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囚牢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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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湖上各種各樣消息陸陸續續爆出的時候,王默一個人南下,打算先去老家走一走,然后再回蘇州。
他當初由蘇州府去西安府,原本有機會路過襄陽府。
可是他一來擔心經過襄陽府會發生特別的事,耽誤行程,二來出于一種奇特心理,不想那么早回鄉,所以就沒有路過襄陽,而是從河南南陽府穿過,直接進了陜西西安府。
而今,他已是全真派掌門,少林派也沒有因為了凡禪師之死找全真派的麻煩。
只要他想,半個月內足可回到蘇州府,所以就起了念頭,要去襄陽府走一遭。
當然,襄陽府那么大,哪怕是游山玩水,一年半載也無法游遍。他的目的地是武當山。
他去武當山除了思鄉之外,還有兩個原因。
一是順便查查義父何沖之死,不過時間也就幾天,不可能太長。
二是拜訪武當派名宿岳師古,把白玉皇說過的話轉給岳師古,這一點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西安府東南部有一座商洛山。
過了商洛山南下,半天時間就可踏入湖廣境內(當時湖北與湖南屬于一個省,叫湖廣)。
王默過了商洛山,將要踏入湖廣時,沿路所見,頗為觸目驚心。
此前早已說過,襄陽府的西部,有一大片地方相當于四不管區域,因為地處湖廣、河南、陜西、四川四省交界地帶,早在許多年以前,就有流民涌入其間。
流民之中,難免藏著一些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匪類,雖然只是少數,但只要有數百人,就夠朝廷頭疼的,因為這些人會煽動流民鬧事。
此地流民最多時,不低于一百五十萬,大部分沒有戶籍,不屬于常規人口。
近十多年來,這一片區域大鬧過兩次。
第一次就是劉通起義。
第二次就是劉通的部下李胡子起義。
這兩人雖非匪類,而是被逼造反,但畢竟影響甚大。
林忠當年奉命鎮壓了李胡子之后,流民雖然減少了許多,但仍有幾十萬。
這幾年來,朝廷一直討論如何處理流民的事,但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頭幾年,除了極少數流民還在作亂外,大部分流民都想安安分分過日子,所以無甚大礙。
可近兩年來,此地來了三個不知真實姓名的魔頭。
一個自稱藍胡子。
一個自稱倪天王。
一個自稱一劍殺。
這三個魔頭武功有多高,沒人清楚,因為就算是他們的手下,也從未見過他們使盡全力。
三個魔頭去年十二月之前,大體上還算安分,可進入十二月之后,可能是察覺到朝廷要對付他們,又或者是另有圖謀,就開始不安分了。
尤其是今年二月以來,三個魔頭暗中招兵買馬,打算大干一場。
如此一來,那些想渾水摸魚的小盜賊們,四處打劫,弄得人心惶惶。
而官兵呢,良莠不齊,部分官軍打著捉拿反賊的旗號,見人就抓,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匪徒。
照這么下去,遲早會爆發第三次大暴亂。
王默只是走了十多里,就看到官兵胡亂抓人,盜賊打劫,流民為爭奪地盤大打出手。
當然,他出手管了,可是并沒有多大用處,相信過幾天后,還會照舊。
此時,他終于進了湖廣襄陽府西部,一個名叫上津縣的地方,也才不過五里,迎面來了一支官兵。
沒等他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支官兵就抓了二十多個流民,押了就要走。
忽然,有個副官伸手一指,喝道:“這個和尚形跡可疑,把他給我抓起來!”
王默離開重陽宮時,因為頭發老不見長,干脆剃光了頭,易容成一個三十來歲模樣的漢子。
那副官為了貪功,想連他也一起抓了。
砰砰砰……
王默一頓拳腳,根本沒用什么力,上來抓他的官兵全飛了出去,摔得頭皮血流,但沒有大傷,只是很狼狽。
“媽的!”帶隊首領原本沒想過要抓王默,可他見王默竟敢反抗,大怒起來,“想造反不成?給本官將他抓起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王默眼見又是十幾個官兵上來,念頭一轉,卻未再出手。
很快,他就被反手綁了。
有幾個官兵想揍他,但拳頭剛碰到他的身子,痛的冷汗直流,拳頭腫了一塊,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再打。
當天晚上,這支官兵押著所謂的“匪徒”,過上津縣,進了鄖西縣,因為疲勞,將人往大牢里一關,就都休息去了。
王默所在牢房只有兩人,也算特別優待。
與他同處一室的乃是個儒生模樣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也不知被關了多久,見他進來,僅僅看了一下,就閉目養神。
王默坐下來想了一會,覺得太過沉悶,就開口問道:“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儒生睜眼看了看他,卻是怪笑問道:“你是我師叔派來的吧?”
師叔?
王默微微一怔。
“別裝了。”儒生說道,“我在這里待了大半年,他先后派了六個人住進來,一個被我打死,三個被我打殘,兩個被我打吐血,怎么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默覺得奇怪,于是問道:“你師叔是誰?”
“跟我玩是吧?好啊,我今晚心情不錯,就跟你多玩玩。”儒生笑道,“我師叔姓陽,名叫陽一謀,今年六十五歲,二十五歲中舉,考了第二,也就是壓元。
此后,他官運亨通,一路高升,做到了都察院正四品的右僉都御史。
幾年前,不知何故,他得罪了萬貴妃,一下子掉到了正七品知縣。
兩年前,他原本可以做從六品同知,但也不知得罪了何人,將他調到了襄陽府鄖縣,仍做知縣。”
王默笑道:“反正都是知縣大人,在哪做還不是一樣?”
“你懂個屁!”儒生講話很粗俗,與樣子頗為不符,“這鄖縣是什么地方?在他之前,至少六個知縣丟了官,還有一個差點掉了腦袋。”
“這么可怕?”
“哼,不過這家伙倒也頗有能耐,這兩年來,一直坐得很安穩,我懷疑他買通了襄陽知府,或者是巴結上了湖廣前五的大官。”儒生說到這,瞄了他一眼,“七個月前,他得知我在這里,就準備了一個月,安排人進來,沒幾天就被我看出,將這人打死了。”
“你打死了人,怎會沒事?”
“那人是個死囚,死了就死了。”
“你是說……”
“哼,后來,我又打殘了三個,再后來,我又打吐血兩個。”儒生譏笑道,“我原本以為他該死心了,沒想到他腦袋被驢踢了,竟然還敢派人來。你給我老實點,我雖然不想再殺人,可萬一把我惹惱了,我一掌切斷你的脖子。”
“你師叔為什么要……”
“閉嘴,別再打擾我清修。”說完,儒生閉上雙目,一副打坐吐納狀。
王默看出他是在修煉什么內功,暗暗詫異。
半夜,有人要提審王默。
王默十分配合,被人帶到了一座大屋內。
審問他的正是那個武官,而不是鄖西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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