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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由那啦！

　　王默再次聽到這句扶桑話，心頭不覺有點冒火。

　　撒由那啦，撒由那啦，撒個毛啊！

　　欺負我聽不懂嗎？

　　等王默迅速冷靜下來以后，才發現愛洲移香齋的口音正常了許多，跟一般中原人沒多大區別。

　　難怪這家伙敢大搖大擺冒充中原人，原來不但穿得像中原人，就連口音，也聽不出什么毛病。

　　不過很快，王默又發現了一件怪事。

　　他現在的樣子三十來歲，與本來相貌完全不一樣，別說一般人，就算絕頂高手，最多也就是看出他身上有易容痕跡，想要看出他原本的樣子，近乎于難如登天。

　　既然如此，愛洲移香齋到底是怎么認出他的？

　　這家伙莫非是神仙？

　　王默邊走邊想，實在想不通，只好把原因歸結于扶桑忍術十分強大，具有不被外人所知的特殊能力。

　　不久，王默找了家客棧住下。

　　晚飯時，他讓伙計把飯菜拿到屋里來，賞了店伙計一兩銀子，就打聽到了如何去海邊。

　　原來他此行需要出海。

　　據王鍾所說，刀浪子楚浪住在一個名叫陳錢山的海島上。

　　那陳錢山遠離大陸，非一般人所能知曉。

　　而想要去到此島，更是要找對人。

　　否則的話，任誰也到不了，只能在海上到處亂轉。

　　好在王默身上有王鍾的錦囊妙計，只要依照錦囊妙計行事，就可以找到能去陳錢山的人。

　　不過在去陳錢山之前，他先得要去一個名叫舟山的大島。

　　換言之，只有到了舟山島，才能去陳錢山。

　　翌日，王默起了個大早，天剛亮就離城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他就以極快速度來到海邊。

　　然而，他找了好一會兒，卻找不到一艘船。

　　他正要走遠一些，看有沒有可以渡海船只，就在此時，一處坡地上出現了一道人影。

　　他定睛望去，不由暗喜。

　　原來那人不是別個，正是阿丑。

　　他之前兩次見到阿丑，因為易容原因，也不知阿丑是否認出了自己，所以就沒有跟阿丑打招呼。

　　而今第三次遇見，四下又沒有外人，正是和阿丑相認之時。

　　他見阿丑出現在坡地上以后，就目眺遠方，一副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朝坡地走了過去。

　　眼看王默就要到了坡下，阿丑目光一轉，突然在他身上轉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要過海？”

　　王默正欲和她攀談，沒想到她居然先問出話來了，不由一愣。

　　“你是啞巴嗎？”阿丑冷冷說道。

　　王默苦笑道：“當然我不是啞巴。”

　　阿丑道：“既然不是啞巴，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話？”

　　王默說道：“在下……”

　　“我知道你是誰。”

　　“姑娘知道我是誰？”

　　“你別以為你在頭上弄了一頂假發，我就認不出你。”

　　聞言，王默甚是驚奇。

　　這個阿丑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看破他的身份，難道她也精通扶桑忍術不成？

　　“別問我是怎么認出你的。”阿丑說道，“總之，無論你怎么易容，就算換了腦袋，我也認得出你。”

　　王默聽了這話，也就沒有多問，笑道：“阿丑姑娘，你真厲害。”

　　“少拍馬屁。快回答我。”

　　“是的，我確實要過海。”

　　“你過海去哪兒？”

　　“先去舟山，再去陳錢山。”

　　阿丑柳眉輕輕一皺：“陳錢山？陳錢山是什么地方？”

　　王默解釋道：“陳錢山是東海一座島，距離舟山頗遠，具體在那個位置，我也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你能去嗎？”

　　“只要到了舟山，找到去過陳錢山的人，就能去。”

　　阿丑聽后，并未再問，而是轉身離開。

　　王默見她說走就走，急忙飛山上了坡地。

　　然而沒等他追上去，阿丑的聲音傳來道：“你急什么？跟我來就是了。”

　　王默嘀咕道：“我這不是怕你突然走掉嗎？換了別的人，我才不追呢。”

　　“你說什么？”

　　阿丑雖未回頭，但語聲聽上去頗為冰冷。

　　王默趕緊說道：“沒什么。”

　　阿丑道：“不要在我身后碎碎念。”

　　王默暗想：“你可以不讓我碎碎念，但你沒辦法阻止我心里想什么。”

　　“心里也不能想。”阿丑陡然叫道。

　　王默嚇了一跳。

　　這個阿丑姑娘怎么跟個妖精似的，什么都知道？

　　于是，王默不在多想，而是默默跟在阿丑身后，沿著海邊起起伏伏的山道，往東過去。

　　大約過了半支香時間，阿丑將王默到了一處所在，乃是個風平浪靜的小港灣。

　　只見此處停著一艘船，船夫三人，個個膚色黝黑，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之輩。

　　然而那三個大漢眼見阿丑漸漸走進，全都嚇得面色蒼白，像是挨過阿丑打似的。

　　王默多望了兩眼，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瞧他們看到阿丑時那么害怕，一定是被阿丑教訓過。這位阿丑姑娘一旦暴力起來，別說這三個人不懂武功，就算武功頗高，也會被打得哭爹叫娘。幸好阿丑姑娘對我還算不錯，不然每次見了她，少不得要被她教訓。”

　　王默正想間，那三個大漢看到阿丑走近后，一起給阿丑彎腰行禮，齊聲喊道：“小人拜見姑奶奶。”

　　王默聽了，差點失笑出聲。

　　阿丑瞪了他一眼，說道：“論江湖經驗，你比我差遠了。船我已經為你準備好，要不要去舟山，你自己看著辦。”

