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無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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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太雄一走,湯姓男子的那兩個手下因為不敢去追,立刻找上了王默和李大年。
只見其中一人掏出一面令牌,半個巴掌大小,上有“東廠”二字,赫然是東廠番子隨身所攜帶的令牌。
王默不清楚東廠是什么,面色才剛一愣,只見李大年拿出一物,乃刀劍山莊令牌。
“刀劍山莊?”
兩個東廠番子神色都是一怔。
“在下李大年,乃刀劍山莊下圣院刀劍房房主。”李大年朝兩人拱拱手。
“原來是李房主。”手持東廠令牌的那個番子說道。
“對于湯公公的死,在下十分遺憾。”李大年說道,“如果兩位真要盤查的話,就問我一個人好了。”
王默聽出李大年想干什么,張嘴欲言。
但是,李大年豈會看不出他的用意?咳嗽一聲,叫道:“還不快走?真以為這件事很小嗎?”
王默眼見那兩個東廠番子沒有做聲,就知道他們不會阻攔自己,想了想,便一言不發,迅速離開酒屋。
他這么做,倒不是不顧李大年的安危,而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辦法。
況且,李大年已經表明身份,那兩個東廠番子就算是朝廷的人,除非是吃了豹子膽,否則不可能把李大年怎么樣。最多就是問清楚他們與卞太雄的關系,而以李大年的江湖經驗,應該知道怎么應對。
他與其留在場中,倒不如先走為妙。
不久,王默回到了雷峰寺。
只見暮色蒼茫,雷峰夕照尚有痕跡,只是王默心中惦記著李大年,根本沒心情領略這等景色。
到了半夜,王默雖是躺在床上,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直在想李大年今晚會不會回來。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際,有個細如蚊吟的聲音傳來:“小施主,你還沒有入睡吧?”
王默霍然警醒,剛要爬起,那聲音再次傳來,猶如在耳邊說話:“小施主,莫要驚慌,貧僧妙崧。”
“妙崧大師?”
王默先是愣了愣,接著便明白過來。
他知道這是一種武林秘術,名叫“傳音入密”,沒有極為深厚的內力或者精妙內功,根本施展不出來。
“不錯,正是貧僧。”妙崧主持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柔和,“卞大俠殺了東廠高手的事,貧僧已然知曉。李房主是刀劍山莊的人,東廠密探再怎么囂張跋扈,也不敢動他。你大可安心。”
王默心想:“原來這位大師已經知道此事,那我就放心了。”
只聽妙崧主持繼續說道:“此事暫時放置一邊,不用操心,貧僧現有一事,要拜托你。”
“大師請講。”王默心想。
可是,妙崧主持怎么可能聽得到他的心聲?
他想了想,低聲說道:“大師,你聽得到嗎?”
“聽得到。”妙崧主持的聲音笑道,“小施主果然聰明。”
“大師請說。”
“三十年前,天子將一套名為《大藏金經》的佛典賜藏凈慈寺,皇恩浩蕩之下,凈慈寺也就有了皇家院林身份。這三十年來,無人敢到凈慈寺鬧事,更不要說強取豪奪,一個原因就在于此。”
“可閔青山那些人為什么還敢來呢?”
“那些人全都是江湖上的兇徒,目無王法,根本不在乎凈慈寺的特殊地位。這三十年來,凈慈寺之所以能風平浪靜,最大原因在于寺中有一位絕頂高手坐鎮。”
“這位絕頂高手就是大師您吧?”
