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哇哇大哭的牛耳
這天晚上,王儉超是怎么想的,王起并不清楚,也不太關心。
不過,直到他睡著了,王儉超那拉風箱似的呼嚕聲也沒響起,這倒是讓王起輕松了很多。
第二天上班,王起發現王儉超果然消停了不少,不僅不再給何玹洗杯子,送水果送牛奶了,也不再以請教問題的名義圍著何玹轉。
于是,十點左右的時候,何玹便給他的MSN發了一個“抱拳”表情符號。
“不錯不錯!學弟,干得不錯!不過,你到底是怎么對Na說的呀?效果竟然這么好?”表情符號發過之后,何玹實在忍不住自己心頭的好奇心,很快又問。
王起倒也不隱瞞,把他昨天晚上對王儉超說的那番話給何玹講了一遍,末了,邀功似的道:“怎么樣,師姐?我夠委婉吧?”
“撲哧——”何玹忍不住撲哧一下,“嗯,委婉,很委婉!”
“那你還滿意吧?”
“滿意,十分滿意!”
“那……我的那兩頓飯——”
“放心吧!不就是兩頓飯嘛?還吃不窮你師姐我!說吧,你想吃什么?我隨時都可以請你。”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別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師姐,實在是以前被放鴿子放得太多,不得不謹慎一點。至于吃飯的時間和地點,這個,暫時先放一放吧。Na今天才偃旗息鼓,我倆就出雙入對去外面吃大餐,萬一被他看見了,那我們的波拿巴大帝還不把我殺了?”
王起嘿嘿一笑,對何玹請自己吃飯極為期待,很想中午就讓自己去外面的商業街請自己好好吃一頓大餐,但是又怕王儉超看見,或者其他人看見后告訴王儉超,便想過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說。畢竟最近一段時間,王儉超對何玹窮追不舍的事,八部和二部兩個部門的三十來個同事,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的。
何玹也有同樣的擔憂,王起不讓她現在就請客正和她意,但是,對方嘴里說出來的什么“出雙入對”就讓她有點“不樂意”了,畫著職業淡妝的她粉臉一紅,當即在MSN上討伐起來:
“說什么呢,王起?什么‘出雙入對’?別亂開玩笑哈,師弟,小心被你女朋友知道了要吃飛醋喲!”
“呵呵,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呀!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
“騙人!你這么帥,怎么會沒有女朋友?我才不信!”
“那你呢?你的男朋友到底是誰?感覺他好神秘哦。到底是那位帥哥嘛,師姐?哪天領到公司來讓我們審查審查噻?看女人的本事沒有,但是看男人,你學弟我的眼睛還是有點毒的!”
“誰?你不是說他在外地上班嗎?我還跟他耍了三年,雙方家長都見了,過兩年就要給你們發請帖了。”
王起見對方用他自己的話來反擊他,不由一陣苦笑,嘆了口氣道:
“師姐,我這不是為了幫你解套,隨口編的段子嘛!”
“那你就當你編的這個段子歪打正著,完全說中了吧。嘻嘻……”
“……師姐,你好奸猾,一直說東扯西,從來不正面回到我們的問題。”
“咱們彼此彼此哈!大哥莫說二哥,我倆都差不多——你還不是滿嘴謊言,隱藏得深?你以為你跟你們這屆那位姓于的汽車廠的‘廠花’打得火熱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么?還說自己沒有女朋友,還要我介紹……呵呵,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王起一驚,隨后馬上一怒,心想,狗日的王儉超和馬秋榕,竟然隨便向他們部門的人透露老子的個人情況,真他媽陰險!
除了同住一棟宿舍樓的王儉超和馬秋榕,王起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會在何玹面前八卦他的個人情況。
謊言被何玹當場拆穿,王起也沒臉繼續跟何玹閑扯淡下去了,隨即找了個要忙的理由,下線了。
這讓王起再一次心頭警惕,社會上或者工作上交的朋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多長一個心眼,能混到宗鑫集團的龍頭公司宗鑫進出口,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到時候被人賣了,還私下幫人數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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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王起一沒去看立方體內牛耳的死活,也沒再跟何玹閑扯,更不敢去讓何玹兌現自己的承諾,請他吃飯,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至少表面上是那樣——好好表現,不讓樸龍洲找到任何看他不爽的苗頭。
下個月中旬,廣交會就要開始了。最遲在本月底,每個部門就要把參展人員的名單報上去。雖然覺得一進公司不久,就被派去參加這種重要的展會可能性不大,但王起還是想爭取一下。讓他去說樸龍洲的好話,肉麻的奉承對方,去捧樸龍洲的臭腳他還做不出來,他能夠接受的最低底線,就是在工作上表現得認真一點:
讓自己看起來勤奮努力,好學不倦,充滿朝氣,溢滿陽光,哪怕八個小時的事情他兩個小時就能干完,也要讓樸龍洲看到他一副忙里忙外,雙手不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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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時間感,也失去了距離和方位感,正常的感官被剝奪,身體,也被局限在了一個比棺材還小的長方體內,時間一長,深處其中的牛耳便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壓抑。
除了壓抑,便是饑餓,洶涌而來,排山倒海,猶如滔天巨浪般的饑渴!