　　“多謝姑娘。”

　　王默朝阿丑拱拱手，施展輕功，瞬間落在船上。

　　突然，阿丑一個跨步，輕如半兩棉絮，飄身落在船頭，輕功之高，比王默還要好。

　　王默一愣：“姑娘，你也要去舟山？”

　　阿丑像是有點不高興：“船是我叫的，我愛去哪就去哪。”

　　王默碰了一個釘子，只得呵呵一笑。

　　不等阿丑下令，三個船夫立刻開船，出得港灣，借風順水，往周舟山島過去了。

　　王默以前吃過乘船的苦，一直坐在船上，不敢亂動，阿丑卻是俏立船頭，倩影如畫。

　　三個船夫被阿丑打過，誰也不敢多看阿丑背影一眼，只有王默才能領略得到阿丑的豐姿綽約。

　　看著看著，王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之感，就好像什么東西在抓撓一般，呼吸開始有點不正常。

　　更要命的是，不知怎么地，僅僅過了十多息，他的丹田里就沖出了一股熱氣，想壓也壓不住，倒有點欲念難制的感覺。

　　“怎么回事？”王默心頭大叫。

　　驀地，阿丑轉過頭來，見他面紅耳赤，一副蠢蠢欲動神情，不由厲聲問道：“你干什么？”

　　王默趕緊別過頭去，不看阿丑，說道：“我……我有點暈船……”

　　“暈船？”阿丑不信。

　　“我以前和司馬前輩坐船的時候，吐過幾次……”王默擔心被阿丑看出自己剛才在想什么，想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

　　阿丑雖然還是有點不信，但見他一臉正氣，也就沒再多管。

　　王默見她終于回過頭去，沒有再盯著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

　　如果讓阿丑知道自己對她心生邪念，阿丑肯定繞不了他，說不定會一腳將他踢下船去。

　　他水性不怎么好，可不想在海里折騰。

　　然而過了一會，他又忍不看了一下阿丑美麗的背影，就只有楚楚動人，再也沒有邪惡念頭。

　　少頃，他只覺得一股陰氣自丹田里涌出，正是《九陰訣》內息。

　　“咦，我沒有運功，怎么會有內氣自行出來？”王默念頭一轉，并未制止，反而趁機修煉《九陰訣》。

　　小半個時辰后，王默忽覺體內一聲震響，陰氣遍及周身，有點刺痛，但有種飄飄若仙的感覺。

　　阿丑察覺異樣，轉身一瞧，見王默神色似笑非笑，相當古怪，不由暗想：“這家伙在搞什么鬼？難道在練功？”

　　正詫異間，忽見一艘快船朝這邊過來了，船上站著八個手持大刀的勁裝大漢。

　　三個船夫看到以后，面色大變，想要改變航向，然而那艘快船來勢奇快，很快就追近了。

　　倏忽之間，一條人影從船艙里掠出，落在船頭。

　　只見此人身材嬌小，嘴里叼著一根草，明明是個小姑娘，卻非要在嘴唇上貼了兩撇胡須，裝扮成大老爺們。

　　“停住！”

　　小姑娘伸手拿下草根，陡然喝道。

　　三個船夫不敢不聽，趕緊停船。

　　只見小姑娘掃了一眼阿丑和王默，最后把目光落在阿丑身上，問道：“丫頭，你是什么人？”

　　阿丑不回答。

　　小姑娘見她態度傲慢，想生氣，但轉念一想，卻是笑道：“丫頭，你要是不出聲，大爺我就把抓去做夫人。”

　　阿丑還是不回應。

　　小姑娘皺了皺眉，說道：“原來是個啞巴。”

　　“你才是啞巴。”阿丑陡然說道。

　　小姑娘雙手一拍，笑道：“哈，原來你會說話。你模樣雖然一般，但身材這么好，大爺我十分喜歡。只要你肯答應嫁給大爺我，大爺我就讓你做舟山島第一夫人。”

　　此時，王默行功完畢，發現《九陰訣》已經景升中陰境界，且火候達到了第二十三重，提升速度堪稱驚人。

　　他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小，頂多也就十六歲，不到十七歲的樣子，卻偏偏要裝成大男人，且還要娶阿丑為妻，甚至是讓阿丑做什么第一夫人，不由暗笑。

　　可轉眼間，他意識到了什么，有點詫異。

　　舟山島第一夫人？

　　這小姑娘來自舟山島？

　　不會吧？

　　王鍾曾跟他說過，那舟山島以前居民不少，但早在八九十年前，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將此島以及周邊許多島上居民遷入內地。

　　其原因有二，一是海盜、倭寇十分猖獗，二是擔心居民加入海盜，禍害當地。

　　盡管這已是幾十年前的事，皇帝都換了好幾個，一些江湖中人或者膽子特別大的人跑去島上居住，但島上的居民遠遠比不上以前，除了駐扎在島上的衛所官兵以外，可能就只有一千多人。

　　這小姑娘如此囂張，不知是什么來頭。

　　“我若做了第一夫人，你做什么？”阿丑突然問小姑娘，面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我就做……”小姑娘忽然意識到阿丑是在取笑自己，不由怒道，“好你個丫頭，竟敢調笑大爺我！將她給我綁過來。我要親自審問她。”

　　聞言，兩個大漢縱身躍起，腳下頗有點功夫。

　　然而沒等兩個大漢落在船上，尚在空中之際，一人飛出，隨手拍了兩下，便將他們打落海中。

　　隨后，那人返回自家船上，笑道：“這位大爺，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搶人，那可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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