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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大爺???

  肖毅以為自己死了的心又被氣活了。

  他顫顫巍巍的數(shù)了數(shù)兜里的錢,就連鋼镚都加在一起,一共八十四塊零五毛。

  這天這么冷,他要是繼續(xù)這么在外面走下去可能就要凍死了。

  賓館是住不起了。

  他只能去二十四小時的麥當勞,點了一杯無限續(xù)杯的咖啡,坐在那灌大肚。

  明明身體困倦的不行,這一杯杯喝下去腦袋要爆炸了一般。

  真的是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醒來,肖毅對著鏡子洗臉,看著眼下那兩個大黑眼圈,他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過集市,他實在凍得不行了,用最后的錢給自己買了一件恨不得雞毛都往外露的羽絨服,還有看著像是老太太繡花鞋一般的棉鞋,他不能沒找到工作前就先凍死在街頭。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肖毅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可讓他就這么妥協(xié),他真的不能接受。

  一路走著,凡是有招人的店鋪他就進去問問,一上午的時間,他的最后一點點耐心也被耗盡。

  又是一輪日月交替。

  到了晚上,肖毅茫然的站在街頭,胃餓得抽著疼,他掏出兜里最后的鋼镚,深吸一口氣,決定把這最后的一切交給老天爺。

  如果是正面,他就再去找一份工作;

  如果是背面,他就回去……給蘇洛洛倒洗腳水。

  鋼镚拋起,肖毅閉上了眼睛,當他再睜開眼睛看著背面那一面時,他憤怒著狂嘯著把鋼镚扔了出去。

  路過他身邊的人都是嚇了一跳,全都后退。

  肖毅兩眼赤紅,猶如地獄爬出的惡鬼,來這個世界沒幾天,種種的一切已經(jīng)將他的自尊心和意志力拖了個半死。

  “喲,小伙子,你這是怎么了?”一個穿戴干凈的長發(fā)中年婦女看著他:“跟家里人吵架了?離家出走了?”她打扮的很樸實,看起來也很有親和力。

  如果放在平時,肖毅肯定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可這個時候聽見這溫暖的話,他卻突然眼睛濕潤了。

  中年婦女笑了:“我年輕的時候啊,也跟你一樣離家出走,后來沒辦法又回去了。”

  她很善談,滔滔不絕的,肖毅聽著沒有回話。

  說了大半天,她看著肖毅:“所以啊,你這個歲數(shù)的壓力啊,我是最能理解,哎,對了,你找到工作了嗎?你可以叫我年姐。”

  肖毅搖了搖頭,一提起這個心就冰涼刻骨。

  他就這么回去,不僅僅是爸媽,蘇家肯定也會笑掉大牙。

  年姐笑的很溫柔,她遞了一張名片給肖毅,肖毅接過去看了看,居然是一個影視公司的顧問。

  年姐:“正好我這邊有一份工作,你過來試試?”

  肖毅警覺的看著她:“什么工作?”

  這么簡單?不會是騙子吧!影視公司的顧問長這樣?穿成這樣?

  年姐樂呵呵的:“你不要就算了,這還是接近年底了,我們是個不知名的小公司,這不拍攝目標沒完成,主編讓我出來找找合適的人選。我看你挺合適!

  肖毅更不信了,他指著自己自嘲:“我還能拍照?”

  拍什么?大爺時尚周刊嗎?

  年姐:“是啊,我們就是要拍世間百態(tài),就只剩下一組“迷途少年悲慘回憶錄”了,我看你最合適。”

  肖毅:……

  年姐:“你去嗎?如果主編看中了,沒準會把你留下,再不濟,一天也能給你二百塊錢啊!

  兩百塊……肖毅特別想拒絕,可是他摸了摸空空的褲兜,“不”字在嗓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正糾結(jié)著,他身邊一個拄著拐的老大爺看著他:“孩子,你別去拍照啊,你怎么能去拍照?”

  肖毅火了,這話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連一個老頭兒都看不起他了嗎???

  他必須去,去定了!!!

  年姐帶著肖毅左轉(zhuǎn)右轉(zhuǎn)的,走進一個狹窄的街巷,“快到了。”又走了五分鐘的路程,肖毅直皺眉:“到了嗎?”

  年姐:“快了,就在前面!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閣樓三層,肖毅看到了主編。

  說是錄影棚,特別的簡陋,更像是隨便租得一套廉價房,連攝影設(shè)備都是特別的落后。

  這主編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帶著耳釘,頭發(fā)打了發(fā)蠟搓成一堆,她盯著肖毅看了看,沖年姐揮了揮手,讓她過去。

  肖毅表現(xiàn)的無所謂的樣子,耳朵卻在豎起來偷聽。

  主編:“我的年姐,年姨,年媽,你給我?guī)У氖裁簇浬?這能上鏡頭嗎?”

