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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三少爺之怒


  | | |  -> ->  龍飛天再傻,也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來挑場子的,更何況他并不傻。拿個夜壺當(dāng)古董,去敲詐勒索,這本來就是個老本行,此人拿了兩袋子破鹽,就來獅子開口,漫天要價,還真當(dāng)自己是省油的燈不成?

  他上下打量幾人,那船夫應(yīng)該不會武功,但眼前這俊美公子和他朋友,看上去太陽穴也不高,肌肉也不強(qiáng),應(yīng)不會是花架子、假把式吧。但他謹(jǐn)慎慣了,如今龍虎堂十大高手都不在堂內(nèi),自己先想方設(shè)法拖住他們。

  他沖門房使了個眼色,門房心領(lǐng)神會,從側(cè)門溜走,前去搬救兵去也。

  李傾城看在眼中,也并未阻攔。

  龍飛天打了個哈哈,“既然公子開口了,我龍飛天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見公子俊朗神逸,一看就是不凡之人,公子既有難處,不如這樣,我給你兩千兩,也不必有零有整的。“

  李傾城本想找茬,若龍飛天不答應(yīng),他也好趁機(jī)發(fā)難,但自己如此無理,對方卻笑臉相迎,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堅持道,“不,只要一千八百三十兩,不能多,也不能少。”

  龍飛天說,“也行。我這就安排人取銀子,公子稍等片刻。”

  一邊吩咐軍師去賬房,一邊沖他使眼色。他與軍師進(jìn)了房中,道,“這倆小子不是善茬,你去城南二房李管家那邊求救,好歹咱們也是給他家辦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軍師道,“若他不肯來怎么辦?”

  龍飛天道,“常州城內(nèi)是條狗都知道咱們龍虎堂是金陵李家罩著的,若有人來挑了堂口,李家坐視不管,以后傳出去誰還跟他們賣命,記得,帶上銀子。”

  不多時,龍飛天命人搬出了一箱銀子,道,“這是一千五百兩,還差公子三百三十兩,我正找人去取了,還要點時間。”

  “我沒時間。現(xiàn)在是一千五百兩,若遲了一刻,那便是一萬五千兩,遲兩刻,十五萬兩。”

  不管李傾城說什么,龍飛天始終沒有脾氣,他本是潑皮混混,耍狠可以,但若真動手,也就是尋常武夫水準(zhǔn),所以小心陪笑說話。

  “兩位公子,不知師承何門?”

  李傾城笑問,“怎得,你想事后報仇?”

  “哪里,哪里。”龍飛天道,“我在江湖上認(rèn)識不少朋友,就連左斯坦左盟主,也是把酒聊天相談甚歡,今日你來我們這里鬧事兒,雖說不占理,但年輕人嘛,心高氣盛,也可以理解。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龍飛天不知這兩個冤家身份,只能想辦法套兩個人的話,這個面子丟了,將來有機(jī)會也得找回場子,他娘的,以后怎么也得在身邊留兩個高手。

  過了不多時,門口有馬蹄聲,從前門沖了八名江湖高手進(jìn)來,“他娘的,誰敢來龍虎堂踢場子,活的不耐煩了嗎?”

  為首之人位列十大高手之首,一臉橫肉,太陽穴外鼓,光頭锃亮,一看就是練得鐵頭功的路子。

  龍飛天見自己人來了,立即換了個臉色,對李傾城道,“我的人已回來了,莫非剛才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念在你們年輕,打斷雙腿,從此滾出常州。”

  李傾城道,“你心中怕不怕我,我真不關(guān)心。這點人,不夠我打。”

  鐵頭功男子道,“年輕人口氣不要太大,報上姓名。”

  “唐鐵頭。”

  男子道,“你他娘的叫唐鐵頭,老子叫什么?”

  “我怎知道?我打小腦袋就硬,所以跟著師傅學(xué)鐵頭功,至今已經(jīng)撞壞了七八口鐘了。”

  “巧了,老子也叫唐鐵頭。”

  蕭金衍在旁邊道:“真巧,我也是叫唐鐵頭,看來唐鐵頭這名字很搶手啊,就不知誰的頭更硬一些。”

  龍飛天也想看看,這兩個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敢這么大搖大擺來挑事兒,若是真是兩個草包,就算弄死他們,這龍虎堂的臉也丟大了,于是道,“你們?nèi)瞬蝗绫仍囈幌隆!?br />
  唐鐵頭道,“今兒就讓你們兩個開開眼!”

