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真的愿意?
仇恨不能放下,可卻不能被仇恨蒙蔽。
她做的并沒有錯!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宣雅自己找死,誰也阻止不了,哪怕是周琰做的不道義,可說到底也還是一手造成的!
她憑什么要為了宣雅而不顧一切報仇?
她真的這么做了,那女人在天有靈的話也未必會感激!
“七月,你沒有錯。”
“呵!”封七月笑了,踉蹌地站了起來,其實有些道理她也清楚的,只不過自己說的好像便是無情無義自私自利,從別人的口里說出來總是能夠好受些似得,她有些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跑回來了,就是來找他的,不是因為擔心他等不及了跑出去給她惹麻煩,而是因為心里不好受了,來找安慰的。
竇章伸手扶她。
“松手!”封七月卻抬手打掉了,轉過身繼續搖搖晃晃地回屋了。
竇章哪里放心她,緊緊跟在身后,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脾氣也必定不好,所以她不讓他碰,他便不碰。
好在她也沒再摔倒了。
封七月搖搖晃晃地到了床邊,倒了下去,夏天床鋪不厚,這一倒咯得她酒都醒了大半了。
疼!
不過還是沒動,就這么趴在了床上。
竇章沒看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怎么情況,可這么趴著也并不是回事,腳還在下面了,“七月?”
封七月沒理他。
竇章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應她,才放心伸手將她扶起,“七月,躺好些……”他真的就只是想扶著躺好,沒有半點不該有的心思,可是……
封七月卻伸手拉住了他。
竇章看著她,可她連眼睛都沒睜開,“七……”月字都還沒說出來,整個人便被她拉著倒在了床上,然后整個人便懵住了。
她……
她!?
封七月伸手抱住了他,就跟抱住了一個特大的抱枕似得,還往他懷里縮,在他的胸口磨著蹭著……
竇章渾身僵著都不敢動了。
好半晌,懷里的人在消停了下來,呼吸聲有些渾濁,不過卻是均勻了下來。
睡著了。
竇章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不過難受是肯定的,不說這姿勢躺著實在難受,便說……
這臭丫頭真當他不會對她做什么是不是?!
可就這么推開她?
她抱得這么緊,他怎么推?
是她抱過來的!
他推什么推?!
不推!
睡覺!
他也累了,從上岸之后便沒有休息過,現在是她自己拉著他一起的!
不能怪他!
竇章慢慢地調整了姿勢,沒有驚動懷里的人,輕輕的,“真欠了你的……”他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雙手將人護在了懷里,合上了眼睛。
夜靜謐無聲,無人來打擾。
一夜安眠到天明。
懷里的人一動,竇章便醒來了,惺忪的睡眼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清明,顯然也沒有完全熟睡。
在這樣的環境下,安心熟睡那便是找死!
封七月也沒動,就這么睜著眼睛看著他。
竇章立即開口:“是你拉我上來的!還抱得很緊,我拉也拉不開!”
馬上便辯解了。
雖然也不是拉不開,可昨晚上她那樣子,他哪里能拉開她?
萬一讓她情緒更不好怎么辦?
萬一……
總之就是他沒有起歪念頭!
“我沒不規矩!”
這還抱著人呢,這話怎么聽便怎么的沒底氣!
封七月慢慢地動了身子。
竇章也沒敢有任何的阻止。
她坐了起來了,抬手捂著額頭,有些難受了。
“很難受?”竇章也顧不上解釋什么的了,坐起身來問道,“你先別動,我去給你弄醒酒湯來。”說完便下了床,昨晚上連鞋都沒脫便這么抱著人睡了一晚上,現在健步如飛的,估計是睡的不錯。
封七月看了他一眼,繼續捂著頭裝死。
竇章這一出門,便見張威陰沉著臉殺氣騰騰的站在那里了,心頓時虛了一下,然后便正色道:“有醒酒湯嗎?”
張威沒說話。
“七月很難受。”竇章繼續道,若是沒有的話他自己想法子。
張威轉身,“等著!”
