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生死簿,落筆定生死
鬼樊樓。
青衣女子跪在李長工門外已有一個時辰。
燭暗的油燈下,李長工坐在輪椅之上挑燈讀書。他讀地很慢,每翻一頁便停下仔細琢磨一番,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體會到書中三味,終于他翻到了最后一頁,緩緩將書合上。
“進來吧。”
青衣女子起身,垂手而入。
“青鸞,你追隨我多久了?”
青衣女子道,“十三年。”
李長工咳嗽了幾聲,緩緩道,“我告訴過你,不要招惹趙攔江。怎么,這些年來打理樓中生意,翅膀硬了,我的話不好使了?還是想自立門戶?”
青衣女子臉色大變,跪倒在地,“主人,青鸞并無此意。”
“那就是你覺得我活得太久了,耽誤了你的前程?”李長工將腰間骷髏玉墜解了下來,道,“來,要不這樓主之位,你來做?”
青鸞撲騰伏倒在地,辯道:“屬下出此計策,純粹出于公義!”
“哦?”李長工笑了,一張慘白的臉,笑起來有些陰森。“你說來聽聽?”
“這半年來,趙攔江得寸進尺,找我們要人要錢,樓中兄弟們對此已極為不滿,怨聲載道,長此以往,樓將不樓。所以屬下與幾個弟兄合計,劫持趙天賜,好與趙攔江談判。”
“呵呵,呵呵。”李長工上下打量著她,“欲要取之,必先與之。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卻不懂,青鸞,這些年來,你野心見長,能力卻止步不前啊。”
青鸞依舊道:“我們鬼樊樓是獨立于隱陽之外的地下國度,而且肩負守護隱陽大陣之責,他們在陽光下,我們卻生活在無盡黑暗中,青鸞不甘心,也不服氣。”
李長工淡淡道,“光明總有落幕時,唯有黑暗始長生。我生氣,并不是你要對付趙攔江,而是你不用腦子。”
“那我們該怎么做?”
李長工搖搖頭,“不是我們,而是你。你準備迎接隱陽之怒吧。”
說罷,他提起筆墨,將那本書打開,翻到一張空白頁,緩緩寫上了兩個字:“青鸞。”
這本書,正是鬼樊樓的生死簿。
李長工手掌生死簿,上面每添一個名字,世間便多一具尸體。當李長工將她名字寫上去時,青鸞臉色十分難看。
她常居鬼樊樓,知道鬼樊樓的力量,更知道李長工手下,有酒色財氣四大鬼王,這四人除了“氣王”外,其余之人武功均在他之上。這四大鬼王,直接聽命于他,是樓內她無法調度的兩股力量之一。另一股,便是隱陽陣奴。
筆落定生死。
一股寒意,從她心頭生起。
她屈居人下多年,為得便是有朝一日,能取代長工之位,成為鬼樊樓甚至是隱陽城真正的主人,可今日李長工這一筆,直接宣布了她的死刑。
青鸞并不甘心。
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想到此,她猛然出手,雙手如電,向李長工咽喉之處抓了過去。
只要殺了坐在輪椅上的李長工,那道骷髏印,她便是鬼樊樓的新主人。
青鸞撲了個空。
輪椅之上空無一人。
緊接著,一道黑暗氣息籠罩而來,青鸞身后一涼,已被人制住了穴道,李長工站在她身后,瞇眼望著她。
青鸞驚愕道:“你的腿?”