  說罷,抓起一塊青磚,啪的一聲,拍在了腦門之上,整個青磚碎為數(shù)塊,其余人紛紛叫好。

  他將另一塊青磚扔在二人面前,“你們也來試試?”

  蕭金衍道,“不試,怕疼。再說,你那青磚根本不吃力。”

  蕭金衍俯身下去,用手去抓青磚,暗中運(yùn)上真氣,才輕輕一抓,青磚就碎成了幾塊,“我道是你頭有多硬,原來是在磚頭上做了手腳。”

  “你放屁!”

  唐鐵頭怒道,“有本事你來這么一下。”

  蕭金衍回頭問龍飛天,“你們堂內(nèi)有豆腐嗎?”

  龍飛天一頭霧水,軍師道,“中午吃的蝦醬豆腐,剩下一塊。我取給你。”

  不多時,軍師取來豆腐,蕭金衍掂量一下,足有二斤多,托在手中,對唐鐵頭道,“你若能一頭撞碎,我便跪下給你磕頭,拜你為師!”

  讓一個練鐵頭功的人撞豆腐,這分明是**裸的挑釁。果然,唐鐵頭怒火上來,心中卻憋了氣,這小子不知分寸,等一?會兒,我故意連他一起撞了。

  要知道,他號稱鐵頭,走在路上撿到個榔頭,都要用腦袋去敲打幾下,試試鐵的成色,要撞飛這個年輕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小子,記得,別躲。”

  “我若躲,便是你孫子。”

  唐鐵頭沉腰墊步,不斷運(yùn)氣,整個腦袋成了絳紫色,有人道,“唐老大,這是三花聚頂之功啊。看來他動了真怒了。”

  眼見聚氣完畢,唐鐵頭猛然前沖,帶著一股凌厲風(fēng)聲,向蕭金衍撞去,準(zhǔn)備連人帶豆腐,將他撞飛出去,來個七竅流血而亡。

  砰!

  眾人聽得一道金戈鳴聲,再見唐鐵頭,整個人向后飛出了三四丈,腦袋開花,鮮血直流,整個人昏死過去。

  龍飛天十大高手之中,武功最高的唐鐵頭被輕易打敗,龍飛天對其他人道,“你們幾個,一起上,還怕了他們不成?”

  那七人哪里感敢動,如木頭一般杵在那里。龍飛天罵道,“平日里,本堂主好吃好喝伺候你們,每月月錢沒少了你們,正所謂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就這么辦事的?”

  那七人道,“堂主你不知,唐老大都打不過,我們上去也是白搭,再說了,您給的那點銀子,還真不夠讓我們給您賣命。”

  龍飛天罵罵咧咧,幾個人一聽說話難聽,一哄而散。

  龍飛天沒了仰仗,一下子氣餒下來,又笑臉陪道,“原來是江湖上的高手,在下心悅誠服,這一千八百兩銀子,花得不冤。”

  說罷,命軍師將銀子湊齊。

  李傾城道,“現(xiàn)在遲兩刻,我要十五萬兩。”

  龍飛天心說老子全程陪笑,一味的忍讓,你還踩著鼻子上天不成?你要一千兩千,我就當(dāng)今日認(rèn)栽,賠給你了,你張口十五萬兩,整個龍虎堂一年也不過一百萬,這是斷李家的財路啊。

  他冷哼一聲,“你怎么不去搶?你可知道,這龍虎堂是誰的產(chǎn)業(yè)?”

  “莫非還有隱情不成?”

  李傾城之所以前來,便是要試試這龍虎堂的水。李長生都親自關(guān)照過李金瓶,這龍虎堂還敢如此行事,其背后必然受人指使。

  “實話告訴你,這是金陵李家的私產(chǎn)。若是李家的人知道,你來這里鬧事,怕是你們兩個九條命都不夠。所以,你們?nèi)暨m可而止,今日之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銀子你還拿走,我也不跟李家稟報了。”

  李傾城哦了一聲,“李家大了去了,又是哪一房,哪一支的?”