那語氣跟要殺人似的。
能不想殺人嗎?
只要一想起昨晚上他見到的情形就想把這臭小子大卸八塊了!
七少喝醉了,可他呢?
也醉了?
分明是在占七少的便宜!
若不是——
七少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臭小子?!
竇章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間想起了昨晚上他就顧著跟在七月后面,免得她不小心摔倒,并沒有關門。
可剛剛出來,卻是開了門。
也就是說……
他明白張威剛剛為什么一副想把他大卸八塊的樣子了。
沒動手估計就是因為他沒真正做什么!
不過……
這又如何?
竇章勾了勾嘴角,在看到封七月抱著頭難受的模樣之后,眉頭又皺起來了,“已經在準備醒酒湯了,你忍一下……”
宿醉醒來,沒有別的好法子。
“頭疼……”
“我幫你按按。”竇章上前,
封七月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精神還是迷迷糊糊的,沒說好不好,但意思已經是表達清楚了。
竇章伸手輕輕地按著。
封七月閉上眼睛,靠在了他身上。
竇章渾身又是一震,低頭看著她,還是閉著眼睛,似乎沒睡醒,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以后不許再喝這么多了……”
不管如何,她能如此信任他便是好事。
是該高興。
封七月沒回答他。
竇章也沒想要得到什么回應,手法熟稔地一下一下輕按著。
張威端著醒酒湯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差點沒把手里的醒酒湯給砸了,“七少,醒酒湯好了!”
徐老爺子說的沒錯,這小子的確是個混賬!
七少不懂,他一個男人也不懂嗎?!
沒名沒分的他……
“嗯。”封七月抬起頭來,明明前一刻好像又昏睡了過去,可這一刻卻像是完全清醒了一般,不,也不能說完全清醒,她那模樣怎么也不像是完全清醒,摸索著下了床走過去。
竇章連忙起身,真怕她把自己摔了。
封七月端起了醒酒湯,一口氣喝完了。
張威有些發愣。
這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還有,七少不是最怕喝藥的嗎?
醒酒湯都嫌棄的……
竇章也有些摸不準她現在是什么情況了,“還好嗎?”
“嗯。”封七月點頭。
竇章躊躇了一下,“那……”
“早膳也準備好了。”張威搶先道,“七少是先吃早膳還是……”
“洗臉。”
張威一愣。
封七月說道:“先洗臉。”
竇章覺得她還是沒酒醒,“好,先洗臉。”說完便朝張威說道:“去準備洗漱水。”頓了一下,補充道:“溫水。”
把人當下人使喚的節奏。
張威沒和他計較,七少這樣子他哪里有閑情和他計較?
溫水很快便被端來。
封七月洗了臉又漱了口,在兩個男人的擔憂下洗臉漱口的經歷估計不是誰都能有的,“你們要留下來看我換衣服?”
竇章:“……”
“……”張威。
封七月不但換了衣服,還洗了澡,在浴桶里面待了好一陣子,差點讓外面的竇章以為她淹在了浴桶里面了。
洗了澡之后,整個人都清爽精神了。
把頭發擦的半干便用早膳。
張威沒在,擔心繼續待下去會真的控制不住動手了。
竇章坐在了她對面,一邊吃一邊時不時地偷窺他,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先前可以說是沒清醒,可現在清醒了,那……
“我真沒想對你不規矩。”最后還是先說了,雖然他也還是有些趁人之危,可該辯解也還是要辯解,“是你先抱……”
“我知道。”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是我先抱你的。”
竇章神色一震。
封七月停下掰饅頭的動作看向他,“不行嗎?”
不行?
不是!
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
“你……”
心中狂喜涌起。
她是不是……
是不是……
“你這么多年為什么就不娶妻?”封七月定睛地看著他,似乎很苦惱的樣子。
竇章一愣。
“也沒找女人?”封七月繼續問道。
竇章正想重新表明一下非她不可的決心的時候,腦子里忽然間起了一個不怎么好,不,是十分不好的念頭,她現在這樣子可不像是在……“你什么意思?”