  年姐:“哎呀,祖宗,你要了我的命吧,這還是我逛了三條街才找到的,你別看他現(xiàn)在灰不溜秋的,要是上了妝,肯定還過得去,底子不錯!

  主編嚼著口香糖看了看他,嘆了口氣:“就這樣吧,去把susan叫來!

  Susan是攝影師了,她歲數(shù)不小,看起來足有四五十歲,大紅唇大眼影的妝容特別艷俗,她手里拿著個照相機,態(tài)度很好:“還不錯,小伙子,打扮打扮挺漂亮!

  這樣恭維溫暖的話,肖毅已經(jīng)很久沒聽見了,他對著susan笑了笑。

  化妝師簡單的給肖毅上了妝,主要是突出了一下他的五官,susan帶著他進了錄影棚。

  她先說了幾個固定的姿勢讓肖毅擺了一下,先試一試,看看沒問題,再正式換衣服。

  肖毅他沒拍過照,弄得特別別扭。

  閃光燈不停的亮,Susan點頭:“哎,對,臀部前傾,手往下點,隱隱的擋在小腹的位置!

  肖毅這樣的較弱造作的擺了幾個類似于健美教練的動作,他有點疑惑:“不是讓我拍迷途少年嗎?”

  Susan點了點頭,“你看我!”

  她放下相機,手一捂臉:“哎,迷了。”

  她又一摸胸口:“呀,迷了!”

  她又一捂小腹處:“哎呀,我怎么就迷了?!”

  肖毅:……

  Suan恢復了正常:“這個你不懂,就是要用肢體語言來表達少年心中的痛!

  肖毅深吸一口氣,為了錢,他忍了。

  又拍了幾張,Suan搖了搖頭,沖他揮手:“不大對,你過來看看。”

  肖毅過去看了看,的確不是很好看,最主要是他的表情太尷尬死板了,身體也像是不協(xié)調(diào)一樣。他很擔心Susan生氣,他怕這好不容易的工作也吹了,那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Susan態(tài)度還是非常柔和:“你啊,小伙子,太緊張了!

  她轉(zhuǎn)身去把空調(diào)打開,“要不你把外套脫了試試看能不能輕松點!

  肖毅點了點頭。

  脫掉外套,他又做了幾個動作。

  Susan看了皺眉,“稍微好了一點點!彼呱锨埃置艘幌滦ひ愕男丶。骸斑@里要挺出來!

  肖毅沒多想,挺了一下,Susan順手摸了一下:“這要往后!彼^續(xù):“這里——”

  肖毅觸電一下退后了一步,他的臉瞬間漲的通紅,脖子上的筋都凸出來了,“你他媽的手往哪兒摸?。!”

  Susan笑了:“這么緊張?不用怕啊,阿姨又不能害你。”

  肖毅泣血上涌:“你拍的是什么**?老子不干了。。 

  Susan一手拿著相機,玩味的看著他:“裝什么啊?來之前你不知道我們是干什么的嗎?”

  肖毅后脊一陣冰涼,不是拍什么生活百態(tài)的嗎?

  Susan看了看表,“行了,也別耽誤時間了,你自己脫吧!

  ……

  天黑得透徹,路邊的霓虹燈亮了起來,整個城市陷入了夜晚的狂歡。

  蘇洛洛坐在桌子前,細心的看著從張巧那拿來的以前寫的各種工作文件以及設(shè)計方案,上班前,她一定要盡快熟悉這些,看得正入迷,手機響了。蘇洛洛接聽了沒說幾句,她的臉色驟變,推開椅子沖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了肖家。

  看到蘇洛洛火急火燎的樣子,肖成和常亞麗都是一驚,“怎么了?”

  這不會是又吵架了吧?

  蘇洛洛急沖沖的往屋里走:“爸媽,肖毅身份證在哪兒?”

  身份證?!

  肖成一聽都哆嗦了,“你、你要身份證干什么?不會還要離婚吧?”

  常亞麗放下手里的遙控器,“騰”的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蘇洛洛著急:“快,爸媽,找一下,回頭跟你們解釋,我急用!”

  常亞麗搶先一步:“不能給!洛洛,就算是肖毅做出了什么事兒,你也不能這么狠心,總得給他一次機會!”

  肖成:“是啊,你不說清楚別想拿走!”

  蘇洛洛又急又無奈,“爸媽,肖毅被人騙去拍艷/照,他抵死不從,差點讓人強/奸!人在派出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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