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我沒瘋!沒瘋!你聽到?jīng)]!我沒瘋!
陸淮璟嘴角一抿,灰暗的燈光下顯得越發(fā)邪魅,目光漸漸陰冷,迎上邵兮兮毫無任何表情的臉。
“邵兮兮你準(zhǔn)備跟我裝傻到什么時候”
“我哪敢跟陸總你裝傻”邵兮兮吃了口面包,連看都沒有看他,“陸總你可是黑白兩道都混的風(fēng)聲云起的大人物,我這種小嘍嘍,哪里敢跟你裝傻”
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向來拿她沒有辦法的陸淮璟長舒口氣,點頭說道:“好,你就繼續(xù)跟我嘴硬,我現(xiàn)在就給你哥打電話,讓他過來帶你回北城。”
一聽到他要給哥哥打電話,邵兮兮扔掉面包,憤然起身:“陸淮璟你敢”
終于叫他的名字了
陸淮璟揚眉瞥了她眼,“你邵兮兮應(yīng)該很清楚,只有我陸淮璟想不想,沒有我敢不敢,如果不想被你哥知道你離開了新加坡,那就告訴我,為什么一個人來納錯。”
知道說自己是來旅游他根本就不信,為了不讓哥哥來納錯,邵兮兮只能全盤托出
“陸渣,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不能告訴我哥”
又叫他陸渣
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渣了
“只要你不說假話。”
畢竟她的話十句九句假
邵兮兮連著點了好幾次頭,她哪里還敢說假話
“我來北城當(dāng)然是為了陪陪小禾,我哥這不是馬上就要跟那個蔡瑩綰結(jié)婚了,你覺得她心里能舒服嗎”
說起哥哥和蔡瑩綰結(jié)婚,邵兮兮就一肚子氣,“我真的看不慣那個蔡瑩綰在我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自從奶奶去世后,她就在我們邵家簡直無法無天了,你知道他最近又開始作什么幺蛾子嗎她竟然躥騰我媽,讓我媽跟我爸提收回小禾的股權(quán)”
“她憑什么啊她不就是仗著自己給我哥生了個孩子,可是那孩子還不是她用了手段生下來的要不是她,我哥和小禾又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邵兮兮口中的哥哥是邵震霆,邵家長子,而藍青禾,是邵家的養(yǎng)女,也是當(dāng)年邵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
藍青禾雖然身為邵家養(yǎng)女,卻沒有入邵家戶籍,因為邵老太太一直都希望這個孫女將來和自己孫子邵震霆在一起。
藍青禾一旦入了邵家戶籍,如果再與邵震霆談戀愛,那就有悖倫常,然而,直到邵老太太去世后,藍青禾還沒有入邵家戶籍。
邵家向來疼藍青禾這個養(yǎng)女,早在藍青禾留學(xué)回國后,就將邵氏百分之15的股份分到她名下。
邵兮兮和藍青禾從小關(guān)系就十分要好,自然沒有任何非議。
至于邵家的女主人,邵兮兮的母親蔣英,原以為藍青禾會成為自己兒媳,自然也就同意,畢竟那會兒兒子邵震霆和藍青禾正在戀愛中。
然而好景不長,正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邵震霆和藍青禾會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個蔡瑩綰
蔡瑩綰是邵震霆大學(xué)時期的初戀,兩人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后來因為性格不合適而分手。
哪知道這個蔡瑩綰竟然帶著一個叫臻兒的七歲女孩是自己和邵震霆的女兒。
當(dāng)時邵家人包括藍青禾都不相信,然而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后卻打了所有不相信人的臉。
臻兒就是邵震霆的孩子。
那時候哥哥邵震霆與藍青禾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突然冒出個女兒,藍青禾自然是無法接受這種現(xiàn)實。
傷心欲絕之下,藍青禾便來了納錯支教,一待就是六年
在藍青禾不在邵家的這幾年里,邵家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邵老太太因病去世后,原本在邵家不受待見的蔡瑩綰,憑著自己給邵震霆生了個女兒,再加上她會耍手段,帶著臻兒住進邵家后,甜言蜜語哄的蔣英是團團轉(zhuǎn)。
性格直爽的邵兮兮根本就看不慣蔡瑩綰這種心機女。