  “還輪不到你來問。”

  他上前點了龍飛天穴道,“我?guī)闳地方,見個人。”

  龍飛天道,“如今我這模樣,沒臉見人。”

  李傾城哪聽他分說,找了個繩子,交給軍師,“還愣著干嘛,給我綁了。”

  軍師一邊綁人一邊對龍飛天道,“堂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剛才趁你們斗得時,我占卜了一卦,怕是今天要有血光之災(zāi)。”

  李傾城又對小武道,“找張鑼,讓他們敲著。”

  眾人走出龍虎堂,蕭金衍騎驢、李傾城騎馬,走在前面,小武在后面推著一箱銀子,后面拴著龍飛天,?軍師一邊敲鑼,一邊喊道:“都來看呢!”

  沿途之人不明就里,紛紛圍觀。

  “這不是龍虎堂龍?zhí)弥髀铮吭醯媒裉爝@裝扮?”

  “你不懂了吧,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夸街之道。”

  “指不定是偷了別人老婆,被捉奸在床,拉出來示眾呢。”

  “龍飛天在常州惡貫滿盈,今日惡有惡報,活該有這報應(yīng)!”

  龍虎堂一家獨大之后,在常州的吃相有些難看,本來百姓敢怒不敢言,今日見堂主落得如此下場,也紛紛拍手稱號,不多時,長街之上,一傳十,十傳百,圍滿了人。

  龍飛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他乃一方梟雄,何曾被人捆綁,游街示眾,受到這種屈辱,只盼著在城中辦事的二房管家能仗義出手!

  ……

  浣洗坊位于常州城南,此處多是小作坊,從江南各出收來的舊衣衫,在這里重新漿洗、染色、修補(bǔ)之后,然后對外售賣,這在當(dāng)時也是一門不錯的產(chǎn)業(yè),由于舊衣價格低,利潤薄,坊間雇傭的人也都是老弱病殘,月錢不高。

  李金瓶已在這里做了將近半年工,她手腳勤快,又肯吃苦,但經(jīng)不住李大準(zhǔn)臥病在床,常年服藥,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這還是次要的,隔三差五,龍虎堂的小混混們,就找上門來,各種刁難,又是要她還錢,又是讓她洗衣,每次她都忍氣吞聲,小心翼翼陪不是,扔免不得一番拳打腳踢。

  今日,她看到幾個混混又在街上游逛,便要去院躲著,為首之人攔住道,“李金瓶,上次我讓你給我改的直裰,弄得如何了?”

  李金瓶不想惹事,低聲道,“已改好了,這就給您取來。”不多時,就拿來了一件舊衣衫,遞了過去。

  那人道,“李金瓶,我給你的時,是上等的蘇錦,讓你給我改成長衫,怎得現(xiàn)在成了破麻布了?”

  李金瓶道,“你上次給的就是這件,我都按你要求改好了,哪里有什么蘇錦?”

  “我說有就是有,你們老板呢?”

  作坊主連小跑過來,陪笑道,“五爺,金瓶不懂事,這幾個錢,請大爺喝茶。”

  混混道,“金老板,你覺得我李五是來訛錢的嗎?”他一腳踹翻了洗衣的木盆,咣當(dāng)一聲,引來了一眾人圍觀。

  “我們龍虎堂一年幾百萬兩的買賣,會跟你們這里算計這個,我來是為了公道,大家來評下理,我拿了蘇錦來改衣服,他們作坊,給我改成了麻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仗勢欺人呢。”

  李金瓶氣憤不過,“你們拿來的分明就是麻衣!”說罷,就要上去去搶。

  “做賊心虛了吧?李金瓶,你不但是個欠債不還的賴子,還他媽是個賊,這可是前朝始皇帝穿過的衣服,老子花了八百兩銀子買的,?你說,怎么賠吧?”

  “胡說!”

  李五道,“是不是胡說,咱們?nèi)パ瞄T口見官,讓官老爺來評理去吧。”

  說罷,就讓人上前抓人。

  幾人上前動手,李金瓶練過無名刀法,抄了根木棍,接連打中幾個人,李五一見,又道,“不光是賊,還是江洋大盜哩!”

