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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談婚論嫁


  東魁首被巨石壓住,哪里還動彈得了,根本無法閃避,這一腳正中頭頂天靈蓋,咔嚓一聲,將頭骨直接踢碎了,東魁首當場死去。

  他想不到,就在一個多時辰前,他一腳踢死了后面的開山斧,而他自己卻被特使耶律泰以同樣的方式一腳踢死了,這也就是循環(huán)報應了。

  地震持續(xù)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停止,卓然抖掉了身上的碎石,他感到頭昏腦脹,后腦很是疼痛,伸手在腦后一摸,居然摸到了一手的粘乎乎的東西。看來后腦已經(jīng)被石頭砸傷了,摸了摸傷口,還挺大。自己腦袋不知道被多少掉下來的石頭砸中了,居然沒死,真是萬幸。

  他用手在地上摸了摸,他頓時異常驚駭,因為他摸到了好幾塊大石頭,最大的竟然跟臉盆一般大小,就在他旁邊。而先前這地方明明是沒有石頭的,他還摸到了黏滑的血液,難道這些石頭是掉下來直接砸中了自己腦袋或者后背,落在旁邊的嗎?他有些不相信,這么大的石頭掉下來,砸中自己的腦袋,自己居然還活著,甚至連腦震蕩的感覺都沒有,怎么可能?

  卓然是學醫(yī)的,他知道,被這樣大的石頭砸中后腦要害,很有可能已經(jīng)造成顱內(nèi)出血,那將是致命的。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顱內(nèi)出血的癥狀,甚至除了傷口的刺痛之外,也沒有腦震蕩導致的惡心嘔吐等癥狀。

  這是怎么回事?卓然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他相信,肯定與體內(nèi)的懸浮石有關。

  事實上果真如此,在卓然身體里,懸浮石沒有連接成三條的時候,他只擁有了壁虎功,而現(xiàn)在三條連接在一起,使他身體的抗擊打能力成倍增強。所以頭部遭到了石塊的重擊,雖然把他頭皮打破了,卻還不至于讓他重傷,甚至斃命。

  當然這也得益于巖洞本來就不高,掉下來的石頭距離不是太遠,還形不成強大的沖擊力,也算是他命大了。

  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火蓮兒的臉頰,急聲道:“怎么樣?沒事吧?”

  火蓮花喘息著不停的咳嗽,聲音很弱:“我沒事,我,我喘不過氣了。”

  卓然自己也覺得喘不過氣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體內(nèi)有懸浮石的支撐,還是因為別的,他窒息的感覺相對要弱得多,還能勉強堅持。可是另外兩個人已經(jīng)支持不住了,耶律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停的咳嗽著說道:“我們還有多久能出去?”

  卓然放開了火蓮兒說道:“我不知道,我繼續(xù)挖。”

  說著,他猛的拿起開山斧又繼續(xù)往前挖,往前又挖出了十數(shù)丈。卓然累得氣喘如牛,而后面的耶律泰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幫卓然運送石頭了,他只能支撐著緩緩往前爬,只有卓然一個人挖石頭和運石頭了。

  當卓然再次將一抱石頭捧著,準備轉(zhuǎn)移到耶律泰身后,經(jīng)過他身邊時,耶律泰突然像埋伏在草叢中的豺狗,一下?lián)淞似饋恚瑢⒆咳粨湓诹硕蠢铮p手死死的掐住了卓然的脖子,獰笑著說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我現(xiàn)在要把你身體里的懸浮石吸出來,我才能活下去。我等這一刻很久了,現(xiàn)在你認命吧。”

  說罷,他一手掐住了卓然的脖子,一手按住了卓然的天靈蓋。卓然立刻感覺到一股吸力從他的掌心傳了進來,真要將自己經(jīng)絡中的懸浮石出搐,懸浮石已經(jīng)開始發(fā)出顫抖的掙扎。

  卓然大驚,他一心只想挖通隧道,以為在挖通隧道之前這家伙不會動手,沒想到他一直在積蓄力量,在最后關頭發(fā)動襲擊。看來他認定卓然身體里的懸浮石是活下去的唯一指望,決定拼死一搏了。