要知道如果不是蔡瑩綰,哥哥邵震霆和藍青禾早就結(jié)婚生兒育女了
邵兮兮憤憤不平的向陸淮璟抱怨道:“要不是小禾不是那種喜好爭斗的女人,哪里能輪得到她蔡瑩綰作威作福跟我哥結(jié)婚都滿足不了她了,她竟然打起了小禾股份的注意真特么的心機表我哥當(dāng)初絕對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她這種女人我媽也是瞎蔡瑩綰說什么她都信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參加他們的婚禮的誰請我,我都不會去”
陸淮璟知道她與藍青禾向來要好,討厭蔡瑩綰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你身為震霆的親妹妹,如果他結(jié)婚你都不參加,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笑話就笑話我哥娶蔡瑩綰本身就是一個笑話要不是因為臻兒,他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跟蔡瑩綰結(jié)婚,真是,想想都來氣”
“別氣了,氣壞了身子還怎么為藍青禾打抱不平”
“這倒也是。”邵兮兮端起牛奶,干脆大口喝完,“我得攢足了力氣對付蔡瑩綰那個心機表小禾脾氣好不計較,我可容不得她在邵家撒野”
看到她嘴邊有牛奶,陸淮璟下意識的要抬手為她擦掉。
邵兮兮看到他抬手,立刻別過臉去
陸淮璟手僵在半空中,看到她極其厭煩的表情,開口說道:“兮兮,其實你不用這樣躲我,我知道你擔(dān)心的是什么,我和你哥不一樣,雖然我過去愛玩,但我絕對沒有跟任何女人玩出過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成為第二個藍青禾。”
邵兮兮聽后,眼底流淌過一絲復(fù)雜神色,但當(dāng)她再次與陸淮璟對視時,卻嘲諷道:“在蔡瑩綰沒有帶著臻兒出現(xiàn)時,我哥也是這樣向小禾保證的,但是結(jié)果呢”
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輕掃了他眼,“不要總覺得我跟你上過床就非你不可,我邵兮兮將來就算是跟女人在一起,也絕對不會跟你,因為你是陸渣跟我哥一樣都是渣男”
魅酒吧里,陸淮璟坐在梁祁凡對面,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已經(jīng)無暇在想他是否是精神分裂。
反正顧斯白說過,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也是他本人。
于是便開口向他問道:“你說,女人是不是和男人一樣,都在意自己所喜歡之人的過去”
梁祁凡挑了挑眉,將酒杯放下,“如果我真的遇到我所喜歡的那個女人,我不會介意她的過去,畢竟都過去了,為什么還要在意”
“你倒是挺大度的。”陸淮璟端起酒杯抿了口,“但是你喜歡的女人未必有你這么大度,萬一她在乎你之前的婚姻怎么辦”
“那就說明她還不夠愛我,如果愛我,又怎么介意我之前結(jié)過婚”
“不夠愛”陸淮璟低頭喃喃自語道:“難道她根本就不愛我”
聽到他的話,梁祁凡猜到他這是遇到了感情問題,“見到邵兮兮了”
“你怎么知道”
“你臉上都寫著呢,除了邵兮兮,誰還能讓你陸淮璟這般費神”
既然都被他猜到了,陸淮璟自然就不再隱瞞,“她很在意我的過去,一直躲著我,就是為了躲我,才去了新加坡工作。”
“你的過去她知道多少”
“應(yīng)該知道全部。”
畢竟,邵震霆那邊也反對他這個妹妹跟自己在一起,畢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早已樹敵無數(shù)。
邵震霆擔(dān)心妹妹邵兮兮跟他在一起后,那些敵人會沖邵兮兮下手。
放下酒杯,陸淮璟向后依靠著椅背,俊毅的臉上泛著哀傷,“以前的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對的,要想爬上金字塔頂端,勢必要踩著很多的人尸體往上爬,但是當(dāng)我登上塔頂后,我才發(fā)現(xiàn),除了金錢和權(quán)勢,我陸淮璟竟然一無所有,就連我唯一愛的女人也因為過去我的心狠手辣而怕我,如果能有選擇,我寧愿不登上這塔頂,但是說這么多都已經(jīng)晚了,我手上染了太多血,洗不凈了”
這還是梁祁凡第一次看到陸淮璟傷神的模樣。
像他這種做事向來雷厲風(fēng)行的男人,竟然也會因為感情的事情而苦惱。
