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2 背后文章
馬斌也拿到了一份。
余逸掃了眼,方蔓居然招供了?
不知為何,馬上就想到了金錚。
他之前在鑫凱酒店天臺之上,突然提出要見方蔓,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他怎么做到的?
哪里來的把握?
……
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供述材料,會議室內,立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金剛鐵劉海和黑衣美婦認真翻著,越翻臉色越難看。
他們倆今日來此固然是要施壓商都居委會,拿下傷人的余逸,挽回顏面,但保護盧玉顯然更為重要。
這份東西出來,無異于當頭棒喝。
這盧玉要是栽進去了,就算把他一個小小的余逸當場殺了剮了,也無濟于事啊!
萬翠花老太太隨便翻了幾頁,便放下了。
瞅了瞅南鴻,又瞅了瞅余逸,嗬嗬笑著,嗓音沙啞,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口百年老痰。
陸浩臉黑似鐵,冷冷瞟了眼南鴻。
這么關鍵性的東西,剛剛碰頭的時候怎么不拿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要打自己個措手不及嗎?
姓南了不起啊。
家族再顯赫,你南鴻也終究只是個無法修行的普通人,在這樣的一個劇變的時代,注定擔不了家族振興傳承,能有多少資源傾斜?
好不容易占了個好位置,不夾著尾巴做人,居然敢跟我玩這個。
手中茶杯攥得嘎吱嘎吱響,要是尋常材料制作的,估計都碎成灰了。
深吸了口氣:
“多謝南老師和商都警方提供這份關鍵證詞。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余逸襲傷盧玉一事,其他的可以先放放。余逸,你方才承認盧玉重傷與你有關,請詳細說明。”
南鴻高聲道:“陸隊長,我反對。這就是一碼事。有這份證詞中的盧玉罪行作前因,才能辨別余逸是自衛還是襲擊……”
二人寸步不讓爭執了幾句。
萬翠花嗬嗬笑出聲來,沙沙的,像毒蛇在草甸里游動。
整個人縮在椅子里,抄著手,眼睛瞇成一條縫:
“老嘍,有些分不清了,這到底是在居委會,還是警察局,又到底是誰說了算。”
南鴻頓時一窒。
黑衣美婦十指跳躍:“就是,年輕人樣貌倒是不錯,可惜一點規矩都沒有。你如此處心積慮,針鋒相對,難道盧玉曾經得罪過你?究竟是對我們歡苦樓還是自在門有意見?”
金剛鐵劉海冷笑:“當然是都有意見了,誰叫咱們是修行者。普通人當然向著普通人了。”
前一個“普通人”,是說南鴻。
后一個“普通人”,是指余逸。
余逸知道,南鴻因為自身無法修行,從小到大做過非常多的努力,吃過很大的苦頭,這方面還是非常敏感的。
果然,南鴻頓時就被激怒了,拍桌子站起:“姓齊的,你說什么?”
“喲,南七少爺發飆了,我好怕啊。怎么著,還不讓人說句實話了。”
金剛鐵劉海嘴里說著怕,臉上卻一點也不怕,老神在在坐著,還有空弄了弄額前的劉海。
“都住口。”
陸浩抓住機會,適時扣了扣桌子:
“南鴻,坐下。再這樣大呼小叫,擾亂會議,胡攪蠻纏,根據合作條理第十七條第三款,我可以立刻趕你出去。余逸,究竟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詳細說說。”
……
同一時間,三樓最西側,有一間寬綽的會客室,或者說是茶室。
茶室西側的墻壁上,整個一大面微微凸起的水樣鏡面,類似廣角鏡頭,將一樓會議室內的整個情形,聲音、圖像悉數傳遞過來。
商都區居委會內政長老諸葛永,正在泡茶。
在他對面坐著一位身穿鶴氅道袍、頭戴紫金冠的絡腮道人。
一般修道之人寡居山林,條件有限,多衣著樸素,膚色黝黑,比較瘦弱。
此道人紅光滿面,白皙富態。
頭發更是梳得一絲不茍。
額前左右兩側,各有兩縷花白垂至鬢角。
明顯挑染的。
還打著內旋的卷兒,一看就是剛燙沒多久,且早上出來,還揉過發蠟,噴過定型發膠的。
他的絡腮胡也很有意思,不是張飛李逵那種中國傳統豪放自然式,而是精致修裁、線條形狀濃密都非常講究的歐美胡茬派。
道人臉色不算太好。
畢竟,他是帶著黃山主的指使,或者說是考驗來的。
盧玉剛離開東宇新區居委會幾個小時就被商都區居委會的人給打殘了,黃山主很生氣。
或者說很沒面子。
總不能山主欺負山主,下面最底層的小兵蛋子也欺負本山主吧?
