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我只想做個商人

　　林曉雪手上現在有兩個技術實驗室了，管著一個熱水壺廠技術科，研究材料的。

　　還有一個目前正在發展籌建中的錢老的技術實驗室，準備研究食品的。

　　李白出獄之后，也會開發一個團隊，專門搞養殖的。

　　在政策還沒有明朗之前，林曉雪不打算圈地建廠，生產產品。只做前期準備工作，哪怕是生產原材料機器全都準備妥當了，在沒有等到政策下來之前，她半個產品都不會生產出售。

　　“你知道就好，有空常回來看看啊。”肖二送客的時候還依依不舍。

　　謝謝了，她不想常回來看看。林曉雪不客氣的沖著肖二翻了個白眼。

　　還是肖醫生在臨走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出獄的事情，潘戰正知道嗎？”

　　“我沒有和他說，他現在比較忙吧。我聽說三角洲那邊不太穩。”林曉雪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就算比較忙，接個電話還是可以的。”肖醫生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已經告訴他了？那我就不用打這個電話了。等過年吧，他休假了，回來就知道了。”林曉雪笑了下，然后離開了白山女子監獄，還要拜肖二送她一程路，到公交車站去，坐車回去呢。

　　她可不想在白山女子監獄再借宿一宿。

　　肖醫生嘆著氣，擔憂的看著她。

　　“你不要怪潘戰正，他也是為了你好。”當初潘戰正來探監之后，林曉雪沉寂了很久，之后再也不提潘戰正的事情了。

　　肖醫生知道，當初林曉雪是期望著潘戰正能夠帶她離開監獄的。但是可考慮到外面的亂象，潘戰正沒有這么做。

　　“我知道，我沒有怪他。謝謝你肖醫生，我先走了，再見。”

　　林曉雪從省城回來，沒有去和珍妮弗道別，連夜坐上了綠皮火車返回鐵都。

　　綠皮火車上，人擠人的，到處都是帶著小白花，年輕的工農大學生。

　　學校因為祭奠偉人的離世，暫停了課業。這些大學生分批次返回家鄉，暫時休整。

　　年輕富有朝氣的大學生們，滿口的都是馬列思想，革命的理論。在火車上都忍不住高談闊論起來。

　　說實話，這么擁擠的環境里，張嘴都能吃進去幾口別人放的屁。林曉雪真不是很理解，那些人臉上洋溢著的燦爛的笑容得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唉，女同志。他們說的多好啊，你為什么沒有鼓掌贊同呢，你是有不同的看法嗎？”林曉雪身邊坐著的是一名皮膚健康微黑的敦實女學生，一直都在熱情的鼓掌，都快把自己的手拍紅了。

　　她不僅自己在積極地響應著贊美著演講，還拉著左右座位的人一起。而林曉雪恰好就是這么不幸的一個。

　　“我沒有看法，我有點頭暈，你要鼓掌的話，能聲音小一點兒嗎？”林曉雪連客氣都沒有，絲毫美不想加入他們的演講集會。

　　女學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拒絕加入他們的思想知識升華的人。一時間都頓住了，眨了眨眼睛，才在林曉雪淡淡的眼神下，往旁邊兒縮了縮，害怕自己真的吵到了林曉雪。

　　“你這個人，思想覺悟怎么這么低。”坐在對面的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學生不樂意了，林曉雪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所以我不是工農大學生。和你們不是一路人。”林曉雪直接就接了下一句。

　　她只是個工人，還是個商人，思想覺悟確實不高。

　　“你，果然狡辯。”麻花辮氣得甩了甩辮子，主動站了起來，往更加擁擠的演講的學生那邊去了，打算遠離林曉雪這樣一個思想覺悟低下的人。

　　麻花辮走了，她旁邊的短頭發的女生也跟著走了。而林曉雪旁邊的微黑女學生也被強行拖走了。

　　本來擁擠的空間，反而為此變得空曠了起來。林曉雪不以為意，反而感覺更舒服了。

　　剛剛那么擁擠的空間，實在是太難受了。她連話梅糖都吃不下去。

　　現在，正好開一點兒窗戶透透氣，然后吃點兒東西。

　　林曉雪自若的打開了窗戶，然后吃了水果糖。檸檬味的已經沒有了，都被肖二吃光了，她現在只有話梅味的，也不錯。

　　“你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嗎？”

