著他,頓時老臉一紅,又慢悠悠的坐了下來,假裝打起煙竿點煙了。
阮綿綿暗笑,嘴上卻道:“是啊,這還是保守的估計,越冷越值錢。對了,一斤黃豆發的黃豆芽比綠豆芽更重,得多出二三斤的樣子。”
阮二奶奶已經算了起來:“按十五文一斤一天如果賣上一百斤的豆芽,那就能掙1500文。一斤豆子兩文錢,一百斤的豆芽菜要十斤的豆子,也就是說成本就是二十文,去掉成本,就能掙1580文,那不就是……就是……”
阮二奶奶都傻在那里,看著阮二爺瘋狂的笑道:“一兩五錢零八十文,天啊,老頭子,這是真的么?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阮二爺緊張地看著阮綿綿:“四丫……這豆子的方子……”
說著這話時,阮二爺的老臉脹得通紅,他知道這種方子對于任何一個農家來說都可以算是祖傳秘方,是要流傳下去給子子孫孫的,可是這錢真是太招眼了,他舍不得啊!
所以,他是舍了老臉想問阮綿綿要這方子了。
“這是啥方子啊,不過就是個發豆芽的技巧而已,二爺爺要是喜歡的話,二爺爺就發唄。不過二爺爺,這辦法我就跟您說了,您要是傳出去可不管我的事啊。”
阮綿綿調皮的眨了眨眼,言下之意是告訴阮二爺這方子她不會教別人了。
“好孩子,好孩子,二爺領你這情了。”阮二爺激動不已,看著阮綿綿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時侯不早了,我們還得去村長家送湯呢,二爺爺,二奶奶,你們就慢慢吃吧。”
“行,我送你。”阮二奶奶高興的就在穿鞋下坑。
“別送了,我們是晚輩,哪能讓長輩送啊,二奶奶,您這是折我們的壽啊!”見阮綿綿送了這么個天大的好處給他家,還能依然如故,沒有一點的施恩于人的傲氣。阮二爺更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老二家的去送送吧。”
老爺子這么一開口,本來就想跟阮綿綿套近乎的江氏立刻就答應了,她笑道:“今兒個回來時就跟四丫聊得很開心,往后四丫多來往啊。”
“好。”
等阮家姐妹走出門后,阮二奶奶立刻抓著阮二爺的手道:“老頭子,你給我一巴掌。”
“干啥?”
“我看看疼不疼,是不是做夢!”
“愚蠢!”阮二爺瞪了她一眼,然后自顧自喝了口酒。
阮二奶奶一把搶過了酒:“老頭子,你別喝了,你倒是跟我說說話啊,你說四丫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把這么個生財的辦法就給了咱們?她為啥不自己留著啊?你說給就給吧,為啥還裝著無意中說出來般?好象怕我們承她情一般。”
“說你頭發長見識短,你還不承認!”阮二爺又搶過了酒,瞇了一口道:“四丫這孩子仗義啊!她不直接就是送方子,就是不想我們有太大的思想負擔。你想啊,村里人種個什么菜的,怎么種種得好,互相交流一番是不是也不用承什么情啊?”
“那倒是,不過來往會更加密切一番罷了。”
“四丫圖的就是這個!她啊,不想把兩家的關系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她想跟咱們當親人相處。你想啊,你能為了利益全心全意為她著想么?”
阮二奶奶想了想道:“那是不能。”
“對啊,但如果別人欺負你親人,你會怎么樣?”
“那老娘弄死她!”
“這不就得了?四丫想咱們把她當成親人一樣對待,以后啊,你多照看著她姐弟三。她們也不容易,攤上朱氏這么一家吸血的,沒有人幫襯著,她們活得艱難啊。”
“這還用你說?”阮二奶奶給了阮二爺一個白眼:“之前她沒給方子時,我和老二家的不也幫著她跟賈氏打了一架么?怎么說都是咱們阮家的人,也輪不著外姓人欺負啊。”
“你能這么想就行了。”
“老頭子啊,說來四丫也是個有心眼的。”阮二奶奶又有些不滿了:“你說她直接說明白了,想讓咱們幫著她不就得了,還繞了這么個彎子,倒讓我覺得以后不幫她都對不起她似的,以前咋沒看出四丫頭這么有心計呢?”
“沒點心計早被陳家給害了,這也不是被逼出來的么?再說了,她也沒用在歪道上,不就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么?不愧是我阮家的子孫,不錯!”