李長工道,“我的腿沒有任何問題。我坐輪椅,并不是因為我瘸,而是因為我懶。”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不久,便聽到有人來稟報:“主人,趙攔江率白馬義從將鬼樊樓入口圍住,指名要見主人。”
“請他們進來!”李長工微微一笑,對青鸞道:“我不殺你,你的生死,由趙攔江來決定。”
李長工坐上了輪椅,三個年輕人,從黑暗之中走出來,青鸞認得他們,正是酒色財三大鬼王。
氣王并不在鬼樊樓,兩年前,李長工派他入了江湖,讓他投到了光明神教。
四大鬼王,年齡與青鸞相仿,都是李長工一手訓練,鬼王殺人,青鸞則負責照料樓內生意。
三人望向青鸞的臉,毫無表情。
李長工坐回輪椅,由酒王推了出去。另外兩人,也將青鸞帶出了屋外。
來到客廳,趙攔江、蕭金衍、李傾城早已恭候多時。他們來興師問罪。
李長工長聲道,“早就聽聞趙城主威名,我本應早日登門拜訪,可我立下誓言,三十年來從未出樓,只恨緣分不足,今日見到,果真英雄出少年!”
他又望了李傾城一眼,詢道,“你是李小花的兒子吧?若沒猜錯,李家旁系的那個李光祖也是你殺的?”
李傾城打量著他,并未答復。
趙攔江倒也痛快,接過話頭,道:“上次來貴樓,聽你屬下說,你外出辦事,想必是從地下鉆洞去的吧?”
說到此,他望了身后青鸞一眼。
青鸞神色黯然,毫無生機。
李長工打個哈哈,“什么?老身并不知曉此事,看來,孩子們做事,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趙攔江道,“樓主如此打馬虎眼,我也不拐彎抹角,今日我來,是要討個說法。”
李長工道,“愿聞其詳。”
“魔教妖女在貴樓掩護之下入城,搶走我兒子,這是其一。我兄弟蕭金衍今日回城路上,遭到貴樓高手伏擊,這是其二。這半年來,隱陽城與鬼樊樓合作還算愉快。不過,趙攔江是個睚眥必報的渾人,若不給個說法,必會寢食難安,時時刻刻想著報仇,我怕有傷了和氣。”
李長工道,“東方圣女入城之事,我得知之后,已將那些人送到貴府。至于伏擊蕭大俠之事,李某確實事先不知。”
趙攔江見他倒也光棍,冷笑一聲,“你一句事先不知,我怕是難以跟我兄弟和屬下交代。”
“交代我給!”
李長工提高了嗓門,拍了拍手,有屬下端上來一個箱子,在他們面前打開,里面赫然是七顆人頭。
他一指青鸞,“此女是我親手養(yǎng)大,今日之事,皆由她而起,我也交給你處置,趙城主可滿意?”
趙攔江笑了笑,“我兒子受了驚嚇,到現(xiàn)在還在哭個不停哩。他這小子,別的不喜,就喜歡銀票,不如跟樓主借上三五百萬兩,我拿回家哄兒子,等他消停了,再還回來,如何?”
自見面以來,李長工處處忍讓,就是不想與趙攔江起爭執(zhí),可趙攔江卻處處咄咄逼人,終于忍不住火氣,他怒道,“你這是哄我呢?”
趙攔江搖頭道,“我可不要這么老的兒子。”
“你莫要得寸進尺。”李長工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隱陽大陣卻是在我手中,若真要動武,怕是趙城主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趙攔江一提金刀,“沒有隱陽大陣,我照樣可護隱陽平安,我若殺你,只需一刀。”
李長工冷笑道,“好教城主知曉,鬼樊樓這座大陣,可護隱陽一方平安,也能讓隱陽城頃刻灰飛煙滅。”
趙攔江哈哈一笑,“樓主果然好手段!算了,兩百萬兩。”
李長工道:“五十萬兩。”
“一百五十萬。”
“八十萬兩。”
趙攔江斬釘截鐵,“一百萬兩,不能再讓,否則,大不了這個城主之位,老子不坐了。”
李長工大聲道,“來人!”
財王往前幾步,來到李長工身前。
“打錢!”
趙攔江道:“果然痛快!”