  他上前一把將棍子奪下,順手在她膝蓋上來了一棍子,李金瓶一聲痛呼,跪倒在地上,劇痛傳來,她緊要牙關(guān),一聲不吭。

  “怎得不叫?“李五陰笑道,“當(dāng)年,我打斷你爺爺腿的時候,他可是叫的鬼哭狼嚎。”

  當(dāng)說這番話時,李金瓶目光中露出仇恨的目光,當(dāng)初,她跪在地上苦苦求饒時,李五眼也不眨一下,反讓眾人譏諷于她,這種恨意,刻骨銘心。

  “想不到你骨頭挺硬。”李五道,“你不是不坑聲嗎,今天我就打到你求饒為止!”

  棍子一下又一下,落在李金瓶身上。

  李金瓶已經(jīng)麻木了,她心如死灰,自己這輩子究竟做錯了什么,竟會如此多災(zāi)多難?

  難道,老天爺真的不長眼嘛?

  啪。

  一個小包從懷中落下,李金瓶伸手去搶,李五搶先一步奪了過來,打開一看,正是一沓書信。

  李金瓶臉色大變,“給我!”

  李五混混出身,大字也不識幾個,看了一眼,上面也不認(rèn)識幾個字,卻要作勢去撕,李金瓶連喊,“不要!”

  李五道,“怎得,哪個情郎寫地?”

  自從李傾城音信全無,她去找李長生,結(jié)果被李家的人趕了出來,她便覺得,李傾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一家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而這些書信,正是她唯一的寄托。

  日夜思君不見君,這種煎熬,才讓她痛不欲生,若不是還有個臥病在床的爺爺,她怕是早已支撐不下去了。

  “你不是嘴硬嗎,跪下來求我,興許我會考慮下。”

  李金瓶已是淚流滿面,緩緩跪了下來。

  李五將書信灑在

  了地上,又一腳踹飛了一盆洗衣水,將書信打濕,他肆意的放聲大笑。

  眾人議論紛紛,都覺得李五做事太過分。

  龍?zhí)弥骱蛙妿煻继匾舛谶^,這一家人得罪了金陵李家,讓李五重點“關(guān)照”一下,他橫行慣了,才不在乎這些平民百姓的想法。

  李五道,“得罪了龍虎堂,得罪了龍爺,得罪了金陵李家的人,就是這般下……”

  “場”字未出口,李五整個人便飛了出去,跌入了一盆染料之內(nèi),滿是狼狽?之色。

  “哪個混蛋?”

  李傾城來到浣洗坊時,正目睹李金瓶跪在地上求饒,登時火氣上來,從人群之中擠過,凌空一腳,將他踹飛。

  李五的漫罵,他絲毫沒有聽進(jìn)去。

  此刻,李傾城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金瓶。

  一年多未見,李金瓶又瘦了一圈,手上起的繭子,浸泡染料久了,有些發(fā)黑,李傾城心中咯噔抽搐了一下,竟說不出話來。

  李金瓶并未看到李傾城,正含淚低頭,默默地?fù)斓厣系臅牛鋈唬X得有人蹲在她身前,將地上書信一一撿起,遞給了她。

  “是你?”

  李金瓶看到李傾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如洪水一般忽然傾瀉而出,淚如雨下。

  李傾城緩緩將她扶起,“對不起,我不在的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眾人也被這一番戲碼驚住了,這年輕公子哥,生得俊逸風(fēng)流,一看就是貴胄子弟,怎會跑到這種地方,為一個低賤的浣洗女出頭,而且,好像兩個人十分熟稔一般。不由記起來,兩年前,坊間的傳言,說著姑娘被一個富家子弟看中之事。難道是這公子哥良心發(fā)現(xiàn),又回來尋她了?

  李五被人救了出來。

  這染料是青靛調(diào)制而成,一旦沾染到身上,極難退去,此刻他全身被浸泡,模樣十分狼狽,又看到一公子哥模樣的人,?正在與李金瓶交談,火氣大起,對其余人道,“上去給我……”

  話未說完,整個人又挨了一腳,落入了紅色染缸之中。

  這次出手的是蕭金衍。

  看到小師父受辱,他心中也有火氣,要知道,當(dāng)日孫少名侮辱小師父,他們?nèi)艘越跖皻⒌姆绞剑瓿闪藦?fù)仇,這一腳,已是十分客氣了。

  李五再次爬出,心中已有懼意,對蕭金衍道,“你可知,打了老子,就是不給龍爺?shù)拿孀樱俊?br />
  蕭金衍斜眼望著他,“龍爺,哪個龍爺?”