  卓然有綿綿不斷的力量,但是論功力遠遠低于耶律泰,耶律泰將積蓄了半天的能量瞬間爆發(fā)出來,卓然根本無法抵御。論真實的內(nèi)力,卓然與對方相差甚遠。

  耶律泰感覺到卓然體內(nèi)有懸浮石的感應,正在手心的抽取之下開始發(fā)生顫動,不由狂喜道:“我明白了,南門北門和東門的懸浮石都在你小子身體里頭,原來所有的懸浮石都是被你偷走了。好好好,我把它全部抽出來,為我所用,我就無敵于天下了,連宗主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守著一座寶山卻不知道怎么用,活該你死。”

  他一邊獰笑著,一邊繼續(xù)用力抽離著卓然身體里的懸浮石。

  卓然嚇得魂飛魄散,一手抓住他掐著脖子的手腕,另一手撐住了他身體,想把他撐開,可是又如何撐得動這已經(jīng)在玩命的耶律泰。

  他喘不過氣了,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嗡作響,難道自己穿越到一千年前,居然被人掐死在一個山洞里嗎?卓然不甘心。他猛力掙扎著,他想伸手用拳頭擊打?qū)Ψ剑墒峭蝗话l(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牢牢的粘在了對方胸口之上。這才發(fā)現(xiàn),在慌亂之中,他的身體竟然施展出了壁虎功,強大的吸力吸住了對方的身體。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耶律泰發(fā)出了慘叫:“啊,我的心臟——,你對我干了什么?我的心,我的心要被你掏出來了,饒命啊…”

  耶律泰抓著卓然的手掌已經(jīng)放松了,他吸住對方頭頂?shù)氖掷^續(xù)在抽取著他體內(nèi)的懸浮石,但是他掐著卓然脖子的左手則收了回來,掰住了卓然撐在他胸口的右手,想把手扯開。可是手已經(jīng)牢牢的吸住了他的胸口,他感覺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動著,被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抓住了,拼命拉扯一般的疼痛讓他全身痙攣。他慘叫著,哀求著。

  卓然聽到了他的慘叫,一時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當他發(fā)現(xiàn)是壁虎功之后,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空閑去想這個問題了。他的左手一下?lián)巫×藢Ψ降牟弊樱沂钟帽M全力猛地往外一抽。

  就聽的嗖的一聲,耶律泰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這個詞絕對是準確的,因為他的一顆心臟被卓然整個生生扯了出來!

  卓然感覺到手掌中一顆熱乎乎濕漉漉的東西,正在怦怦亂跳,嚇得他趕緊將它扔開,隨即他感到身上的耶律泰全身的勁道一下消失了,像一座沉重的麻袋撐在他身體上,他將耶律泰甩到了一邊。

  耶律泰說了最后一句話:“好狠…”

  火蓮兒慌亂地叫著:“卓大哥,你怎么樣?”

  卓然伸手將血擦在了衣服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將人的心臟活生生的掏出來。剛才捏著心臟的感覺還在手掌之中,他不停的在身上擦著,想擦掉那種感覺。——那比他解剖尸體摘下心臟的震撼大得多。

  原來這懸浮石的吸力已經(jīng)強大到足以將人的心臟都掏出來,太詭異了,這到底是什么功法?

  卓然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就把耶律泰直接掏心而死。

  不管怎么樣,至少自己已經(jīng)度過了眼前的最直接的危難。

  卓然用沙啞的聲音對火蓮兒說:“我沒事,這老小子想殺死我,已經(jīng)被我殺掉了。”

  火蓮兒嗚嗚的抽噎著哭了起來:“我害怕,我喘不過氣了,我會不會也死掉?”

  卓然一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確是,現(xiàn)在還沒有脫離險境,必須繼續(xù)。他手腳并用爬回到洞前,抓起開山斧又繼續(xù)挖掘。

  這一次他沒有再停歇了,因為他發(fā)覺自己的力氣可以連綿不絕,但是他的呼吸卻漸漸的越來越急促。而后面的火蓮兒幾乎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他不知道她是活是死,他只能奮力的往前挖。

  他需要不停的挖石頭,然后將石頭轉(zhuǎn)移到身后,才能騰出空間再繼續(xù)挖,同時拖動地上的火蓮兒往前一路行進。

  當他氣喘如牛,眼冒金星,感覺到已經(jīng)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當啷一聲,開山斧劈開了一道裂縫,一道亮光透了進來,照著卓然的眼睛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瞇著眼,用手捂著,從手指縫隙往外看。透過裂縫可以看見遠處蔚藍的大海和天空的白云。

  終于出來了!

