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房二到底傻不傻
占城稻現(xiàn)在有沒有,徐齊霖并不太清楚。但讓馮家多打聽一下,加強農(nóng)作物交流,總是沒錯的。
除此之外,徐齊霖還特意編寫了一本比《實用農(nóng)書》更少的農(nóng)業(yè)知識手冊,名為《水稻種植》,只有兩張紙,不過數(shù)千字。
徐齊霖所作的《實用農(nóng)書》有點偏重于北方,對于江南及嶺外的主要作物種植,涉及較少。
而他能過各種渠道搜集過資料,詢問過不少南人,對當(dāng)時南方的水稻種植有所了解。
比如在嶺外種稻,還多是粗放型的耕作方式。
史書就記載:其耕也僅取破塊不復(fù)深易,乃就田點種,更不移秧。既種之后,旱不求水,澇不疏決,既無糞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
說白了,簡單耕地后,播下稻種,便任其自然生長。旱了不澆,澇了不排,也不施肥除草。能有多少收獲,全靠老天爺?shù)男那椤?br />
如果能精耕細作,即便沒有占城稻種,產(chǎn)量也會有很大提高。如果能在江南形成稻麥輪作的一年兩熟制,那大唐的糧食還怕不夠吃?
糧食充足,就可以多種經(jīng)濟作物,讓農(nóng)民兄弟的腰包盡快鼓起來。百姓有錢了,就能提高消費,又促進商貿(mào)的發(fā)展。
對于徐齊霖的建議,馮智戴滿口答應(yīng),不僅馮家的船隊會留心國外作物,還可以讓其他海商也多加注意。
對此,徐齊霖也沒抱太大希望,姑且一試而已。
正說著話,便聽見外面的喧囂之聲。兩人趕忙起身去看,剛出門,便聽見斯嘉麗、阿佳妮笑得歡快,說笑聲中,兩個丫頭領(lǐng)著兩位娘子走了進來。
“阿郎,你看是誰來了?”斯嘉麗看見徐齊霖,便高聲招呼,身子閃了閃,讓出視線。
徐齊霖驚愣了一下,但隨即便大笑了起來,“阿珂,唐娘子,怎么是你們來了?”
阿珂循聲施禮,卻含笑不語。
唐依依也施禮相見,笑著說道:“奴家和阿珂是蒙徐郎見召,才急忙趕來的。怎地,徐郎似是不喜?”
徐齊霖趕忙擺手,笑著說道:“某只是要你們隨便派幾個人,不想?yún)s勞動了兩位大明星。意外之喜,喜出望外呀!”
說著,他便讓斯嘉麗先引著客人去后宅安置休息,晚上便設(shè)宴接風(fēng)。
對于徐齊霖來說,唐依依和阿珂的到來,確實很意外。他只想讓劇團派幾個演員過來,在這甘州也肯定是大受歡迎,為過年增添氣氛。
可唐依依和阿珂千里跋涉,來到甘州,卻還有她們的心思。
唐依依雖然脫了賤籍,但長安到底還是有太多相熟的。在表演戲劇時,經(jīng)常有觀眾提起舊事,指指點點,顯得自己知道得多。
從良嫁人,過平安清淡的日子,這本就是她的期望。可在長安,有風(fēng)塵青樓的過往,還真沒什么良人敢娶。
淺薄粗俗、重錢輕義的商賈倒是有看上她的,可唐依依卻不想去做仰大婆鼻息的妾室。
所以,唐依依早就有離開長安,在陌生之地重新開始的想法。正好借著徐齊霖寫信要人,便主動前來。
阿珂呢,自然也有她的想法。
鄭娘子和伍菘終是成了親,雖然對她依然很好,可她總覺得有些礙眼。在長安便要自己搬出去住,被鄭娘子和伍菘攔阻。
也是借著這個機會,她百般爭取,才得以與唐依依同行,來到甘州散心。
徐齊霖自是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他也不想猜,不去猜。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誰來都是差不多。
但對斯嘉麗和阿佳妮卻是大不一樣,在甘州挺好,就是沒有朋友,這恐怕是最大的問題。
現(xiàn)在好了,來了兩個熟人,既能說話聊天,又能一起過年,兩個小丫頭甭提多高興了。
轉(zhuǎn)眼就是除夕,兩個丫頭白天又帶著唐依依和阿珂去逛商貿(mào)街,給兩位女客買了好多東西。
至于隨行的成員,徐齊霖都安排到城內(nèi)客棧,最好的一家,吃住都很舒適。徐齊霖還給每人發(fā)了五貫錢,缺啥自己去買。
其實,過年還不是太需要什么精彩的演出,主要是元宵節(jié),那才是萬民狂歡的盛大節(jié)日。
唐依依撩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象,給阿珂作著解說:“甘州雖沒有長安大,可人不少。商貿(mào)街說不用說了,天南海北的哪都有,你也聽到了雜亂的口音吧?”
