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龍陽之癖
這件事是蘇正元親手安排,現(xiàn)場維持秩序的兵丁都是他的親信,此刻周瀟有命,眾兵丁紛紛吆喝著,腿腳卻不怎么利索,慢吞吞向人群之中擠了過去。劉貴趁機(jī)在向前幾步,攔在了馬路正中央,邊磕頭邊喊冤。
“欽差大人,小的狀告蘇州知府周瀟周扒皮,魚肉鄉(xiāng)里、殘害忠良,為滿足一己之私欲,害的我劉家破家滅門,我那二十歲的兒子也自殺身亡,這等狗官,還請欽差大人為小的當(dāng)家做主!”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都紛紛簇?fù)磉^去,將整條路堵的水泄不通。有人在人群中喊道,“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不片刻,便有人隨聲附和,到了最后,幾百人齊喊,“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又有人道:“還請欽差大人當(dāng)街?jǐn)喟福 ?br />
周瀟臉色煞白,氣得連連喊叫兵丁清場,然而此刻百姓早已興奮起來,哪里肯聽他。只聽得轎內(nèi)有人咳嗽一聲,道:“這個(gè)案子,本官接下來!”說著,挑開轎幃,一名身穿蟒紅袍,個(gè)頭不高,身材清瘦的官員走了下來。
有人認(rèn)出此人,喊道,“這哪里是欽差,這不是周瀟府上的師爺嘛?”
眾人轟然大叫,整個(gè)長街之上亂做一團(tuán),“原來是假欽差!”頓時(shí),有人開始向轎子這邊扔石子兒,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進(jìn)來,西紅柿、白菜、雞蛋還有破鞋,紛紛向這邊扔了過來,夾雜著百姓叫罵聲,好不熱鬧!
“打死這個(gè)假欽差!”
“活捉周扒皮!”
“媽的,老子的鞋呢?”
“去你奶奶,你他媽扔雞蛋自己買去,憑什么扔我的蛋,老娘剛下的雞蛋!”
“李二嫂,守寡這么多年,不偷漢子改偷雞了?還會下雞蛋!”
“干你娘的張爛嘴,祖上給你積地那點(diǎn)德,都從你嘴里噴出來了,活該你娶不到媳婦!”
長街上,叫賣聲、小孩哭啼聲,夾雜在一起,沿途護(hù)送的兵丁,是周瀟向蘇州守備借來的,此刻守備將軍不說話,別人也不敢亂動(dòng)。周瀟和師爺見形勢不妙,將官服一脫,趁亂從人群之中溜走了。
過了片刻,蘇正元見情況差不多,打了個(gè)手勢,六扇門的捕快開始上前清場,幾個(gè)捕快兇神惡煞一般,手持棍棒向眾人走了過去,喝道:“散了,散了!在折騰把你們關(guān)大牢里!”
說著,抓了幾個(gè)人,一頓棍棒招呼過去,打得對方哭爹喊娘。
眾人見狀,紛紛四處逃竄。
周瀟跑了,蘇州其他州縣的縣令知州都傻了眼,紛紛望向蘇正元,“蘇大人,這件事該如何是好?”蘇正元早有準(zhǔn)備,朗聲道,“這件事是知府大人一手操辦,我想各位大人應(yīng)該不知情吧?”
眾縣令紛紛道,“不知,不知道!”
蘇正元說,“如今知府大人下落不明,蘇州城不能無人主持大局,我提議還是將此事稟明趙巡撫,請巡撫大人定奪為妙。”太倉知縣說,還是蘇大人想的周到!
應(yīng)天巡撫趙金廉當(dāng)然沒有外出,此刻他正在后院逗鳥,前兩日,蘇正元新送來一只八哥,蘇正元說這八哥有靈性,能聽懂人話,還會說好多話,趙金廉把玩了兩日,那八哥始終屁都不放一個(gè)。
管家走了進(jìn)來,將今日長街上的事跟趙金廉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趙金廉心說這蘇正元倒也有些手段,若不是他提前來跟自己知會一聲,今日恐怕也跟著出去迎接“欽差”,丟人丟大了。
這時(shí),屬下來報(bào),蘇州六扇門總捕頭蘇正元及蘇州府轄內(nèi)各縣令前來拜見。
趙金廉換了官服,想了想,今天這事過于荒唐,若在前堂接見,免不得要落了檔,旋即道,“讓他們來后院吧。”
蘇正元與眾人來到后院,磕頭就行禮,南直隸應(yīng)天巡撫,在朝中是從二品的大員,雖然都在蘇州城,這些六品縣令、還有不入品的蘇正元,平日里要見他一面也難,趙金廉咳了一聲,道:“免禮。”
稍微寒暄幾句,蘇正元將今日之事向趙金廉衣盡數(shù)稟報(bào),趙金廉聽罷,佯怒道,“在本官轄下竟發(fā)生這等荒唐事,真是豈有此理,本官這就向朝廷寫折子,將今日之事向朝廷具稟!”
