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上次說到的左建波工程隊回來了。今晚上八點搭乘飛往蓉城的飛機返回。”陳衫挨著匯報道。

　　連續加班了三天的厲少城略顯疲憊，聲音喑啞，“出去跟外頭的人說，今晚提前下班。”

　　“好的，老大！”陳衫先替他們開心了。“老大你呢？”

　　“我再待會兒。”厲少城不愿回家，面對寧千羽他不知道以何種面目。

　　陳衫惋惜了，“夫人不會說什么嗎？”

　　“她……”

　　“夫人好像最近因為老板加班的事情，有些意見，不如老大，你干脆你也提前下班回家陪陪她和小安安。”

　　對，他還有安安。厲少城為了神秘人的事情，不知道有多久沒好好看看他的女兒了。怪不得寧千羽會追到公司來。

　　真是難為她了。

　　“好，我提早下班，你送我回去。”

　　在車上，陳衫看厲少城一言不發，以為他是因為勞累不愿意說話，也識相地閉嘴。

　　“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厲少城突然發問。

　　陳衫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道：“那件事啊？”

　　“關于姚薇薇的。”

　　我的天！陳衫萬萬沒想到這時候老大還能想起姚薇薇。

　　“嗯……倒是有了那么一點線索，就是她肯定還在江城。”陳衫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厲少城似乎不大滿意，道：“上次你就說了她沒離開過。”

　　言下之意指的是陳衫沒認真下去查。

　　陳衫肯定冤枉，當然，也不冤枉，可是瞞不過厲少城，還是認下了。“抱歉老大，最近是在忙工程隊替補的事情了。”

　　“對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為了找替補的而搜羅出來工程隊繼續商談，合適的時候簽下合同，兩個工程隊一起加入。”

　　厲少城這招是防止下次再有罷工等事情出來，耽誤了工程進度。

　　“可是老大，我們的工程不是委托給了對方的，這么做貌似是有違約的風險。”陳衫的顧慮不無道理，萬一是被人告了，得不償失。

　　“把建設區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給左建波，一部分給新的工程隊。齊頭并進，誰也不礙著誰。”

　　到底是厲少城，一舉兩得。雖說這么做，成本是要高一些，但是跟曠工遭受的損失相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避免了潛在風險。

　　“好，我會著手做的。”陳衫應下了。

　　厲少城略帶深意地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這件事情，你轉達給樂石，你去幫我調查姚薇薇，三天時間，你一定給我弄清楚她是什么情況。”

　　下了通牒便是死命令了，陳衫不敢不遵從，可是樂石那個小屁孩，真的勝任嗎？

　　厲少城仿佛是窺得人心的神仙，把陳衫的想法猜的七七八八，“不給他一次試驗的機會，怎么知道他做不做得成？”

　　“是，老大說的是。”

　　陳衫知道了，厲少城說這話基本上是拿定主意，不會再更改了。

　　厲家別墅。

　　“老大，我就不陪著你進去了。”

　　厲少城朝陳衫擺擺手，“你回去。”

　　一溜煙兒的功夫，陳衫駕車揚長而去。

　　厲少城提前下班連管家都覺得驚奇，是有多久沒在天黑之前見到他了，“先生。”

　　“嗯。”厲少城點頭，“夫人呢？”

　　“在里頭。”管家道。

　　厲少城入門，踩著圓形臺面跟著下臺階，挨近了客廳最大的沙發，旁邊小座的沙發上躺著寧千羽，她抱著一歲多的安安，母女倆都睡著了。

　　“呀！”顧盼盼喊了一聲，厲少城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打擾到睡覺的她們。

　　顧盼盼無聲地說了兩句抱歉，她是驚訝厲少城怎么會突然出現。

　　厲少城沒有過多地給予顧盼盼關注，抱起了安安，她在厲少城的懷里砸吧了兩下嘴，繼續呼呼大睡。

　　朱嫂在花園里碰到管家，管家告訴她厲少城回來了，她趕緊進來。

　　厲少城同時看到了她，招手至跟前，緩緩地把安安交給朱嫂，輕聲囑咐道：“麻煩你把她抱到嬰兒房里。”

　　朱嫂照做了。

　　厲少城去抱寧千羽，她跟安安一個德行，睡得沉，沒被他弄醒。跟著，二人上樓去了主臥室。

　　近來加完班回來都是睡得書房或者是沙發，厲少城許久沒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不知是睡了多久，厲少城醒來后，頭疼欲裂，幽冷的月光透進來，分成四四方方的陰影小塊投在白色的床單上，晦暗晦明的環境里，唯有一雙眸子清明水亮。

　　“千羽。”厲少城喊了她一聲，伸手去摸到了床頭的打開。

　　寧千羽的反應呆愣愣的，癡癡地望著他。

　　“你什么時候醒的？”厲少城起身去找家居服，他睡著前忘記把西裝換下來，又去洗手間洗了冷水臉，

　　他好了，寧千羽都沒動過一下。

　　厲少城背對著她，清醒過后，他輕呼一口氣，“我們下去吃飯吧。”

　　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寧千羽起來走到他跟前，光亮眸子直逼他的心緒，“少城，我們談談好嗎？”

　　她道：“我們不能一輩子回避對方，回避問題。盡管我不能說出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么錯，但是我有感覺，我們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思慮著過往的樁樁件件，“你在睡著的時候我想很多，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是……”

　　寧千羽指尖貼上他的胸膛，用期盼的目光望著他，“我很害怕，我備受恐懼。”

　　她在想他祈求安全感，厲少城一瞬間收到了痛擊，直擊他僵硬退縮的心，他拿起她的手放至唇邊，貼著她的指尖，“對不起，我很難向解釋，總之是我不好，讓你承受了這么多。”

　　他萬分想要說出他的計劃，可是同時想到她擔憂焦慮的樣子，十分不忍，還是選擇了沉默。

　　“沒事，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勉強。只是你要多多休息，少忙點工作，錢是賺不完的。”

　　寧千羽放緩了語氣，但是厲少城聽得出來，她更失望了。

　　“千羽。”

　　“我們下去吃飯，你睡著的時候，傭人上來喊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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