　　“我羞恥什么？我衣服好好穿著，我臉上也沒有臟東西。而且我們并不熟，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能麻煩你不要和我搭話嗎？”如果現在能夠拿出一副眼罩的話，林曉雪想立刻戴上，眼不見為凈。

　　“我叫林芙，你記清楚了。我爸爸是鋼廠一名光榮的工人，我媽媽商場里一名勤懇的售貨員。而我是放棄了出國的機會，去當了一名工農大學生！”麻花辮氣呼呼的說道。

　　林芙？這個名字，不是她那個大伯的女兒的名字嗎？鋼廠職工，還有商場售貨員，這個好像也對上了。

　　放棄了出國的機會，林曉雪想起之前，據說的，大伯家里的女兒出國學習去了。

　　“你說你放棄了出國的機會，就放棄了？什么時候出國學習的機會變得這么容易獲得了？”林曉雪忽然有了點兒興趣，反問道。

　　“我是學藝術的，我被國外的一家大學藝術中心錄取了！但是我選擇了留在家鄉，為了建設我們美麗的祖國而努力！”林芙抬起了雙手，做了一個舞蹈動作。

　　姿態優美動作輕靈，在擁擠的車廂里，看上去都像是一個翩翩起舞的精靈。

　　林曉雪有點兒確認了，這位大概就是大伯家里那個傻缺的女兒？

　　“你這么做，你父母知道嗎？”出國的機會，可是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

　　學習藝術，可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的，看不出來，大伯一副普通工人打扮樣子，其實這么有錢。

　　林芙長得和大伯還有點兒像，就是皮膚要白皙一點。從小養尊處優，沒有吃過什么苦，白皙粉嫩，加上姿態優雅，還真是個大美人。

　　“這是林芙同志的決定，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是誰啊，你為什么要欺負林芙？”果然才說了幾句，連口角都算不上，立刻就有護花使者過來了，團團的圍在林曉雪的周圍，看起來氣勢很大。

　　但是林曉雪一點兒都擔心他們真的會動手。

　　工農大學生，品德上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污點的。這些大學生，如果敢在火車這樣一個公共場合上，欺負她一個女人的話。那可就別想再復學了。

　　“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讓一讓，火車快到了，我要下車了。”

　　從省城到鐵都，火車只需要三個小時，當然在50年后高鐵城鐵的開通，這個路程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夠了。

　　“她真是好沒有禮貌，好粗魯，思想覺悟好低。林芙你別和她生氣了，一看就是個成分不好的家伙。”旁邊兒的女生也都圍在林芙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安慰著她。

　　林芙是有點兒生氣的，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無視和鄙視過。是的，剛剛大家沒有看到，她和這個女人對視，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眼里的不屑和鄙視。憑什么啊，這個鄉下丑女人以為她是誰啊？有什么資格鄙視她？

　　這讓她覺得備受屈辱，可是她為了維持優良得品德，又不能生氣也不能動手打人。

　　而且，這個女人那么可惡，嘴里沒有一句好話。但同時她也一怔見血的指出了問題。那就是她這次回來，到底該怎么和爸媽交代。

　　當初爸媽把她送上了遠渡重洋的的郵輪上，是她自己偷偷的下船了。然后去了工農大學，當一名光榮的大學生的。

　　這幾年，爸媽都不知道她在國內，還以為她在國外在學習藝術。

　　現在她回來了，不知道爸媽會發怎樣的火。

　　林芙笑了下，拉著安慰自己的同學的手。

　　“我沒事，那樣的人肯定沒有見識。我們何必和她一般計較呢。你們還沒有去過我家吧？要不要到我家去做客啊。我家離這里很近的，我們只需要坐公交車就能到了。”

