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得起，我都心甘情愿！”張立先發完火，又改用勸阻的語氣道：“你要什么時候才能接受昊昊這個兒子。”

　　王艷艷臉色不自然了一下，“我什么時候不接受他了？”雖然還是回懟了回去，但是音量卻比剛才。

　　她心虛了。

　　心虛就說明，她沒有把張昊接納成自己兒子。

　　“你捫心自問，有哪個母親在面對夜晚在外，只想到他是在玩，沒擔心他的安全，不打個電話問一聲？好，就算是兒子天性頑劣，可我們作為父母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為什么他在大哥、三弟的面前就乖？在你面前就處處惹你不順心？有沒有想過是你本來就看他不順眼。”

　　“六歲，六歲他就來我們家了。艷艷，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對自己的兒子，也請你善良一點。”

　　張立先因為張昊的問題跟她吵過許多次，但這是最厲害的一次。

　　王艷艷悵然若失地守在餐桌前。

　　是她錯了嗎？

　　但是現在被孤零零扔下的她，沒有人來告訴她答案。

　　宿醉后醒來的張昊醒來，頭像是被人扯成了兩個，要裂開了似的，嘴里‘嘶嘶’的倒吸氣聲。

　　待看清楚了自己在那兒，怎么還有點熟悉？

　　再一聽還有打呼的聲音。

　　被子蒙住的，隆起一個人形，張昊趕緊掀開被子看看自己，好在好在，衣衫完整，該脫得不該脫得都在身上。

　　旁邊這人，他多半心里有數了。

　　掀開被子，張立達一張水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側面壓著枕頭，口水淌得到處都是。

　　張昊嫌棄‘咦’了一聲，避之不及地下床去洗漱了。

　　洗手間里牙刷和杯子都印上了萬家酒店四個字，張昊刷著牙，一嘴泡泡，噗嗤笑了。

　　兜來兜去，還是回來這兒了。

　　從衛生間里出來，摸到自己電話，按了幾下，沒反應！

　　估計是沒電了。

　　張昊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上下摸索自己，什么都沒帶。

　　只好撥電線找客房服務。

　　“你好，客房服務。”張昊剛張嘴，字還沒蹦出一個，門鈴響個不停。

　　張昊沒辦法，“不好意思，待會兒再打來。”掛了電話去開門，“誰啊？”

　　“是我。”王經理站在門口。

　　“王叔叔。”張昊不好意思，每次都是張立達去哪兒玩，完事之后，不管腦子多不靈活。但是一定知道找王經理。

　　“姑爺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你在不在這兒。我說的是你在，但是沒說和誰一起，你爸爸就把電話掛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回復你爸爸。還有，下樓去餐廳吃飯。”

　　“好。”

　　“我下去了。”

　　王經理說完就走了。張昊一拍腦袋，全然忘記了昨晚發生過什么了。

　　“喂，大侄子，你過來。”張立達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張昊見怪不怪，“什么事？”

　　“你今晚會回不回家見你媽，要是不回，你睡我家去。”張立達曉得王艷艷是乖戾的性格。

　　她把所有道理都給了外人，就是對張昊不講理。

　　“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去睡，我爸在。”張昊想了一下道，他就算是不想回，但是也必須回。

　　“好，反正我隨便你。”

　　張昊‘嗯’了一聲，“你看看你電話有沒有電話？我給我爸打給電話。”

　　張立達從包里摸出來遞給他。

　　張昊躲陽臺去，撥通張立先的電話。

　　“爸。”

　　“是我，張昊。就昨晚上沒回家對不起啊，我和舅舅在外頭喝多了。沒什么大事，就就睡在萬家酒店。好，待會兒在酒店吃了飯回去。”

　　張昊說到這兒也沒什么可以繼續說下去的了，硬著頭皮問：“你今晚回家嗎？”

　　張立先坐在沙發上，“不回。”

　　正當張昊一籌莫展的時候，張立先補充了一句，“要是你不想回家，就可以跟你媽媽說，我跟你在一起。”

　　“謝謝爸！”

　　張昊笑得五官表情都變大了一倍，神知道他有多愛著兩口子，鬼曉得他回家每次面對他們吵架是多么痛苦。

　　“別老跟你舅舅在一起混，勸勸他早點結婚。”張立先每次預備要收線都要說這兩句。

　　之后便是嘟嘟的忙音。

　　“打完電話了？下樓吃飯，待會兒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張立達洗完澡拿毛巾擦著濕頭發出來。

　　張昊前傾靠在圍欄上，春光燦爛，笑得開朗。

　　張立達一看他那個笑就有幾分發悚，每回這混小子有點小算盤在心里頭，都是這么笑得。

　　極其沒心沒肺。

　　“你現在打的什么主意？”張立達發問，既然知道了小子要算計自己，不如主動點。

　　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張昊露出一排整齊亮白的牙，“舅舅，你剛交代我什么話我給忘記了。能再說一遍嗎？”

　　“各回各家？天，你居然還想跟著我？我告訴你張昊，你舅舅我嫁不出去，多半都是你害的！”

　　張昊拍了幾下鐵圍欄，“你居然賴我？我是你侄子，跟著你混，不是應該的嗎？”

　　“放屁！跟老子混的，應該是我的兒子才對！”

　　“我就是你兒子！”

　　張立達倒是懵了，轉會兒又道：“你誰啊你！別以為跟我一個姓就妄想繼承我的家產！”

　　隨后，轉身把毛巾放回衛生間。

　　出來仍是那個瀟灑人間的張立達，“走，吃飯去。待會兒回我家，看球賽。”

　　張立先放下電話便是一陣長久的思慮，一雙白嫩的手自他的脖頸后環住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你兒子又在外邊闖禍了？”

　　本就因張昊悶氣的張立先解開她的手臂，“你也覺得我兒子是個紈绔子弟？”

　　陶佳措手不及，“怎么了？我……我不過也是看八卦雜志上這么寫的。”

　　“你自己也是明星，你也相信那些記者亂寫一通！”

　　陶佳討好地坐到他旁邊，“你別生氣了，我也是道聽途說。而且，我沒接觸過你的家人，只能是這種方式認識了。你想，昨天你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招待那些記者，他們誰都不寫，重點就放在你兒子身上了。”

　　“第一印象只能是這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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