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放火
朱小吏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為什么沒有受到刑訊逼供就承認殺死了前妻。卓然聽完不禁楞了,原來這朱小吏只是因為心里內疚,覺得前妻的死是他造成的,所以才主動承認的。不過他說了幾個重要的信息倒是提醒了自己,他前妻的死或許并不正常,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死亡的,從目前朱小吏所說的有限的信息還找不到答案。
朱小吏又接著說:“這還不是我今晚上來稟報老爺的關鍵,關鍵的是,有人想害我。”
“哦?你是說你今晚上的失火是有人故意放火想燒死你嗎?”
“是的,我半夜被濃煙嗆醒了,我拉開門想跑,可是發現門被人從外面給拴上了,拉不開,我又去拉窗戶,窗戶也同樣被拴住了。如果不是湊巧頭天晚上我跟岳父喝酒,有個土酒壇在屋里的話,我就沒有辦法破窗逃出來,只怕現在我已經被活活燒死在屋里了。”
“我當時想到這一點之后就來找大老爺你了,我已經把院子門鎖上了,屋里的東西都沒有動過,我在想今晚上想燒死我的人,應該就是我前妻所說的那個對我們不利的人,也就是害死我前妻的人。我岳父一直堅持認為她是被殺的,說他有這種感覺,而現在我也有這種感覺了。”
“判官老爺您解剖尸體之后,確定她不是頭部撞擊地面死的,說明她應該不是被我拉的那一下撞在地上死的,會不會就像她生前所說的,有人要害我們,為了救我們才死了。可是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理不清楚,求老爺您幫幫我們,查查這件事。我岳父也是這樣想的,他也求我向您請求能幫我們查清真相。”
卓然說道:“那好,我們馬上去現場看看,這事先不要聲張,要讓兇手以為你沒有發現真相,否則打草驚蛇,就可能會壞事。”
于是卓然叫了云燕,沒有叫更多人,便跟著朱小吏出了門,往他家走。先前等在驛站的人都已經散開各自回家了,畢竟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都準備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他們來到了朱小吏的院子,推門進去,這時東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卓然沒有徑直上前勘驗,他先站在院子中,環顧四周,等著天徹底亮起來,因為會很快的。
果然,只片刻工夫,天就已經很明亮了,加上地上有白雪的反光,四下里都能看得清楚了。地上的雪踩得很亂,是先前來救火的人留下的,痕跡已經被破壞了。
卓然邁步走到了門前查看房門,但是他發現門上并沒有鎖,也沒有其他掛在門上的東西。于是扭頭對朱小吏說道:“你逃出來之后有沒有看過這門上掛的什么東西?”
“沒有,我當時痛得很厲害,到了院門邊便坐在那兒喘氣,沒有上前,是他們救火的沖進來,把房門打開進去的。”
“你是否記得最先沖上來打開房門的是誰?我要找他查問一下方當時的情況。”
朱小吏說道:“我記得好像是王大叔,當時我從窗戶逃出來的時候他就趴在他們家跟我們家之間的圍墻上,跟王大嬸他們兩個看到我,他問我家是不是失火了,接著就提了水桶跑進來救火。我記得好像是他先沖上去把門打開的。”
卓然說道:“那好,那你去把他叫過來,我有話問他。”
朱小吏答應,到隔壁去了,卓然這才走到窗戶邊查看那扇窗戶。窗戶外面的窗欞被人用一根麻繩綁了起來,窗戶紙也被捅破了。卓然仔細觀察,麻繩打的是死結,麻繩的一頭比較粗糙,似乎是被刀子割斷的,但刀子不太快,割了兩三刀才把麻繩割斷,因為斷口不太整齊。
卓然小心的將麻繩解了下來,從懷里取出張手絹,將郭帥叫了過來,讓他取了一個牛皮紙袋,將麻繩放了進去,放回郭帥背的法醫勘察箱內。
處理好這一切,他又來到門前觀察房門,蹲下身查看地上的亂雪。忽然,他眼睛一亮,在屋角的亂雪堆中,發現了一小截被踩到積雪表面的繩索。他上去小心的將那繩索挖了出來,查看了一下。
而這時,門外朱小吏帶著王大叔和王大嬸進來了,兩人陪著笑拱手施禮,卓然對他說:“你進來的時候門是怎么樣的?”