“死老頭子!”阮二奶奶笑罵了聲:“只要是好的都是你阮家的好,不好的就成別人家的了。”
阮二爺笑了笑,喝起了酒。
阮二奶奶高興道:“老頭子,要是按著剛才的算法,咱們一個月不得掙上四十五兩銀子了么?聽四丫說了么,到了冬天那價格還得翻上翻,還有那豌豆苗,如果咱們發豌豆苗的話,那我們一個月至少得掙上四百兩了,那得多少錢啊?我們也能跟以前的老阮家一樣蓋那樣的宅子了!到時大兒子一間,小兒子一間,五個孫子各一間,哎呦,媽呀,我咋覺得家里都是銀子花都花不完呢……呃……老頭子,你干啥?咋不喝了呢?”
“我去把地窖里的木桶拿出來洗洗,順便鉆幾個孔,對了家里還有豆子么?把今天剛打的拿出來,不要陳的。”
“哎呦,瞧你這性子,咋這么急呢?比我還急!”阮二奶奶笑得滿臉皺紋,高興的去找豆子去了。
阮蔓青與阮綿綿出了阮二爺家的門,阮蔓青皺著眉看向了阮綿綿:“二妹,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商量了你會答應么?”
“當然不答應。”
阮綿綿笑道:“那不就得了?”
“可是這可是生財的方子啊,就這么給了二爺爺家,我怎么甘心啊?”
“姐啊。”阮綿綿想著這種事以后會常常發生,為了避免阮蔓青再阻止,遂語重心長道:“錢再多得有命享啊。現在整個村里都幫著咱,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后香胰子的事做開了,咱們姐弟三有錢了,村里人還會這么幫咱們么?”
“不是讓村里人一起種花了么?咱們對他們這么好,他們不會這么忘恩負義吧?”
“姐啊,你小看了人心了。也許他們開始是感激了,可是人心是不容易滿足的。我們吃肉他們喝湯,日長月久,這種不平衡感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就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畢竟我們就是姐弟三,勢單力薄。對不對?”
阮蔓青想了想:“所以你讓二爺家也發起來,轉移目標是么?”
“噗!”阮綿綿噴笑:“姐,你想啥啊?我是那么惡毒的人么?”
阮蔓青也覺得剛才說的話不怎么對,臉一紅道:“你肚子里彎彎繞多,我咋知道你想啥?”
“阮二爺他們一家之前幫了咱們許多,可見阮二爺家是真心對待咱們的,這種關系咱們就得維護著。你想這年頭哪個村里沒有富戶,富戶也都被人眼紅著,但是有沒有村里人搶富戶的?別的不說,當初咱祖爺爺這么有錢,村里獨一份,就咱親奶這么一個閨女,有人欺負上門么?”
“那倒沒有。”
“對啊,那是因為那會咱們祖爺爺有族里的支持,有靠山。就算那些眼紅的也得惦量一下是吧?現在咱們雖然也姓阮,但與族里的人不親,要不也不會任陳家欺負咱們十幾年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阮家的族人把我們姐弟三當成真正的親人,只要有人欺負上門,這些族人就會沖上來跟他們拼命!姐,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二妹,以后你做啥就去做吧,姐堅持你。就算以后把香胰子的份額要給一些族里,我也答應。”
阮綿綿笑道:“姐就是通透,我還真有這個想法,以后香胰子肯定要大干一番,光靠咱們姐弟三的力量肯定不行的。到時族里一起做,才能把事做好做大。再說了,沉央將來要走仕途,有一個好的口碑也是十分重要的。”
“你說得沒錯。”
姐妹兩說著就走到了村長家。
村長媳婦吳氏看到阮家姐妹來,臉色不怎么好。
不怪她不高興,因為阮家姐妹,她家老頭子跟陳家干了好幾回不說,還被朱氏給光天化日之下給壓了一回,吳氏怎么想都怎么嗝應。
吳氏不冷不熱的扯了扯唇:“你們怎么來了?”
“村長奶奶,我們來看看村長爺爺。村長爺爺幫了我們這么多忙,我們都沒好好謝謝村長爺爺呢。”
阮綿綿露出甜美的笑容。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村長與陳家干仗也不是阮家姐妹愿意的,吳氏的臉色稍霽,淡淡道:“總是一個祖宗,談什么謝的?以后少給你爺惹麻煩就行了。”
“知道了。”阮綿綿也不生氣,笑瞇瞇道:“村長奶奶,村長在家不?”