他往前兩步,壓低身子,俯在李長工面前,低聲道,“樓主,以后多多合作,你若是想要回扣,只需派人捎句話就成。”說罷,他來到青鸞身前,笑道,“姑娘,走吧。”
三人帶著青鸞,離開鬼樊樓。
酒王陰聲道,“欺人太甚。”
李長工擺擺手,“青鸞走了,這座樓子,你先暫時照料一番,記住,還是那句話,不要輕易招惹趙攔江。”
說罷,他劇烈咳嗽起來。
酒王推車,將他送回房內。
筆墨未干。
他翻開生死簿,提筆在上面寫上了“趙攔江”的名字,喃喃道,“且讓你再囂一時,待長夜降臨,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他吩咐色、財二大鬼王,“你二人隨我出趟遠門。備輛馬車,記住不要見光。”
色王一副吊兒郎當模樣,他生性好動,整日悶在鬼樊樓,早已厭倦,聽到這番話,頗為興奮,問道,“主人要去哪里?”
李長工淡淡道,“江南,祭祖。”
……
城主府,書房。
青鸞今日第二次來城主府,但心境卻完全不同。趙攔江雙目如電,盯得她渾身不舒服。
“想死,還是想活?”
青鸞刺殺李長工未遂,就算趙攔江不殺她,鬼樊樓也不會放過她他,她已心存死志,言辭之間,頗為傲氣。
“想殺便殺,哪來那么多廢話。”
趙攔江道,“本領不大,脾氣不小。我手下有個徐掌柜,想必你也知道,他有個諢號,叫‘閻羅愁’,折磨人的手段,花樣百出,就算是閻羅王,也不愿意落在他手中。三月之前,有人在石頭城鬧事,被他抓起來,現(xiàn)在還沒死呢!”
沒死,就是活著。
活著,生不如死。
青鸞聽趙攔江口氣之中,并未帶殺意,原本抱了必死之心的她,忽然有了活的希望,驚問:“你不殺我?”
“那看你表現(xiàn)了。”
“你不殺我,鬼樊樓也會殺我。”
“還是那句話,看你表現(xiàn)。”趙攔江淡淡道,“隱陽建城之初,這座隱陽大陣,便是由鬼樊樓修建,你知道多少?”
青鸞正青春年華,今有一線生機,又怎會不把握,道,“鬼樊樓正中,便是隱陽陣樞,由十八名陣奴輪流守護,這些陣奴,世代相傳,聽命于樓主。”
“輪流守護?”
“三人一組,每組三個時辰。”
趙攔江談道,“這份活兒倒也輕松,倒是我這個城主,干著九九六的活兒,慘淡如狗。”
青鸞問:“你想奪鬼樊樓?”
趙攔江笑了笑,顯然是默認了。
鬼樊樓獨立于隱陽城外,自成一方勢力,守護隱陽平安的隱陽大陣,卻不掌握在城主手中。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若這個問題不能解決,趙攔江在隱陽城,始終不夠踏實。所以這半年來,他找各種借口,或滲入鬼樊樓,或找鬼樊樓麻煩,可始終不得法門,若能將青鸞收為己用,那就不同了。
整個隱陽城,怕是沒有比她更熟悉鬼樊樓之人了。如今,青鸞被鬼樊樓拋棄,難容于世間,只有自己,能讓她活下來。
趙攔江淡淡道,“我給你半年時間,幫我想辦法攻破鬼樊樓。若能成功,鬼樊樓樓主便是你。”
青鸞聞言,心中竟有一股興奮。
李長工是他主人,這些年來,她盡心盡力,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生怕做錯事,在她犯錯之后,毫無情面的將她交了出來,來為自己換取時間,如今有機會復仇,她自然不會放過。
想到此,青鸞跪倒在地。
“謝城主不殺之恩,青鸞愿為城主赴湯蹈火。”
趙攔江笑了笑,“不必謝我。你不是想要劫走天賜嗎?從今日起,你便是天賜的婢女,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青鸞驚愕,“什么?”