阿珂點了點頭,說道:“人聲嘈雜,車來車往,能夠想見是一副繁華景象。”
唐依依笑了兩聲,說道:“城里也是過年的氣象,不比長安差。家家門上都貼著楹聯(lián),還掛著燈籠。”
“晚上還有煙花表演,就在北城門外面。”斯嘉麗笑著補充道:“那里的臺子都搭好了,什么雜耍、歌舞,要演上一宿呢!”
唐依依問道:“這是徐郎的主意吧,在甘州營造出繁榮之象。”
嘿嘿,斯嘉麗笑了兩聲,說道:“阿郎說了,這是上奏朝廷后允準(zhǔn)的,花的公家的錢。”
阿珂抿嘴笑道:“看來,徐郎甚得陛下信重,有奏便準(zhǔn)啊!”
嗯——斯嘉麗想了想,說道:“好象還沒有駁回的時候。甘州經(jīng)營剛有了模樣兒,就又讓阿郎去管肅州,也不怕把他累著。”
“誰讓徐郎這般有本事兒呢!”唐依依想了想,說道:“我若是想在這里長住,是買地耕種,還是做工更好啊!”
阿珂眼睛一動,抿了下嘴角,或是早就猜到唐依依來甘州不是那么簡單,便也沒加詢問。
斯嘉麗有些驚咦,看著唐依依說道:“依依姐是想在這里安家嘛?”
唐依依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意思,但還沒想好。”
斯嘉麗用手指繞著耳旁的散發(fā),想了想,說道:“買地耕種怕是不行吧,現(xiàn)在甘州沒有那么多閑勞力,依依姐怕是也不會種地。”
唐依依用沉默表示承認,女人家本來就不是耕種的勞力,想雇人當(dāng)?shù)刂鳎磥硪膊皇悄敲慈菀住?br />
斯嘉麗看著唐依依,笑道:“依依姐不用傷腦筋,這事兒讓阿郎幫著想辦法呀。”
唐依依也笑了起來,說道:“這倒是真的,怎就忘了呢?”
阿珂也有些心動,未必在甘州,便是在長安能讓她獨立生活,也是極好的。可惜,自己的眼睛。
……………
喧囂熱鬧的年過去了,嗯,只是官假沒了,要上班。至于年,那得到元宵節(jié),才算結(jié)束呢!
這邊剛結(jié)束官假,那邊的馮智戴便迫不及待地告辭回京。雖然派人給廣州送信,但在這里等,還是太遠了。
徐齊霖婉留一下便作罷,他也理解馮智戴的急迫心情。盡快解開與朝廷的糾結(jié),盡快植棉紡織,馮家又能繼續(xù)安心當(dāng)南霸天了。
而房二在馮智戴走后,也向徐齊霖吐露了實情。他也知道跑到徐齊霖這里,隱瞞不報對徐齊霖不好,至少會通知房相這樣的家里人吧!
徐齊霖不禁吃了一驚,事情比他想得還要大呀!若是別家閨女還好說,這可是公主呀,傳揚出去,皇家臉面何在?
“確實是偷聽到的,不是房相告訴你的?”這事得弄明白,也是擺脫逃婚之名的證據(jù)。
房二的大腦袋點了又點,賭咒發(fā)誓道:“就是偷聽到的,俺爹和俺娘還沒跟俺說呢!”
徐齊霖稍微松了口氣,要是這樣的話,倒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房二急著叫道:“俺都說實話了,就指望你給想辦法呢!兄弟一場,你不會撒手不管吧?”
徐齊霖斜睨著房二,心說:咋就這么不老實呢?當(dāng)你的駙馬,戴你的綠帽,謀你的反,砍你的頭,按著劇本演唄!
可事到如今,人都跑來了,幫一下也沒啥大不了的。
想到這里,徐齊霖說道:“要說辦法,我也沒有。你要真不想回去,那就拖上一段時間,就把你剛來時糊弄我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只要長安不來人綁你,你就賴在甘州,打完高昌,怎么也得大半年。沒準(zhǔn),那時候就有了變化,不要你去當(dāng)駙馬了。”
房二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好象是個辦法。”
徐齊霖又強調(diào)道:“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你知道尚公主的事情,要是坐實了逃婚的罪名,你可就完蛋了。”
“曉得,明白。”房二咧開大嘴笑道:“我不傻,哪敢惹陛下發(fā)怒,丟皇家的臉呢?”
