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接手政務(wù)
侯君集派來的人也沒多說,把東西和信件一交,便告辭而去。
徐齊霖知道這是想封自己的嘴,省得啥也沒撈著,心中惱怒,轉(zhuǎn)而向李二陛下告黑狀。
看過信件,也只是簡單的寒喧問候,并言明徐齊霖于此次征伐功勞不小。至于送禮和目的,上面卻是只字未提。
徐齊霖看過信件,又隨意看了看清單,便給了王方翼。
王方翼不明所以,接過清單不知徐齊霖是何用意。
徐齊霖笑道:“這上面的財物,某只取高昌寶刀一把,不能辜負(fù)侯尚書的美意不是。至于其它的,都留給你這個暫署刺史,把工作盡快開展起來吧!”
王方翼恍然,不由得欽佩不已。徐齊霖是有錢,還不是一般的有錢,可誰會嫌錢多咬手呢?這般大方地交出作為經(jīng)費,這品性可比侯君集高出太多了。
而且,隨手就交,連個備案都不要,顯出對自己的信任。當(dāng)然,自己也懂事,這是要寫到奏報中,由徐齊霖轉(zhuǎn)呈上去的。
“收購棉花的事情,某派大盈庫的官員去辦。”徐齊霖沉吟了一下,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情,杜正倫被派來甘州,某在高昌待不了多長時間。”
王方翼一愣,問道:“杜正倫是要接任徐丞,還是另有委任?”
徐齊霖說道:“朝廷的意思,好象是讓他任職肅州。嗯,待某回去跟他談?wù)劊藕孟虺⒒貜?fù)。”
停頓了一下,徐齊霖接著說道:“你盡快把地方安定下來,絲路貿(mào)易一開,高昌的經(jīng)濟也能提振。治理地方嘛,缺了錢可是不行。”
“下官明白。”王方翼躬身答道:“那某這便告辭了。”
徐齊霖說道:“你且隨某去拜見侯尚書,把陛下的諭旨給他看,也方便你行使治政之權(quán)。”
兩人出了宅院,帶上護衛(wèi),前往侯君集的住處。
正走在街道上,便看見阿史那社爾帶著幾個護衛(wèi),推著一輛車前行。
“徐丞。”阿史那社爾率先拱手打招呼。
徐齊霖回禮,笑著問道:“阿史那將軍,有禮。不知這是去往何處?”
阿史那社爾指了下車輛,說道:“此乃攻克高昌的戰(zhàn)利品,在下未奉詔,不敢收取。”
徐齊霖很有些詫異,這個蕃將竟視錢財如無物,令人欽佩。這樣的覺悟,可比侯君集和眾唐將高出不止一籌。
此前,阿史那社爾和契苾何力率軍去攻打可汗浮屠城,也是剛到高昌交令。侯君集也是同樣的考慮,也給他們分了財物。
而這個阿史那社爾也很不簡單,曾有過輝煌的經(jīng)歷。他原是東突厥拓設(shè),設(shè)牙旗于漠北,統(tǒng)帥鐵勒、薛延陀等部族,后被薛延陀擊敗,率部西遷可汗浮屠城。
西遷之后,阿史那社爾趁西突厥內(nèi)亂時,奪取其近半國土,自稱都布可汗。但后來又被薛延陀擊敗,只得逃奔高昌國。
貞觀九年,阿史那社爾率部投奔唐朝,其部落被安置在靈州(今寧夏吳忠),被封為左驍衛(wèi)大將軍,尚衡陽長公主,拜駙馬都尉。
算起來,阿史那社爾還是李二陛下的妹夫。和徐齊霖要論起來的話,嗯,算是同輩好了。
雖然阿史那社爾也是住在長安,但與徐齊霖只是見過幾面兒,連話都沒說過。
徐齊霖向來不在朝堂走動,只管著自己的大盈庫。而阿史那社爾作為降將,雖然李二陛下把他當(dāng)可汗看待,卻也相當(dāng)?shù)驼{(diào)。
此時一同向侯君集的軍帳行去,兩人倒是有了交談的機會。
“在京師時,某素聞徐丞之名,亦對茶圣陸羽仙長極是景仰。”
阿史那社爾微微轉(zhuǎn)頭,拱手道:“從長樂公主殿下那里,還討來了治氣疾的茶方和藥方,卻是一直未曾向徐丞致謝。”
徐齊霖笑了笑,說道:“醫(yī)病救人,家?guī)熕浮④娙羰茄灾x,卻太客氣了。”
阿史那社爾說道:“陸羽仙長神蹤難測,在下和衡陽公主殿下要謝,也只能是徐丞了。”
徐齊霖沒再謙虛,卻伸手指了指車輛,說道:“將軍便這般還回去,怕是不好吧?”