  卓然欣喜無比,他隨即很謹慎的感覺了一下身邊的巖石,并沒有感覺到四周不正常。這才放心的用開山斧把洞劈開得更大一些,然后把頭伸了出去,四周看了。

  這一瞧之下,不由得又驚又喜,又充滿了慶幸。——卻原來外面到處都是熾熱的熔漿,暗紅色的熔漿還在冒著熱氣,距離他也就數(shù)十丈遠。

  他挖出來的地方在半山坡,兩邊都有熔漿,恰好他出現(xiàn)的地方是兩股熔巖中的稍高地段,自由流淌的熔漿沒有流到這來,從兩邊繞過去了。

  他立刻將手里的開山斧連捅了幾下,將窟窿捅大,爬了出去,站在空地處拼命的喘息著,四周查看。隨后他又鉆進去,將地上昏迷不醒的火蓮兒抱了起來,重新鉆出了山洞,來到外面。他喘息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恢復平穩(wěn)。

  這時的火山已經(jīng)停止噴發(fā)了,火山的熔巖卻還沒有完全冷卻,依舊在冒著熱氣,但整個火山濃重的火山灰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能看見蔚藍的天。

  放眼望去,整個白巖島幾乎已經(jīng)被火山熔巖徹底覆蓋,只有很少的一些高地沒有巖漿。卓然他們所在的正好是其中的一條。他立刻用目光搜尋下去,欣喜的發(fā)現(xiàn),這一條沒有被熔巖侵蝕的路一直延伸到了海邊,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到達海邊。只要能到海邊,就不會被困死在這里,就還有機會逃脫。

  卓然扔下了開山斧,將火蓮兒橫著抱在懷里,踉踉蹌蹌的沿著長長的高地往下走去。

  半個時辰之后,他終于走到了海邊。

  在這里,他看見了火山熔巖沖到了海水之中,已經(jīng)凝固了。沒有進入海水的依舊是暗紅色,溫度還沒有完全降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巖漿作用的影響,海水變得有些溫暖。

  卓然將火蓮兒放在了海灘上,海水沖上來,沖到了她的身體,他用手沾濕了海水替她擦拭臉上的污穢,露出了她皎潔的臉蛋。還好這一路沒有燙到臉上,還沒有破相,這讓他稍稍心安,只是火蓮兒已經(jīng)陷入昏迷,應該是極度口渴和缺氧的緣故。

  可是海水是不能直接入嘴的,卓然站起身四處張望,他看到遠處碼頭方向幾個小黑點,看外形有點像船。他欣喜的想到,會不會是他們上岸的那艘船,以及南門和北門襲擊時留下的船。

  卓然解下了身上的木頭鎧甲,扔到海水中,欣喜地發(fā)現(xiàn),那玩意兒居然還可以浮在水面上。

  他還以為這連火都不怕的木頭可能會跟石頭一樣沉入海底,卻原來木頭就是木頭,除了陰沉木會沉入海底之外,這木頭卻是浮在水面的。

  他馬上把火蓮兒身上的木片鎧甲也取了下來,兩塊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個木筏的樣子,然后把火蓮花打橫放在了木筏之上,用手拉著,慢慢沿著海島往那遠處的大船游去。

  游到近處他才發(fā)現(xiàn),那有四艘船,有一艘是他們自己的,另外三艘顯然是南門和北門的那些叛徒的,大船之上一個人都沒有。

  這幾艘大船都停泊在用木板搭起的簡易碼頭兩側,下了船錨的,停著不動。

  他伸手抓住了碼頭的踏板,可是手掌拍下,竟然揚起了一層火山灰,嗆的他直咳嗽。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原來碼頭的木板上竟然積攢了厚厚一層火山灰。他趕緊將火山灰刨了開去,露出一塊空地,這才爬了上去。

