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厲少城和顧密談論著最近的股票行市，以及商界的一些大事。

　　剩下的一個小圈子最是雞飛狗跳了，當然，只是顧盼盼一個人在跳上竄下。

　　“來，大齊，吃！”顧盼盼將一大半的肉都塞進了齊月笙的碗里，“白白胖胖才可愛，你要多吃！”

　　齊月笙面上沒什么反應，手卻靈活地操作著筷子，將那些肉一片一片往外送走。

　　顧盼盼眼疾手快，立馬他的手壓住，道：“齊叔叔，你是長輩，怎么能當著小輩的面做出這么浪費食物的行徑呢！不合適！”

　　飯畢。

　　顧密道：“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厲總只管住在這里。這里離你公司不遠，來回也方便。”

　　厲少城點點頭，道：“顧老板想得周到，多謝！”

　　顧密笑道：“厲總不必跟我客氣。我不是誠心占你便宜，不過，既然盼盼叫厲夫人一聲‘姐姐’，我也就涎著臉拿自己不當外人了。”

　　吃飽喝足，各自歸巢。

　　齊月笙一個人卻往外走。

　　顧盼盼叫住他，疑惑道：“大齊，大晚上的，你去外面做什么？”

　　這事要是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顧盼盼都不會覺得奇怪，怪就怪在，這事偏偏發生在齊月笙身上。

　　齊月笙一貫的習性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能待在研究所就待在研究所。

　　反正他吃住都在這里，其它的雜事小事，顧密也會安排人幫他做好。

　　所以說，他是妥妥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研究，甩手掌柜加死宅一枚。

　　這樣的一個存在，大晚上的往外跑，能引起顧盼盼的注意也就不足為怪了。

　　齊月笙身上還穿著他的白大褂，兩手插袋，回了好奇寶寶顧盼盼兩個字：“消食。”

　　“這樣啊……”顧盼盼拖著長長的尾調，笑得春風十里，一點也沒有內疚反省的自覺，“那你去吧。”

　　翌日。

　　“奇怪，怎么都快到中午了，齊老師還沒來？”研究所里的小年輕甲道。

　　“是啊，這不是齊老師的作風啊。他哪天不是來得比誰都早，走得比誰都晚？”小年輕乙同樣疑惑。

　　小年輕甲又道：“不會是出什么問題了吧？按照齊老師的作風，眼下又有這么棘手的一樁事，他只會爭分奪秒，不會偷懶浪費時間的啊。”

　　“等我給他打個電話。”小年輕乙掏出手機，過了會兒，放下手機，“關機。”

　　……

　　董事長辦公室。

　　顧密臉上千年難得一見的沒了笑意，“去他房間看過了？”

　　阿杰回應道：“去過了，沒人。”

　　“監控呢？”

　　“監控顯示，齊醫生昨晚飯后出去后就再沒回來過。”

　　顧密眉心一擰，吩咐道：“把能調動的人都派出去，找！”

　　“是！”阿杰動作迅速，立馬退了出去，做安排。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顧密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厲總也別太著急，也許月笙只是臨時有事而已。”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顧密僅憑本能也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這么簡單，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安慰厲少城了，總不能火上澆油吧。

　　厲少城瞳孔微縮，眼神落在虛空，神情凜冽，道：“這件事……是我給顧老板添麻煩了。”

　　顧密聽出他話中有異，不像是簡簡單單的客套話，端茶杯的動作頓住，問道：“厲總是不是聯想到了什么？”

　　厲少城略一遲疑，點了點頭，道：“其實，之前我會直接找到這里來要人，是有人通知了我。”

　　“果然是這樣。”顧密道，“這件事我有懷疑過是我這里內部的人走漏了消息，不過，事后我詳查過，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厲少城眉心微蹙，道：“這段時間，我只顧著找人和忙公司的事，忽略了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現在看來，很多巧合都不是巧合。”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人心的叵測，橫跨黑白灰三道的顧密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深有體會。

　　不過……

　　他心里有個繞不來的疑問，“如果說，所有的事情都是背后有人特意沖著你來的，那為何他又會想方設法把厲夫人的消息告訴你呢？”

　　按照正常邏輯，如果想要打垮厲少城，讓寧千羽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不是絕妙的好辦法嗎？

　　用一個人最在意的人作為突破點，打擊他的精神，那真是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成效。

　　迷霧重重……

　　厲少城搖頭，坦誠道：“可能性太多，暫時我也看不明白那人有什么目的。”

　　從顧密那里離開，厲少城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厲氏大樓。

　　“是，老大，我馬上去辦。”陳衫對著電話，中氣十足地做著回應。

　　通話結束。

　　他低頭喃喃：“齊月笙……又是找人……難道是流年不利，所以才總是有失蹤的事情發生？”

　　與此同時，“與君會”。

　　顧密推門而入，姚薇薇倏地合上了電腦。

　　“人有消息了嗎？”她側頭，神情沒什么異常地詢問道。

　　顧密走到她身邊坐下，道：“對方如果真的是有備而來，人大概不會輕易被找到。”

　　他輕嘆一聲，道：“如果真如厲少城所言，背后之人針對的對象是他，那也還不算太糟糕，這樣至少……月笙保住命的概率要大一些。”

　　姚薇薇眉心擰在一起，思緒飄忽而混亂。

　　依舊放在腿上的電腦明明是個沒什么溫度的死物，可這會兒卻像是一塊烙鐵，燙得她渾身不對勁。

　　顧密進來之前，那個小丑頭像還在閃動。

　　“安心過你的小日子，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你消極怠工的事了。可若是你還想繼續加入這個游戲，我歡迎之至。噢，對了，不是歡迎你一個人哦，是一家三口。”

　　小丑頭像在獰笑。

　　姚薇薇如墜冰窖，連身邊這男人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敢問，也不用問，他想知道的事自然有辦法知道。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白？”顧密掰著姚薇薇的下巴，認真審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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