阿史那社爾愣了一下,說道:“這是為何?”
你不是漢人,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別人都悶聲發(fā)財,你來個高風(fēng)亮節(jié)、秋毫不取,不僅惹得侯君集不高興,眾將又該如何看你?
徐齊霖沉吟了一下,勒住馬頭,說道:“未奉詔這個理由甚是牽強,滅國之功,豈無封賞?將軍若有疑慮,自管先行封存,待敕旨到時再說。”
阿史那社爾眨巴著眼睛,象是在思索,又象是沒聽明白。
唉,還是讀書少啊!不知道“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濁我獨清”那句話吧,屈老夫子不是因此而投江的?
徐齊霖也不好說得太透,便笑道:“某去拜見侯尚書,乃是向其曉示陛下諭旨,接手高昌政務(wù)的。若將軍去退還財物,卻是不方便同行。”
阿史那社爾一聽李二陛下諭旨,便知道徐齊霖早就得到了陛下的指示,甚至于可能是身帶數(shù)道密旨,有監(jiān)督之權(quán)。
既然這樣,他讓自己暫且封存財物,很大程度上是代表著陛下的意思。
想到這里,阿史那社爾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便先行返回,日后再作計較。”
徐齊霖拱手道:“將軍慢走。”
阿史那社爾帶人回返,徐齊霖目送其走遠,才繼續(xù)前去拜見侯君集。
來到侯君集駐所,很快就得到了接見。見到徐齊霖腰上挎的高昌寶刀,侯君集心中稍定,態(tài)度也甚是親和。
客套了幾句后,徐齊霖便拿出諭旨,請侯君集按此辦理。
對于征伐高昌后的布置,李二陛下早有方略。只不過,還不知道具體戰(zhàn)果如何,諭旨上也沒有定得太死。
在高昌設(shè)州郡,由中央政府統(tǒng)一管轄,這是肯定的;若可汗浮屠城也被攻取,也要考慮建州設(shè)縣;安西都護府則最好設(shè)在交河城,以防備西突厥。
侯君集看過之后,認(rèn)為按照目前唐軍的戰(zhàn)果和進展,執(zhí)行李二陛下的諭旨,并沒有什么問題。
“陛下布置得極是英明。以某之見,亦當(dāng)在可汗浮屠城建都護府,管轄天山以北的地區(qū)。”侯君集指著地圖說道:“安西都護府在交河城,與浮屠城相距可是甚遠,若有戰(zhàn)事,恐鞭長莫及。”
徐齊霖點了點頭,說道:“侯尚書自可將此建議奏明陛下。陛下雖有諭旨,但也因距離太遠,不知此地詳情,還是讓咱們以實際情況為準(zhǔn)嘛!”
侯君集頗有深意地看了徐齊霖一眼,說道:“某自會上奏陛下。現(xiàn)在,還是按照陛下的諭旨進行安排。后天,某便率軍前往交河城,設(shè)立都護府。”
徐齊霖拱了拱手,說道:“朝廷既要設(shè)州立郡,高昌的經(jīng)營便不可拖延。敢請侯尚書下令,準(zhǔn)許各地駐軍抽調(diào)人員,聽從地方官安排,或是維持城市治安,或是進行屯墾。”
“現(xiàn)在便要屯墾?”侯君集有些疑惑,畢竟春耕已過,現(xiàn)開荒現(xiàn)撒種豈不晚了?
徐齊霖說道:“依據(jù)本地的氣候條件,可搶種冬小麥,明年四五月便可收獲。”
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還有戰(zhàn)俘,將去挖溝渠、鑿水井,完善水利灌溉設(shè)施。”
吐魯番由于地處盆地,這里即使在冬季,白天的氣溫水平也相對較高,所以積溫能滿足冬小麥的生長需求。至于坎兒井的施工,自然由那些戰(zhàn)俘來干了。
“這樣啊——”侯君集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某這便下令,讓各地駐軍抽調(diào)部分士兵,組成田卒,開荒種地、屯墾戌邊。”
“多謝侯尚書。”徐齊霖拱了拱手,說道:“那在下便不叨擾了,就此告辭。”
侯君集客氣地把徐齊霖和王方翼送出去,回到屋內(nèi),不禁重新評價徐齊霖在李二陛下心中的地位。
諭旨只是對徐齊霖考察戰(zhàn)后高昌如何恢復(fù)重建的一個承認(rèn),只涉及到民政,田卒屯墾也不算是干預(yù)軍事。
但誰知道徐齊霖手里還有沒有別的圣旨,只是沒亮出來而已。也正是由于這種顧慮的擔(dān)心,侯君集才痛快地答應(yīng)了軍屯的事情。
而從李二陛下的諭旨上,可以看出對穩(wěn)固占領(lǐng)高昌,并盡快使其成為拓展西域的橋頭堡的迫切。
從另一個方面,也能夠看出徐齊霖在經(jīng)營治理地方上,已經(jīng)極得李二陛下的贊賞和看重。
連侯君集也對此不抱懷疑,看過甘州的成就,誰能相信這只是一年多的成果呢?
