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調制系統
夢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混亂、荒誕、擁有無數種可能卻又觸摸不到。
不過,對于如今的羅柯——或者說伊革——來說,夢境絕不僅僅是個單純的幻想空間,而是聯通著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有著世界調制系統的他,只要開啟世界調制模式,就能在夢中看到一扇門。任意選擇一扇打開,從門后的懸崖邊一躍而下,經過漫長的墜落最終掉入一處閃光的裂隙,另一個世界就到了。
就像現在——
【正在開啟世界調制模式,自動檢索可調制世界……】
【當前可調制世界數量:0】
【可調制世界不足,開啟待調制世界庫……請選擇目標世界】
【已選擇世界2】
【調制程序啟動中,默認操作系統為睡眠模式,當前為清醒狀態,是否強制登錄夢境?】
【已確定,將于十秒鐘后強制進入夢境】
【10……】
【9……】
只在眼前的虛擬屏幕上看到了兩個數字,羅柯的眼皮子就開始不停的打架。下一秒,強烈的困意就涌了上來,躺在床上的羅柯隨即閉上了雙眼。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在面前的,是一間大概有十幾平米大小的屋子,周圍的墻上掛著不少燈臺,但有很大一部分——比如那些在在底座上刻著漢化模塊、自動素材收集模塊、素材辨識模塊、能量池模塊、精準定位模塊、強制調制模塊等等——都沒有點亮,僅有刻有手動素材收集模塊、基礎能量模塊、基礎操作模塊和自動更新模塊的四個燈臺亮著,照亮了沒有一扇窗戶,僅有一扇銀色大門的昏暗室內。
已經來過這里不知道多少次的羅柯并不在這里久留,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門前,將那個可以轉360度的把手旋轉到標有2的刻度位置。
【已選擇基礎降臨模式2】
【是否觀看模式說明】
把前兩種基礎降臨模式都體驗過不止1遍的羅柯已經將2種模式的優劣爛熟于心,自然選了否。
他輕輕一推,大門便向后打開,將門后的無盡虛空顯現出來。
倘若是一般人的話,看到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便會腳軟,然而對于這半年已經跳了二十幾次的羅柯來說,他只是淡定的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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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原本高懸于空中的月亮逐漸度消失在陰影之中,稀疏的星星也愈發黯淡。不知從何處而起的風逐漸變大,在連綿不絕的軍營上方呼嘯。
位于最中心營寨的最大帳篷里,年輕人睜開了眼睛。
(每次都是這種感覺,真難受。)
墜落虛空引發不適感過后,羅柯開始想著掌控自己現在的身體。于是,從腦袋到腳趾,從上到下,一個部位接一個部位的,開始逐漸接受他的控制。
(費勁……)
他一邊掌握自己的肉體,一邊思緒飄飛。
(基礎降臨模式2真是一如既往的難用啊……但我絕對不會選基礎降臨模式1的)
基礎降臨模式1在羅柯眼睛里就是一種超真實的看戲模式。在這種模式下,他不用費力的去掌控身體,被附身對象看到、聽到、感覺到的一切便能被他感受到,甚至連想法和情緒都能模糊的感知一二,可沒辦法直接控制被附身者這一點就是羅柯眼里最大的不足——如果想要被附身對象做點什么,只能在他睡著后在夢境中下達命令,可惜對方醒來后記得多少,做不做,就只有天知道。
倘若不是基礎降臨模式2下附身的對象死亡讓羅柯更難受,他早就把基礎降臨模式1打入冷宮:
基礎降臨模式2比模式1模式更進一步,對同一目標的首次附身可以接收到一部分信息,而且在附身期間可以操縱被附身對象行動——只要不與對方的執念沖突——仿佛在操控游戲角色一般,甚至能把兩次附身間隔期(附身對象不死,下一次進入夢境后附身對象并不會改變)中,對方印象深刻的一小部分記憶回放一遍。
問題是,死亡之后,基礎降臨模式2不單單要像基礎降臨模式1一樣同步感受一次死亡,他的精神也會受到創傷。這不但會導致他醒來后會難受很久,短時間沒辦法降臨,并且會讓他手上的銹跡失控——那是他穿越時候得到的饋贈之一。
饋贈并不總是好東西,對羅柯而言,尤其如此。
半年前,還是伊革、還住在地球的他走在路上,突然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防空警報聲,仔細一聽,卻滿是“叮當當咚咚當當”的聲音。還沒等他鬧明白怎么回事,一顆暗紅色、仿佛布滿了鐵銹的流星就從天而降,把他砸成了一團鐵銹。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被流星砸成鐵銹,但是那一瞬間他確實從另外一個視角看到了自己被砸扁,同時迅速銹化,變成一團奇怪的東西……
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還沒回過神來,他就發現自己的腦子里多了一個世界調制系統,但是關于羅柯的記憶卻只有零零碎碎一丁點,自己的記憶也有一大半模糊不清了。就連知道新身份叫羅柯還是從身份證上看出來的。
倘若穿越的饋贈只有這么一個世界調制系統,羅柯自認為還是可以愉快的走上人生巔峰的,盡管這系統好像缺失了不少東西,想要調制某個世界不單單有等級要求還得搜集足夠多的素材。
可是,他得到的饋贈并不只有這個系統:他的雙手手心出現了暗紅色的銹跡;從小到大一直做得那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手心里長著嘴,被困在磚墻后面的胖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記不起內容的噩夢,每每讓他從午夜驚醒。
還沒等羅柯完全接受這一切,他又在這個天方地圓的世界里,及其偶然的從羅柯父親的天文望遠鏡在星空中看到了那顆布滿暗紅色銹跡的流星!
自那天之后,雙手手心的銹跡就變成了羅柯的另一個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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