蘇正元又道,“屬下無能,只顧著維持城內(nèi)秩序,等事態(tài)平息后,發(fā)現(xiàn)周知府已卷了府內(nèi)金銀跑路了。”這也是蘇正元故意使然,周瀟事情敗露,沒了分寸,蘇正元提醒他跑路,還命人偷偷將他們引出城外,其也安了私心。
若將周瀟抓捕,這件事他自然難逃其咎,可事情一來二回,還要上奏朝廷,等有個(gè)下落,黃花菜也都涼了。倒不如偷偷放走周瀟,如此一來,他做實(shí)了畏罪潛逃的罪名,趁著朝廷沒有下文,自己活動(dòng)關(guān)系,畢竟這六扇門總捕頭,雖然好聽,卻是不入品的吏,抓住這個(gè)機(jī)會,好往前更進(jìn)一步。
趙金廉沉吟道,“如今周瀟不在城內(nèi),等朝廷新委任知府之前,本官先兼任蘇州知府,各州縣速速返回轄地,做好百姓輿風(fēng)共走,蘇正元!”
“屬下在!”
“這幾日本官事務(wù)繁忙,蘇州城內(nèi)之事,你先多操操心,本官會向朝廷舉薦你為蘇州通判。”
蘇正元心中狂喜,跪倒就拜,“謝大人栽培!”
暗忖,這句話價(jià)十萬雪花銀,已付訖。
眾人走后,蘇正元留下,向趙金廉道謝表忠心,趙金廉恩威并施,訓(xùn)斥了一番,又將城內(nèi)治安重任交給他。這時(shí),那只八哥道,“老爺吉祥,老爺升官,老爺發(fā)財(cái)!”
趙金廉聞言大喜,笑道,“你送的這只鳥,很會說話嘛。”
蘇正元說,“大人您喜歡就好。以后有稀奇玩意兒,我定會第一時(shí)間呈上來。”
趙金廉搖頭道,“本官身為朝廷命官,理應(yīng)操勞政事,豈能因?yàn)檫@些奇`淫巧技的玩意兒,玩物喪志?”
蘇正元說大人教訓(xùn)的對。
八哥又道:“狗官,狗官!”
蘇正元上去一巴掌將那八哥籠子打得東倒西歪,“混蛋,胡說什么?”
八哥道:“沒說你,沒說你!”
趙金廉看著蘇正元,臉都綠了。
……
周瀟跑路后,蘇州府衙內(nèi)亂做一團(tuán),有些周瀟的親信、仆人丫鬟老媽子,將后宅值錢的東西卷了包裹,準(zhǔn)備跑路,好在蘇正元及時(shí)趕到,又向守備大人借來兵馬,才將局勢控制住。
蘇州府大牢就在府衙西南,日間發(fā)生的消息,很快傳了進(jìn)來。
范無常聽到后,異常興奮,說,“既然周扒皮跑路了,我們的案子是不是可以了結(jié)了,咱們可以出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在這里呆著,還是挺不錯(cuò)的。”
趙攔江坐在石上,說要不你留下,多住幾天,等什么時(shí)候夠了,我回來接你?
范無常連連擺手,“你要不在,我還不被楚老大他們吃的不剩骨頭?”
趙攔江冷笑道,“反正你也沒幾兩肉。”他又問,“我讓你查的事情,有沒有眉目?”范無常說我都問了好幾遍了,乙號牢舍也沒有姓楚的,如果要有的話,那只有在甲號了。
趙攔江尋思了片刻,道,“我得想辦法去一趟甲號舍。”說著,笑瞇瞇望著范無常,范無常心生警惕,道:“你看我干嘛,我可不好這口。”趙攔江依舊不說話,范無常道,“去甲號牢舍,得跟葉牢頭說才可以,那家伙張口又比較狠。你也知道,我在牢里,可沒一文錢!你再看我,我們倆恩斷義絕!”