“你快三十了吧?”
“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什么三十了?
“都三十了,卻每個女人……”
“封七月!”竇章吼了,差點沒拍桌子,臉更是黑的不能再黑,“你敢說出來試試!”
封七月拖著下巴抬頭看著氣急敗壞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
“你說出來試試——”一字一字的,說的咬牙切齒,她竟然……竟敢——他哪里表現的讓她懷疑他……
“以前的就不算了,昨晚上……”
“我這是為何誰?!”竇章腦子都快要炸了,她竟然敢……不對!“你……你說什么?”
“我什么也沒說,你不是不讓我說嗎?”
“你說!”
“不說,我害怕。”
竇章走到了她的跟前,壓下了心里的狂亂,“你……你真的愿意?”
不是醉酒之下的無心之舉,而是……
她真的愿意?
“七月……”
后面的話沒有問下去,壓制下去的情緒都快讓他的臉變形了,“回去之后我就去風家提親!”
這話一落,一只腳便踹了過來了。
竇章及時躲過,板著臉道:“你謀殺親夫!”
“你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竇章伸手一個將人撈了起來,“我馬上……”后面的話沒說下去,他想起了昨晚上她說過的話,“三天!等三天!三天后若是你們還沒有決定,我來替你們決定!”
“竇總督本事了得,都能替人做決定了。”封七月將人推開,慢條斯理地往外走去。
“去哪?”
“散步消食。”
竇章看了一下桌子,吃的也不少,便不阻止了,還是跟在后面,這一次也沒被不許跟著。
兩人一前一后,離的不遠,但也看不出有多親近。
就這么走出了院子。
估計昨晚上鬧得夠嗆,寨子里的人大多數都沒起來。
這時候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不過……
竇章嘆了口氣。
“很可惜是嗎?”封七月似笑非笑地問道。
竇章也沒收斂,“嗯,挺可惜的。”爾后又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
竇章眉心一跳,“我……”
“我又沒說你什么。”封七月繼續散步,“緊張什么?”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放心。”竇章解釋道。
封七月沒看他,“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時候……”
“你走了之后。”竇章沒等她問完便道,“所有人都認為你死了,連周琰也這么認為,但我知道你沒有!開始我只想等你回來,后來時間長了,便想出去把你抓回來,可我一個人不行。”
“這些人你哪里找的?”
“禺城靠海,要找熟悉水性而且愿意為銀子冒險的人不少。”竇章繼續道。
封七月笑道:“皇帝找你籌建湖州水師還真的是找對人了。”
“七月……”
“我沒生氣。”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安全至上確保萬一,誰都沒錯。”
“我……”
“你的人在哪里?”封七月繼續問道,臉上的確沒有一絲生氣的痕跡,而實際上也是真的不生氣。
他若是沒暗中安排人,才不是竇章了。
他能活下來絕不是靠運氣或者他舅舅的庇護。
而他之所以如此放心地跟著她來,也絕不僅僅只是因為相信她,而是有完全的準備。
“一直跟在我們后面。”竇章說道,“現在應該已經和我的親兵隊匯合了。”
“我就奇怪了怎么沒見到石頭呢。”
“石頭留在湖州城。”竇章忙道,“這沒騙你。”
他擔心他走了之后錢家會對風家發難。
其他人他不管。
但是徐真絕對不能出事!
“我道歉,你別生氣。”
安排人暗中跟著,雖然是為了安全起見,但瞞著她到底是不對。
“都說了沒生氣,你慌什么慌?”她是這么無理取鬧的人嗎?
竇章真的不確定,“那……”
“要動需要多久?”
“發信號便可。”
封七月站在半山腰上遠眺前方的大海,隱隱還能看到他們的那艘船,至于他安排的,卻沒看到,不過……
“好。”
足夠了。
竇章看著她,“要動手?”
“你說,若是他真殺了馮深,我該報仇還是不報仇?”
“是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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