　　林芙又漂亮又友善，一直都很討大家喜歡。能夠去林芙家做客，誰又不愿意呢。幾位本來要立刻回家的女同學都同意了林芙的邀請，準備去她家。

　　林曉雪先是到了港口，照例先去趙老那兒拜訪一下。至于林芙的事情，她直接就拋到了腦后。

　　“曉雪丫頭，可是有個大好事要告訴你！”趙老一看見林曉雪趕緊拿出報紙，遞給林曉雪看。

　　報紙怎么了，林曉雪還以為是市場經濟政策下來了，把報紙仔細的看了一遍，并沒有關于政策報道，都是一些生活日常的。像是政府又召開了什么會議，國外又發生了什么大事，什么社區什么縣受到了表揚。

　　“沒看出來？”

　　“沒有，趙老，你就直接告訴說我吧。”林曉雪放下報紙，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消息，有點兒失望。

　　“這個，看見沒？”趙老指了指報紙上的一個小豆腐塊，那是關于這次統考學習成績的報道，贊揚了一下鐵都的教育水平，表揚了一些優秀的學生。

　　林曉雪一眼掃過去，沒有發現什么，可是趙老還在期待的看著她。她只好又仔細的看了一遍。

　　礦山第二小學，5年紀二班的潘建國同學榮獲了鐵都小學聯考的第一名好成績。

　　潘建國？林曉雪立刻抓緊了報紙。

　　“是石頭嗎？”

　　“誒，是。小建這小子雞賊不雞賊，帶著石頭躲到了礦山那邊去了。我說著怎么一點兒音訊都沒聽到。要不是郭律師和我說，我還真沒想到。”趙老把小建帶著石頭躲到礦山去假裝走親戚借住的事兒說了起來。

　　嚴格說，也不算是虛假走親戚。小建的爺爺就是礦山的礦工，但是在一次礦山事故中去世了。一起去世的還有小建的爸爸。家里一下子沒了兩個壯年勞動力。小建的媽媽忍受不了，跑了。小建的奶奶帶著兩個孩子從礦山搬回老家棉花鄉住著。

　　小建原本就是礦山的人，這次過去了，借著這個關系在礦山暫住了下來。還交了不少的借讀費，讓石頭去礦山二小讀書。

　　石頭這孩子，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學習上一直名列前茅。這次聯考啊，還考了第一呢！

　　“石頭沒事就好。”林曉雪把那篇報道仔細看了兩遍，自己不在的這半年里，小建把石頭的照顧的很好。

　　“小建那孩子，別看平時不著調。其實是個好孩子。心里有數呢。”趙老完全忘記了之前怎么說小建多么的不靠譜不穩定的，年紀輕輕的，大好的小伙子，不好好干活兒，要去混黑市，搞那些投機倒把的危險的事兒。

　　趙老還一直都想著拉小建到港口來工作呢，的得港口的幫員工一直都是確認的，正好讓小建過來出把子力氣，干點兒正事兒。

　　“那他現在人呢？我回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怎么小建和石頭一次都沒回來過？現在，正是放假了，人還在礦山那邊嗎？”

　　這事兒他正要說呢，本來這次暑假，小建就要帶孩子回來的。上頭政策不是變了嗎，革委會不是不能能耐了嗎？

　　小建也沒必要帶著石頭躲躲藏藏的。結果本來打算的好好要回來了，小建的妹妹出事兒了。

　　“石頭被帶到北京去了。我也不知道小建的妹妹是在北京的哪個地方住院。也聯系不上。你看，你有聯系方式嗎？”

　　林曉雪搖搖頭，她也沒有，她知道妮兒在北京療養院里接受治療。但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妮兒的情況。

　　北京已經是國內最好的療養院了，要是北京都沒辦法治療的話，就只能送到國外去了。不知道小建現在是不是已經把妮兒送到國外去了，那石頭呢，跟著小建嗎？也去了國外嗎嗎？還是說還在國內，就在北京？

　　林曉雪立刻坐不住了，不知道石頭是什么情況，他想去一趟北京，找找小建和妮兒還有石頭的下落。

　　““趙老我想去躺北京，你這兒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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