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新衣服，這是劉琳量了他的尺碼給他買的。他的衣服很少，因為之前很窮，只有校服，而現在，校服也正式的退出了他的生活。

　　精神灼灼，今天是他人生重要的一刻，鯉魚躍龍門。分數將在今天公布。他今天也要見到安靜。

　　“我去學校看分，你自己操心點孩子們。走了。”

　　程凡對著裝睡的劉琳說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劉琳已經醒來，看劉琳的臉色，他甚至猜到這個女人一夜未眠，可是他也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

　　路是她選的，路上的各種坎坷，也是她應該面對的。這句話不僅對劉琳適用，對程凡同樣適用。

　　他倒是能夠坦然的面對安靜，畢竟荒原上的生活里，老婆成群的不要太多。

　　只是這段感情，那個安安靜靜的姑娘，這段純潔的愛情。他也不清楚應該如何做，他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雖然在郊區領悟了無數的生存法則，卻沒人教他，愛情為何物。

　　他在郊區看到的都是三妻四妾，在郊區男人的地位更重要一些，把持著大部分的資源，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當然他知道那樣的生活是病態的，但是他不清楚自己該怎么處理與安靜的愛情。

　　與安靜在學校門口見面了，安靜笑的依舊很甜，一如當初的干凈的笑容，讓程凡的心神蕩漾，他快走了兩步，來到了安靜的面前。

　　他左右看了兩眼，問道：“你爸媽都沒來，就你一個人來了？”

　　今天的日子多么重要，他當然知道，可是安靜的父母居然沒有一起跟過來，這讓他十分奇怪。要知道安靜的媽媽和天下的媽媽一樣，都喜歡嘮叨。也很關心孩子的點點滴滴，這種人生大事缺席，實屬不尋常。

　　“你知道我爸媽的工作，工作忙的時候，是顧不上我的，這么些年我都習慣了。再說他們女兒什么樣的分數，他們能不清楚？來不來無所謂了。”安靜很自豪的說道，她一直是家里的驕傲。不管他父母多么輝煌的過往，對安靜的父母來說，安靜的優秀就是最大的成就。

　　程凡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雖然有幾分道理，但是，這成績不親眼看看，怎么可能安心，你父母有沒有利用職權之便，提前看到成績？”

　　“你想什么呢，城里最大的是什么？規矩！成績會從那個軍事封鎖的閱卷現場直接將分數帶到各個學校，不存在任何更改的可能性的。也不可能提前看到成績。他們今天所里太忙了，不過這樣也好，今天我們去城墻上玩好不好？”

　　新京城的城墻是對所有人開放的，都可以在規定的區域內參觀瀏覽城墻，這是新京城的防線之一，能夠看到觸摸到這道防線，在這個大亂初定的時代，是尤為重要的心里安慰。

　　“行呀，不過不知道到時候成績出來的時候，你會不會還有心情去城墻上玩。”

　　兩個人你一眼我一句的說著話，讓旁邊的學生好生羨慕，這兩個人在學校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而今天只是給這個傳說增加一點談資而已。

　　“高考成績已出，高考成績已出。請校門口聚集家長和學生讓開車道，讓送分的車輛進入校內！請家長和學生站在黃線之外，以防止發生意外。”

　　“高考成績已出，高考成績已出。請校門口聚集家長和學生讓開車道，讓送分的車輛進入校內！請家長和學生站在黃線之外，以防止發生意外。”

　　……

　　一個卡車，上面是荷槍實彈的軍人，還有一個帶著眼睛的老人，他是這次閱卷的閱卷負責人之一，他負責程凡所在附屬一中的分數公布。

　　人群如同波浪一樣散開，給車輛讓開了一條道路，帶著大紅花的車輛緩緩的駛入了校園內，停在了公布分數的公務欄之前，軍人們跳下了車，將寫有姓名考號的成績單，貼在了公務欄上。

　　“不要擠了，再擠就把老娘的胸給擠爆了！”

　　“誰特么擠呢，你想看分數，我不想看了，別擠別擠。”

　　“兒子，我把你舉起來，你看你能看到你的名字不！”

　　“我覺得我這次考得不錯，可是為什么在前面看不到我的名字。”

　　“我的鞋！別推了，你特么聽見了沒，別推了！趕著投胎，還是趕著懷孕啊！”

　　……

　　在公務欄的榜單貼好之后，無數家長翹首以盼的成績單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吵鬧著，擁擠著。有人歡喜有人憂，最多的是看不到分數，急得不行。

　　“要不要你騎到我的脖子上，看能不能看到分數？”程凡想到了一個主意，雖然這個主意看起來不錯，但是安靜基于女孩子的矜持拒絕了，他們只能艱難的往前擁擠，想要早點看到分數。

　　“臥槽！你看到了沒？那個程凡真的猛！”

　　“誰說不是呢！我當時還以為印錯了呢！怎么可能這樣？”

　　“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比別人大啊，他憑什么考這么高的分！是不是作弊了？”

　　“太特么牛了，這分數怎么考出來的！”

　　幾個看完分數往回走的學生神情激動的討論著，一直在說程凡很厲害，但是沒說出來他到底考了多少分，這讓程凡有點急躁。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成績，這肯定自己三年的努力。

　　“你考了個什么分數，導致他們不停的討論著你？我都有些想知道了。”安靜自然知道他的成績很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樣的分數才會讓他們如此熱烈的討論。

　　“程凡！程凡！程凡！”從前到后突然傳來了呼喝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新京城附屬一中的人群如同沸騰了一樣，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聲音穿過云霄，指指天空，甚至連巡查的先鋒軍團的披羽蛇翼龍都從云層中，探出了腦袋，看著這壯觀的一幕。

　　這讓他有點莫名所以。還有一些緊張。

　　他拉著一個路人，問道：“發生了什么？誰能告訴我為什么一直喊我的名字？”

　　“程凡！程凡！程凡！”

　　人類的本質果然只是復讀機而已，根本不會應變，他們要找的人就站在面前，還是只會喊話。

　　“我就是程凡！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程凡在這里！”

　　“快，抓住他，不讓他跑了！”

　　“程凡在這里，快，快送到前面。”

　　“哇哇哇！偶像！這么厲害！程大大有沒有女朋友，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這小子太牛逼了！”

　　周圍充斥著吵鬧聲和夸贊聲，雖然環境如此嘈雜，但是人群還是讓出了一個小小的道路，讓程凡可以快速的走到公務欄前。

　　前面暢通無阻，程凡反而停下了腳步，沒有上前，他居然產生了一絲膽怯。雖然知道成績很好，但是還是有一絲害怕，萬一這一切都是夢呢？

　　“在想什么？緊張嗎？”安靜就站在程凡旁邊，未曾離開，她當然看出這種緊張的情緒，蔥白的手牽住了他的手，給他支撐和安慰。

　　程凡自我嘲笑了兩句自己膽小，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他看了一眼安靜，說道：“沒什么，走吧。”

　　兩個人，一步步的走向了公務欄，紅色的巨大紅榜占了公務欄的絕大多數地方，他看到自己的分數占據了榜首的位置，分數緊跟其后。而安靜的名字，就在他的正下方，兩個人一個第一，一個第二。

　　他看了一眼安靜，一種巨大的幸福感被包圍，金榜題名時，美人在伴，一起經歷著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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