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招商引資

　　“里面還有好多東西你看看你喜歡不喜歡。”封蕩在一邊兒迫不及待的說道。

　　“你這次回來怎么這么高興，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啊？真的嗎？有嗎？”封蕩故意側著身子依靠在卡車邊上，假裝疑惑不在意。

　　上次回來，說真的他就是當幫潘戰正一個小忙，回來走個過場而已。那個小箱子的禮物，就是初次見面客氣一下。

　　封蕩沒有上心，也沒有太過在意。

　　結果上次回來，不僅在渡口那個狹窄的宿舍里感受到了一種溫情。還為了林曉雪被革委會帶走的事情，忙上忙下。又是跑江城又是跑白山女子監獄的。

　　在大陸折騰了小半年，才返回香港。

　　封蕩經常電話往回打，從珍妮弗那兒詢問林曉雪的情況。好像聯系就從這里慢慢開始了，然后糾纏了起來。

　　反正不知道為什么封蕩現在在香港是真真切切的有了自己在大陸里還有一個家還有親人的感受。

　　那會兒他還在香港這里港口這邊打架呢，結果之前爭搶地盤搶的不可開交發生過幾次械斗的其他幫派的人。別別扭扭的過來問他，是不是真的有渠道能夠回大陸探親。

　　說實話，在香港呆久了，不管表現的多么的強勢和堅強，大陸仔總覺得自己沒有歸屬感，被自己的家鄉拋棄了。

　　偏偏封蕩不僅回去探親了，還一探親就是小半年，還給整了個華僑的名號。挺有門道的，不知道走封蕩這個路子，是不是他們也有機會大陸，好不容易混的風光了一點兒，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封蕩那個時候才真切的體會到，為什么自己會對林曉雪越來越上心。為什么會對新年的到來越來越期望。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嘛，我掙這么多錢，也沒地方花，不給你花給誰花。”封蕩忽然就裂開嘴角笑了起來。

　　又是這個傻乎乎的表情，瞬間從狼變成了二哈。

　　“謝謝，我都挺喜歡的。就是我宿舍就那么大，這么多東西，估計塞不下了。”

　　“可以送給朋友們嘛，你喜歡的我下次再買了送給你。”封蕩財大氣粗的說道。

　　浪費那么多錢干什么她在棉花鄉，再漂亮的國際時裝也不能穿。現在風氣還是十分淳樸自然得的。

　　她要是穿上這種國際時裝在棉花鄉招搖過市，估計不僅革委會要找她談話，工會也會找她談話的。

　　“這些衣服還是先都收著吧，我們去看看你帶了好吃的回來。這次我準備和技術科的人一起過年，做點兒好菜。”

　　封蕩沒什么意見。

　　“人多還熱鬧，這些技術員搞得東西我不懂，但是都是挺厲害的。”封蕩雖然是個混黑的，但是對于科研知識分子還保留著內陸人的尊重習慣。

　　“行啊，到時候一起準備。我們你先把東西整理一下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這么多東西從香港運回來的。”

　　“港商華僑探親禮物，這點兒東西難道還不放行？”說起來，這次他回來好像聽著政策變化了不少啊。

　　之前港商華僑回國限制還挺多的，現在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華僑辦那邊就就格外寬松了。就比如他這次回來，到華僑版那兒去一說，要多少介紹信就給多少介紹信，態度好的不得了。

　　明明上半年在華僑辦辦事的時候還受了不少刁難的。

　　“因為要吸引外資啊。招商引資你知道嗎？”林曉雪先把這些國際大牌奢侈品的時裝都扒拉出來，整理好掛在衣柜里。

　　雖然不能穿出去，但是這么漂亮的衣服，是個女人都舍不得糟蹋。然后還是整理吃的。

　　“招商引資？這大陸政策卡的嚴，做點兒生意就是投機倒把，外國人還沒進來就查個祖宗十八代的，時刻盯著懷疑是特務。他們還敢招商引資？”就這樣的條件，哪個商人敢來大陸辦廠啊？

　　“政策很快就會變的，很快就沒有投機倒把這個說法了，民營企業也會有復蘇有春天的。”林曉雪被封蕩的吐槽給逗樂了。

　　他知道封蕩這是在為她鳴不平呢，她就做點兒小生意可被革委會折騰的夠嗆。

　　“民營企業？曉雪，你不會還有那心思吧？”