“呵呵,不是貧僧,是廣恒大師的師兄廣衍。這位廣衍大師就是雷峰寺上一任主持。他在主持雷峰寺之前,曾是凈慈寺的高僧,就連凈慈寺的老方丈,也得尊他一聲師兄。
凈慈寺因為有此老在,即便有武林高手偷入凈慈寺,也不敢造次。
十年前,此老年事已高,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就想找個能鎮守雷峰寺的人,貧僧以前和他有舊,受他邀請,特來接替他主持雷峰寺。
此老坐化之前曾對貧僧說過,凈慈寺有一冊《大明度無極經》,內藏武學心法口訣,倘能參悟,武道修為必定大增,甚至可以邁入神通之列,即‘入神’段位……”
王默聽到這里,不由暗暗吃驚。
難怪閔青山那些人明知道凈慈寺受朝廷保護,卻非要來搶走《大明經》不可,原來這本經書竟是部武學寶典。
“此事原屬秘密,但不知何為,竟讓外人知道了。
早在二十六年前,便有一位武林高手前來搶奪,但因為此人武功略低廣衍大師半籌,這才沒有得逞。
廣衍大師圓寂不久,時隔十六年,此人又來了。
貧僧見了此人,雖然沒有和他交手,但彼此視為勁敵,而可能是他沒有把握勝過貧僧,當晚只得走了。
貧僧知道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便與智淵方丈商量,將《大明度無極經》轉藏于雷峰寺。
不想,貧僧等了數年,沒有等來此人,卻等來了一位扶桑高手,自稱北畠小次郎,來自扶桑伊勢國。
這個北畠小次郎不但劍術高超,且還精于各種忍術,貧僧與他交手,幾次險些吃了大虧。
所幸貧僧武功比他略高一些,將他鎮住,沒有讓他把《大明度無極經》拿走。
而他臨走之時,曾說過等自己再次造訪雷峰寺時,一定會把《大明度無極經》帶走,要貧僧做好輸給他的準備。
就在昨晚,貧僧先前說的那人時隔十年,第三次夜訪凈慈寺,貧僧與他對了一招,雖是將他驚走,但此人所學深不可測,尤其是他的內力,更是在貧僧之上,貧僧隨后就受了內傷。”
王默聽至此處,不由暗呼:“啊,原來我沒有看錯,這位大師確實受了傷。”
只聽妙崧主持繼續傳音:“貧僧要是沒有估計錯誤,至遲后晚,此人還會夜訪凈慈寺。貧僧原本就有傷在身,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而他又有那個巨人作為幫手,貧僧更不可能斗得過他。所以,貧僧想拜托你把《大明度無極經》帶走。”
王默聽了,不由叫道:“大師,你有所不知,昨晚有個小偷到過雷峰寺,差點將《大明經》盜走。”
“小偷?什么小偷?”
“此人自稱愛洲移香齋,來自扶桑,精通忍術。”
“是嗎?”妙崧主持的語聲停頓幾息,接著傳來,“如此說來,這個愛洲移香齋定是北畠小次郎的弟子。小次郎怕是已經死了。”
王默聽他語氣好像一點也不震驚,很是詫異。
為什么他還能如此鎮定?
難道不在乎《大明經》?
忽聽妙崧主持說道:“你可能在想貧僧為什么不擔心經書被盜,其實那本《大明度無級經》是贗品。”
“贗品?”
“說是贗品,其實也不算,因為它的內容和《大明度無極經》一字不差,區別在于沒有附錄那套內功心法。”
王默恍然大悟,說道:“大師真是厲害,原來早就想到了這一招。這本《大明經》就在我身上……”
他想解釋一下,但妙崧主持已然傳音說道:“小施主,此經書尚有用處,你走之時,請將它藏于床底,來日貧僧自會將它取走。”
“好。”王默點了點頭,就好像妙崧主持位于眼前一樣。
“小施主。”妙崧主持的聲音忽然顯得特別凝重,“《大明度無極經》中的這套內功心法高深莫測,能夠參悟十之一二,便是大造化,倘若沒有收獲,千萬不要為它所迷。須知世間任何事物都不能沉迷其中,以免走火入魔,絕世武學也不能例外。”
“晚輩明白。”王默說道。
“那好,你聽清了,貧僧已把真正的《大明度無級經》藏于雷峰塔……”說了一個地方。
王默聽后,記在心中。
“好了,貧僧有些累了,小施主要走的話,最好是中午之前離開,免得發生變故。小施主安心睡吧。”
此后,妙崧主持再也沒有出聲,可能是消耗了太多真氣,自身又有傷,再要使用內力傳音,恐怕會加重傷勢。
王默深知這個道理,自是不會打擾。
而事實上,妙崧主持已經收功,就算他想打擾,妙崧主持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翌日,王默假裝等了一會,既不見妙崧主持前來,也不見李大年回轉,就把《大明經》藏于床底,跟雷峰寺僧人作別,說是要回刀劍山莊,免得受到處罰。
隨后,他獨自一人登上夕照山,雙手倒背,一副臨走之前要把雷峰塔好好看個遍的樣子。
未幾,他趁著四下無人,以極快手法將《大明度無極經》從雷峰塔某處取到手,貼身藏好,多逗留了一會,這才下山而去。
當天黃昏,王默回到了刀劍山莊。
他正打算去見院長宋康,卻被告知總長老要見他。
聽到此言,王默心中不由一震!
