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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好好照顧他?
“我還有選擇嗎?”封七月自嘲道,沒等章西反應便又繼續:“誰讓我這么倒霉這輩子就和他碰上了?你這外甥這輩子除了我之外,恐怕也沒誰能受得了他了!”
這般的蠢樣子,可不就是只有她能受得了?
章西的火氣還沒冒出來便被滅了,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總之你不要辜負了他就是了!”
也不知道章兒到底怎么就非她不可!
封七月無奈,她哪里長得像是負心人了?
……
皇帝下旨奪了竇章定國公世子一位,轉過頭定國公便讓人過來抓人了,不是趁機痛打落水狗是什么?
可皇帝陛下怎么突然間就這般了?
竇章到底如何得罪了皇帝陛下了?
先前不是還很得寵信的嗎?
伴君如伴虎啊。
這定國公也真夠厲害的,竇章才失寵于皇帝馬上就出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了,不過這些年這對父子可不就個仇人一樣?
沒弄死誰指不定是老天爺不忍看到父子相殘的慘劇出現,才沒讓誰把誰弄死了。
只是這一次……
這竇章哪怕不被弄死,怕也要脫層皮了。
這老子教訓兒子,可是天經地義的!
當然,竇爺哪怕沒了世子的位子皇帝的寵愛也還是竇爺,也絕不會坐以待斃,章家那邊也不是吃素的。
這定國公府又有好戲看嘍。
長公主府多年的陰霾像是一下子全部散開了一般,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安陽大長公主更是神清氣爽的,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大山終于移開了一般!
定國公世子之位!
世子之位!
終于從那小畜生身上奪下來了!
沒了皇兄的庇護,看那小畜生還如何翻的起風浪來!
“走,去看看,免得國公爺將人打死了!”
定國公府的朱紅大門一如既往的威嚴莊重,哪怕已然沒落了,但是這幾代人積淀下來的威儀也依然健在。
大門的朱門緊閉著。
“長公主……”
“去讓他們開正門!”安陽沉聲下令,一字一頓,“開正門!”
“正門?”身邊的嬤嬤愣了一下,勛貴之家的正門不會隨便打開,唯有在迎接貴重之人或者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開啟,而現在……“長公主,這……”
她明白主子的心思,可眼下并不適合太張揚。
陛下是廢了竇章世子之位,可到底為何廢的現在還不清楚,而且哪怕是廢了竇章世子之位,也未必就不再護著他了。
陛下或許是希望各自后退一步。
“長公主,奴婢以為……”
“閉嘴!”安陽陰沉著一張臉,她現在就是要堂堂正正地走進這里!這么多年來,哪怕是當年成親的時候,她都沒有堂堂正正走進這道大門!
為了達成心中所愿,她讓皇家蒙羞,讓母后為她操碎了心!
她卻連堂堂正正走進這道大門都未曾有過!
香嬤嬤見狀也不好再勸了,“去,讓門房將大門開了,恭迎長公主回府!”
“是!
很快,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
定國公府的下人并沒有絲毫的遲疑,在老定國公病逝之后,現任定國公竇起榮便是這座府邸名副其實的主人,而身為他的妻子,更是皇家長公主,自然有資格走這正門,況且,下人們也不是傻的,這世子爺被廢了,還被國公爺五花大綁地綁去了祠堂,這定國公府往后是誰的還用猜嗎?
現在開正門迎接夫人回府,有何不可的?
“娘!”竇家的二少爺和三少爺紛紛趕了過來。
長子竇韶二十出頭,只是面容上始終縈繞著一股郁氣,讓整個人看起來至少蒼老了五歲,看起來竟然年長他不少的竇章差不多年歲,小兒子身形瘦弱,明明錦衣玉食長大的,卻因為幼時那小畜生的毒手而嚇的多年來一直病弱!
這些都是那小畜生帶來了的!
更不要說他們的婚事不順了!