　　“怎么不能有了，不過不會再偷偷摸摸的搞了，等政策明朗下來，再開始做。”林曉雪吃了一次大虧，半年牢坐的她都穩重了很多。

　　“那就好，以后你可千萬不能再去頂風作案了。大陸不像香港，什么都能搞，管得嚴。”封蕩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怕林曉雪還要去偷偷做生意。

　　“我知道的，放心吧。不會亂來的。不過你也要準備著開始洗白了的，香港現在是黑道的溫床，但總會法制起來，到時候，你再洗白就遲了。”林曉雪這也是好心提醒。

　　曾經香港確實是黑道當政，誰也管不了。但是隨著社會的安定，法制的完善，涉黑總是不能長久的。越早洗白上岸，就越早安全脫身。

　　“我知道，那些違背良心的事兒我都不做的。我就是看著碼頭，從我碼頭上過的貨，都得守我的規矩。”封蕩點了點頭。

　　但是說到底他還是混碼頭的，這混碼頭就不是合法的。林曉雪也是提醒了他，要著手準備洗白的事情了。

　　“那就好，封蕩，我是相信你的。你做不出害人的事情。”

　　封蕩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不少，慢慢的又恢復冷漠又駭人的神情。

　　他剛來香港為了混出個名堂來，也做過很多事情，手上染過血，也粘過人命。他堅持著自己最后的底線，不對無辜老弱動手。那些不無辜的人，也沒能幸免。

　　爬上他現在這個位置，踩著多少人上位，過程有多血腥，封蕩自己都有點記不得了。

　　林曉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她有心想要彌補幾句，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還好這個時候，小學放學了。石頭和珍珍一起結伴放學回來，一看到封蕩，石頭不知道有多高興。

　　小跑的沖了過來。

　　“舅舅！”

　　“誒，我的小石頭，我看看，長這么高了，變帥了好多，都快認不出來了。”小孩子見風長的，當初石頭還是個白胖胖小包子，這才一年過去，已經抽條長成了青蔥少年，瘦了不少，長高了不少。

　　珍珍好奇的看著封蕩，覺得這個人不管是長得還是穿的從前都沒有見過，很奇怪。

　　“這是我表姐家的大女兒，珍珍，暫時住在我這兒和石頭一起上學。”林曉雪把珍珍攬了過來給封蕩介紹。

　　“那也算是我外甥女了，也叫我舅舅吧。”封蕩倒是不介意多一個外甥女，親戚越多他還越開心了。

　　就是回來之前不知道家里多了個外甥女，小女孩的禮物一樣都沒買，只能把給石頭準備的零食給珍珍塞了一些。

　　“謝謝舅舅。”珍珍被這些看上去精致聞起來美味，包裝漂亮的零食給驚呆了，真是太，太珍貴了。

　　抱著這些零食她都不敢動。

　　“裝進書包里拿到房間里去吧，等會兒讓石頭再分一點兒給你，禮物都沒有拆完。”林曉雪看珍珍驚喜的都不能動了，又給珍珍抓了一大包，讓她先拿到宿舍里去。

　　而石頭已經被封蕩買回來的小汽車完全的吸引住了。上次只有一個小汽車，他當寶貝一樣的一直帶在身邊都舍不得給別人看一下。舅舅這次居然帶回來了十輛小汽車！

　　有了這些小汽車，什么零食啊雞腿啊糖果啊，石頭都完全沒放在眼里了。抱著小汽車都不撒手，要不是外面的地上不干凈，他都能坐在卡車邊上拆小汽車玩耍了。

　　“石頭喜歡嗎？”

　　“特別喜歡！”石頭把小汽車抓在手里，激動沖到封蕩的懷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最喜歡舅舅了！

　　封蕩看著石頭高興自己也高興了起來，他們當時那個鐵三角里還是有后人在的。

　　林曉雪看封蕩的神情不那么緊繃了，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封蕩，你帶著石頭到宿舍樓去玩吧，這邊我和技術科的小方一起整理。有些東西也是也要送到技術科這邊食堂里去的。”