阮綿綿說到這份上了,吳氏也不好把阮綿綿姐妹攔在外面,遂點了點頭,讓開了:“在家呢,正吃著呢。”
“那行,我們給村長爺爺添個菜。”
吳氏的目光落在阮蔓青手中的藍子上,上面蓋著布,也不知道是什么菜。
不過吳氏倒沒有什么期待,這姐弟三窮得叮鐺響,吃糠咽菜才活到現在,雖說分了家得了些米糧,可沒得錢,倒是把家產都送給了村里了。
不過想到阮綿綿送家產給村里也算是她家老頭子的政績,臉色倒是更好了些。
“來就來了,拿什么菜啊?你們也不容易自己留著吃吧。”吳氏不是個壞心眼的,自然不想占了姐妹兩的便宜。
“家里還有呢,今兒正好去鎮上買了點排骨,燉了蘿卜,我尋思村長爺爺喜歡吃蘿卜,就給拿了點來。”
阮綿綿會說話,只說送蘿卜湯,不說送排骨湯,免得被人說村長饞她家的肉。
吳氏聽了果然笑了起來:“你別說,你村長爺爺還真是愛吃蘿卜,說什么蘿卜就是小人參,家里頓頓都離不開蘿卜,我們都吃膩了,這次嘗嘗你做的,改改口。”
“那好,要是村長爺爺吃得喜歡,以后我再做。”
吳氏笑了笑,接過了阮蔓青手中的籃子。
村長正在吃著飯,村長家兒子媳婦都在外面做工,孫子也在鎮上念書,家里就他和吳氏兩人吃飯。
看到阮家姐妹來,不禁愣了愣,和藹地笑道:“怎么這時候來了?吃飯沒?老婆子,去添兩副碗筷。”
“不了,村長爺爺,我們在家已經吃過了。”阮綿綿連忙阻止道:“這不,聽說您愛吃蘿卜,我覺得我的手藝不錯,就拿些來給村長爺爺嘗嘗。”
“你的手藝?”村長懷疑地看了眼阮綿綿,明顯不信道:“你能有啥手藝?這蘿卜還能做出花來?”
吳氏笑道:“別說啊,四丫頭這蘿卜花沒做出來,倒是做出排骨來了,老頭子,你聞聞這香味,真是香呢。”
村長臉一板道:“你咋能收四丫頭她家的肉食呢?快讓她拿回去。”
吳氏的笑容僵在那臉上。
阮綿綿忙道:“村長爺爺,是我一定要送的,您可別怪村長奶奶,對了,村長爺爺,我現在有錢呢。你別擔心我們過不下去。”
“你有錢?你哪來的錢?你家就分了兩百斤的稻米你當我不知道?你該不會是沉央的束修錢用了吧?”村長臉色不好看了,不悅道:“四丫啊,雖然說現在你們自己當家了,有些小錢也有糧的,可是那錢是要給沉央念書的,你們可不能為了嘴而斷了沉央的前途啊?”
“村長爺爺您說哪去了啊?”阮綿綿哭笑不得道:“我們便是餓死也不能用了沉央的束修錢啊,我們真是有來錢的法子,而且以后天天吃肉都不嫌貴。”
“盡胡說!”村長聽不是用了束修錢才放下心來,不過對阮綿綿說的話還是不相信。
“村長爺爺您看,這是什么?”
阮綿綿見村長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就把籃子里的香胰子拿了出來。
“這是啥?”村長接過聞了聞道:“這香味可真香,有股子桔子的味道,這是吃的糕點?”
村長正想掰開嘗上一嘗,阮綿綿嚇得連忙阻止:“別啊,村長爺爺,這可不是點心,這是香胰子,跟皂角一樣的作用。”
“不是吃的啊?做得比糕點還香甜。”村長老臉一紅,悻悻地把香胰子放在了桌上,漫不經心道:“這玩意是你做的?這能值多少錢?得賣一文錢吧?”
一文錢能買一個雞蛋了,皂角在村里隨便摘不要錢,所以村長覺得這一塊香胰子能賣一文錢也算不錯了,這還是因為香胰子聞起來好聞給出的價錢。
“一文可買不了。”阮綿綿笑著搖了搖頭。
“一文還買不到?”村長瞪了她一眼:“不過是皂角里加了點香味,賣一文你還不滿足?你還想賣多少?”