  他將火蓮兒抱了上來,抱著她朝著他們自己的那艘大船走去。他對那艘船相對熟悉一點,那船上的人也認識他,不至于陡然遇到敵人,——如果船上還有活人的話。

  一路踩得火山灰四處飛揚,簡直跟萬馬奔騰的效果差不多。快到船邊時他站住了,因為他看見停船的碼頭上有幾處凸起,從外形上看好像是人,只是上面覆蓋了厚厚的火山灰。

  卓然繞過了他們,一直到船邊,順著舷梯上到大船上。在甲板上,他又看見了幾個疑似人的形狀的隆起物,也覆蓋著厚厚的火山灰。

  他終于忍不住上去刨開了火山灰,果然露出了下面的人。當然是早就死去了,而且已經(jīng)開始腐敗了,不知道是窒息還是被活活燙死的。

  卓然進了里面,徑直來到底倉,因為這里放著他最需要的飲用水。

  進到底倉他才發(fā)現(xiàn),底倉里也倒著幾個人,火山灰比外面要少一些,但是卻也足夠掩蓋住尸體了,看來躲在船艙里的人依舊不能幸免。

  他來到了放淡水的大水缸前,大水缸的蓋子上也是厚厚的火山灰,卓然把地上的一團火山灰掃開,然后把火蓮兒放下,再小心的把水缸的蓋子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的水也被無孔不入的火山灰覆蓋了一層,好在經(jīng)過這些天已經(jīng)沉淀了。

  他趕緊用水瓢小心蕩開表面的火山灰,從下面舀了一瓢水,把火蓮兒扶起來,喂她喝水。

  幾口水下去,火蓮兒一下來了精神,似乎已經(jīng)從昏迷中半清醒過來,竟然抬起了手抓住了水瓢,咕咚咚的一口氣喝了大半瓢水。

  她還要喝,卓然卻強行把水瓢奪了下去,說道:“行了,你現(xiàn)在身體里面缺水太重,突然灌那么多水,你會撐死的。”

  火蓮兒知道卓然說的是對的,是為她好,可是她還是想喝,便哀求的望著卓然。卓然沒有理睬,雖然由于有懸浮石的緣故,他不是特別渴,但是他還是把半瓢水都灌進了肚子中。

  他對火蓮兒說:“我去找吃的,你吃點東西。”

  接著,他在船艙里找到了一個壁柜,打開壁柜之后,里面放的有一些點心。吻了一下還好,基本上沒有什么味道,還能吃。

  便將點心拿了過來,送到火蓮兒面前。火蓮兒也顧不得手上還沾著有地上的火山灰,直接抓起糕點便往嘴里送,三下兩下便將一大盤點心全都塞進了肚子中,還意猶未盡地望著壁柜。

  壁柜盡管還有點心,但卓然沒有再去拿,說道:“你肚子里空了太久,不能一下吃太多,先等你身體把這些食物消化一部分了我再給你吃。放心吧,我們現(xiàn)在有水有吃的,不會死了。”

  火蓮兒怔怔地望著他,竟然滾滾的落下淚來。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卓然微笑問道。

  “我,我在溶洞里,他們逼我吃喝那些…,好惡心…”

  卓然道:“別去想了。走,我們先出去。”

  說罷,他將火蓮兒抱著上到了船甲板上,又找來了一把椅子,把她放在椅子上坐著。

  卓然道:“你就在這里等我,哪也別去,我把這艘船檢查一下,免得隱藏了敵人。”

  火蓮兒點點頭:“你要小心。”

  卓然道:“放心吧,如果你發(fā)現(xiàn)有敵人,就大聲叫喚,我會趕上來的。”

  說罷,卓然開始對他們的船進行徹底搜查,結果除了發(fā)現(xiàn)十多具尸體之外,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活著的人。

  他找到了穿上自己放衣服的那口箱子,落滿了火山灰,上面的鎖還完好無損。

  卓然立刻打開了箱子,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沐浴更衣的屋子里還有水,他簡單沖洗了一下,把身上火山灰沖掉。擦干之后,把自己的衣袍重新?lián)Q上,里面的防護軟甲也貼身穿上了,手槍檢查了一下彈藥,便揣到了懷里。

