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密連著離家三天，到了大年初二，她瞄一眼原木棕色的茶幾上久久沒動靜的手機。

　　“老頭可真行，都三天了，人不是還懷著孕嗎？”

　　怕是孕婦前三個月行事不便吧？顧盼盼手撐著腦袋，手肘抵在桌面上，問道：“你說，我現在打電話過去，是不是要挨罵？”

　　“老板肯定舍不得罵你。”老五實話實說，偌大的客廳里，站著的就他一個。

　　“舍不得罵……也舍不得給我打個電話……”顧盼盼兀自點頭，“行，真行！”

　　百無聊懶的顧盼盼在家中沒一個說話的人，她嘴上不說，心底里是擔心著顧密的。

　　老五本分做事，跟傭人勾兌好，一天管好她的三餐，安排好人做清潔，家里家外一塵不染。可就是沒一點溝過年的氣氛！這算是個什么事兒啊！

　　“崩！”一聲炸響，顧盼盼踢倒了茶幾，“你打個電話給老頭，說我把他從意大利運回來原木桌踢壞了！看他什么反應！”

　　“是。”

　　老五照做，背過身去打電話。

　　誰知顧盼盼的手機先響了，來電人是歐陽。顧盼盼一個白眼，本來想掛掉了，想到k那兒有動向，考慮了幾秒鐘，接通了電話。

　　“喂？”

　　“盼盼！新年好！”歐陽激動興奮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神奇的是，把顧盼盼無處發泄的火氣給降下來不少。

　　“嗯，你也好。”

　　她的回復一向簡單明白，歐陽深受其害，有了極深的免疫力。

　　“我好幾天都沒去找你，你是不是很想我呢？”

　　“沒有。”

　　“可能是你不好意思承認呢？”歐陽繼續發出靈魂拷問，夾雜著高興的因素。

　　“不可能。”

　　“我們是不是該見面說一下各種的想念之情？”

　　顧盼盼擰眉，道：“你不僅僅是衣服穿得花就連說話也是騷里騷氣的。”

　　鍥而不舍的歐陽慘遭新年第一滑鐵盧，行吧，認栽的他輕輕地咳了幾聲，“k生氣了。”

　　“關我什么事？”顧盼盼對顧密的火氣還沒消，提到k便是往火上澆油，火氣蹭蹭地往上漲。

　　“你別激動嘛！這個事情咱們可以好好說是不是？你不是拆掉了我們在厲少城車里安裝的監控嗎？”歐陽停頓了一下，對面沒聲兒了，看了一眼通話界面，是在通話中沒錯呀！

　　“喂？喂？盼盼你聽到了嗎？是信號不好嗎？”

　　“你再說一遍？”

　　歐陽認真地重復了一遍，“是信號不好嗎？”

　　“我說的是，把你說的拆什么？”顧盼盼急需確認到底是不是她聽錯了。

　　“是你的做的啊！我們在監控里都看到了。你親自拆的，一個都不剩！”歐陽順帶拍馬屁，“話說只有盼盼你這么聰明，能夠一眼就看出來里邊裝了監控。”

　　“歐陽，你回去轉告k，我不知道是他裝的。”

　　“什么？”歐陽震是沒想到，他本來以為，顧盼盼已經因為寧千羽而徹底歸順于厲少城，不再是他們的一員了。

　　說到這個，歐陽趁機追問道：“意思是你還不是厲少城的人？”

　　“你說的這叫什么話？誰是他的人，你說清楚！”

　　歐陽趕緊認錯，“對不起，對不起！盼盼我錯了，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不可能幫助厲少城破壞你們，但也不會由著k傷害千羽姐姐，你跟k說明一下。”

　　“行，沒有問題。不過，股東回信你完成了嗎？我發到你郵箱里了。”歐陽著急這個。

　　“歐陽！你們有沒有一點點做老板的自覺啊！一個回信而已，人家是從年假前就開始在布置了。”

　　“你不在，誰來做呀？語音不說，光是馬丁那小子也不靠譜，他能寫出什么領導人風范的語句來？”歐陽真是覺得自個兒活得冤枉，還沒得到一句盼盼的夸獎或者是想念，被罵的狗血淋頭。

　　“我不管！這些事情你們以往都是仗著我在，通通都甩給我，現在我不可能再幫著你們，自己寫。”

　　“盼盼，你不能這么狠心盼盼！”

　　“要不然，你就寫兩句新年祝福上去？”顧盼盼試著道。

　　歐陽一個頭兩個大，腦溢血上頭了，道：“你別忘記了，國外不過中國新年的，我們要回復的是下年度工作部署和大概方向。”

　　“一句話就能搞定了呀！”顧盼盼大聲道，“你不會寫一句，一切照舊嗎？”

　　“是哦！”歐陽猶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道：“盼盼你真是太棒了！”

　　“是你蠢。”

　　顧盼盼無情地掛斷了電話，吵鬧歸吵鬧，憋悶的火氣倒是發出去不少，漸漸喜笑顏開起來。

　　“老板回復了。”

　　老五一直等著顧盼盼的電話打完。

　　“他說什么了？”顧盼盼差點忘記了這茬，趕緊翻過一個沙發問。

　　“說了兩個字。”老五一本正經，顧盼盼有些緊張，不會是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吧？老頭又這么狠心嗎？

　　“你說！”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顧盼盼勸服自個兒不要怕。

　　“他說：賠錢。”

　　顧盼盼汗顏，道：“老五你干嘛這么嚴肅，搞得我以為是什么來著！”

　　“是我的問題嗎？真是對不起了。”老五鞠躬道歉，做事一板一眼到不行。

　　“行了行了。你也跟著回房間休息會兒，不用再在這兒守著我了，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晚上回來。”

　　“好的。”老五轉身回了房間里。

　　顧盼盼坐在沙發上想，她是要去找寧千羽呢？還是單獨去見一次k呢？

　　k上次說見面，她都沒去，插科打諢把事情給忘記了不知道k還記不記得？

　　“真是頭大。”顧盼盼還在煩悶中，電話再一次響起，她沒看是誰的，直接接通了。

　　“你好。”

　　“盼盼。”

　　“千羽姐姐！”

　　“哈哈，你這么高興嗎？看來是新年在家和顧老板過得不錯，新年快樂！前兩天都很忙，忙著招呼來拜訪的客人，就沒時間跟你說話了。”寧千羽在那一頭認真溫柔地解釋道。

　　“千羽姐姐，你說錯了一點，我在家但是沒有跟老頭一起過，他和姚薇薇過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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