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爭風(fēng)
百花樓。
隨著時間的推進(jìn),越來越多的客人開始慷慨解囊,給自己鐘意的佳人捧場。
尤其是提前揭開面紗的虞美人和白瑩,更是兩騎絕塵,你追我趕。
虞美人獻(xiàn)了一曲《貴妃醉酒》,將楊貴妃的嫵媚、嬌艷配合著虞青青獨(dú)有的綿羊唱腔,展示的淋漓盡致,頓時俘粉無數(shù)。
白瑩也不甘示弱,后者來了一段據(jù)說是唐代公孫大媽的廣場劍舞,節(jié)奏輕靈,動作簡潔又有力度,將整個百花盛宴的正堂看客的情緒調(diào)動起來,隨著小廝的唱喏,打賞和捧場的金銀越來越多,堆成了一堆小山。
才進(jìn)行了一炷香功夫,虞美人已獲得九千兩的捧場,白瑩也以八千兩緊隨其后。其余幾個佳人,也都募集到三千到五千兩不等。
當(dāng)遢羅國的薩瓦迪卡揭面后,眾人皆為驚嘆,此人身形玲瓏,曲線錯落,竟生的如此妖艷,不愧是來自異域,單論姿色,甚至將虞美人、白瑩等人比了下去!
“這姿色,簡直不是人!那身段、那眼睛、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勾魂的妖精。”
一時間,所有看客的金銀紛紛向薩瓦迪卡砸了過去,尚未進(jìn)行才藝展示,就已經(jīng)突破九千兩之?dāng)?shù),而且還有趕超虞、白二人的趨勢。
這些還只是雅座中的客人,真正在幾個包廂中的貴客,并沒有真正出手。這次百花盛宴,光是包廂的座位,每個將近千兩,能夠進(jìn)入此間者,非富即貴。
只是,來自西域的阿依公主,上臺小半個時辰,沒有收到哪怕一兩銀子的打賞。別說是獻(xiàn)藝,就連揭面的機(jī)會都沒有。
李貢生道:“趙兄,以咱們的財力,臺上其他八人估計也沒戲了,不如試一試這西域的阿依公主,沒準(zhǔn)會有驚喜呢?”
趙監(jiān)生道,“正有此意!不如一人五百兩,咱們碰碰運(yùn)氣?”
李貢生哈哈一笑,“成!”
說罷,伸手招呼小廝過來,將兩個紅封包好,遞了過去。小廝唱喏:“揚(yáng)州城趙監(jiān)生打賞八號阿依公主紋銀三兩!李貢生打賞八號阿依公主紋銀五錢!”
倆人互相對視一眼,手指對方。
“你……!”
“你……”
“承讓承讓!”
“過獎過獎!”
這兩人本想要坑對方一把,誰料卻想到了一處,不由哈哈大笑。
萬事開頭難。
有了李貢生、趙監(jiān)生兩人帶頭,其他一些好事之徒,也都紛紛給八號打賞,你三兩、我二兩,竟也有一百多兩。
這時,一名西域裝扮的劍客,忽然站了起來,招手伙計道,“我要給八號打賞。”伙計道,“爺,您賞!”
劍客道:“我沒有錢。”
伙計翻白眼,“沒錢,您打賞個毛?”
“但我有劍!”說著,從腰間抽出一口寶劍,冷氣森然,泛著寒光,一看就是一柄絕世寶劍。伙計常年混跡于此,這點(diǎn)眼力勁還是有的,于是喊來了管事,“李管事,這位客人要當(dāng)?shù)暨@把劍,您腿兒長,給掌掌眼唄!”
李管事打量著這口寶劍,先不說劍,光是劍穗上掛著的那塊貓眼寶石,也價值不菲,心知遇到了寶物,不過他干這一行,向來都是十喊一,道:“客官,這柄劍,也就值個八百兩!”
劍客道:“那就八百兩!”旋即向伙計報上了姓名,這名劍客復(fù)姓冒頓,名阿寬。
小廝唱喏道:“來自西域的冒頓大俠,打賞八號阿依土鱉公主寶劍一柄!八號揭面!”
蓋頭除去,傳來阿依土鱉公主哈哈大笑,聲音洪亮,震得整個百花樓亂顫:“謝謝冒頓大哥打賞的大寶劍!么么噠!”
眾人望去,只見阿依公主濃眉大眼,面如絳紫色,寬鼻孔,血盆大口,正是應(yīng)了她那個詞牌:丑奴兒。
趙監(jiān)生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這是哪個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大猩猩!還來爭花魁,放城隍廟里,連小鬼都不敢進(jìn)來!”
李貢生也不忍卒視,轉(zhuǎn)過頭去,為自己方才花得五錢銀子心疼。
眾人先是驚愕,旋即又是憤怒,場面一片混亂。
“曉生江湖和百花樓,你們這是侮辱我們的智商!”先是叫罵聲,緊接著,酒杯、茶碗,紛紛扔了過去。更有甚者,還有人向臺上扔破鞋!
有人怒道:“誰他娘的脫了我的鞋!”
“丑鬼,趕緊滾回西域,中原不歡迎你!”
砰!
喊話之人,被扔出了百花樓外,出手之人,卻是那名西域劍客,冒頓阿寬。只見他橫眉冷對,面色陰沉,“誰再出言不遜,休怪我的劍不長眼睛!”
