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壞事好事雜事
王起正式開始在宗鑫集團上班的這個星期,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柳青和蘇靜嫻的正式分手,一個他以前求神拜佛,極度渴望,萬分祈求的事情,然而,當兩人的關系真正的走向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卻悲哀的發現,他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沒有那種“普天同慶”的歡天喜地。
這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他自己對自己“下半身”的放縱,導致他失去了他一直苛求的天賜良機。
其次,便是他因為憐憫,同情,痛心,喜歡,不忍……各種因素的促成下,讓他終于捅破了跟張琴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張琴成了他王起的另外一個女朋友,盡管還隔著三百多公里的時空。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次沖動究竟會為他以后的情感生活帶來怎么樣的后果,除非在小說中,現實里,就他所見,凡是腳踏兩只船的人基本上都沒什么好下場,甚至“死的很慘”,比如近在眼前的柳青,就是前車之鑒。
以柳青這個經驗豐富的“花叢老手”,都有翻船,雞飛蛋打的一天,他不認為自己比柳青的魅力更大,更會玩,能讓張琴和于文麗知道他“腳踩兩船”后還對他一往情深,或者和平共處,共侍一夫。這是現代,不是古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戲碼,可能有,但以他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歷,還沒親自見過。
不過,王起也并不后悔他對張琴的表白。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他大概會做同樣的事,說同樣的話。
人就是這樣,總是被情感和理智共同控制和支配著,有時候理智占上風時,人就顯得理性,有時候情感占上風時,則顯得很感性。在怎么聰明,怎么會算計的人,都有“失去理智”的那一刻。
有個詞叫“飛蛾撲火”,明知撲向火會有死無生,但飛蛾為什么還要奮不顧身呢?
有時候,王起便感覺自己像只飛蛾,他向往光明,明知道太過接近,把握不好距離便會被火焰灼傷自己,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奔向那燦爛的火光,只求得一瞬間的升華。
第三件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部長樸龍洲終于開始讓他跟客戶了,也會把一些不太重要的陌生客戶的詢盤轉到他的郵箱,讓他回復客戶并跟蹤。
但讓王起感覺有點不爽的是,每次他對客戶郵件的回復,樸龍洲都要事先檢查,過濾修改之后,才讓他發送。
如果修改的內容是涉及到跟客戶溝通的方式方法,標準回復格式和套話之類的,這種修改無可厚非,畢竟樸龍洲搞了幾年的外貿,經驗比他這個粉嫩新人要豐富得多。
然而,讓王起感覺蛋疼的是,樸龍洲讓他修改的,并非是內容方面的不妥,而是英語表述方面的“謬誤”。
比如,在跟客戶打招呼時,王起通常會直截了當的寫個“hi,jerry!”,“hi,peter!”之類的。而在回復對方的問候時,王起基本上就是一句“okay!”或者“i/am/okay!”
但每次,樸龍洲非要給他改成“,jerry”,“,peter”,“ i//you”看得王起牙疼不已,心道,尼瑪,老子雖然是一個三流商學院畢業的,但是大學四年,好歹也學了四年的英文,,英文小說,英文報紙,美劇英劇,好萊塢電影更是看了不計其數,老子會不知道怎么跟老外打招呼?還他媽“ i//you”你怕是要笑掉老子的大牙!不知道這**完全就是落后于時代的中式英語,chinglish,老外基本上已經淘汰了,現實生活中完全沒人用了么?你他媽怎么不喊陌生男女喊“同志”?喊自己的兒子喊“犬子”呢?
如果是平級,或者是自己的下級,王起大概還有一點“誨人不倦”,“好為人師”的興致;但是樸龍洲是他的上級,而且也沒有那種“聞過則喜”,“從諫如流”的君子古風,反倒是有點好大喜功,不懂裝懂,他連絲毫教育對方的興趣都欠逢!你說怎么改就怎么改吧,反正你是部長,該你當大爺,當權威!
大概是王起的基本功過于扎實,寫出來的不少英文單詞樸龍洲見了,都要暗自查一下“金山詞霸”才能了解意思,所以對方在他郵件上能做文章的,基本上都是些無傷大雅,細枝末節的問候語,結束語,一些標點符號;對他那些華麗的,如行云流水般的,一長串的表語從句,定語從句等結構嚴謹,章法有度的句子,就不敢獻丑了。
對于他的郵件,樸龍洲只敢小打小鬧,但他隔壁的黃艷,因為寫作水平確實一般,那就有點慘了,運氣不好,碰到樸龍洲眉頭緊皺的時候,一封簡單的詢盤郵件,樸龍洲不讓她修改個四五次,基本上過不了關,把黃艷氣得不行,私下里,自然而然的便恢復了“樸娼”的稱呼,以出心中的惡氣。
同樣倒霉和慘痛的,還有一個走廊之隔的業務二部的兩位新人,馬秋榕和王儉超,我們的“伊麗莎白女王”和“拿破侖大帝”!
這不,在這即將下班,迎接周末的愉快日子,對面的劉朝霞,以其極具特色,猶如錐子似的尖音,劈頭蓋臉的沖王儉超和馬秋榕訓斥起來:
“……elizabeth(伊麗莎白),napoleon(拿破侖),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你倆才好了!這么簡答的幾個零件,你們竟然都會搞錯?你們究竟是怎樣實習的?嗯?連最基本的產品零件都不認識,都不熟悉,你們還想做業務,搞外貿,搞鬼貿喲!
“你們看看人家八部的watch,樸部長說人家watch可以把所有通機的零部件圖冊倒背如流!你們呢?人家watch實習的時候可是跟你們一樣,都是在發動機廠,一廠二廠實習的,以前對通機產品一點基礎都沒有,是兩周前去了八部后才重新學習的通機。為啥人家只用了一周時間,就能把零部件圖冊倒背如流,你們到現在都過了一個月多了,卻連幾個摩托車大件的名字都能搞錯?你們還真能!
“唉,人比人,真的是能氣死人!你們還是所謂的名校畢業,我看吶,所謂名校生,也不過如此!
“明年,我真得跟穆總和李總建議,以后進出口公司招人,不能只看學校,還是要看實際的工作表現。對那些徒有一張文憑,此外啥都沒有的人,一定要嚴格把關,絕不濫竽充數!不然,招進來也是飯桶,白白浪費公司的資源……”
王起一開始聽劉朝霞訓人還聽得嗨,然而,當劉朝霞突然拿自己當例子的時候,王起心頭立刻一陣惡寒,心道,尼瑪,好你個劉朝霞,你訓你們部門的人就訓你們部門的人好了,我沒有半點意見,但你不要把老子拿出當靶子?你這不是把老子架在火上烤,給老子四處豎敵嘛?
見劉朝霞開始用他來diss自己部門的兩位新人后,王起雖然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給劉朝霞比個“stop”的手勢,不過,現在的他也只能想想,他能做到,也只是心頭痛罵劉朝霞一番,然后把原本昂首挺胸的坐姿變得佝僂一些,不要讓對面的王儉超和馬秋榕發現在他看兩人的好戲。
都是同仁,抬頭不見低頭見,部門不同,彼此又沒有什么利益沖突,還是不要讓人感覺他在幸災樂禍好了。
實際上,現在的他,也真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心思,反而對馬秋榕和王儉超充滿了同情,因為目前的他某種程度上和兩人一樣,都是可以讓人根據心情,恣意的“搓扁捏圓”的小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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