王大叔想了想說:“是一根繩子捆著的,先把門扣上,再用一根繩索拴住,扯不掉。不過幸虧他是用麻繩,打了死結也比較容易解,所以我很快就解開了。本來我想用腳踹的,但我發現他家門很結實,輕易是踹不開的,也幸虧沒有踹,不然把門踹變形了更不容易打開。救火那可千萬耽擱不得,耽誤片刻房屋可就被火燒沒了。”
卓然問道:“那繩子呢?”
“我扔到地上了,具體是在哪里我想不起來了,當時就想把門打開,趕緊去救火了。”
卓然將背在身后的手里的那半截繩子亮了出來,說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這是我剛才在雪地里找到的。”
王大叔拿過來仔細瞧了瞧,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
卓然讓郭帥將指紋刷取出,刷了門上的鎖扣。但是由于鎖扣太小,雖然刷到了幾個指紋,但是都是殘缺不全,不具備鑒定條件。
卓然推開了房門進去,屋里一片狼藉,滅火時潑的水在地上都已經結冰了,整個房梁有一小部分已經燒焦了,窗戶也燒毀了一部分。卓然仔細觀察,最后確定火勢迅猛的是門框,他扭頭問朱小吏:“你醒來時看到哪里有火?”
朱小吏想了想,指著門框說道:“就是門簾兒那,本來是濃煙滾滾的,結果我起來用手一扇,那火忽的一下就冒起來了,馬上就燒著了窗戶紙了。”
卓然走到門框前,先四下打量了一下,門框和門板相比,門框燒焦比較嚴重。他低頭在地上找,發現離門框不遠處的一根凳子下有小半截香,卓然觀察之后發現,就是普通的街上地攤賣的那種上供使用的香。
卓然沉吟片刻,將那一小塊連同下面結的冰一起取了下來,接著觀察門框下方,發現門框處是有縫隙的,那縫隙完全夠插幾根香進去。卓然想了想,這屋子他以前來過,勘驗那具無名女尸的時候,他記得門框上的門簾一直幾乎垂到了地,而且門簾就是一塊薄布。
卓然拿著那支香給朱小吏看,說道:“這支香是你點的嗎?”
朱小吏瞧了一眼,搖頭說道:“不是我點的,我回到家后還沒點過香,因為回來之后就一直遇到不順心的事,也沒有心情打理。再說了,我家的香爐有專門的神龕,是在廚房供灶神菩薩的,不是在客廳,客廳里面沒有香爐,我不會在客廳點香的。”
卓然點點頭,對朱小吏說道:“這么看來這支香應該是兇手留下的,他用這根香來點火,趁你睡著之后,把點好的香插在門框下,再把你家的門簾靠在香上,然后退出去,把房門和窗戶都用繩索拴好,然后從容離開。等他逃得有足夠的距離之后香才會點燃你的門簾,從而引燃火,他卻有不在場的證據,真可謂殺人于無形。”
云燕一旁頻頻點頭,說道:“肯定是這樣的。”
卓然又問朱小吏道:“你有沒有想明白到底是誰可能來殺你?”
朱小吏搖了搖頭說:“我還是想不到。”
云燕道:“會不會是那丁老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好像是來求和,要跟朱小吏和好,而實際上想的卻是趁這個機會殺朱小吏呢?”
卓然若有所思地望向朱小吏:“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朱小吏愣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現在都有些糊涂了,他到底是真心來跟我講和,還是找這借口接近我,以便放火。”
卓然問:“他是什么時候走的?”
“具體我不清楚,因為我們一直在喝,不過他一走我回來就睡了,我睡了之后,很快就聞到了味道,然后就醒了。接著就發現已經燃起了火,我想我發現屋里著火距離他走,這其間應該不會超過一頓飯。”
卓然看了看手里被凍結的那半截香說道:“這支香整個稍完大概能燒多久?”
云燕瞧了瞧說:“這種香是用來供奉用的,比較慢,香也比較粗,將一支香燒完了估計要小半個時辰。”
“這就剛好湊的上,因為這支香已經燒得只剩一小節了。”
一直站在門口的王大叔道:“我就覺得那丁老漢不對勁,以前到處告狀,把朱小吏硬生生告到衙門去,害得朱小吏這老實巴交的人白白的在大牢里蹲了這么長時間,連我都看不過去了。”
朱小吏忙拱手說道:“多謝王大叔,自從你搬到這兒,沒少幫我家的忙,你可比原來的那些街坊要好多了。”
王大嬸笑呵呵說:“那是,我們兩口子也是選了鄰居的,知道你是衙門做事的,老實本分可靠,所以跟你做鄰居心里踏實,要不然他這房子賣的這么貴,我們才不想搬到這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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