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肖毅一通吼之后感覺血氣往上涌,氣得身子都要炸了。他剛剛經歷了那個世界的“蘇洛洛”,難以接受她突如其來的強硬。倆人不僅大吵一架,還動起手來,蘇洛洛更利落刀子都抄起來了,強硬的把他趕出家門后,還下著雨,她自己披了一件外衣把家里的銀/行/卡一卷就走人了。
肖毅給她發了無數信息打了無數電話,人家直接來了一句:“要你何用?”居然就關機了。
后來還是聽朋友說,蘇洛洛直接去高級會館捏腳spa去了,肖毅現在還一陣陣往上返氣,“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跟我動完手現在都騎到我爸媽頭上來了?”
他喊得聲嘶力竭,偏偏周圍的人不僅無動于衷,還都表現了一幅受到驚嚇的樣子。
肖成和常亞麗特別有夫妻相的張著嘴,黃蘭和蘇喬海都是瞪圓了眼睛,只有蘇洛洛抱著胳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這是來了?
呵呵,在這個世界對付肖毅的第一課不用她親自來上,交給四個老人就行。
可是該配合的還是要配合好。
蘇洛洛后退一步,捂著嘴驚訝的看著肖毅:“阿毅,你說什么?”
肖毅正要繼續狂噴,常亞麗沖了上去:“阿毅,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什么叫我們身體不好?你這不是咒我們嗎?還有,你怎么跟洛洛說話呢?你是不是沒事兒找事兒?!”
肖成也暴跳如雷:“我看你是要逆天了,你這說的都是人話嗎?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黃蘭和蘇喬海趕緊拉了一把肖成,“孩子剛醒,可能還犯迷糊,說歸說,別動手!”
肖毅張著嘴,看著四個老人,僵住了。
這是……都在干什么???
蘇洛洛的語氣很沉重:“我就說你這——”
“洛洛!”常亞麗趕緊地打斷她:“這孩子啊,可能真的是一時糊涂了,這樣,你先回去,這里交給爸媽,讓爸媽好好說說他。”
肖成知道常亞麗的心思,生怕蘇洛洛說什么離婚的事兒:“是啊,是啊,這里交給爸媽,人都醒了,沒什么事兒,你先回去吧!
蘇洛洛沉默的看著肖毅,表現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
肖毅一扯脖子:“蘇洛洛,你看看你做的*事兒,大雨天出嗨,孩子都不要了,你他媽的把我爸媽都氣混亂了!”
“啪”的一巴掌,常亞麗打在了肖毅的頭上,她兩眼充血,聲嘶力竭:“你給我閉嘴!”
肖毅:……
這一下子是用了真力氣,肖毅感覺腦門兒被常亞麗打的“嗡嗡”直響,他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常亞麗,再看看肖成,他也是一副要被氣死的節奏,滿臉漲得通紅,好像是被激怒的雄獅一般,隨時要上前撕了肖毅。
一瞬間,肖毅剛開始的氣場都沒了,像是一只誤落獅群的小羊羔,呆呆傻傻的一動不動。
蘇洛洛被黃蘭給拽走了,臨出病房前,蘇喬海看了肖毅一眼,嘆了口氣:“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病房門一被關上,傳來肖成和常亞麗的咆哮聲。
“肖毅,你是要氣死我們是不是???”
“有你這么跟洛洛說話的嗎?”
“你要想離婚,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
“你看看那你剛才的態度,你還有資本跟人家那么鬧那么耍嗎?!”
……
在醫院這半天,肖毅感覺度過了人生最難的半天,他不僅是腦袋炸了,心也猶如掉入了冷水缸里,刻骨冰心的涼。
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好像不對勁兒了。
他所在的世界,不是他原有的世界。
出院時,大夫來簽單子,因為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但卻能從馬尾斷定應該是個女醫生。
大夫看著肖毅直搖頭:“小伙子,不是我勸你,做人啊,不能那么大脾氣,那是你老婆脾氣好,要是我家那位敢跟我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鬧,我肯定不給他留臉面!
肖毅雙眼赤紅:“輪到你教訓老子了?”
常亞麗聽見了,一手撫在額頭,一手扶著墻:“哎呀,麻花,快,把姥姥包里的降壓藥給姥姥找出來,我……我要被你爸氣死了。”
麻花急沖沖的把藥給奶奶找出來,她雖然才六歲,但是特別的早熟,還知道拿紙杯給奶奶倒水。
肖成去辦理出院手續并不在現場,肖毅看了看麻花又看了看常亞麗:“媽……”
麻花小臉皺成一團:“爸爸,你還是閉嘴吧!”
肖毅:……
一家四口從醫院出來,雖然天已經放晴,藍天萬里,但是肖毅的心里卻像是被壓上了千金石頭,喘不過氣來。
肖成開著車,常亞麗抱著孩子,不一會兒麻團鬧了,她看著愣神的肖毅:“他媽的看什么?把水拿出來啊!”