阮綿綿伸出一只手在村長面前晃了晃。
村長看一眼,驚道:“啥?五文?四丫啊,你是不是瘋了啊?這就是皂角,你賣五文,哪個會買你的啊?那可是能買五個雞蛋的。四丫啊,不是爺說你,你不能這么貪心啊,薄利多銷知道么?就算是一文,你一天賣十塊,這也有十文的進項,每天十文一個月就三百文,就算是村里的勞動力出去做工,一個月也不過五百文,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人不能太貪心啊。”
阮綿綿笑了笑:“村長爺爺,不是賣五文。”
“不是五文就好。”村長點了點頭,突然眼睛一突:“不是五文你伸出一手什么意思?難道你是說五十文不成?你瘋了么?”
吳氏也愣住了,愣愣地看著阮綿綿干瘦的小手指。
村長直接就氣得對阮蔓青道:“二丫啊,你是當姐的,你可不能就這么縱著四丫胡來啊!這香胰子是什么?就是洗衣服的皂角啊,你賣五文都不見得有人買,現在賣五十文這不是搶錢么?再說了哪個缺心眼的會買啊?就算賣出去一塊了,那買的人買時不覺得,買回去后一定會后悔,還不找你們麻煩啊?聽爺的,咱們鄉下人可不作興做騙人的勾當啊。你好好勸勸四丫吧。”
阮蔓青笑道:“村長爺爺,你放心,我們不會做喪良心的事,一定憑良心做事。您別生氣,四丫說話不干脆,這香胰子也不是賣五十文,是賣五百文,二妹都跟人簽好的合約了。”
“不賣五十文就對了,就一塊皂角哪能賣五十……啥……你說啥?你再說一遍,你賣多少?”村長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把手中的湯都打翻了。
“哎呦,老頭子,小心些,燙著沒?”吳氏手忙腳亂的幫著擦了起來。
村長一把搶過了抹布:“你擦衣服就擦衣服,你拿抹布擦我臉作啥?”回過頭瞪著阮綿綿:“四丫,二丫說的可是真的,這玩意真賣……賣……五百文一塊?”
“是的。”阮綿綿笑道。
“天啊。”村長一屁股做在了坑,喃喃:“這是誰這么人傻錢多沒處去,居然花了五百文買一塊香胰子啊?”
突然,村長跳了起來,激動道:“四丫,你說說,你快跟我說說,是哪個腦子有坑的人跟你訂的合約?訂了多少塊啊?”
“噗”阮綿綿笑了起來:“哎呦,村長爺爺,您這么說那個訂貨的,人家以后還能訂么?”
“你一塊賣五百文,估計也就一回生意,怕什么的。”村長有些不好意,臉卻板著道。
“不是一回生意,是長長久久,而且美人居的掌柜說了,現在一個月先訂五百塊,以后看情況再多訂,簽了一年的合約。”
“五百塊?五百文一塊就是二百五十兩銀子啊,我這不是做夢吧?”村長現在夢幻般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看著阮綿綿:“也就是說,你們姐弟成了有錢人了?”
阮綿綿憋著笑道:“二百兩銀子算什么有錢人?村長爺爺就這么點追求么?”
“死丫頭,居然笑話起你村長爺爺來了。”村長老臉一紅,覺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居然被二百五十兩銀子給嚇著了,還不如兩個丫頭片子鎮靜。
吳氏也睜大了眼:“四丫頭,你說的美人居可是鎮上最大的胭脂鋪啊?”
“是的。”
“哎呦,老頭子,這下四丫頭家可是發大財了。美人居的東西可都貴著呢,而且越貴越有人買!全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呢。嘖嘖嘖,沒想到這么一塊小玩意居然這么值錢,這到底是啥做的啊?”
吳氏把玩著香胰子,越看越是喜歡。
村長臉一板道:“那是人家的傳家秘方,你問這做什么?”
