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把劍還我！
蘇正元也沒有料到，欽差大人在抵達(dá)蘇州城后第一日，就傳見了他。這輩子他見到最大的官，也不過巡撫趙金廉，而且每次見面，都是側(cè)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位欽京城來的欽差，口氣和藹地很，對他將蘇州城治安打理的井井有條，表示了肯定。
欽差并詳細(xì)了解了西楚軍方影子劫獄的情形，當(dāng)然，蘇正元一口咬定，那二十多人是他率人擊殺的，欽差大人都也沒有追究。蘇正元只覺得云里霧里，能夠得到欽差的垂青，那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不，那簡直就是祖墳著火了。除了知道這位欽差姓龐外，蘇正元對他一無所知。
臨行之前，欽差叮囑他，西楚影子劫獄之事，事關(guān)重大，千萬不能傳出去。
蘇正元到了門口，看到巡撫趙金廉正在旁廳等候召見，兩人打了個(gè)照面，趙金廉冷冷道，“蘇捕頭，話可別亂說。”
趙金廉如今也在氣頭上，欽差入城，也沒搞迎接儀式，也沒通知他，直接入駐蘇州府衙官邸，他得知消息后，連忙換了官服，前來等候，卻被告知?dú)J差大人正在會客，當(dāng)見到所會之客是蘇正元時(shí)，趙金廉心中一涼，生怕蘇正元亂說什么，所以才有一問。
蘇正元哪里敢得罪這個(gè)頂頭上司，恭敬的施禮后，倒退著走出了官邸。
趙金廉對欽差隨行的一名公公道，“這位公公，下官趙金廉，有要事求見欽差大人，還請通稟。”
太監(jiān)姓張，這次跟著欽差出行，本以為能撈點(diǎn)好處，誰料欽差大人一路上輕車簡行，該有的排場沒有擺出來，該耍的威風(fēng)沒有耍起來，一路下來，舟車勞頓，非但沒有油水，反而瘦了十多斤，對趙金廉自然也沒有好臉色看。
“時(shí)候不早，大人可能歇息了。”
趙金廉為官許久，又怎會不知其中門道，連上前握住張公公的手，順手遞過去一張銀票，張公公借著燈光，看了一眼，約莫一百兩，心生怨氣，心說一百兩打發(fā)叫花子呢，然而畢竟是朝中正三品大員，張?zhí)O(jiān)也不好得罪他，將銀票往懷中一收，吩咐隨行差人看茶，道，“我這就去看看大人。”
也不管趙金廉，自己換了個(gè)房間去喝茶去了。
欽差大人送走蘇正元，一名劍侍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正是登聞院四大劍侍之一的傳書。
欽差問道，“你覺得蘇正元這人如何？”
傳書道，“大人定奪。”
欽差笑罵一聲，“與傳劍相比，你小子油滑過了。”登聞院四大劍侍之中，傳劍性格好斗，傳書性子沉穩(wěn)，傳琴性子傲，傳蕭喜商賈，各有特點(diǎn)，上次傳劍出事后，這次出行，李純鐵派了傳書前來跟隨，安排的倒也妥帖。
龐欽差道，“除了一身市儈之氣，我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任何長處。不過，既然是蕭金衍向李院長推薦的，想必院長總會給他點(diǎn)面子。”
傳書沒有說話，只是傾耳恭聽，這位登聞院的三號人物，平日看似和藹，當(dāng)年卻也是徒手刃白熊的一個(gè)猛人。這些年來，他極少公開露面，也很少參與院務(wù)，只是負(fù)責(zé)登聞院中最隱秘的那個(gè)六處，這次李院長派他前來，想必也應(yīng)與那件事相關(guān)。
龐欽差道：“溫大人的尸體找到?jīng)]有？”
“據(jù)傳劍飛鴿傳信，此事還未有線索，只是說這件事有些蹊蹺，會繼續(xù)跟蹤下去。”