徐齊霖也笑了,說道:“房兄聰明絕頂,一說便中。”
房二連忙擺手,說道:“聰明談不上,太傻也不至于,某就是個渾人。”
嘿,這家伙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徐齊霖若有所思地看著房二,覺得這家伙還真的未必會象歷史上那樣。
再說了,對于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的那點破事兒,歷史上也是很有爭議的。
嚴謹?shù)臍v史學(xué)家認為是宋人的杜撰,基于廣大群眾對于這種事情的熱衷傳播,才越說越真。
說白了,就是以訛傳訛。開始不知是誰起了這個頭兒,傳出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隨后,就有人不斷地加工,使其日益豐滿。最后嘛,就成了對話、心理、動作、場景皆有的真實畫面。
徐齊霖原本的想法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對某些坑爹貨,敬而遠之。管你是不是真的,老子不沾邊總沒錯吧!
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想不沾就能不沾的。房二就是個例子,你總不能派人綁他回長安吧?
把房二打發(fā)走,這家伙臉大,說是身上的錢花沒了,又要走了十幾貫,是不是找小娘,徐齊霖就不知道了。
徐齊霖寫了給京城的書信,便出了書房,背著手閑逛,路過廳堂時,便聽見里面有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斯嘉麗、阿佳妮和唐依依、阿珂在里面,說著話,還玩著麻將。嗯,說玩不太確切,是在教唐依依和阿珂怎么打牌。
唐依依學(xué)起來沒問題,阿珂則有點困難。她要憑手上的感覺,才能摸出是什么牌。
而且,她還得有很好的記憶力,知道自己的牌型,以及外面都打了什么。
“你摸摸,七個圓洞的,就是七筒。”阿佳妮很有耐心地把牌放在阿珂手里。
阿珂確實摸出來了,點頭微笑,斯嘉麗又遞過一張六萬,說道:“這個帶數(shù)字的不太好摸,條子和筒子都還容易。”
“我倒是能摸出來,可記不住面前的牌呀!”阿珂有些不感興趣,但還不好直說,只好找著理由。
“對呀,你們這不欺負阿珂姑娘嘛!”粗豪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徐齊霖一跳,房二這家伙怎么也在里面,連聲也不吱,一直在傻看嘛?
房二也是閑得無聊,和馮智戴在外鬼混時,就發(fā)現(xiàn)青樓里竟然有這個什么麻將的東東,很受歡迎。
于是,他和馮智戴邊和美女胡混,也學(xué)會了點皮毛,起碼知道最簡單的玩法。
剛才他走過廳堂時,便聽見里嘩啦嘩啦的響動,很熟悉的聲音立刻讓他來了興趣。
本來斯嘉麗和阿佳妮沒打算帶他玩,就想著教會唐依依和阿珂,湊成一桌消遣。
可房二臉皮厚,就坐在旁邊看著聽著。眼見阿珂有退縮之意,他突然出聲,倒嚇了外面的徐齊霖一跳。
“咱們打兩圈,不贏錢還不行啊!”房二腆著臉湊過來,“某就想著多練手,出去不丟人。”
阿佳妮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俊哥玩得不熟?”
“剛會,只懂個皮毛。”房二有些赧然,“誰想到甘州有這個好東西,長安還沒有呢!”
斯嘉麗笑了起來,說道:“這麻將是阿郎在長安就發(fā)明的,可沒傳出去。到了甘州,興許是覺得無聊枯躁,才制了不少,和印出的玩法兒一齊售出。聽說,有很多人都喜歡玩,也不知是真是假。”
阿佳妮伸手在房二眼前晃了晃,說道:“我們打麻將是有彩頭兒的,也不多,十個銅錢打底。”
“嘿,小丫頭敢小瞧某家。”房二一聽就樂了,拍了拍腰間,“十個銅錢就想嚇退某?”
阿佳妮沖著斯嘉麗使了個眼色,說道:“那咱們就陪俊哥打兩圈?人家是長安來的客人嘛!”
徐齊霖在外面直撇嘴,阿佳妮那點小心眼兒,先問房二熟不熟,聽他說剛學(xué)會,這是想從房二身上贏點零花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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