吳氏笑容一僵,有些下不來臺。她也不是想打探什么,就是覺得賣這么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隨口問一下而已。
阮綿綿連忙圓場道:“說來這東西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做的,只不過是我偶爾想到的,現在規模不大,等規模大了,少不得讓咱們阮氏的族人一起參與進來,那時,村長奶奶想不知道這是啥做的都不行了。”
吳氏聽了露出了笑容。
村長張大眼睛道:“你說啥?四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要把你家的秘方跟族里一起分享?”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不是分享,而是是族里的,不過我占大頭,族里占小頭。”阮綿綿說著把前世的股份制度給說了一遍。
這一說把村長說得激動不已,看向阮綿綿的目光里更是透著親切與欽佩。
“好,好,好啊!真不愧是咱們阮家的人!四丫頭,二丫頭,我老頭子代表阮氏族人謝謝你們了。你們都是咱阮家的好兒孫啊。”
村長想到以后阮氏族人將迎來飛黃騰達的一天,興奮的臉都脹紅了。
他一低頭,穿上鞋:“四丫頭,你這還有幾塊香胰子?你都賣給我,我拿去給幾個族老看看。”
“村長爺爺要還用買么?這就是送給您的。不過這事不急,現在不知道銷路,先等一段時候再說,免得白高興一番,不過我需要大量的鮮花,到時村長爺爺在村里找人幫著采,我按著一斤十文錢的價格給。我把要的品種跟村里人說一說,到時村里人就去山里采就是了,山里現在正是野花開放的時候,一天一人采個百來斤是沒問題的。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這花可得是干凈的花,不能參著雜草泥巴的,要是不符合我的要求的,那我可不要。”
“這話你不說我也得說。”村長正色道:“給了村里人這么個掙錢的好機會,誰要是還動些歪心眼,我肯定不饒不過他們!”
吳氏看了阮綿綿:“四丫啊,這采了鮮花的錢是現給的么?”
村長不樂意道:“你說這話做什么?還怕四丫不給錢么?”
阮綿綿并不在意,笑道:“村長奶奶放心,這錢現給,稱完就給。”
吳氏高興了:“那行,我把咱們兒子媳婦都叫回來,明天就讓他們回來采花。”
村長皺眉道:“叫他們回來做什么?他們不做工了?”
“做工才幾個錢?兒子們一個月才六百錢,媳婦們才四百錢,他們一人采一百斤,一個月的月錢四天就掙回來了,還在外面吃苦做什么?”
村長不悅道:“這花也有季節的,采完就沒有了,還有四丫這做的香胰子也不用這么多花,要是回來了再回去就不好說了。”
吳氏想想也是,有些泄氣。
阮綿綿道:“村長爺爺您不用擔心,幾位伯伯回來也好,以后咱們做大了,總是要人手的。用別人肯定不放心,還是自己家人放心啊。再說了我也不是只做香胰子,還有香膏,洗發膏,牙膏,口脂,香粉,這些東西我們姐妹就便是再長八只手也做不完了,幾位伯伯,伯娘給別人做,不如給自己家做,是不是?至于工錢,到時定二兩銀子一個月,等做大了再分股份。”
吳氏一聽笑得眼都見不到了,拍手說好。
村長也覺得渾身是勁,激動的真說好。
兩人在吳氏熱情的歡送下走出了村長的家。
姐妹倆心情很不錯,不過魏家村的魏魁揚家氣氛就不那么好了。
魏魁揚回到家一聽他跟阮綿綿的婚約解除了,當時就跳腳了:“娘,你說什么?你說我跟那死丫頭的婚約給解除了?你怎么能這么做啊?你怎么做這事之前沒問問我呢!”
小常氏一聽臉板了起來:“你啥意思?你這是怪娘了?不是你看那小賤人橫不順眼,豎不順眼的么?我想盡了辦法幫你解除了婚約人,你倒埋怨上我了?”
魏魁揚氣惱道:“我怎么是埋怨你呢?你不知道,那丫頭手里有好多的銀子,你就算是要解除婚約也得等我把錢弄到手再解除啊。”
“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有多少錢?”小常氏不以為然道。
“有多少錢?我看至少能有一百兩!”
“啥?一百兩?”小常氏豁得跳了起來:“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騙你做什么?你沒見那死丫頭買紙筆那眼不眨的樣子,隨便就買了小十兩的東西,你說她手里沒有一百兩銀子能有這底氣?而且我聽人說,她還去藥店里賣東西了呢。弄不好在山里挖著了什么值錢的寶貝。”
小常氏一聽怒了:“好你個阮四丫,你這個小賤人!有錢也不知道給婆母用,居然敢自己隨便花!不行,我找她去!我得問她把錢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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