　　封蕩一把把石頭抱了起來，沒有意見，不過也把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弟留了一個下來。讓他幫忙搬東西。

　　封蕩帶了不少肉回來，有密封好的火腿，有一整只的凍羊，還有凍豬肉，凍雞肉。

　　大陸的物資匱乏，顯然封蕩也是了解考慮過了。

　　本來這些食材，要是光林曉雪一家子吃的話，吃到開春都吃不完，還得腌制保存。

　　但是現在要供應給技術科的所有人一起做大餐的話，就有點兒不夠了。

　　不過林曉雪不擔心這個，她正愁沒有淘寶下單買生鮮的理由呢，封蕩剛好全給她準備了。

　　凍肉都搬到食堂去，卡車上的禮物也都搬出去了。林曉雪讓完美完成押運黃金任務的程大超把卡車開到鐵都那邊去。她在那邊小建留下的一個私人倉庫里，下單了一堆的生鮮肉品，再讓大超全給運回來。

　　對外宣稱是封蕩運回來得第二車禮物，是犒勞給整個技術科的。把這個春節，吃肉的問題給解決了。

　　石頭特別喜歡小汽車，也喜歡聽封蕩講故事。他挺好奇香港是什么樣子的。

　　“香港和燕京一樣嗎？路很寬，上面有很多小汽車在跑？會有裝了很多水晶燈一樣的屋子，特別亮特別閃耀？”

　　石頭去了燕京待了不短的時間，但是一直都耗在了楓山，幾乎沒有去燕京轉轉。除了一開始去療養院探望了幾次妮兒姐姐之外，就一直在帕羅恩特酒店里待著。

　　他一個小孩子總不能一直都待在房間里，在小建每次去派出所詢問調查情況都無功而返的時候。他都能跟著小建一起在酒店得大廳吃飯。

　　酒店的大廳就勢掛了很多水晶吊燈，水晶吊燈都特別漂亮。石頭很喜歡看，而且酒店里的人穿的衣服鞋子也和棉花鄉的人不一樣，他們的衣服有很多種顏色，很靚麗，鞋子也會有尖尖的頭和尖尖的跟。

　　“你還去過燕京啊？我們石頭小小年紀真是走南闖北了。”

　　石頭羞澀的笑了下，其實他沒有去燕京其他的地方啦，他只是住在了燕京的酒店里而已。

　　林曉雪這個時候也上來宿舍了。

　　“小建的妹妹在燕京的帕羅恩特療養院里自殺了。不過我們都懷疑妮兒不是自殺，所以小建現在還在和艾伯特一起的在燕京打官司，要為妮兒討回一個公道。”

　　之前石頭也被帶過去了，但是石頭并沒有涉及到這件事里。

　　“我也覺得妮兒姐姐肯定是被謀殺得，妮兒姐姐一直都挺開心的。我去見過妮兒姐姐一次的！”

　　當時妮兒姐姐生病了，但是還在笑，而且還說很快就會好了。

　　“石頭也懂這個啊。”林曉雪倒也沒像其他的家長那樣，說一些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要聽小孩子不要插嘴這些話。

　　石頭見過妮兒的最后一面，他已經親歷了妮兒的死亡。也許石頭現在還小不明白死亡的意義，但是沒必要遮掩隱瞞他。

　　“我在書上看到的。”石頭回答的十分的誠實。

　　好吧，又是課外書，的虧小建現在沒回來，不然林曉雪真是要暴打小建一頓，什么課外書都給石頭看！

　　封蕩還是第一次聽說妮兒的事情，之前對此事時全然不知的。

　　妮兒的故事要從最開始林曉雪救她那次說起，因為救了妮兒，所以林曉雪才和小建認識了。也通過小建的關系網，把小本生意做了起來，賺了不少的錢，也引起了上頭的注意。

　　而當初發生了那些不幸之后，妮兒雖然身體上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是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而且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加上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村民們言語上的攻擊加深了妮兒的精神心理疾病癥狀。

　　等到發現不對的時候，妮兒幾乎已經快瘋了。小建立刻趕了回來，花費了所有的積蓄，把妮兒送去了燕京治療。

　　在這期間，承受不了輿論的壓力的小建的姥姥，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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