當她從趙攔江口中再次確認后,她道,“你不怕我趁機對付他?”
趙攔江道,“他命硬,死不了。”
緊接著,趙攔江說了一句話,讓她徹底屈服。
“從今日起,你將與天賜形影不離。
若天賜啼哭超過一刻,你死。
若天賜掉頭發(fā)超過三根,你死。
若天賜磕磕碰碰受傷,你死。
若天賜斷胳膊少腿,你死。
若天賜死了,你將生不如死。”
趙攔江又道,“你可以不答應,我立即將你送出府外。你回答之前,可要想好。”
青鸞望著趙攔江,這半年來,他不斷收集趙攔江情報,但這一刻,他似乎看不透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沒用多久,青鸞便作出了決定。
“我答應。”
趙攔江很是滿意,點點頭道,“青鸞這個名字,不好聽,從今日起,你改個名字,就叫春紅吧。”
青鸞滿腹委屈,道:“謝城主賜名。”
“好了,你出去吧。”
蕭金衍望著她離開,道,“這個女人,似乎有些不服氣啊。”
趙攔江道,“這女人野心極大,但若能馴服,將對我有大用處,如今我事情繁多,內府女眷,總讓一群大老爺們護著也不方便,能給天賜找個通象境的婢女,可省不少麻煩。”
不多時,柴公望滿心歡喜沖了進來,“城主,鬼樊樓送來了一百萬兩現(xiàn)銀,正在前廳等回話呢。”
趙攔江等人來到前廳,見到一年輕人站在其中,看他前來,拱手道,“在下李玉財,玉是寶玉的玉,財是財神的財,負責打理樓內錢財,我們方才見過的。”
趙攔江哈哈一笑,“你果真是我們隱陽城的財神。”
李玉財?shù)溃骸拔曳钗壹抑魅酥皝硭豌y子,請趙城主派人接收,我還得回去復命。”
趙攔江道,“貴樓主果然守信,言出必行,跟他說一聲,趙某謝過,待有機會想尋他喝酒。”
說罷,他來到一個箱子面前,打開一看,盡是金銀,足有三萬兩之數(shù),趙攔江拍著財王肩膀,低聲道,“聽說,老兄在白虎坊有一處私宅?”
李玉財一驚,心道他暗中在白虎坊買宅之事,極為隱秘,名字也是掛在別人名下,就連樓主都不知情,卻不知趙攔江是如何得知。
聽到這番話,李玉財踟躕難言,“這個……”
趙攔江嘿嘿一笑,“不妨事。規(guī)矩我懂,這箱銀子,稍后我派人送到府上去,都在一個城內,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雖各為其主,但我私下里還是很敬重你們的。大家有機會,多親近,多親近哈!”
李玉財連連擺手,道,“城主言重了,這可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你我之間,還用客氣?”
“最好下半夜送來,那時沒人。”
待李玉財走后,李傾城一臉不屑,道:“用人家的錢,賄賂人家的人,真有你的!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趙攔江啊!”
趙攔江道,“都是朋友!”
蕭金衍站在一只箱子面前,重復道,“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啊!”
趙攔江一拍大腿,“對,都是朋友。朋友之交淡如水,中午我請喝酒!”又補充道,“不摻水!”
趙攔江對柴公望道,“有了百萬銀,向富紳、江湖各大門派發(fā)債之舉,是不是可以暫緩了?”
柴公望道,“萬萬不可!”
趙攔江奇道,“為何?”
柴公望分析道,“好不容易各大門派、周圍富紳都來此,這九十七萬兩,我都規(guī)劃好了,拿出五十萬做利息,以年息一成來算,可融五百萬兩,先付息。如此一來,眾人還不趨之若鶩?”
“那到期之后怎么辦?”
“我們留下明年的利息,再融一千萬兩便是!”
李傾城問,“那虧空豈不越做越大?到期無法兌付怎么辦?”
