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能阻止你，我干脆就成全你，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我愛你，我想要得到你。”

　　顧澤之沉浸在從前相處時候的記憶里，“第一次你來的時候，你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你像是精靈一樣美麗。”

　　“每當你的眼睛注視我，我總能從里頭看到美好和幸福，對不起，我不該毀掉你。”

　　“我非常輕松地完成了任務，可我放棄了，后來找到你，我的私心占了大多數。你這么美好的人，不應該在牢籠里呆一輩子。我要拯救你，可是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理由，后來……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顧澤之感覺復雜，人總是矛盾的。

　　唯一清楚的是，他愛她。

　　“給了你吃了這么多藥，當你醒來，應該回到了什么都不記得的狀態。”顧澤之抬眸，陰郁眼神中帶著一絲從地底抽出來的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的愛太過偏執。

　　偏執到不惜傷害對方為代價，這點是站在門口的蘇珊領悟出來的，她捂住嘴，怕自己發出聲音。

　　她還想要知道點什么，顧澤之折轉身，眼神兇狠，似有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意思。

　　蘇珊退后了幾步，搖著頭，不敢相信，“你……”

　　顧澤之倏地笑了，笑得詭秘。

　　蘇珊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怕。

　　不是平時她認識的沉默寡言，滿腹學識的教授，他之前的光環都沒有，剩下是一副徹徹底底的小人心腸！

　　“你太過分了！”蘇珊說著膽子卻大起來，走進去，看著病床上輸著血的女人。

　　她盯著輸血袋，她想起來，“加藥量之前，明明就沒有她的血型的血了！她為什么現在還輸著？”

　　蘇珊恍然大悟，“你早就準備好了？你知道要出事？你故意給她吃藥！對，你說要重新開始……”

　　聯系起來，她算是清楚了顧澤之的初衷。

　　“你想要創造事故，讓她忘記之前的所有事情，然后跟你在一起？”

　　顧澤之被拆穿后坐回去，繼續握著她的手，“怎么？不可以嗎？”

　　“你是在自欺欺人，她可能醒來了也不會愛你。”蘇珊掏出手機，“你之前一直騙我們，說她只是找來的試驗品，可是她那么出名，我翻到幾個月前的娛樂八卦，她明明有家庭，有丈夫，有小孩……你把她抓來，然后囚禁在這里。”

　　顧澤之眼神沉下去，“里頭這么多人，不都是這樣？你站在這兒說我，你不也是乖乖地當了我的幫兇。”

　　蘇珊渾身像被注入了冰，冷到極致，“你說過，他們都是窮兇極惡的人！”

　　“呵呵我說你們就信了？哪里有這么多壞人？就算有，會讓我全部抓到？”顧澤之戳破了這個真相。

　　蘇珊哭著，她以為被招進來能重新讓她回到醫學那個神圣領域。

　　“你欺騙我們！為什么！”蘇珊蹲在地下，難以置信，她才被手術陰影傷害過一次，現在又回到了她再也回不去。

　　顧澤之趁機到她身邊去，“你已經做了，還差一步，你就能成功了，你的名字世界所聞，你能站在學術的最高殿堂宣講你的成果，沒人會說你的失敗，所有人都會記住你的功績。”

　　他為她編制了一個夢。

　　他是心理醫生，他開始用他最專業最致命的優勢來刺激她。

　　顧澤之早就知道，之前手術陰影對她造成了影響，像是埋下的一顆炸彈，只有他知道位置在哪兒。

　　蘇珊放不下不過是當時作為主刀醫生，旁人對她的贊賞和羨慕，年少成名又跌下神壇，誰能輕易經受住這樣的落差呢？

　　沒有誰天生就能承受苦難，不如為她畫一個充饑的大餅，讓她困在一個圈子里慢慢等死。

　　顧澤之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你聽我說，我能為你做的便是推你上去，你可以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是研究人員，你發現了它，好不好？”

　　蘇珊開始懷疑，“真的嗎？”

　　“真的。”他的眼神堅定不移。

　　顧澤之摟著她，像是當時那次他們親密接觸，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隱秘又狂放。

　　“好。”

　　他們相擁抱在一起，蘇珊的手揣進兜里，顧澤之貼在她耳畔，“想偷襲我嗎？“

　　蘇珊眼神一變，隨即痛苦地蹙眉，不甘心且痛恨地靠在他肩膀上。

　　顧澤之把插進她肉里刀拔出來，蘇珊緩緩倒地。

　　“你想殺我，我肯定容不下你了。”

　　蘇珊捂住傷口，可它在不斷滲血，她開始感到眩暈，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她摸著去抱住顧澤之的腳，“我不想死。”她仰頭看他，身下是一灘絳色的鮮血。

　　“我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救我的話……”蘇珊沒力氣了，她說不完剩下的話了。

　　顧澤之居高臨下地看她，如同天神看卑微的人類。

　　蘇珊也明白他的心里，她是跟螻蟻一般的存在。

　　“你會后悔的，顧澤之，你會后悔的。”蘇珊留下這么一句話，眼神中卻還亮著光，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澤之，對他心動之余，又怯怯不語的光。

　　她死了。

　　顧澤之處理了現場，用化學藥劑把她的尸體融進了下水道。

　　沒人去追問她的存在。

　　而顧澤之沾上了人命，徹底墮落，更是肆無忌憚。

　　他不再在好人和壞人之間徘徊，現在，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渣。

　　顧澤之請了專門的人來調養寧千羽的身體。

　　等待她一天又一天的好轉。

　　寧千羽好像也是，在輸入營養液中，體重驟降，卻有意識，她會醒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顧澤之心中有她這個盼頭，更加對試驗賣力。

　　仿佛一切都像是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藥品進入成熟期，培育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問世。

　　顧澤之開始準備材料以江經理所在公司的名義，向協會和有關部門遞交材料。

　　“顧教授，有個人找你。”

　　這天，他在辦公室看資料，助理來敲門說。

　　助理換成了一個男生，沉默寡言，適合他這種人。

　　“好的，你讓他稍等一下。”

　　助理道：“我為你安排在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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