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轉折
兩人漫無目的閑聊,王起擔心言多必失,又惹班花不高興,便多聽少說,偶爾“嗯嗯啊啊”的附和兩句,倒是聽了不少男生們平時聽不到的關于班上女生間的一些八卦,一些恩怨情仇。
張琴嘰嘰喳喳,一直談興很濃,給王起講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事,包括她和覃仁俊之間的交往,也拉拉雜雜的說了不少。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奇怪,竟然能夠在一個不太熟的人面前暢所欲言。
對于王起,這個曾經拒絕過她的人,她在心頭一直有種畏懼的心理。就在一兩個小時前,面對王起,她還有些戰戰兢兢,害怕這個平時看起來高傲,冷淡,不怎么買女生賬的酷酷的家伙會給她難堪,甚至因為今天晚上的事對她進行羞辱。她現在一想起對方那句“男人的事,女人少管!趕緊給我閃一邊去!”還會打啰嗦。因為身邊的人,沒哪個敢這樣跟她說話!男友覃仁俊就不消說了,交往近兩年來,一直對她彬彬有禮,連重話都沒說過一句!
“或許人都有兩面性吧。不熟悉時一面,熟悉時又是另一面。
“又或許這家伙在過去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間性格大變也說不定。”張琴在心頭替王起找著理由,“但不管怎樣,還是他現在的性格可愛些。可惜,就是來得太晚了。要是早幾年該多好啊!”她又在心頭嘆息一聲,感嘆著歲月的不可追。一些事情一旦成為遺憾,就是永遠的遺憾了。
話說多了,嘴巴就干。
張琴記得來的時候,她還買了一**冰凍綠茶放在提包里,便取了出來,一摸,已經不涼了。她擰開蓋子,正準備喝兩口,突然瞟見對面的王起似乎在舔嘴唇,便毫不猶豫的把**子遞了過去。
“呃……你喝吧,張琴,我口不干。”王起說。他其實早就想喝水了,但張琴手上只有一**水,他喝了人家怎么喝?
“讓你喝你就喝嘛!真的是,一點都不爽快!”張琴瞪了他一眼,把綠茶一把塞在他的手里。
這下,王起便沒有拒絕的理由了,笑了笑,拿起**子舉了舉,說:“那我就爽快一把哈!”說完,揚起脖子,咕嘟咕嘟一連喝了三口,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再繼續喝嘛。給我剩兩口就行了。當初不曉得要出來,不然就多買一**了。”張琴又說。
于是,王起便不再客氣,像老牛喝水,一直朝嘴里灌了大半**,這才作罷,把**子還給了張琴,大喊了一聲“爽!”
張琴接過**子,也不擦,直接拿在嘴邊,微微仰頭,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王起看了這一幕,直接愕然,平靜的心臟一下子又“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有意還是無意?”他不停的在腦海中問著自己。
不像男生,女生們都愛干凈,且講究,除非是跟自己親密至極的人,比如男友,否認很少有哪個女生愿意跟男生同喝一**水的。即使迫不得已的要共同分享,好多人都要用紙巾把**嘴擦了又擦,或者要求男生在喝水的時候仰頭凌空傾倒,別碰**嘴。
現在的情況是,對方對他喝過的水毫不在意,也不擦**嘴,直接嘴對**的仰頭喝了起來。
王起感覺自己的心情又開始凌亂了。
就在他又開始浮想聯翩的時候,這時,旁邊的張琴突然道:
“王起,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這問題我憋了四年了。不把它搞清楚,我怕我會糾結一輩子。”
“啊,什么問題?你問!”胡思亂想的王起被張琴拉回現實。聽張琴說她要問一個憋在心里憋了四年的問題,心中好奇的同時,心頭隱隱的又有些慌亂,感覺這個問題恐怕會有些敏感,又有些不好回答。
張琴卻沒有馬上發問,而是起身把喝光的**子扔進了垃圾桶,走回來重新坐下。她抬頭挺胸,目光平視著身前的王起,凝視著那張即使在夜色下也顯得輪廓分明,但此時此刻,卻多少顯得有些慌亂的臉,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
“王起,我想問的是,這么多年來,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對我到底有沒有哪怕一絲絲好感?”
