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又皺了皺眉，心想，這石匠未免反應(yīng)太大了吧？照這個反應(yīng)他不把他娘子生吞活剝才怪了。當(dāng)下說道：“你不要緊張，有話好好說。”

　　“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卓然皺眉說：“就算你娘子跟人私通，出賣肉體，你把她休了不就完了。干嘛要把她殺了呢？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不是要殺她，我是要殺那臭和尚！”

　　卓然點頭說：“嗯，你終于承認了，果然是你殺死了所謂的奸夫。”

　　石匠身子又是一顫，似乎剛剛清醒過來，嘟噥道：“那禿驢已經(jīng)死了，對對對，他已經(jīng)被殺死了，哈哈哈，報應(yīng)，這都是他媽的報應(yīng)，敢碰我的女人，哈哈哈。”

　　卓然瞧著他說道：“難道不是你把他殺的嗎？”

　　“我殺他，我知道的話肯定會殺了他的，而且我會把他大卸八塊，骨頭剁碎去喂狗，我才不會讓他如此輕松自在的死去。”

　　卓然說道：“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晚上你在干嘛？你能證明你沒有離開村子，就說明你沒有作案嫌疑，必須要拿到真憑實據(jù)。”

　　石匠漸漸平息下來了，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二更天的時候，我的石銼子不是很鋒利了，所以我去找了鄰村鐵匠想重新買一把，在那挑了半天挑了一把回來，你可以去問一下他們。他應(yīng)該記得我，我在他那買過好幾件石匠的工具。”

　　卓然哦了一聲，又是二更天，也就是晚上九點。這就是說如果這是真的話，那石匠就絕對不可能有作案嫌疑，因為這個時間剛好是死者圓通和尚被殺的時候。

　　卓然便吩咐把石匠先暫時扣在一間屋子里，立刻派出南宮鼎帶了兩個人騎馬趕往鄰村去核實，路途不算遠，當(dāng)天可以來回。

　　這時前去村里核實荷花當(dāng)天晚上行動的人回來了，稟報卓然說，的確那天晚上荷花是在村里頭那家人幫忙，一直到深夜三更才離開的，也就是晚上十一點。這么說從天黑到晚上十一點這一段時間荷花也沒有作案時間。死者是晚上九點被殺，所以兇手也不可能是荷花。

　　荷花被卓然列為重大嫌疑人，沒想到卻沒有作案時間。卓然只好把重點放在其他幾個村里的有過招蜂引蝶跡象的這些女人身上，逐個進行了調(diào)查。

　　不巧的是，這些人全都有不在場證據(jù)。到傍晚時分，趕往鄰村核實的南宮鼎帶著人也回來了，告訴卓然，石匠那天晚上九點在鄰村的鐵匠鋪里頭挑工具，而從距離來看，他也沒那么快來回轉(zhuǎn)的，所以石匠也沒有作案時間。

　　這個案子也就陷入了僵局，卓然只好吩咐收隊回去。

　　回去的路上，云燕默默的騎著馬跟在他身邊，卓然忙完這幾天靜下心來，忽然想起那天的事情，忙回頭望著她說道：“對了，那天你說還有件很大的事想告訴我，請我喝酒是目的之一，不僅僅是為了跟蘇軾相見，因為發(fā)生了命案，這才喝不了酒。你現(xiàn)在能否告訴我那是什么事情？”

　　云燕笑了笑說：“不說也罷，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卓然說道：“已經(jīng)過去了?不會是你的生日吧？”

　　云燕扭頭過來瞧他，竟然點了點頭說：“那天恰好是我十八歲生日。”

　　卓然哎呀叫了一聲，伸手拍了自己臉頰一下說：“實在對不起，原來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給忽視了。反正現(xiàn)在沒有線索，咱們先去給你補過一個生日好不好？”

　　“不要了吧，哪有補過生日的？”

　　“怎么沒有，咱們補過不就算數(shù)了嗎？走吧。”

　　云燕猶豫片刻，還是大大方方點頭答應(yīng)了。

　　于是云燕跟著卓然來到了那天的酒樓，只可惜沒有事先預(yù)約，蘇軾這會肯定已經(jīng)吃過晚飯。而卓然和云燕他們兩人似乎都想單獨跟對方在一起，所以兩人便沒有再叫其他人。兩人單獨到酒樓要了一個包間，要了些酒和幾樣精致小菜慢慢喝著。

　　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一些花前月下的事情。說到情濃處，卓然便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纏綿。

　　將那一壇酒喝完時兩人都有些醉了。因為云燕有孝在身，當(dāng)然不敢再進一步。于是起身結(jié)了帳，臨出門，云燕意亂情迷地望著他說：“都怪你，弄的人家全身都快散架了。”

　　卓然笑道：“你武功不是很高強嗎？還在乎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種經(jīng)歷，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吸干了似的。這會要是來個強敵，只怕我連拔劍的力氣都沒了，剛才推你全都用完了。”

　　“誰叫你不乖乖的聽話?非要抗拒。”