他不知道自己餓了多少天,有多少天沒吃飯,沒喝水了。他覺得起碼有三天,不,五天,甚至一個星期沒有吃喝了。
期間,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想去去吃那些混雜這口水,濃痰,煙灰和煙蒂的食物,但作為人的自尊,作為當過“大哥”,闊氣過的“人上人”,他實在拉不下那個臉去吃周圍的垃圾!
是的,除了“垃圾”,他實在找不到任何字眼,去形容漂浮在四周的那些讓他越看越惡心,也越看越饑餓的東西!
好幾次,他又開始忍不住大喊大叫,向那個把他關進來的,搞不懂到底是人,鬼,還是神的家伙呼喊,問那家伙要水要飯,說哪怕犯人,都有人權!哪怕明天就處決他,他也要吃一頓豐盛干凈的斷頭飯!
但沒人理他,他的任何呼喊,都只得到了持續數分鐘的回聲。
然后,他又開始求情,開始“跪地求饒”,讓自己的額頭跟前面的發光膜碰撞,權當磕頭,一邊磕頭一邊祈求,祈求那個把關進來的人可憐可憐他,他實在是他媽的餓,他媽的渴了!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依然是空寂無聲!
牛耳終于絕望!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感覺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吃點喝點東西墊墊肚子的話,他就要死了,被餓死,被渴死。
于是,在本能的逼迫下,他開始伸出一雙肥手,四處揮舞,去抓取漂浮在空氣中的大大小小的,在失重下變成圓球的湯汁,那一粒粒,一團團沾滿煙灰,口水和濃痰的飯粒和飯團。
不論是湯水和飯粒、飯團,因為長時間擱置,在細菌的作用下,已經有些餿了,臭了。
然而,此時的牛耳,已經全部被餓與渴這兩種感官控制和捕獲,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臭味和餿味,反而覺得自己吃的,是他從來沒吃過,全天下最美味佳肴,喝的是最美味的瓊漿。
他的雙手越揮越快,凡是眼睛看得見的水珠,米粒和飯團,全都被他抓住,塞進嘴里,囫圇吞下。
但上一餐給他送進來的飯太少了,不論是湯,還是飯,都少得可憐,完全不能阻止體內洶涌而來的饑餓感。
眼前,左面,右面和后面可見的,能夠被他抓在手里的食物和湯水都被牛耳塞進了嘴里,吞進了肚里,最后,他低頭一看,發現下面他手勾不到,只有雙腿夠夠到的空間內還有好多湯水和飯粒。
他開始扭動身體,踢腿,試圖去夠下面的那些食物。
但卻是徒勞,除非他能夠把自己的頭和腳掉個頭,否則,是沒辦法夠到下面事物的。
牛耳開始想辦法掉頭。
轉,推,擦,撐……各種方法,各種動作,他全部試遍了,但因為這棺材的四壁實在是太滑,他根本借不到一點點力,除了能夠讓他的身體前后左右的移動外,根本不能上下移動半分!
不過,牛耳依然沒有放棄努力,為了果腹,為了活命,他依舊在狹小的,連轉個身都無比困難的“活棺材”內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身體,改變著自己身體的形狀。
最后,功夫不負有心人,當牛耳通過把自己的整個身體團起來,變成一個肉球,然后在一次突如其來的噴氣中,他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的旋轉起來。
10度,20度,度……當磕磕碰碰的牛耳終于頭朝下,雙腳朝上的掉了一個180度的頭,然后幾片湯水和幾粒飯團重新出現在牛耳面前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哭了。
“哇哇哇”的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不停的伸手去抓取眼前的食物,朝自己的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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