“派人盯緊西楚的那幾波人，陛下得知此事之后，十分震怒，要求務(wù)必查個(gè)水落石出。通知六處的劍手，沒有把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傳書領(lǐng)命。
“趙金廉還在外面等著？”
傳書道：“給張貴遞了一張銀票，估計(jì)是沒看在眼中，沒有前來通稟。”
龐欽差笑道，“別人隨欽差出行，威風(fēng)八面，虎虎生威，他這個(gè)監(jiān)軍搞得窩囊，整日里清湯寡水的，估計(jì)對我有意見呢。”
傳書說這家話不敢跟大人撒氣，一路上對我們各種不順眼，這次回去指不定會在后面煽風(fēng)點(diǎn)火，大人要是覺得煩人，我可以想辦法讓他消失。
龐欽差阻止道，“畢竟是高公公的人，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趙巡撫還在外廳候著，要不要傳見？”
應(yīng)天巡撫趙金廉，是宇文天祿一手提拔起來的，就算傳見，也不過是噓寒問暖。如今登聞院與宇文天祿關(guān)系緊張，他也懶得去做面子上的功夫，站起身伸了個(gè)懶腰，我先睡會兒。”他脫去常服，回到臥房，傳見打來洗臉?biāo)藕蛩胨恕?br />
時(shí)值深秋，天氣轉(zhuǎn)冷，他又無武功傍身，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凍得連打噴嚏，氣得火冒三丈，心中早已問候了龐天輕祖宗十八代好幾百遍，老子好歹也是三品大員，若論職級，比你還高半級呢，你他娘的跟老子打官腔，耍官威，要不是看你還頂著的欽差的帽子，早一把火把你燒了。
雖然腹誹不止，卻也無可奈何，不知不覺，已是天亮。
剛回到家，還未等睡下，管家就來通稟，說欽差龐大人要見老爺，趙金廉連臉都沒來得及洗，又屁顛顛趕去見龐欽差。這一次見面，趙金廉哈欠連連，回答問題驢唇不對馬嘴，就連一旁的張公公，看了都同情這個(gè)有點(diǎn)吝嗇的趙大人了。
……
這日一早，逍遙客棧內(nèi)貼出一張告知書，大意是為迎接金刀李秋衣與楚狂刀一戰(zhàn)，逍遙客棧針對期間前來店內(nèi)的江湖中人推出大酬賓活動，其中四大世家、八大門派弟子憑銘牌，可享受半價(jià)待遇，消費(fèi)滿十兩，贈送赤水酒一壇等等。其他各大門派，可酌情享受優(yōu)惠等。
當(dāng)然，在蕭金衍的強(qiáng)烈反對下，那比武白住的政策并沒有公布。
蕭金衍起個(gè)大早，在大堂內(nèi)吃早餐。新出爐的豆?jié){，還沒等喝一口，李傾城就湊了過來。
“昨天晚上我考慮一夜，對付孫無蹤，你是一點(diǎn)勝算都沒有。趁著決戰(zhàn)還有三天光景，我準(zhǔn)備將李家的傾城一劍傳授與你，雖然只是殘本，不過俗話說得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蕭金衍苦笑道，“你是李家劍道天才，打娘胎就在練這傾城一劍，到現(xiàn)在還沒有練成，你指望我三天能練出花兒來？”
李傾城道，“我不過是求一心安罷了。”
“何解？”
“至少你戰(zhàn)死了，我不會太過于愧疚。”
蕭金衍道，“你可真是我好兄弟。”
趙攔江也走了過來，“李家的娘娘劍，不適合你。要學(xué)，也得學(xué)我的橫斷刀。”
李傾城心中有火，“怎得，看不起我們李家劍法，咱們來比劃比劃？”
趙攔江說，“難道趙某還怕了你不成，反正有人付過錢了，就算逍遙客棧拆了，也不用你來賠款。”
范無常正端著一壇臘肉進(jìn)來，聞言連道，“誰說的，該配還得配，我今兒開門營業(yè)，正準(zhǔn)備大展宏圖，你誰壞了我好事，我就跟他沒完！”聞言之間，從門外來了幾個(gè)江湖人。
“誰是掌柜的？”
“我是。”
“聽說你們這里住店打折？”
范無常上下打量著幾人，為首那人手中拿著一把樸刀，其余人拿著砍刀、柴刀、剪刀等兵刃，一身粗布，衣衫并不光鮮，問，“你們是賣刀的？”