　　卓然剛說完這句話，忽然有個不清晰的念頭嗖的一下從腦海中飛了過去，有如白馬過隙一般，讓他只一閃念，卻不知道是什么。云燕俏臉紅撲撲地望著他，說道：“你在發(fā)什么呆呢？”

　　“我沒事，走吧，夜深了，我先送你回去。”

　　卓然把云燕先送了回去，這才返回了自己的府邸。嬋娟已經(jīng)睡著了，睡得很甜。

　　這些日子有小丫鬟小蠱妹陪她說話聊天，加上又多了兩個老媽子郭奶奶和蠱媚娘，這兩人也都刻意的巴結(jié)她，有事沒事找她聊天說話。特別是蠱媚娘，什么都會，只要提到的都會兩三下，所以很容易聊到了一起。嬋娟也就有了伴，白天玩的高興，夜里自然就睡得很安穩(wěn)，卓然回來了她都沒有醒過來。

　　卓然躺在她身邊，愛憐地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而這一瞬間，先前跟云燕在一起時腦海中閃過的那個沒有抓住的念頭又飛散而逝。卓然還是沒有想起那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

　　卓然起來之后，收拾準(zhǔn)備去上衙。就在這時，忽聽到外面嗚嗚的有小孩哭泣的聲音，接著便看見大哥的孩子小虎子一只手捧著手指頭，一邊哭一邊走。后面則跟著二哥的兒子二狗子，手里拿了一個小鋤頭，一臉惶恐。

　　卓然覺得有些奇怪，便叫道：“你們倆干嘛呢？”

　　兩人站住了，小虎子說道：“二叔，二狗子用鋤頭敲核桃，砸到我的手指頭了。”

　　二狗子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正好有人在打陀螺，我扭頭去看打陀螺去了，就沒注意到，結(jié)果敲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卓然說道：“哦，敲核桃敲到手啦？”

　　小虎子說道：“是，他讓我用手指抓著核桃，他用小鋤頭敲，結(jié)果有一個太硬了，一下就彈開了，結(jié)果就砸到我手指頭了，都腫了。”

　　卓然說道：“手給我看看。”把他手指拿過去看了看，卓然說道，“沒關(guān)系，只是鋤頭敲了一下而已，鋤頭是鈍的。”

　　說罷，從二狗子手里拿過來小鋤頭，用手摸了摸鋤頭：“這是鈍的，沒關(guān)系。上的不重…”

　　他剛說到這，忽然頓住了，用手怔怔的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那小小的鋤頭。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連串的問題似乎都迎刃而解了，甚至包括卓然晚上發(fā)現(xiàn)的那個一閃念的念頭也被他終于準(zhǔn)確地抓住了。

　　卓然立刻興奮的吩咐郭帥準(zhǔn)備馬匹。

　　郭帥就知道肯定是要出城了，而且速度要快，趕緊飛奔前去馬廄吩咐備馬，帶著三個護衛(wèi)騎著馬飛奔來到衙門。

　　到了衙門，卓然一方面通知云燕和南宮鼎準(zhǔn)備出發(fā)。同時帶著郭帥來到了殮房，拿了一個裝著石灰的盒子，用手術(shù)刀將死者圓通和尚的光溜溜的腦袋給切了下來，放進了木盒之中帶著。

　　接著卓然叫上了云燕和南宮鼎，并帶了一隊捕快緊急出城趕往法云寺山下的荷花村。

　　云燕見卓然很興奮，忙問他：“怎么了？看樣子是不是有所突破？”

　　卓然點點頭說：“我發(fā)現(xiàn)我犯了一個錯誤，我希望這個錯誤還來得及糾正。”

　　“什么錯誤？能說說嗎？”

　　卓然說道：“我對于死亡時間的判斷出現(xiàn)了錯誤，我認為死亡時間是那天晚上二更初（九點），而實際上它是三更正（十二點），錯了整整三個小時。”

　　云燕很是驚訝，說道：“你也會犯錯誤?我覺得不大可能呀。”

　　卓然苦笑說：“這個錯誤犯的有些不大好意思說。”

　　“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卓然眼睛一瞪，說：“你啥意思啊？覺得我臉皮夠厚，是吧？”

　　“難道不是?”云燕涎著臉笑嘻嘻打趣。

　　卓然便把馬靠過去，伸手要去拉她的手。云燕趕緊一翻腕甩了開去，瞪眼道：“干嘛，后面有人！”

　　卓然說道：“誰叫你說我臉皮厚。”

　　“嘻嘻，那不說了，咱們先說正事。——你怎么弄錯了？”

　　“我的確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又或者說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歷，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什么問題？”

　　“男女行房對胃內(nèi)容物消化的影響。”

　　卓然說完又覺得不準(zhǔn)確，補充道：“應(yīng)該說是行房對腸胃消化的影響，這一項我沒有進行過專門的測試。也沒有注意這方面的資料，所以產(chǎn)生了一些誤差。”

　　云燕紅著臉說：“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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