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67 功勞直往身上撲
打完舉報電話。
熱心市民余逸,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給徐馳發(fā)了條信息,講了下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梁晴的情況。
洗手臺鏡前洗了把臉,凹了凹發(fā)型。
感覺里邊的人神清氣爽,有些小帥小帥的。
正是那種熟悉的良好市民、社會主義有為青年的感覺。
掏出手機。
正準(zhǔn)備給老劉打個電話。
耳朵忽然一動,臉色就是一緊。
毫不遲疑,也毫不心疼的,再次拿出一張“銷聲匿跡”符。
舌尖一潤,迅速貼在身上。
然后快步來到最里邊的格子里。
踩著馬桶,翻身上了格頂。
藏好身形。
做這一切,是因為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他現(xiàn)在雖然聽覺非凡,不僅是聽的遠,還能聽到很細微處,但正常腳步聲他一般是分辨不出來的。
但是這個腳步聲不同。
主要是太騷包了。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他的皮鞋居然還是釘鞋掌的。
走起路來,咣當(dāng)咣當(dāng)響。
正是孫人杰。
“這家伙怎么又去而復(fù)返了?”
余逸正想著。
孫人杰和一圓臉中年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進洗手間后,白衫境的孫人杰非常自信,甚至都沒往里邊看一眼。
“進來吧。里邊沒人!
說著話,直接拿出個“停止使用”的牌子,擱置在洗手間外面。
“姨夫,我們怎么又兜回來了?”
圓臉中年氣息有些喘,進來就是一陣東張西望,道。
啥玩意?
姨夫?
余逸目瞪口呆。
這個看起來比孫人杰還老的家伙,居然就是胡元甲?
怕不是有快四十了吧。
怪不得自己胡謅說打小就跟胡元甲穿開襠褲玩尿泥的時候,閆闖眼神那么古怪。
丟人了啊這次。
孫人杰道:
“你懂什么,小心駛得萬年船。
翠平劉爾已經(jīng)夠難纏的了,跟他一起那個小子面似和善,笑瞇瞇的,實則眼睛賊亮,一看就一肚子壞水兒,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哼,諒他們再難纏再奸猾,也絕難想到我們好不容易擺脫尾隨,溜出酒吧,卻又從絕密暗道悄悄摸了回來,這叫回馬槍加燈下黑。”
余逸聽的肚皮都快笑破了。
好厲害,好崇拜。
我跳下去給你鼓掌好不好?
不過我瞧啊,你這回馬槍應(yīng)該是扎到馬身上了,這燈下黑,也是真黑!
孫人杰順利裝完十三,正色道:“快說說看,中州大學(xué)那是怎么回事?”
胡元甲就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就是有個女的以舊江湖的山海暗語約了他的人,要用“行頭”,出價挺公道的,他就同意了。
本來很正常也很普通的一次交易,沒想到居然弄死了人,還是一名中州大學(xué)的在校大學(xué)生,且是青天白日,高空墜落,動靜搞得實在太大了。
孫人杰皺著眉,想罵他,終究是沒罵出來。
他也知道,這事嚴格意義上講,不能算是胡元甲的鍋。
這么多年來,行頭生意就是這么做的。
買行頭不干好事那是一定的,但多是些小打小鬧。
但哪里想到竟會直接殺人,還是以這種爆炸性關(guān)注度的方式!
“這批一年前就該完全銷毀處理掉的存貨,當(dāng)下還剩多少套?”
胡元甲頭垂了下去,不敢看他,聲音小若蚊蠅:
“還……還剩,兩百一十七套。”
“多,多少?!”
不僅孫人杰失態(tài)。
躲在暗處的余逸都差點叫了出來。
一套行頭都已經(jīng)差點把商都區(qū)警局攪得人仰馬翻。
尼瑪,兩百多套行頭,這是碰到大案要案了啊!
孫人杰臉皮子都在顫抖,似乎血壓有些偏高,緩了幾大口氣,指著胡元甲,手指都在哆嗦:
“……我,我不是讓你盡快聯(lián)系國外買家,盡快賣國外去的嗎,怎么一年多了,還剩這么多?”
胡元甲苦著臉解釋道:
“姨夫,我聯(lián)系了啊。
可是這批要處理銷毀的舊貨,面部核心要件型號都太老,而且還是專為我們這種華人面孔做出來的。
歐美那邊弄不起價來。
當(dāng)?shù)厝A人社團當(dāng)做燙手山芋不肯接。
要不然你以為管庫房的那些老家伙們肯趁著規(guī)定銷毀前,低價流出給我們?
何況,你又特意交代過了:
東南亞不行。
那邊是所有舊江湖的后路之所在,勢力錯綜復(fù)雜,更是有我們紅手絹最大的堂口在,在那里出手,幾乎等于找死。
也不能流去高麗國。
說那邊人太無恥,太敗類。
明朝時,索命全員逃亡高麗,鎮(zhèn)門之寶‘天衍三十六法’遺失在那里。
后被高麗人發(fā)現(xiàn),堂堂天衍易容神術(shù),被半懂不懂的搞成了整形外科手術(shù)。
自己不會玩,偏偏還不愿意歸還,更滿世界吹牛逼說是他們祖先發(fā)明的,太丫無恥。
東瀛國更不行。
說這種東西,很容易流入各大片商手中,被當(dāng)做創(chuàng)意和噱頭拿來制成A類動作片。
要是那樣的話,簡直跟在中央臺打廣告差不多,不僅事情會敗露,連紅手絹的老祖宗會氣得直接從墳?zāi)估锾鰜韺W(xué)貓叫。
姨夫你幫我想想,這里不行那里不行,在不虧本的情況下,我還能賣到哪里去?”
孫人杰一怔,語氣也緩和了些:
“唉,也怪我當(dāng)初錯估了形勢,太貪了些,一口氣吃進兩百五十套,這一年多,能在本地陸陸續(xù)續(xù)平穩(wěn)賣掉了三十多套,也算難為你了!
胡元甲聞言,頭垂的更低了。
許是中州大學(xué)的事讓他有些慌亂,此刻面對姨夫,忍不住掏起了心窩子:
“姨,姨夫,其實,我只賣掉了一套,就是中州大學(xué)這一套!
“其他的呢?”
“其他的,陸續(xù)被我自己……用掉了!
“你……用?”
孫人杰剛說了兩個字,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身子一晃,嘴唇有些顫抖發(fā)白,瞪著胡元甲,氣得說不出話來。
胡元甲嚇了一跳,慌忙解釋道:“姨夫放心,我雖然是用強,但也基本算是半推半就。何況,我很大方的,不像那個老波叔摳門,事后我都給足了錢的。都擺平了的。”
孫人杰閉起眼睛,根本不看胡元甲,嗓音都是顫抖著的:
“真的,全都擺平了?”
胡元甲頭又是一低:“只,只有兩個,性子太烈了,非要報警,不過我有行頭,他們憑監(jiān)控和嫌疑人描述,根本找不到我的。除非,除非用我本人的DNA比對。”
聽到這里,余逸默默閉上了眼睛。
老孫,老胡,您二位真是太仁義太大方了。
這功勞,這大案一件一件的,嚼碎了,撕爛了,硬往我手里送,硬朝我兜里塞!
這還真是不把我這熱心市民小余當(dāng)外人啊!
余逸拍了拍左胸。
啥也不說了。
全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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