眾人震懾于他的氣勢,場內(nèi)竟啞口無聲。
冒頓阿寬道,“在我眼中,阿依就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誰要對她有一點(diǎn)不敬,我冒頓阿寬必與他誓不罷休!”
此言一出,眾人再也沒有亂說話者。
蘇曉也出來打圓場,“阿依公主乃西域第一美女,我們百花樓選美,向來是求同存異,大家審美標(biāo)準(zhǔn)不同而已,沒有對錯之分,更何況,各位是來取樂的,又何必傷了和氣?”
這番話不卑不亢,倒也得體,眾人便不再作聲,卻再也沒有人肯為八號花一文錢。
蕭金衍望著阿依土鱉,若有所思,這一切被宇文霜看在了眼中。
宇文霜笑道,“怎么,你有興趣?”
蕭金衍:“沒錢!”
“我可以借給你。”
蕭金衍搖頭,“不借!更何況,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位西域劍客,似乎對八號情有獨(dú)鐘,據(jù)我觀察,他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宇文霜道:“不在你之下。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比賽繼續(xù),在經(jīng)過閃亮揭面、才藝比拼、家鄉(xiāng)美三個環(huán)節(jié)之后,除了阿依公主外,臺上其余八人為自己名次向前更進(jìn)一步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誰也沒有料到,原先群芳譜不過是曉生江湖各類排行榜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花邊,這次改制后,竟成為一個強(qiáng)大的吸金神器,還未決出勝負(fù),整個臺上已有將近十萬兩銀子入賬。
各方你方唱罷我登場,有歌有舞,又琴又畫,三輪過后,原本并不看好的薩瓦迪卡竟異軍突起,以兩萬一千兩的打賞,成為榜首,而志在奪魁的虞美人,則以三百兩銀子之差緊隨其后,其余人都被拉開了距離。
倒是阿依公主,不急不躁,她那一千多兩銀子,自從揭面之后,也一直沒有動過,自己也懶得動彈,干脆從旁邊抓了一把瓜子兒,邊看邊嗑又吐皮兒,弄得滿地都是。
終于到了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超越夢想。虞美人眼見與薩瓦迪卡差距越來越大,眼神投向了風(fēng)流公子秦子游,眼巴巴的向他求助。
他有風(fēng)流公子的美名,武功且不說,這幾年出道以來,在風(fēng)流一道始終被多情公子壓一頭,想借這個機(jī)會捧個花魁,在江湖上也博個護(hù)花美名,誰料,今夜為虞美人砸了一萬多兩銀子,本來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竟發(fā)現(xiàn)陷入了一個無底洞中,心情無比悲催,再也風(fēng)流不起來。
然而,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是不肯認(rèn)輸?shù)摹?br />
他忽然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道:“虞美人,五千兩!”
眾人皆驚,這是今夜單筆捧場之最了。秦子游也有自己的想法,與其慢刀割肉,倒不如一下子豪華一次,一下子將其余眾人嚇退,少幾個競爭對手。
話音剛落,包廂內(nèi)也有人道:“薩瓦迪卡,一萬兩!”
小廝很識趣的喊道:“揚(yáng)州牛大富公子,打賞薩瓦迪卡一萬兩!”
此言一出,原本在考慮要不要出下風(fēng)頭的揚(yáng)州首富孫青山,坐了下來,放棄了與之競爭的念頭。一萬兩,對孫青山來說,并不是大數(shù)字,可是包廂內(nèi)說話的那位,卻是他惹不起的人。
牛大富,正是揚(yáng)州知府牛二富的獨(dú)子,也是揚(yáng)州城內(nèi)出了名的紈绔,欺凌霸占,仗著老爹的勢力,什么混賬事都干得出來,這人又是個瘋子,發(fā)起癲來,連老爹都敢打,人送外號,揚(yáng)州小霸王。孫青山在揚(yáng)州城雖富甲一方,可卻也明白,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不由嘆道:“惹不起啊,惹不起!”
秦子游就不這么想了,他是江湖中人,什么官府紈绔啊,也沒看在眼中,此刻自尊心受到了挑戰(zhàn),咬牙道:“虞美人,一萬兩!”
他自恃相貌英俊,武功又高,江湖上又有名氣,若在女人一道上輸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衙內(nèi),傳出去豈不讓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不過,常年泡在花叢中,秦子游的銀兩也難免有些捉襟見肘,心想這件事過后,免不得又要去作幾個劫富濟(jì)貧的案子,來解燃眉之急,當(dāng)然作為義舉,從中扣留點(diǎn)手續(xù)費(fèi)也是應(yīng)該的,這揚(yáng)州知府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果然,牛大富惡狠狠的望向了秦子游,似乎有些不服氣。秦子游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偷笑,在這時候,虞美人是不是花魁已經(jīng)不重要了,自己勝出,才是正道。
牛大富終于還是選擇了放棄,他雖是知府之子,但手中可調(diào)度的金銀也不是無限的,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蘇曉也興奮起來,“秦少俠捧場虞美人一萬兩,還有人加嘛?”
蕭金衍心道,花幾萬兩泡個妞,讓李傾城知道,還不笑掉大牙?正胡思亂想之時,一旁的宇文霜站起身來,指了指蕭金衍,朗聲道:“我身邊這位朋友,愿意捧場紋銀五萬兩!”
眾人嘩然,紛紛望向這邊。
宇文霜補(bǔ)充道:“給阿依土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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