肖毅被罵傻了,奴性的趕緊從包里掏出水就要給麻花,被常亞麗一手推開了:“這是熱水,你要燙死孩子!!!肖毅,你怎么回事兒?你腦袋讓門夾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兒,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們老兩口。!”
這么一推熱水撒出一些,燙的肖毅“嘶”了一聲,他也憤怒了:“我TM的還要被氣死了!我又沒帶過孩子,怎么知道水熱不熱!”
正開車的肖成一腳剎車踩了下去,他一打輪把車子聽到了馬路邊,打開雙閃,他扭頭看著肖毅像是從棺材里爬出的千年古尸一樣,冷涔涔的問:“你還知道你姓什么嗎?”
肖毅:…………
眼看著肖毅頭發散亂,眼神呆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常亞麗咽了口口水,問:“兒子,你除了心臟疼之外……腦袋有沒有什么異物感或是疼痛感?”
肖毅:………………
活了三十五歲,肖毅第一次被人當做神經病處理,對方還是自己的親爸媽。
回到家。
肖毅四處看著,這家沒錯,還是他住的樣子,客廳、臥室、廚房都是一模一樣,甚至客廳掛著的他和蘇洛洛的結婚照都一模一樣,擺拍的姿勢微笑的樣子都不曾改變,可是大家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肖毅一回頭,看見肖成熟練的把門關上,囑咐麻花:“大孫女,寶貝兒,今天表現的真好都知道照顧你奶奶了,去吧,爺爺給你錢去買零食吧!
麻花趁著肖成彎腰換鞋的功夫,抱著他的脖子用力的親了一口:“我最愛爺爺了!”
她拿著錢,蹦蹦跳跳的走了。
常亞麗看著懷里的麻團一臉的嫌棄:“哎,當時就和你說了,都有麻花這么漂亮的大孫女了,蘇家的香火也有了傳承就別要孩子了,讓你們做好避孕別要了,現在好了,又生了一個小男孩片子,人家管嗎?不管!這不就是累我們老兩口嗎?!”
肖毅站在那感覺靈魂都被抽空了。
肖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做那委屈樣干什么?避孕這種事兒還不是得你經營著,女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你要是不說,她只顧著爽能管你嗎?”
肖毅抬起手,使勁打了自己一巴掌。
疼……
這是現實,不是夢境。
肖成:……
常亞麗:……
二老對視一眼,這兒子不會真出什么問題了吧?
肖毅到底還是被弄到醫院去了,照了一個腦部CT、經顱多普勒,又把全身都檢查了一遍。
一直折騰到大晚上。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分析:“看檢查報告,沒什么問題。”她抬頭看了看肖毅:“老二多大了?”
肖毅要死不活:“不到一歲!
醫生恍然,“這不就是產后抑郁嗎?”
肖毅:……
肖毅的抑郁等級最終被定位重度級別,看著上面紅色的診斷報告,常亞麗直皺眉,這事兒有點嚴重,她把肖毅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叫家里來了。
所有女人圍坐一團,商量著肖毅的事兒,重點是如何才能讓肖毅恢復正常不離婚。
“阿毅這樣啊,現在最好還是別讓他和洛洛見面,回頭真把人家惹急了!
“那可不行,夫妻倆長期不見面該生疏了。”
“是啊,我不同意不見面,你看洛洛現在還這么年輕,又職位這么高,回頭哪個賤男人順桿爬怎么辦?”
“哎,愁死我了!
……
麻團和麻花這會兒都睡了,肖成難得放松,他敷著面膜靠在沙發上看著兒子:“你聽什么?女人說話男人別插嘴!
肖毅:……
肖成鄙視的看著他:“你多久沒美容了?”
肖毅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為了不讓面膜變形,肖成說話甕聲甕氣的:“哎,你看看你現在這邋遢模樣,別說是洛洛了,就是我看著也嫌棄,男人么,一點沒有男人樣,我抽屜里有面膜你趕緊洗臉敷上去,晚上還得哄麻團。”
哄孩子?
肖毅:“我不哄!”
肖成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下來,扯掉面膜:“你再說一遍?!”
……
這是肖毅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夜晚!
大半夜的,先是麻團醒了,他睡得昏昏沉沉的起來沏奶,弄完奶才發現根本不是餓了,而是尿布該換了,他廢了老鼻子力氣換好尿布,麻團被弄得不舒服哼哼唧唧鬧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睡著了,麻花又醒了,她跳到肖毅肚子上,一手舉高揮舞著床單:“駕駕駕,騎大馬!爸爸,得兒駕得兒駕得兒駕駕駕!”