盡管心頭多少有了點預感,當張琴如此直白的把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從來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的王起依然感受到了一種直扣人心的震撼。
他明白,面對對方不顧臉皮,不考慮后果,自剖心跡的問題,他不能撒謊——那是褻瀆,也不能插科打諢——那是輕佻,他應該以自己的真誠對人家的真心,一顆被他埋葬了四年,依然孜孜不倦,不屈不撓想求得一個答案的心!如果換成是他,他就沒辦法像張琴這樣,都被人沒有余地的拒絕了,四年后,還要冒著被羞辱的風險去求一個不知道真假的真相。
王起默默的想了一下,神情也嚴肅起來,轉頭看向張琴,看向夜色下那雙明亮的,發出盈盈眸光的眼睛,真摯的道:
“張琴,我不想騙你,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真的是沒什么感覺,這不是因為你不漂亮,你如果不漂亮的話,覃仁俊這顆系草就不會追你那么久了。當時的我,不僅對你沒有感覺,對學校的任何一個女生,或者說這個地球上的所有女人,都不感興趣。具體的原因我現在不太方便講,請你見諒。
“不太正常的我就這樣特招人恨的過了三年,經歷了一些人,一些事,慢慢的變得正常了些,到現在,基本上算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吧。
“所以,如果你是問現在的我喜不喜歡你,對你有沒有好感,我覺得你大可以去問班上,乃至系上所有男生同樣的問題,因為我和他們的答案基本一樣。”
一張梨花帶雨的嬌顏在王起的眼前猶如繁花般盛開,發出讓人目眩神迷的光。張琴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一邊流淚,一邊笑著道:
“謝謝你王起,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或者只是安慰我的話,但依然謝謝你。有了你這句話,我覺得我這一生可以無憾了,大學四年,雖然不太美滿,但總算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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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依然是王起在前領路,張琴跟在后面,踏著他踩過的步子亦步亦趨。
這次,王起倒是不好意思借道路險峻的爛借口去拉張琴的手,當保鏢了。
當然,如果張琴主動讓他當保鏢的話,他也是不介意的。
女孩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從亭子出去不到二十米,便在身后柔聲的問他能不能走慢點,她有些看不清路。晚上出來的時候走得急,忘了戴隱形眼鏡。
聽對方這么一說,王起的心頭頓時大喜,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那個,張琴,要不,我……我繼續拉你下山吧?”
“嗯!”跟來時一樣,同樣是一聲輕柔的,細如蚊吶的輕嗯。
王起于是站在原地,等著張琴趕上來。等對方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便伸出手,輕輕的將女孩擱在大腿邊的小手抓在了手心。因為張琴出來的時候穿的是一條女士短褲,在拉對方手的時候,他的手背,甚至觸摸到了一片柔嫰的,帶著彈性的肌膚。
這不僅讓他的心臟又是猛地一跳!
這條通往山下的盤山小徑不大,一個人走可以,兩個人走也可以,只不過需要擠一擠。
經過一個晚上的促膝擺談,雖然他自己還有所保留,但感覺已經跟女孩很熟了的王起便不再選擇一前一后的行走,而是手挨手的并排而行。
為了延長這一份難得的美好,下山的王起走得很慢,簡直就像螞蟻爬。
一開始他還擔心張琴的催促,后來見女孩一直跟著他的步調行走,他便把那份擔心拋到了爪哇國。
不過,再慢的步子也有走到頭的那一刻。
等前面豁然開朗,路燈出現的時候,王起感到掌心的那份柔軟輕微的掙了掙。
于是,他便帶著一點遺憾的松了手,然后快走兩步,像來時一樣,跟張琴拉開三四步的距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今天晚上兩人清白得很,本來就沒什么,萬一撞到熟人,引起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沿著寬闊的水泥路下坡,前面就是男生宿舍樓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雖然學校內很安全,但王起還是感覺應該把張琴送到她的宿舍樓前。畢竟,今天晚上人家是因為他出的門,他有義務也有那個責任把人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王起提出要送張琴回宿舍。張琴說不用。王起執意要送,還開玩笑問她是不是擔心碰到熟人沒辦法跟覃仁俊交差?
張琴紅著臉,跺了剁腳說他敢,她自己問心無愧,有什么差需要交?兩人本來就是同班同學,即使被人看到走在一起,那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你不怕就好!”王起笑了笑,說著,便帶頭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走。
不過,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沒跟對方并排走,而是勿自在前面帶路。張琴雖然不是頂級美女,但是在國貿系的聲望還是比較高的,學校內認識她的人多得很。
于是,王起在前,張琴在后,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前行,一路上也沒說話。
十來分鐘后,王起把張琴送到了她的宿舍門口,向張琴說了聲“拜拜”和“晚安”,就準備離開,但沒來得及轉身,就見女孩原先紅潤的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幾欲摔倒。
“仁俊,你……你聽我解釋……”張琴語音帶顫,越過王起,急匆匆的上前。
王起在心頭大叫一聲“我日”,也馬上轉身,便見在靠近墻根的一盞路燈下,從背光處走出一個失魂落魄,面目扭曲的男生。男生的右手提著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摞被剪刀剪成了好幾塊的a4紙,不是別人,正是晚上被他喝翻在地,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還跑到女生宿舍樓的覃仁俊!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在王起的耳邊響起。
“賤人!”覃仁俊將手里的塑料袋朝張琴的臉上狠狠的一扔,轉身離開。
頓時,猶如雪花般的紙片在夜空中四處飛散,飄飄灑灑。
有兩張紙片借風輕飄飄的落在了王起的腳下。
借著左近的燈光,王起低頭一看,便見其中的一張大致印著魔都某國際貿易公司跟學生和學校簽訂的三方協議的開頭,另一張則是協議的結尾,能夠清晰的看到用人單位,學生和學校三方的簽名和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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