  重新穿上防護軟甲,懷揣火藥槍,加上兩枚電擊鱗片,他膽氣頓生。

  他找到了一把單刀,抓起來手持著繼續(xù)檢查。

  出來之后,他看見火蓮兒歪在凳子上,精神卻好多了,看來食物和水起到了作用。卓然讓她繼續(xù)休息,自己要搜查一下其他幾艘船。

  他將剩下的三艘船都挨個檢查了一遍。跟他們的船一樣,除了無數(shù)水手的尸體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活人。

  很顯然在這數(shù)十天里,火山灰籠罩了整個島嶼,包括這四艘船,船上所有的人都因為窒息而死了。

  島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除了一些尸體之外,尸體的數(shù)量都很少。碼頭是一片空曠的地帶,上面全部都布滿了熔漿。很顯然,跑到碼頭的那些人,要么被火山灰窒息而死,要么被掩蓋在了滾燙的巖漿之下。偌大的白巖島,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活著,其余的數(shù)百人全部葬身于此。

  卓然回到了他們的船甲板上,看了火蓮花一眼,便將手中單刀扔在了甲板上,揚起一陣火山灰。

  他苦澀地笑了笑說:“一個活人都沒有,全都死了,看來我們還真夠幸運的。”

  火蓮花卻指著遠方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注意那邊,那邊好像有幾個人正朝這邊來,我看不真切,你看看是不是。”

  說罷,抬手指向遠處的海岸線。

  卓然哦了一聲,走到船舷邊,背對著火蓮花,手搭涼棚,望向火蓮兒指的地方。

  他的身后火蓮兒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彎腰從地上的厚厚的火山灰中摸出了一柄熟銅锏。用雙手握著,輕手輕腳走到卓然身后,高高舉了起來,狠狠一下朝著卓然的后腦砸了下去。

  卓然卻好像身后長了眼睛,忽然一側身躲了過去。火蓮兒反應迅速,立刻側身后退了好幾步,一把將卓然扔在甲板上的那柄單刀抓了起來。

  卓然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瞧著她,說道:“你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直到現(xiàn)在你才動手,你的忍耐力使我很是佩服。”

  火蓮兒冷笑說道:“哦?這么說,你早就知道我要殺你?”

  卓然搖搖頭說:“你不是要殺我,你只是想把我打昏,然后把我綁上,帶我去找你們的宗主邀功,因為我身體里有三條懸浮石。”

  火蓮兒很是驚詫,難以置信地望著卓然說道:“原來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從最開始你拉著我的手,感覺到我體內(nèi)的懸浮石波動的時候,你臉上的詫異我就已經(jīng)知道你感覺到了我身體的懸浮石了。那時你很謹慎,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來,但是你瞬間的眼神出賣了你。”

  “因為我在小海的時候,北門特使耶律光握著我的手,感覺到我體內(nèi)懸浮石波動,他也是你這樣的眼神。所以我對這種眼神已經(jīng)很熟了,從來開始我就很謹慎的提防著你,我故意裝出一副豬哥樣,讓你纏著我,就是想讓你自以為得計,你才不會太快的下手。”

  “當然,你還沒有如此準確的知道我體內(nèi)懸浮石的情況。直到在山洞中,你聽到了耶律泰說的,我有南門、北門和東門三條懸浮石的時候,我相信,你一定非常緊張和高興。”

  火蓮兒點點頭,說道:“看來你的確很機警,居然這都猜到了。不過我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會從后面襲擊你?難道你腦袋后面真的長得有眼睛?我確定我已經(jīng)非常的謹慎了,你不可能知道我要襲擊你。”

  卓然說道:“沒錯,你是很小心謹慎,可是你并不擅長痕跡的掩飾。——我上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踏板上除了我的腳印之外,還有你的腳印。而且你的腳印是通向甲板上的幾個死人的,從火山灰覆蓋的外形能看出他們身邊有兵刃。而那幾具尸體上面的火山灰顯然是用手重新捧起來撫平過的,有處理的痕跡,跟自然的火山灰散落上面是不大一樣的,細心的人看的出來,偏巧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當時很奇怪,你跑去找那幾具尸體做什么?我從你的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感覺到了你要動手,我就知道你是去找武器去了。你找到了這柄熟銅锏,很合用,可以把我打昏,又不至于要我的性命,可惜地上的痕跡出賣了你。”