為首那人道：“我們是河南老虎寨的，此次前來觀戰(zhàn)，見你們這里搞活動，所以進(jìn)來了解一哈！”
范無常心說就閣下這副尊榮，還想在這里蹭吃蹭喝，道：“麻煩您看清楚，我們只招待四大世家、八大門派的。”
為首漢子拍了拍腰間鼓鼓的錢袋，道：“兄弟們，看來咱們剛做了一票，有錢沒地方花啊，走換個(gè)地方。”范無常眼尖，連換了一副嘴臉，“當(dāng)然了，我們逍遙客棧結(jié)識天下四方好漢，也不能搞區(qū)別對待不是，快些里邊請！”
眾人一股腦進(jìn)來，點(diǎn)了滿滿一桌菜，炒了三盤豆腐、五份土豆絲，要了三斤赤水酒，二十個(gè)饅頭，大清早吃了起來。
為首那人道：“兄弟們，今兒這趟蘇州我們是來著了，昨天干了一票大的，咱們就在這里吃上三天三夜，然后去太湖邊上看一場驚世駭俗的決戰(zhàn)，也算開開眼界，到時(shí)回到老虎寨，也能跟大當(dāng)家吹牛了。”
那剪刀的年輕漢子道，“二當(dāng)家，一切都聽你的。這次能分多少錢？”
二當(dāng)家道，“怎么，老六，這么快就想分錢了？”
排行老六那人諾諾道，“回去后，我準(zhǔn)備起五間房子，然后把桂花娶了，我覺得吧，咱們吃饅頭咸菜，在破廟對付幾天就得了。這么大手大腳的，咱們花不起啊。”
二當(dāng)家不悅道，“咱們兄弟這一票，也是九死一生做出來的，這三天還魂酒，是決計(jì)不能省的，兄弟們說對不對？”
眾人轟然應(yīng)是，那老六見別人都如此說，也不搭話，低聲悶頭吃菜。范無常見他們盡是挑便宜的點(diǎn)，湊過去時(shí)候，假裝不小心碰了他們錢袋一下，嘩啦一聲，錢袋掉地上，撒了幾百個(gè)銅板。
幾個(gè)人連拿出兵刃，“你想搶錢嘛？”
范無常沒好氣道，“你們那些寶貝，還是自己留著吧。今兒土豆絲特價(jià)，我再送你們一盤！”
對于這些窮貨，他也沒有趕走，開門做生意，哪里有趕客人走的道理。再說，今日頭一日，還想趁機(jī)拉一些人氣。
到了中午，越來越多的江湖人涌入了逍遙客棧，這可忙壞了蕭金衍，又是端茶、又是送水，他忙不過來，把李傾城、趙攔江、小紅魚等人都拉進(jìn)來幫忙，李傾城心思反正蕭金衍打不過孫無蹤，也不忍心拒絕，只是自恃身份，拎著一個(gè)茶壺，站在遠(yuǎn)處出工不出力。
這時(shí)，有兩青年劍客推門而入，一開口就道，“格老子的，好酒好肉伺候著，若將小爺伺候的巴適得辦，小爺銀子大把大把的賞！”
范無常一瞧這兩人，劍眉星目，神采飛揚(yáng)，一看衣裳打扮，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略一打聽，才知是青城派吳光祖的弟子，師兄叫姓吳名所畏，另師弟姓艾名誰誰，連忙讓進(jìn)里面。
酒菜上齊，師弟艾誰誰道，“師兄，我聽說最近江湖上各大高手都紛紛涌入蘇州城，可咱倆一路打過來，也沒有見到個(gè)像樣的對手。咱們久居青城，極少入世，難道江湖上真得沒有個(gè)能打得了嘛？”
吳所畏佯作不悅道，“師弟，話不能這么說。”他端起一杯酒，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緩緩道，“臨下山之前，師父說了多少遍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低調(diào)！低調(diào)懂不懂？那些跟咱們切磋的人，一聽咱們師父名號，瞧在師父面子上，說兩句久仰久仰，未必沒有真本事。當(dāng)然，咱們師父雄踞川中武林多年，號稱蜀中第一劍，就算極少下山，隨便跺跺腳，江湖上也得亂顫。”
一人道：“那你師父得多重啊，得三百斤吧？”
接話之人，是一個(gè)少年。
少年看上去十四五歲年紀(jì)，錦衣華服一副活脫紈绔公子哥模樣，旁邊老者五十多歲，雙目惺忪，似乎睡不醒一般。