柴公望搖頭,笑吟吟道,“李公子過慮了,我們融錢,不是白融,要用石頭城、隱陽城外的土地抵押給他們的。到時,只需將房價提上去即可。”
“那房價越來越貴,百姓豈不都住不起房?”
柴公望搖頭道,“控制好價格,然后限量流通,此為其一。建廉租房,讓百姓有處可住,此其二。我們將石頭城南北分開,南城是有錢人居所,北城是尋常百姓居所。只要房價升值,他們便不會拋售。更何況,只要石頭城作為貿易城一旦建立,必然有大量人涌入,城池興旺,財源也滾滾而來,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起戰(zhàn)事,一切水到渠成。”
李傾城仔細琢磨,道:“不妥。石頭城初建,必有許多漏洞,也會有利益輸送,被一些有錢人鉆了空子,非法得利,豈不引得民怨沸騰?”
柴公望哈哈笑道,“正是要如此。”
“此話怎講?”
“只要兵權在手,這些富人聚了財富,那就是養(yǎng)肥了的豬,還不引頸待戮?一來可平民怨,二來還增加城內稅收。一舉兩得,豈不樂乎?”
李傾城心生嘆服,“柴公,在城主府內月俸多少?”
柴公望道,“銀錢五兩七錢。”
李傾城道,“我給你月俸五十七兩,不如去金陵李家,幫我們打理賬房?”
“這個……”柴公望看了趙攔江一眼,只見他滿臉殺氣,正盯著自己,柴公望正義凜然道,“柴某人乃大丈夫,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趙城主待我不薄,柴某人暫時不愿當背信棄義之人!”
蕭金衍笑道,“暫時二字,用得極妙。”
趙攔江喃喃道,“暫時,暫時……”
柴公望連道,“城主明鑒,暫時二字,與柴某來講,便是有生之年。”
趙攔江點頭,“算你會說話,下月起,月俸十兩!”
柴公望連取過筆墨,寫了條`子,“請城主簽款。”趙攔江不情愿的寫上名字,柴公望吹干了墨跡,小心翼翼折起,放入懷中,又對李傾城鞠躬道,“多謝李公子。”
……
一連兩日,趙攔江在城主府前大街大擺宴席,江湖門派、十九城內官員、鄉(xiāng)黨富紳都來祝賀,其樂融融,幾乎將隱陽城的酒都喝光了,最后無法,趙攔江只得在酒中摻水。
柴公望趁機推出石頭城債,千兩一份,設下的門檻,將大部分百姓排除在外,只要交一份,每年便可坐收百兩利息,其中第一年利息提前預支,有土地若干相抵,還能享受石頭城的稅收優(yōu)惠。
這一舉措,迅速傳遍周圍郡州,待第三日,已湊足了四百五十萬兩,距離五百萬的目標尚缺五十萬兩,趙攔江連哄帶逼,讓李傾城認購了五十萬兩,讓他寫了欠條。
趙攔江隨手將欠條交給蕭金衍,“這五十萬兩追討交給你,若能討回,便給你一萬兩。”
蕭金衍不滿,“規(guī)矩我懂,怎得給李玉財是百抽三,給我卻是百抽二?”
趙攔江道,“你救過我的命,又救過天賜的命,我扣你五千兩,再贈送你五千,湊一萬兩,也給你入一股,算是我們的謝禮了。”
“這不會是柴公望的主意吧?”
趙攔江不屑道,“他有這腦子?”
蕭金衍與宇文霜一直住在城主府,與司云絳雪一起。母女相認,起初有些生份,但畢竟血濃于水,才幾日,便已十分和睦。蕭金衍找機會與宇文霜說了水月洞天之時,宇文霜出身名門,倒也識大體,只是免不得一番叮囑,讓他小心那個魔教妖女。
到了第三日,答謝完畢,宴席將散之時,一隊紅衣騎兵,來到了隱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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