定國公府有那么一個小畜生在,壓根兒便不會有好人家愿意將女兒嫁進來,她更不愿意讓兒子屈就娶那些個上不了臺面的,以至于婚事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過現在好了,等他們收拾好了那小畜生,往后韶兒便是這定國公府的世子爺了,沒了那混賬在,那些門當戶對的人家便少了不少顧忌,她再去求一下母后賜婚,便是美滿姻緣!
“嗯,娘回來了!”
“母親,父親將那個人綁了送去了祠堂,現在還在里頭沒出來……”次子竇爍眼神閃躲,心有余悸,“母親,我有些擔心父親……”
“有什么好擔心的?!”竇韶冷笑,“你以為他現在還能蹦跶的起來?!”
“我……”
“他死定了!”竇韶一字一字地道,“這一次他死定了!”
皇帝舅舅已經厭棄了他了,太皇太后死了很多年了,章家現在也是個軟腳蝦了,再也沒有誰能保的住他!
就算父親下不了手,他也絕不會讓他活著走出祠堂!
“母親,您也累了,不如先回院子休息,父親那邊您就不要出面了!
安陽笑了笑,“院子?”
“是!备]韶點頭,“安華院一直都在為母親準備著,孩兒每日都讓人打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親自更換里頭的陳設,去歲在院子里頭種了好幾株梅花,今年應該可以開花了,到時候母親便能和父親在月下觀雪賞梅了。”
安華院是正院,女主人住的。
多年前,章菱便是那里的主人。
她死了之后,原本該是她的,只是……
安陽不愿意去回想那些了,如今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章菱死了,她生的小畜生也要完了,“好!
“太好了!”竇爍笑容驅散了臉上的不安,以后再也不用長公主府和竇家兩頭跑了,小時候他們住長公主府,后來年長些了,母親說他們也是竇家的孩子,自然也該住定國公府了,可是母親卻沒能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安陽吐了口氣,像是將心里積壓了許多年的郁氣給清出來一般,“走,去瞧瞧我兒給我布置的院子!
“好!
歡聲笑語的,好一片母子和睦的景象。
而在定國公府的另一角的父子兩人,卻是劍拔弩張,氣壓低迷。
竇章被五花大綁著,雙腿跪在了地上,膝蓋下連墊子都沒有,絲絲寒意透過衣袍滲入了血肉里,“國公爺是想要親手殺子嗎?”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竇起榮雙眸陰鷙,看著眼前的竇章像是在看什么骯臟東西一般,臉上的怨毒更是深的讓人心驚。
他恨他。
竇章很清楚,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甚至于在母親還在的時候,他便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可那時候母親還在,爺爺也還在,還有太奶奶、有舅舅……有很多很多的人疼著他,他也沒覺得有什么,直到后來……“我也不想當你的兒子!”
定國公臉龐驟然猙獰了起來,上前抬腳便是一踢,狠辣的簡直就像在要人命。
竇章也不是傻子,這一腳受下來,他哪怕不重傷也不會好受,更何況這人根本沒資格教訓自己!
“你——”定國公大怒,他竟然還敢躲?!竟然還敢躲?!
“啪!”
竇章身上的繩索斷了。
定國公的臉更是猙獰的恐怖了,那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來似得,而哪怕是在盛怒中,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讓他后退了兩步,爾后,更是羞惱,“畜生,你敢在祠堂放肆——”
這里是竇家的祠堂!
列祖列宗都看著!
竇章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腕,“十年前這一招就對我沒用了,可父親似乎也還只是會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下一次記得用鐵鏈!
“你——”
“我知道只是祠堂!备]章轉身看向供桌后供奉著的牌位,“從第一代定國公老祖宗開始,到祖父,全都在這里了。”說完,斜眼看著他,“國公爺是想讓列祖列宗看看你如何虐殺嫡長子,還是想讓我給祖宗們演一場逆子弒父?”
“你敢?”
“這么多年了,國公爺怎么還不信我真的敢?”竇章嗤嗤冷笑,“不若今日我便給你老人家驗證驗證我敢不敢?”