現(xiàn)在開始開墾荒地、準(zhǔn)備種冬小麥,明年五六月份就能收獲。光此一項,就省了從關(guān)中或河西轉(zhuǎn)運糧草,即便不是全部,省下的錢財也令人瞠目。
難怪李二陛下如此信任,換了哪個帝王,對這樣一位治政理財?shù)哪艹迹矔鲗櫺胖匕桑?br />
侯君集苦笑著搖了搖頭,叫過親兵,開始布置前往交河城設(shè)立都護府等事務(wù)。
……………
攻破高昌城后,唐軍繼續(xù)分兵略地,“下其郡三,縣五,城二十二,戶八千零四十六,口三萬七千七百三十八,馬四千三百匹。”
看到?jīng)],還真是個小國,總?cè)丝谶不到四萬。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國,竟然還有三個郡、五個縣、二十二個城,估計一個城也就相當(dāng)于內(nèi)地的一個村。
當(dāng)然,高昌的面積有七萬多平方公里,超過寧夏、海南、臺灣,也不算是特別小啦!
徐齊霖親自坐鎮(zhèn)高昌,王方翼則帶人四處巡回,各地駐防官兵也都給予充分的配合。收購棉花、開墾荒地、屯肥備種等工作,很快就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來。
唐軍輕松擊滅高昌國,震懾了西域各方。西突厥遠遠地躲著,周邊的小國卻不能不加以表示。
焉耆王首先行動,前來拜見侯君集,獻糧貢寶,并請求歸還曾經(jīng)被高昌奪去的三座城池。侯君集稟報朝廷后,將三城連同高昌所掠的焉耆百姓如數(shù)歸還。
龜茲、于闐、疏勒等小國,也先后趕來示好,痛陳高昌的罪惡,并陸續(xù)派出使節(jié),恢復(fù)向唐朝的進貢朝拜。
這不是結(jié)束,而是剛剛開始呀!
徐齊霖卻知道唐朝與西突厥在西域的角逐剛拉開帷幕,這些西域小國在兩強之間搖擺不定,以后的戰(zhàn)事不會少。否則,哪來的安西四鎮(zhèn)呢?
所以,什么焉耆、龜茲、于闐、疏勒,全都會被唐軍占領(lǐng),從而使西域的絲路完全掌握在唐朝手中。
他是知道這些歷史走勢的,可有人正在為沒有仗打而苦惱。除了房二,又能是誰?
這家伙屁顛屁顛地隨著阿史那社爾去攻打可汗浮屠城,以為那邊總能縱馬沖殺、再顯身手。可是,人家直接降了,連石頭都不用扔,比高昌城還不如。
至于高昌的其他小城,則更不用說了。兵不過千,城不過象個村。唐軍一到,立馬投降,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轉(zhuǎn)悠了一大圈,人曬得更黑,心情也是更加郁悶。眼見著朝廷諭旨也快到了,他該何去何從呢?
徐齊霖也很無奈,看著這個招人煩的家伙在眼前晃悠,又能給出什么主意?
李二陛下未必會提到他,可房玄齡呢,能放任這個臭兒子在外面繼續(xù)晃?
“咋辦哪?”房二又湊了過來,也不知道是沒皮沒臉的問第幾回了。
徐齊霖覺得眼睛都要翻出去了,只好換個鄙視又無奈的表情,說道:“你留在這里也沒仗打,治理經(jīng)營、屯墾戌邊,也不愛干。先隨我回甘州,咱們再想辦法。”
“啥辦法?”房二覺得這回有戲,徐齊霖答理他了,不由得瞪著眼珠子望著徐齊霖,“只要不回京城,哪怕一兩年,把尚公主的事情拖黃了也好。”
徐齊霖?fù)项^,他其實也沒想好,就是想把這家伙給弄回去。他帶出來的,當(dāng)然得負(fù)責(zé)再牽回去。
房二撇了撇嘴,說道:“看吧,誆騙我不是。”
徐齊霖忍不住又翻了眼睛,說道:“慢慢想啊,現(xiàn)在想,路上想,到了甘州也就想出來了。”
房二嘿嘿一笑,說道:“我倒是想到個法子,你聽行不行哈。”
你?也能想到辦法?徐齊霖斜眼瞅著房二傻子,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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