他到刀劍山莊這么久,從未見過總長老一面,而今總長老說要見他,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難道是因為東廠那位湯公公被卞太雄所殺之事?
……
總長老是人,同時也是職位。
整個刀劍山莊之中,除了莊主以外,總長老地位最尊,即便是大明堂堂主,見了總長老,也得行半禮。
總長老居住在后山一片院林里,院林的名字就叫“總長院”。
總長院不是一般居所,而是總長老發號施令的地方。
這里的規模人員雖然比不上刀劍山莊三大圣院,也比不上大明堂,但該有的都有。
據說能在總長院做事的弟子,段位都不會低于“通明”初段。
這個傳聞王默以前早就聽說過,等他真正進了總長院以后,才知道傳聞果然無假。
就他一路所見之人,沒有一個不是特級高手!
快要走到總長老將會見他的那座大廳外時,只見兩位武道修為高達“具相”初段的總長院高手從廳中走了出來,其中一位他去,另一位則是讓他站在廳外等候召喚。
眼見天色漸黑,王默心頭不覺嘀咕:“真是奇怪,總長老既然要見我,為什么遲遲不現身?”
忽然,廳內傳出一個聲音:“讓他進來吧。”
王默聽到是秦常知的聲音,不由暗喜。
他就怕見到總長老的時候,邊上無人。
既然秦常知也在廳內,而他以前見過秦常知幾次,說過話。
有此老在,自己也能放得開。
在得到那位高手點頭以后,王默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輕手輕腳走入廳中,卻不敢直視前方,而是微微低著腦袋。
“你就是王默?”有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問道。
“弟子王默,拜見總長老。”王默也沒怎么看清對方,朝對方行了拜禮。
“起來說話,不要拘束。”
“弟子遵命。”
王默微微抬頭,只見總長老是個年紀和岳師古差不多的老人,沒有九十也有八十七八。
秦常知站在總長老身后,面上微帶笑意,不知何意。
總長老盯著王默瞧了一會,突然面露慈祥之笑,朝他招招手,說道:“過來,孩子,讓我好好看看你。”
王默絲毫沒有懷疑,走上前去,垂手說道:“弟子相貌丑陋,希望不要嚇著你老。”
“你一點不丑,很俊朗,連我都有點妒忌你了。”總長老笑道。
王默微微一怔。
驀地,總長老手起掌落,啪的一聲,打在王默頭上,力道頗重,王默根本無法承受。
只聽噗通一聲,王默應聲而倒,當場昏死。
“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王默倒下瞬間的念想,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常知像是早已知道王默會有此等“待遇”,眼見王默倒下,并未吃驚,而是一副不動如山的神情。
過了片刻,只見總長老揮揮手,說道:“常知,你把他帶去海云洞吧,能不能領悟海云洞中的劍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
秦常知微微躬身,上去將王默從地上抓起,轉眼出了大廳,離開總長院,朝海云洞的方向過去。
而就在此時,下圣院院長宋康,卻是出現在了大廳中,一副若有所思模樣。
總長老說道:“此子雖非常人能比,但論資質,還算不得最高一等。宋康,你為了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宋康輕嘆一聲,說道:“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將來他有什么際遇,就得看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
總長老想說些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念頭一轉,忽然改變:“對了,那個新九郎是不是已經踏入了紹興府地界?”
“根據最新情報,此人已過山陰,明日就能抵達蕭山,最遲后天下午,便會直奔我刀劍山莊而來。”
“對于此人,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此人武功高深莫測,我刀劍山莊固然高手如云,但要找出一個能與之抗衡的高手,怕是很難。”
聞言,總長老沉吟了一會,陡然發問:“你有沒有興趣與他一戰?”
宋康神色微變:“這是你老的意思?”
“不是。”
“那是莊主的意思?”
總長老沒有回答,只是面色古怪的望著宋康。
宋康終于明白。
他不禁一笑,說道:“能為刀劍山莊出戰新九郎,乃弟子無上光榮。弟子一定會全力以赴,阻止新九郎越過皋亭山!”
宋康看似笑得輕松,可事實上,對于此戰,他并無半點勝算。
不過身為刀劍山莊的弟子,別說出戰新九郎,就是死在新九郎的劍下,他也不會說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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