定國公又后退了兩步,滿目驚恐。
他敢!
他真的敢!
他就應該直接打死他!
他就應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摔死他!
這個孽種——
孽畜!
“殺了我,你也完了!”
竇章譏笑,“是,殺了你我也完了,所以你不必擔心,你今天一定可以活著走出這里。”
定國公的臉龐漲紅的很厲害,像是受了極大的羞辱。
貪生怕死!
這孽畜在嘲笑他貪生怕死!
“我殺了你——”
竇章穩站不動,眼里的冷意更深,哪怕他突然間發難,可也還是輕松便應對住了,而這樣的人竟然是他的父親!
多可笑。
“啊……”定國公一個站不穩,摔了,狼狽不堪,“你這個畜生……”
竇章盯著他,“我是畜生,那生了我的你又是什么?老畜生嗎?”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為什么厭惡他到要將他置之死地的地步?
就是因為安陽那個賤人?
因為他擋了那個賤人生的孩子的路?
忤逆不孝?
從未慈愛過的人,有什么資格要他孝?!
“你——”定國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就是個孽畜——你是章氏那賤人勾三搭四生下來的孽畜——”一字一字,充斥著滔天的怨恨,“你就該去死——去死——”
竇章大怒,上前一把將人揪了起來,“你再污蔑我娘……”
“我沒有污蔑她!”定國公咆哮道,“列祖列宗在上,我竇起榮今日就要殺了這孽畜,洗刷竇家的……”
“嘭——”竇章將人揍飛了,渾身暴戾之氣,“竇起榮,我娘到底哪里對不起你,讓你在她死了之后還如此污蔑她!”
“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定國公嘴角都伸出了血了,讓猙獰的臉更加恐怖。
竇章沖了過去再一次將人揪起來,只是這一次手卻掐上了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扭斷了他的,“閉——嘴!”
“若不是她水性楊花,我為何恨不得殺了你!”定國公咬牙恨道,“我是不喜歡你母親,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我竇起榮何德何能配的起她章家的千金?!可我娶了,就會相敬如賓!只要她盡妻子的義務,我哪怕不喜她也可以和她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可是——”
竇章沒動,可雙眼赤紅了起來,“證據呢?你有什么證據?!”
“證據?”定國公呵呵笑了,“你想要什么證據?滴血驗親嗎?好啊!那就……哦,不信啊,滴血驗親可能不行……畢竟……你身上還留著竇家的血……”
“那你——”竇章猙獰怒喝。
“我為什么還說你是孽畜?”定國公接了他的話,“因為你娘勾引的是她的公公我的父親——”
竇章渾身一震,手也松了。
定國公掉在了地上,笑的很痛快,從未有過的痛快,將近三十年的秘密終于說出來了!就在竇家的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哈哈……哈哈哈哈……”
這么多年的秘密,終于說出來了!
父親,你看看!
這就是你當日容下那個賤人的下場!
這就是你哪怕讓孩兒這輩子都痛不欲生讓定國公府萬劫不復都要留下來的孽畜!
兒子?
你缺兒子在嗎?
你不缺啊!
可你為什么要留下他?
為什么?!
章氏死了,這個孽畜也應該死了才對!
他也應該死的!
他死了,我才能解脫,竇家的污穢也才能洗清!
只有這孽畜的血才能夠洗清!
定國公迅速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拔了轉身朝著竇章刺了過去。
寒芒閃現。
竇章快速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及時躲開了。
定國公卻不肯放棄,“你該死的!你該去死的!你早該去死了!只有你死了,竇家的污穢才可以洗清……”
念念有詞的。
有些瘋癲了。
竇章震驚、憤怒、屈辱,可也冷靜,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死在這里!竇家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死在這里!
哪怕他說的是真的,他也沒資格要他的命!
更何況他相信他母親絕不是這種人,更信那慈愛正直的祖父絕不會做出這等齷蹉的事情來!
“竇起榮,該死的人是你!”
殺氣,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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