吳所畏見有人辱及師門，拍桌而起，“小子，你什么意思？”
少年沒等開口，額頭便挨了一個(gè)暴栗，老者有些不高興道，“小少爺，飯要多吃，話要少說。江湖中自然有江湖中的道理，你若在搭下茬，老夫免不得要帶你回去了。”
少年不滿道，“我看不慣他們那嘴臉罷了。”不過，也老實(shí)了許多，坐下來乖乖吃飯。
老者沖青城派二人拱了拱手，“童言無忌，兩位少俠莫要見怪！”
正所謂伸手難打笑臉人，人家和顏悅色，他倆雖不喜，卻也沒有追究。就在這時(shí)，一名身穿金色大麾袍，身材高挑的年輕人走了進(jìn)來，后面有三個(gè)隨從，個(gè)個(gè)都是緞面兒的勁裝。
青年模樣倒是俊美，只是一雙眼睛瞇成一條縫，讓人覺得有些別扭。
青年張口就道：“我路過客棧，聽到一股臭屁從店內(nèi)傳來，還雄踞川中，蜀中第一劍，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青城二狗！”
青城二人道，“你是唐七？”
青年哈哈一笑，手中折扇打開，“不錯，本人正是蜀中唐門七少爺，姓唐名傲。”
蜀中唐門，暗器用毒，天下無雙。
唐家七少爺唐傲，在江湖上也有一個(gè)喝號，叫傲公子，此人生性張揚(yáng)，個(gè)性狂妄，目中無人，卻也算是正派人士。本人也得了唐家門主唐天陽真?zhèn)鳎皇职灯魇沟蒙癯龉頉]，尤其是一手散花天女，令江湖宵小聞風(fēng)喪膽。
眾人一聽來者是唐傲，紛向后遠(yuǎn)處退去。
吳所畏道，“唐七，咱們青城與唐門井水不犯河水，你這等羞辱本門，究竟有何居心？”
唐傲道：“本來你們吹牛，與我無關(guān)，可是你們說青城乃川中第一門派，我就不愛聽了。”唐傲大笑一聲，道：“只要有我唐傲在，青城派在蜀中始終是個(gè)二流門派，妥妥的沒跑了！”
吳所畏聞言大怒，一拍桌子，正要起身，卻被艾誰誰拉住，“師兄，此人武功高強(qiáng)，腦子又不好使，咱們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說罷，沖唐七拱拱手，“唐七公子，就算我們說得不對……”
“不是就算，那簡直就是不對！”
吳所畏聞言，暴跳如雷，被師弟拉住，才沒有動起手來。
唐傲很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這里誰是掌柜？”
范無常連道，“我是。”
唐傲一揚(yáng)手，一枚金色小劍釘在了范無常身前石柱子上，劍身沒入石中，僅余劍尾在輕輕顫動。
“好酒好肉盡管上，老子有的是錢！”
他露了一手，手下幾人紛紛喝彩，“少爺好功夫，就這一招，天下能比得過公子的，沒幾個(gè)。”
唐傲哈哈笑道，“那是，我昨兒還見到曉生江湖的主辦采風(fēng)了，問他為何這次青年俊彥榜，怎得把李傾城排到了我前面，你猜那人怎得說？”
“少爺明示！”
“那人說，李傾城是金陵李家弟子，李家出手大方，花了幾萬兩銀子。我唐家雖然不缺錢，卻也不肯為這種事花錢，咱們能夠上榜，憑借的是真本事，不是靠走后門托關(guān)系。”
蕭金衍看了一眼李傾城，心說前不久你還笑話我來著，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李傾城拎著茶壺，正在不遠(yuǎn)處，哭笑不得。
唐傲又道，“要是李傾城真在這里，也就配給我端茶倒水份兒！”
眾人紛紛稱是。
唐傲見李傾城轉(zhuǎn)身要走，連道，“伙計(jì)，還愣著干嘛，還不給本少爺?shù)共瑁俊?br />
李傾城拎著茶壺走了過來。
唐傲瞇著眼打量著他，道：“你小子模樣長得還不錯，在這里一月多少俸祿啊？”
李傾城沒好氣道，“三十文，包吃住。”