原本梁祁凡還以為他陸淮璟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洗不凈就別洗了,來,酒是好東西,咱們繼續(xù)喝酒。”
梁祁凡和陸淮璟喝得酩酊大醉,是康巴將他們送回了住處。
第二天,梁祁凡醒來已是中午。
頭疼欲裂的他突然想起這個時候辛睿早已回了北城,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拿起手機,看到竟然沒有一通未接電話。
怎么會
辛強難道沒有將她送去醫(yī)院
又或者,是他賭輸了
原來,梁祁凡之所以將季臣毅放了,是想讓辛睿嘗一把被背叛的滋味。
陸淮璟醒來,看到梁祁凡站在窗前,茶幾上煙灰缸里的煙頭已經(jīng)堆滿,“在想什么”
梁祁凡轉(zhuǎn)過身,微瞇了下眸,“突然想回北城一趟。”
“因為辛睿”
梁祁凡的沉默印證了陸淮璟所想,但也陷入疑惑中。
第二人格的梁祁凡也喜歡辛睿
第一人格的他也喜歡辛睿
“他們”都喜歡辛睿,那辛睿到底是喜歡他們其中哪一個
梁祁凡回了北城。
本來也準(zhǔn)備要回的陸淮璟因為不放心邵兮兮一人去清水鎮(zhèn),便留了下來。
辛睿那邊并不知道梁祁凡回北城,她正躲在季臣毅為她安排的住處里,猜想著父親知道她回了北城后,到底會怎么做,是送她回醫(yī)院,還是將她接回家
到了晚上,季臣毅來到郊區(qū)的一家酒店,到了酒店前,先是往四周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跟蹤后,才朝里面走去。
到了房間,輕敲了四下。
這是他與辛睿的暗號,敲四下門,如果不是敲四下,則說明不是他。
辛睿小心翼翼將門打開。
季臣毅走進房間后,臉上表情不像早上走之前那樣有喜色,相反,還有些憂愁。
“他是不是還是要送我去醫(yī)院”
季臣毅搖了搖頭,“辛叔沒說送你去醫(yī)院,但是”
“但是什么”
“辛叔說不去醫(yī)院可以,但是必須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辛睿問:“是不是不讓我報警放心吧,我已經(jīng)想通了,我不會再報警的,就像你說的,我手里并沒有證據(jù)能證明他殺了那個孩子,警察不可能因為我的指認就判了他的罪,而且,還會很有可能把我當(dāng)瘋子,我何必自找苦吃”
“辛叔的條件不是這個,他要讓你去出席一場相親宴。”
“我相親”辛睿不免輕笑,“他不是認為我是個瘋子嗎竟然讓我去相親,就怕我壞了他辛強的名聲”
說完,突然想起在英國那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他那個女兒呢為什么不讓她回來相親”
“辛叔沒提,我也就沒有問。”
其實季臣毅也疑惑,為什么不是讓那個女人回來
“季臣毅,你回去后代我跟他說,我是不會出席的。”
辛睿有一種感覺,相親宴是一場陷阱。
但是,回了北城后,很多事情都是她難以控制的。
在與季臣毅正交談時,房門已經(jīng)被踹開,父親辛強站在門口。
辛睿立刻看向?qū)γ娴募境家悖凹境家悖泸_我”
“小睿,我沒有”
“他都來了,你跟我說沒有”辛睿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指著季臣毅和門口的父親吼道:“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們都想抓我回去你們都是騙子”
辛強注視著眼前長達半年多沒見的女兒,看到她消瘦的臉頰,是又心疼,又氣憤
“夠了小睿你到底要這樣鬧多久”
“我鬧”辛睿手指向自己,“我怎么鬧了明明是你是你明明殺了人還不承認還把我當(dāng)成瘋子我沒有瘋你看我沒我明明很正常很正常”
越說越激動,雙眼瞪大,握拳怒視著眼前的父親,“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了那個孩子他還是個嬰兒啊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了他為什么”
面對女兒的質(zhì)問,辛強一直搖頭嘆氣,“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擅自做主,你又怎么會瘋成這樣”
瘋這個字是壓垮辛睿的最后一棵稻草,她的表情立刻猙獰,“我沒瘋沒瘋你聽到?jīng)]我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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