  “龍虎堂堂主龍飛天。”

  蕭金衍一指身后,“你說得是他嘛?”

  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后面還跟著幾個人,被繩子拴著之人,不正是龍虎堂高高在上的堂主龍飛天嘛?

  龍飛天此刻,正耷拉著臉。

  他也沒料到,今日這兩人,是為了李大準(zhǔn)爺孫二人之事,不過,又一想,既然是為他們而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因為欺侮這爺孫,是金陵李家的意思,那李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李傾城與李金瓶說了會話,這才收拾心神,他欠李金瓶太多,李金瓶受到的委屈,他李傾城要讓他們雙倍償還,不,十倍償還。

  他來到李五身前,問李金瓶,“是他打斷了爺爺?shù)耐龋俊?br />
  李金瓶點頭。

  李傾城拿起地上的棍子,掄起來便打。

  金陵城南,傳來鬼哭狼嚎聲。

  李五痛得在地上打滾,大小便失禁。

  這一棍子,下手極重,幾乎將整個膝蓋以下的骨頭,打成了粉碎,而且沒有一絲外傷。

  不多時,李五暈死過去。

  他又指著龍飛天,“你也有份。”

  聲音冷冽,李傾城說話幾乎不帶任何表情,卻把龍飛天嚇得面無人色。

  他緩緩舉起棍子。

  “別打,別打。”龍飛天撲騰跪倒在地,“我有話要說,李大準(zhǔn)是什么人,我以前不認(rèn)識,是有人讓我做的。”

  李傾城一聽,“繼續(xù)說。”

  “此人得罪了金陵李家,那邊有人發(fā)話,說要羞辱這爺孫二人,不然就給我們龍虎堂好看,我們不得已,才出手的。”

  “是誰?”

  龍飛天卻支吾起來,既然這小子連李家都不怕,他若說出來,將來傳入李家耳中,別說龍虎堂,就連自己小命也保不住,但不說,現(xiàn)在能不能混過去,還不一定,只得道,“我也不知,是李家一位管事交代下來的。?”

  李傾城一聽這小子十分油滑,也不廢話,就要打下去。

  忽然有人道,“住手。”

  聲音極為威嚴(yán),眾人紛紛讓開路,有位黑衣老者,帶著幾名江湖劍客,走了過來。

  有人認(rèn)出劍客胸前的標(biāo)記,道,“金陵李家的人!”

  龍飛天聽到這番話,抬頭看到黑衣老者,如見了救星,道,“李管家,我是龍飛天,去年過年時,我還去您府上投過帖子。”

  他連滾帶爬,來到黑衣老者身前,又對李傾城道,“哈哈,沒想到吧,你們?nèi)橇瞬辉撊堑娜肆恕!?br />
  “李管家,這兩個惡棍,今日去挑龍虎堂的場子,還說了一些對李家大不敬的話,這哪里是打我,這分明就是打李家的臉啊,我受了委屈不打緊,李家臉面受損,那可不行。”

  黑衣老者,正是二房李小草府上的管家,奉命來常州采辦一些東西,他并不認(rèn)識龍飛天,但卻知道常州龍虎堂是家族中的一份產(chǎn)業(yè),所以聽到有人來鬧事之時,為了維護(hù)家族榮譽(yù),帶人過來一探究竟。

  見到龍飛天如此狼狽模樣,他心中也頗為不悅,正要上前責(zé)問,卻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李傾城。

  他看到李傾城時,便已猜出了大概。去年,常州有個女子去府上找李傾城之事,他也有所耳聞,本以為是三少爺在外面一夜風(fēng)流,惹人上來滋事,卻沒想到,李傾城此刻竟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李家門風(fēng)極嚴(yán),上下尊卑有序,更何況,眼前之人,是極有可能取代李小花,成為未來家主之人,他看到李傾城之時,李傾城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他向前兩步,跪倒在地,恭聲道,“奴才李如順,見過三少爺。”

  其余幾名劍客,都是李家精銳,李家劍士,以劍為生,為家族而戰(zhàn),不行跪拜禮。

  鏘!

  數(shù)柄長劍紛紛出鞘,斜指天空,向李傾城行家族最高禮節(jié)的劍禮。

  聲音整齊劃一,穿透長空,飄蕩在長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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