唐傲說，“才三十文，我家養(yǎng)著的狗，一月都花三四兩銀子呢，不如你跟著我混，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隨從一聽，連說少爺菩薩心腸，見李傾城無動于衷，大聲道，“小子，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還不快道謝？”
李傾城道，“蜀中的菜太辣，吃了拉肚子，我吃不慣。”說著，將茶杯倒?jié)M，遞了過去，“唐少爺，請用茶！”口中雖客氣，手中卻暗中運(yùn)勁，使出了粘字訣。
唐傲伸手去接，一取之下，茶杯紋絲不動。
唐傲咦了一聲，“還是練家子？”他有心賣弄，運(yùn)起內(nèi)力，道，“拿來！”
李傾城內(nèi)力一撤。
啪！
一碗熱茶全都灑在唐傲臉上。
唐傲嗷的一聲，這一下弄得他狼狽不堪，頓時(shí)惱羞成怒，揮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
一名屬下捂著臉道，“少爺，您打錯了！”
唐傲罵道，“明知本少爺眼睛不好使，你還把臉湊過來打，活該！”
唐傲將那屬下一腳踢開，揮拳便向李傾城攻去。李傾城卻也不動怒，一招一式，與之拆解，卻又不急于勝出。唐傲總覺得對方武功一般，可十余招后，卻絲毫占不到絲毫便宜，于是想投放暗器。
誰料李傾城早已發(fā)現(xiàn)他企圖，每次未等他發(fā)暗器，拳頭便已攻了過來，氣得唐傲嗷嗷大叫。
青城派二人旁邊拍掌，說起了風(fēng)涼話。
“川中第一門派，蜀中第一高手，真是給咱們蜀中武林丟人！”渾然忘了方才正是二人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唐傲惱道：“住手！”
李傾城退了幾步，冷眼望著他。
“你敢不敢接我三招暗器？”
李傾城笑道，“請自便！”
唐傲雙手一捻，十指之間，不知何時(shí)多了十柄金色小劍，道，“此劍乃我蜀中唐門獨(dú)門暗器，劍為純金打造，劍重三兩三錢，上淬有劇毒，見血封喉，名為打鬼劍，就連鬼中了也得去見閻王，你敢不敢接我三招？”
李傾城道：“十柄劍，三十多兩金子，你們唐門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唐傲道，“老子有錢，你管得著嘛？”
這邊還在僵持中，卻聽旁邊轟隆一聲巨響。
卻是客棧內(nèi)的一根石柱轟然倒塌。
蕭金衍手中拿著石中的金劍，咬了一口，道：“這劍不是純金的！”
唐傲聞言，臉上掛不住，心說眼前這小子有武功也就罷了，你個(gè)跑堂的，竟然如此出言羞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揚(yáng)手，十柄金劍嗖嗖飛出，向蕭金衍射了過去。
這十柄劍，雖是同時(shí)射出，速度卻各不相同。
前面三柄，直攻蕭金衍面門。
中間三柄，攻擊蕭金衍膻中、幽谷、丹田三處。
后面四柄，則分別攻向蕭金衍四肢。
金劍瞬間來到蕭金衍身前，忽然變向，分別攻向蕭金衍十處要穴。這一招變化，正是唐門打鬼劍的精華所在，將真氣灌注劍中，在擊中前瞬間改變攻擊點(diǎn)，令人覺得鬼神莫測。
唐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敢質(zhì)疑本少爺?shù)膭Γ钤撍烙谠挾啵 ?br />
蕭金衍哈哈一笑，長袍揮起，將那十柄劍收入袖中。
蕭金衍道，“剛沒看清楚，確實(shí)是十足金！”
說罷，將這十一柄劍收入懷中。
唐傲的家傳暗器被人收了，欲哭無淚，來到蕭金衍身前，道，“把劍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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