肖毅困得心火突突的,一把把麻花從身上推了下去,麻花咧著嘴大哭,把兩個老人都哭來了。
肖成哄著麻花:“一個孩子你都帶不好,你還干點什么嗎?”
常亞麗咬牙:“這是人家老蘇家單傳唯一的根兒,你要是碰壞了,別說洛洛了,就是他姥姥姥爺也不能饒過你!”
肖毅快虛脫了,麻花擦干眼淚又跳上了肚皮:“得兒駕,駕駕駕!”她一手抽打著肖毅的屁股:“你這活該不聽話該被揍的丑馬!”
肖毅:……
好不容易大馬騎完了,麻團又醒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要喝奶。
第二天一早,肖毅困得直迷糊,肖成早上來替他,看了看一地的紙尿褲和掉落的奶粉,生氣了:“你弄個孩子怎么還弄得跟豬圈似的?”
肖毅極了,“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一晚上沒睡!”
肖成:“這不是應該的嗎?!哪個當爸的不是都這么過來的。!”
哪個當爸的不是都這么過來的……
肖毅愣住了,這話從耳邊劃過,讓他的臉像是被誰重重的呼了一巴掌。
他想起之前早上被孩子吵醒的不耐煩。
——蘇洛洛,把孩子拿走,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今天還有會,弄走!
他媽的,老子回家是休息的,我這樣明天怎么上班!
哪個女人不是帶孩子,伺候公婆又照顧老公的?!
……
在洗手間里,肖毅拼命的往臉上撩著涼水,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和了半天,咬了咬牙:“老子就不信邪了,蘇洛洛能做到的,我一樣不差!”
不到六點半,一家人就把飯吃完了。
一家之主常亞麗發話了,“一會兒把麻花送到幼兒園去,麻團讓你大姨夫先幫忙帶一天,我帶你去找洛洛。”
肖毅冷冰冰的:“找她干什么?”
常亞麗:“又是這態度,我告訴你肖毅,你別以為我和你爸慣著你,你就蹬鼻子上臉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為你是十七八的小伙子。浚?你看看你這張老臉,不化妝不保養穿的灰突突的整個一脫離社會的家庭婦男,是個女人都得出去找新鮮小伙子,誰看你?!!!”
肖毅氣血沖頭,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肖成看兒子氣成了噴火娃,他緩和語氣:“阿毅,別氣你媽了,昨天她心臟病的藥都吃了。”
……
半個小時后。
蘇家的門被敲開了。
蘇洛洛開的門,常亞麗一臉的笑容,“吵醒你了吧?洛洛?”
蘇洛洛根本就睡不著,這么久以來帶孩子都讓她的生物鐘固定了,她每天天不亮就醒。
醒來后,她都會回憶那個世界的種種。
每回憶一次,對肖毅的恨就加深一次。
常亞麗把站在身后的肖毅拽到前面,“喏,阿毅非說有話跟你說,你們聊,我先走了啊。”
姜還是老的辣。
常亞麗閃電的把人送來,又閃電的把人送走。
蘇洛洛一手扶著門框,面色清冷,并沒有讓肖毅進來的模樣。
肖毅看著蘇洛洛那白嫩的臉氣不打一處來:“你睡得挺香啊?孩子你都不管了?有你這么當媽的嗎?”
蘇洛洛冷笑:“帶孩子不該是男人的事兒嗎?你一大早上發什么瘋?”
她想好了,要虐就虐個徹底,干脆讓肖毅以為她是這個世界原裝的大女人蘇洛洛。
肖毅被這話懟的噎住了,身后,黃蘭的聲音傳了過來:“怎么了?”
這聲音雖然低沉,但帶著一股子君臨天下的威懾力。
肖毅想起這一天爸媽的錘煉,他汗毛都要豎起了,深吸一口氣,他努力扯出一絲笑,聲音像是沒油的車軸:“洛洛,你想吃什么,我來給你做早飯。”
他還是以前的思想,以為蘇洛洛肯定會像是之前一樣說不用他做,或是說來碗面條湊合一口吧。而且他還抱有一絲殘念,看這架勢,那邊的蘇洛洛應該是這里的人,那這邊的她豈不是以前那個軟包子?
可誰想到蘇洛洛上下看了看他,淡淡的一遛話擊碎了他最后的希望:“那就隨便來一個海鯽魚、扒雞腿兒醬潑肉、炒蝦黃兒、魚香茄餅、湯灌小籠包吧!
肖毅:……
蘇洛洛轉了一下手腕上的機械表:“正好,我今天出去見朋友,皮鞋在門口你給打上油擦到反光!彼Я颂а郏骸昂牵憧纯茨悻F在這德行,皮膚松弛屁股跟面袋子似的,就這資本還敢跟我鬧?扔大馬路上都沒人要!昨天老娘忍著你,今兒你再敢給點陽光就燦爛就立刻從這個家給我滾出去!”
肖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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