趙攔江沖楚中天喊道,“楚老大,你過來下。”
楚中天過來,堆笑道:“趙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趙攔江說從今天起,這位范老板,與我斷絕關(guān)系,他的生死,我可不管了。“
楚中天早就看不慣范無常的嘴臉,說了句,“老大,您說了算。”說著,攥緊了拳頭,不懷好意的打量范無常。
范無常過來,一把拉住趙攔江大腿,“算你狠!十兩銀子是吧,可我真沒有!”趙攔江讓楚中天找來紙筆,道,“我說你寫:今向牢頭葉子辰借紋銀十兩,月息二分,一月內(nèi)還清。”
范無常嚷嚷道,“這是高利貸。”
趙攔江說不寫就讓楚老大把你帶走。范無常不甘心,卻只得寫好,將葉子辰喊來,葉牢頭有些為難,說今天蘇捕頭特意吩咐過來,要加強(qiáng)戒嚴(yán),不能竄房。趙攔江說你總有辦法不是,葉牢頭只得道,“入夜后,我將你那號舍打開,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哈。”
入夜之后,譙樓上三更三點(diǎn)。
趙攔江從號舍內(nèi)出來,墊步凌腰,翻過丙號舍墻頭,來到甲號墻角,正要翻墻而入,忽然聽到甲號舍內(nèi)有兵刃聲,有人喊道,“有人劫獄!”說罷,有人點(diǎn)了火把,甲號舍一片凌亂聲,這時(shí),有一身穿夜行衣女子翻墻而過。
趙攔江順勢一閃,來到一處假山旁。
甲號舍牢房打開,眾人手持火把追了過來。那女子從這邊路過,趙攔江見此人眼熟,正是天香樓的楊笑笑。他伸手一拉,將楊笑笑拉了過來,楊笑笑見狀,一拳打過來,被趙攔江抓住左手,順勢將她口捂住,做了噤聲的手勢。
“那人就在院中,給我仔細(xì)搜!”
眾牢頭分頭搜查,眼見就要搜到這里,趙攔江撿起一塊石頭,以指彈到院墻之外,眾人聽到聲音,“在外面!”紛紛向外追去。
楊笑笑看到趙攔江,也有些驚愕,用右手去推趙攔江,趙攔江一側(cè)身,將她右手擒住,楊笑笑惱怒,抬膝向趙攔江下盤頂去,趙攔江低聲罵道,“好毒的女人。”也不閃避,身體向前一壓,將她壓在了石塊之上,讓楊笑笑使不出力氣。
楊笑笑張口咬趙攔江,趙攔江心說你屬狗嘛,一側(cè)頭躲了過去。楊笑笑正要開口罵人,忽又聽到腳步聲,又有一對官兵走了過來。兩人怕被發(fā)現(xiàn),不敢亂動(dòng)。
過了許久,腳步聲漸遠(yuǎn)。
趙攔江許久沒有接近過女人,當(dāng)日在賭場,他曾與楊笑笑有過一面之緣,楊笑笑對他并不假辭色,誰料此時(shí)此刻,玉人被自己壓在了身下,身體不自覺起了反應(yīng)。
楊笑笑感覺到了變化,低聲道,“還不松開?”
趙攔江道:“如此良辰美景,若虛度了,老天爺豈不難容我?”說罷,在她耳旁吹了口氣,楊笑笑心中一軟,也覺得有些刺激,身子竟不聽使喚,忽然院外有鳥鳴聲,知道是外面接應(yīng)之人。
她胸前起伏不定,嬌`喘道:“姓趙的,你膽子真大,你當(dāng)真不怕死嘛?”
趙攔江哈哈一笑,“那就試試看吧。”說罷,一把扯開楊笑笑衣衫,將她壓在了石板之上。
……
趙攔江出去之后,范無常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劫獄,又有打斗聲音,心中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趙攔江回到丙號牢舍,已是一個(gè)時(shí)辰之后。范無常見他臉色鐵青,腳步虛浮,一臉關(guān)切道,“你受重傷了?”
趙攔江說可不是嘛,明天你想辦法,給我弄點(diǎn)黃豆、山藥、羊?qū)殻乙a(bǔ)補(bǔ)身子。
范無常“啊”了一聲,“又要花錢啊?”
趙攔江一臉凝重道,“這件事,關(guān)系到我們能不能順利逃出六扇門大牢,還請范掌柜多多上心。”
范無常又不是傻子,他也是過來人,怎么不知這些東西都是壯陽補(bǔ)氣血的東西,轉(zhuǎn)念一想,趙攔江故意讓葉牢頭留門,他深更半夜出去,這大牢之中到處都是男人,難不成出去喝花酒不是?心中連忙打了個(gè)激靈,看上去這家伙魁梧粗壯,想不到竟有龍陽之癖。我范無常一生清譽(yù),莫非要?dú)г谶@里不成?
趙攔江見范無常眼珠亂轉(zhuǎn),瞇著眼問,“怎得了?”
范無常一邊擺手,一邊向墻角靠,“哈,趙老弟,我不好這口哈,再說我年紀(jì)大了,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你可別打我主意!”
趙攔江哪知范無常想什么,見他胡言亂語,懶得理他,向床板上一靠,沒多久就傳來了呼嚕聲。
趙攔江鼾聲震天,可憐的范掌柜卻“今夜無法入眠”,胡亂想道:就算我跟他沒發(fā)生什么,可趙攔江這癖好一旦傳出去,自己還曾跟他同處一室,這張老臉往哪里擱?我這個(gè)年紀(jì),這個(gè)歲數(shù),怎么去面對我還在外面拜師學(xué)藝的兒子,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名節(jié)問題。心中打定主意,明天無論花多少錢,都要跟葉牢頭申請,調(diào)換一個(gè)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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