  “當然出賣你的還有你編的這個明顯的謊言。你告訴我海邊有人走過來。你卻不知道,我剛才已經(jīng)仔細的看過島上,包括海邊的每一處。我相信我的目力,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人,也沒任何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移動的東西。所以我知道,你是故意誘使我背對著你,你好下手。我就給了你這個機會,可惜你動手時的風聲太大了,我感受到了。”

  “對了,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腦袋其實并不怕重擊,在山洞里頭,我為了保護你,腦袋被臉盆大的石頭直接砸中,流了很多血,可是我沒有死,只是頭皮破了。就憑你這小身板,其實用熟銅锏也打不昏我的,我同樣有機會來對付你。”

  “你來對付我?”火蓮兒手中單刀刷刷兩下,挽了幾朵刀花,冷笑道,“嘿嘿,不是我看不起你,雖然你在之前一拳打死了白熊,你還抱著我在溶洞里飛檐走壁。他們?nèi)巳硕家詾槟闶墙^頂高手,但是只有我知道,實際上你武功稀松平常,連普通的武師都還算不上。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拳打死白熊的,但是我知道一點,這些都還談不上武功,你真正的武功,或者說你體內(nèi)的內(nèi)力非常差勁。”

  “他們不知道,我卻知道的很清楚,因為你一直抱著我,我把你身上真正的內(nèi)力感知的很清楚。我明白你完全沒有內(nèi)力,或者說你的內(nèi)力低微的可憐。雖然你體內(nèi)有懸浮石,但是顯然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它,——除了宗主也沒有人知道。所以我相信一點,只要不讓你靠近我,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不要以為我武功不行,我如果不行,就不會被選來看守地宮,你明白了嗎?”

  “現(xiàn)在我來告訴你,我才是這場命運的主宰,我要殺你易如反掌。當然我不會,正如你所說,我要把你帶去向宗主邀功,你要不乖乖的束手就擒的話,我只有砍斷你的手腳,再把你捆著走。你要以為我做不到,那你盡可以試試。”

  說罷,她閃身出刀,快如閃電,果真是威風凜凜,單從這幾道刀法便知道,至少可以擠身于江湖的一流高手。從武功角度而言,比北門長老也不過只是稍遜一籌而已。

  她耍了幾刀刀法,想鎮(zhèn)住卓然,唰的一下,單刀收了回來,背在身后,深吸口氣,瞧向卓然。

  她正要開口說話,發(fā)現(xiàn)卓然手里拿著一個雞腿一樣的東西指著她,卻不知道是什么,不由一愣。

  砰!

  卓然手里的火藥槍噴出一道火舌。

  火蓮兒看見一顆黑黝黝的彈丸飛速射入她兩眼之間。

  她的腦袋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往后猛地一仰。她嬌美性感的身軀一下變得僵直,往后直挺挺倒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在船甲板厚厚的火山灰堆中,濺起一人多高的火山灰燼。

  卓然后退了幾步,用手扇著眼前的火山灰。他剛才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子彈準確的射入了火蓮兒的眉心,雙方相距不過五步,卓然對這么近的距離很有自信。

  不過他還是很謹慎的,馬上進行了子彈裝填。

  當他把子彈重新裝填好,火山灰已經(jīng)飄落下去,歸于平靜了。

  甲板上,火蓮兒的尸體躺在火山灰堆中,額額頭處一個圓形窟窿,鮮紅的血液正緩緩地冒出來,順著她被火山灰弄臟了臉頰流淌下去,沖開了幾道血紅的印跡。

  ………………

  遼朝上京。

  耶律婭正在后花園射箭。

  她心情很煩悶,竟然有兩支箭脫靶了,她很生氣的將手中的長弓狠狠砸在了地上,轉(zhuǎn)身走回休息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侍女小心的端了一盞茶過來,耶律婭一把奪了過去,揭開茶蓋灌了一口,頓時燙了她的舌頭。她將茶盞狠狠甩在草地上,卻沒有碎,滾出了老遠。

  耶律婭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指著侍女吼道:“你想燙死我呀!”