跟商都區居委會一把手“山主”碾壓二把手“教官”,上上下下一個聲音不同,東宇新區的山主黃新和空降的少壯派公孫教官可是斗得如火如荼。
道人作為戶政長老,一直不太愿意站隊,兩個領導都很不滿,他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如此節骨眼上,黃山主派他來,肯定是要逼他做傾向性選擇的。
——誰都知道,東宇新區公孫教官跟商都區這位難纏的山主關系還行。
“我說諸葛老弟,你手下這位到底行不行啊,一個南家小兒都鬧成這樣了,能不能效率高點,我們山主還等著我交差。”
“稍安勿躁,馬兄,來,喝茶。”
諸葛永笑吟吟的斟了杯茶。
余逸剛一進來,諸葛永就認出他來了。
他之前見過余逸兩次,第一次就是在碧沙灘公園河邊。
他親眼目睹余逸用“詭異”的刀法先后斬斷豐茹蕊兩只手臂。
所以,當時還曾向山主建議查一下這個翠平居委會的小子,說他一身本事很是古怪,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能攪動靈氣翻滾,剛剛那式刀法更是詭譎莫測,要不要徹查……
結果被山主以“能比我還怪”給懟回來了。
這事就不了了之。
第二次就是抓娃娃機前,那次他可真是受驚嚇了。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見有人能跟山主正常聊天交流,甚至一起做些簡單的娛樂活動。
但他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山主收人禮物并且還帶上車帶回家的。
就趕緊稍微查了一下,才知道就是之前那晚見到的翠萍居委會奇怪小子。
實際上,他此刻心里也不高興。
卻是因為陸浩。
陸浩這個人從入居委會開始就搞內政綜合工作,業務能力還是較強的。
就是伺候領導,玩文字游戲,長期務虛慣了,越來越喜歡溜須鉆營,拉幫結派。
他把女兒送到東宇新區,跟著萬翠花,進入了戶政人口隊。
萬翠花則把自己的外孫,送到了他這邊。
這種擦擦邊的政治資源交換,他作為上級一清二楚。
但只要兩個孩子確實能通過考核,他并無意見。
問題就出在陸浩這人想吃羊肉還嫌膻不想沾手,擔心直接跟著他進戶政太扎眼,遮遮掩掩的想往下面的居委會塞。
沒想到遮掩得太瓷實了,被馬斌這個二愣子給擋住了,這下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難堪了。
他的女兒可是正在人家手底下干著呢,結果人家的外孫被放鴿子了。
諸葛永不高興在兩點:
一是慫包加格局小。
怪不得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這貨好歹也是區居委會的核心領導層之一,得罪他的是馬斌,一個小小洞主,他顧及人家“狩妖宗”的背景,只會翻翻白眼。
搶占名額的兩個人,那個小姑娘的外公呂家在中州頗有名望,師父也是出名的難纏,所以他便瞄準了剩下的這個余逸。
今天得到機會了,特意喊了萬老太太一起過來,磨刀霍霍的,要給人家外孫“出氣”。
當居委會是什么地方了?!
二是目光短淺。
枉他自詡善于投機揣摩,卻只流于表面,也太小人之心了,根本不懂山主的本意。
山主之前因為東宇新區的人搶走盧玉發飆,直接打上東宇新區居委會,鬧的很大。
很多人都以為是借故發飆,實際上是幫親近的那位公孫教官出頭,打壓山主黃新的威望。
實際上根本沒有的事。
山主之所以發飆,完全是因為自己下屬查案被打傷,嫌疑人被搶,商都區居委會顏面掃地,她要主持公道。
所以,于公于私,今天這個余逸,他諸葛永必須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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