  侍女拿來的的確是熱茶,她沒想到郡主直接拿起來灌上一大口。一般茶都是先慢慢試探著喝的,哪像她那樣牛飲。

  侍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耶律婭哼了一聲,吐著舌頭,用手扇著,沒好氣的嘟囔道:“走開,少來煩我!”

  那侍女如蒙大赦,犯了這么大錯還沒有被責罰,當真喜出望外,趕緊答應。站起身,提著裙裾往后踉蹌著退了好幾步,這才躲到一邊去了。

  耶律婭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回箭靶前,深吸口氣,彎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長弓,搭上一支箭,盯著遠方老虎形狀的箭靶,腦海中浮現(xiàn)出在不久前跟著卓然兩人射殺老虎的場景。——那一次若不是卓然相救的話,她的小命幾乎就要完蛋了,所以從那以后她就把練習射箭的人形靶子換成了老虎形狀。

  她每天都要練箭,并不是她特別喜歡射箭,而是覺得每次射老虎時,就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跟卓然在一起射老虎的場景。

  卓然那霸道的樣子,和對她滿不在乎的口氣,甚至故意氣她的舉動,都是那么的與眾不同,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對她,這反而使得卓然在她心中深深地烙下了印痕,更何況兩人還一同出生入死,擊殺了三只老虎。

  可惜皇帝不同意這門婚事,卓然又遠在東京遼陽府,想見一面都不行。

  從小海回來的路上,耶律婭一直想找機會跟卓然在一起,可卓然都是躲著她,這讓她極其郁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等到卓然走了之后,哥哥才告訴她,皇帝不同意這門婚事。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卓然在里頭搞的鬼,她以為真是這樣,皇帝看不上卓然,不愿意把郡主嫁給他。

  她很生氣,跑去找皇后蕭觀音,讓她幫忙,蕭觀音卻微笑說另外給她找良配。她又索性去找皇帝鬧,皇帝也只是好言寬慰她,告訴她,一定會給她選一個好郎君的,而且會很快。

  這讓耶律婭異常的煩悶。她的箭法不敢說百步穿楊,卻還是比較準的,基本上沒有出現(xiàn)過脫靶,可是這一天居然有兩支箭射脫靶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煩躁,難道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嗎?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這一次,她的直覺也是對的,她看見了滿面春風從花園月亮門走進來的哥哥和侄兒涅魯古臉上的表情,便相信了這一點。

  對于涅魯古,她就從沒個好臉色,這人雖然號稱大遼第一勇士,但生性張揚,而且性格粗俗,耶律婭非常不喜歡。現(xiàn)在見他一臉得意的笑,也不知道又得到了什么好處,還是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歪點子。

  耶律婭見到他們之后,馬上把臉扭了過來,拿著箭搭在了長弓之上,卻并沒有放箭,而是眼睛盯著前面的老虎。

  耶律重元帶著兒子涅魯古來到了耶律婭身邊說道:“妹妹,你在練箭呢?”

  耶律婭只是嗯了一聲,也沒看他們。

  “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來跟妹妹你報喜啊。”

  涅魯古在一旁叉著腰大笑著插話道:“對呀姑姑,皇帝已經(jīng)把你賜婚給了我結拜兄弟,也就是大將蕭革的兒子。以后我就可以不叫你姑姑,而叫你弟妹了。哈哈哈,真有意思。”

  耶律婭心頭一緊,扭頭過來盯著哥哥耶律重元:“皇帝把我嫁給蕭革的兒子?”

  蕭革是遼朝有名的大將軍,官拜北院樞密使,封鄭國王。耶律重元跟蕭革和蕭胡睹三人關系很好,平時都稱兄道弟的,所以他們幾個人的兒子也就成了好朋友,甚至還金蘭結義。

  在三兄弟里頭,涅魯古年齡最大,稱大郎,而蕭革的兒子叫二郎,蕭胡睹的兒子為三郎。本來耶律婭是涅魯古的姑姑,如果下嫁給蕭革的兒子的話,那就成了涅魯古的平輩了,所以他才如此得意。

  耶律婭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哥哥,這門婚事我不答應,我不管是誰賜的婚我都不喜歡,我不會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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