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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了。
哪怕是穿著男裝,可那男人一點顧忌也沒有,竟然牽著他家七少的手走的!
真是——
陸浩心里那個不舒坦,好像自家養的白白胖胖的大白菜被一頭豬給拱了似得,“義叔,這小子也太囂張了!”
他們怎么說也是七少的兄弟,可這人完全當他們透明!
武義掃了他一眼,“你太閑了。”
“我忙死了!”陸浩忙道,爾后便又嚷嚷,“義叔,連你也偏著那臭小子?你瞧瞧他哪點兒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七丫頭開心就好。”武義淡淡地道,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的溫情。
七丫頭……
陸浩沒話說了,連這稱呼都出來了,可見是多滿意那竇章了!
雖然也是這么個道理。
可他……
“我這心里就是不爽!你說我們好好養了這般多年的丫頭,那臭小子憑什么……”
“你沒養。”武義沒給面子地打擊道,“事實上,是七少在養你。”
陸浩:“……”
就不能讓他啰嗦啰嗦嗎!?
……
湖州的夜晚雖比不上京城繁華,但卻也是頗為熱鬧的,而且比起京城,這里的熱鬧多了一份安定,這里的繁華遠離著殘酷的權力斗爭。
哪怕是在為了生活而忙碌到夜晚,亦是安心的。
“以后少和那小子混。”出了門之后,竇章也收斂了些,沒再動手動腳的,雖說他不介意被傳出什么不好的傳聞來,可到底舍不得她受委屈,至于女兒身這事,雖然也沒了先前的顧慮,可若是曝光出來,也必定會對她造成影響,而且……
他不得不考慮另一件事!
封七月睨了他一眼,“你連他的醋也吃?”
“一個傻愣?”竇章嗤笑,“我是怕你被他帶傻了。”
“不用被帶,我用他不就是傻了?傻透了。”
竇章堅持自己的立場,“那小子一看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
“嘴巴別這般毒,怎么說也是我兄弟。”
“那豈不是我小舅子?”
“你還沒娶我了。”
竇章腳步頓了下來,側身看著她,“你生氣了?”
封七月抬著頭,笑道:“是著急娶又不是我著急嫁?急什么急?本姑娘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竇章伸出了手。
封七月趕緊閃避,“竇爺,大街上公眾場合,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猴子看。”
兩個大男人的!
竇章收回了手,“你沒生氣。”那語氣不像是松口氣,更不像是慶幸,反而顯得有些挫敗似得。
“你還委屈了。”封七月失笑。
竇章也不否認,“我不該委屈嗎?”
“是誰……”
“我馬上……”
“行了。”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雖然我不清楚你在擔心什么,不過成親是人生大事,若是不能在歡歡喜喜的情況下進行,那還不如像現在這般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恨不得馬上把你娶過來!”竇章有些慌了,“只是我……我在湖州尚未站穩腳跟,我不想讓你……讓你陪著我吃苦!”
“放心。”封七月笑道:“我也不想陪你吃苦。”
“七月……”
封七月笑著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走吧,總督大人。”
“我……”
“我餓了。”封七月繼續道,“若是覺得對不起我的話,就請我吃宵夜吧。”
“好。”
封七月拉著人去了望江樓,盡挑著貴的點。
竇章在邊上縱容著,一副心虛的樣子。
哎。
封七月心里嘆了口氣,不問他便是給了他最大的空間,可不說清楚的話,這男人指不定又在那里鉆什么牛角尖了,沒被他的那些事情煩死估計便自個兒愧疚死了,“你……”
“扣扣……”
有人敲門。
封七月只得先停下,“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望江樓的掌柜,身后還跟著好幾個小二,來送菜的,而且是她沒有點的菜式,看起來倒是不錯,不過這無功不受祿。
“我們沒點。”竇章氣勢頓時重新放了出來了。
掌柜怵了怵,但還是硬著頭皮笑道:“這事我們望江樓最近新研制出來的菜式,東家先前交代過,若是七少過來的話,便請七少賞臉嘗嘗。”
“不……”竇章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封七月打斷了,“既然如此,那便放下吧。”
竇章臉色更差了。
掌柜連忙讓人將菜放下,“那便不打擾七少了。”趕緊溜了。
“賊心不死!”竇章盯著那幾道菜,都快恨不得用眼神將它們以及它們的主子給團滅了。
封七月笑瞇瞇的,“你瞧,本姑娘的行情還是不錯的。”
“封七月!”當他死的嗎?!
封七月抬手拖著下巴,“生氣了?”
氣!
氣的恨不得馬上把她吞肚子里了!
“不許……”惡狠狠的,可話都開了個頭,便又咽了回去了,他有什么資格說她?明明他先……“七月,我……”
“哎。”封七月嘆了口氣,“小時候別扭,這都長的人高馬大了,怎么還別扭?”
“我……”
“我知道。”封七月看著他,“竇章,我都明白的。”
竇章心口一悸,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中了似得,喉結滾動了幾下,可最終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他該說什么?又該怎么說?能怎么說?
難道要將那些不堪的事情都說出來嗎?!
他知道她不會嫌棄。
可是……
“竇章。”封七月伸手握上了他緊繃的手臂,“不想說便不要說,沒關系的,而且我也不想知道那般多的事情,懶得煩心。”
“我……”
“至于親事。”封七月繼續道,“延遲婚期也正合我意,本來我也不想這般著急的,可先前你那要死要活的,我也不好提,免得你一個不小發了瘋將我怎么著了,現在你自個兒提的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不著急,真的不著急,最好再拖個一兩年三四年的,三十歲之前我能嫁出去就行了。”
竇章狠狠地瞪了他,眼底有絲紅,“你想都別想了!”
“想都不許?”封七月挑眉。
竇章咬牙:“不許!”
“哦。”封七月收回了手,自顧自地吃起了東西來了。
竇章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吃!花你銀子的!”封七月直接塞了一筷子進他嘴里了,“不心疼也不該浪費。”
竇章吃了,簡直就跟吃了定心丸似得,不過該說的也還是要說,“不許和那姓楊的往來,他不安好心!”
都一只腳踏進棺材了,還癡心妄想!
“人家都快不行了,竇爺便積點口德。”封七月淡淡道,“吃,都給我吃完了,揍不成他,吃他一頓也算是報仇。”
“我花了錢的!”
“你花的嗎?誰之前說過你的就是我的?”
竇章閉嘴了,他說的,他說的!
而且也打算執行到底!
“張嘴吃!”
竇總督全部照做了,這般聽話的結果便是吃撐了。
封七月看的都替他難受。
不過這吃還是得吃,他自己沒發覺,可她也不是眼瞎,這才多久他便瘦了整整一圈了,軍營的日子艱苦,他心里的煎熬怕是更苦。
“好好照顧自己,記住你可還沒把我娶到手了。”
竇章沒能在湖州城待太久,第二天便要回去了,而且在風府壓根兒便沒多少時間和空間和封七月相處,徐真盯的死死的!
原本對于他拖延婚期一事便不滿了,哪里還由的他放肆?
竇章自知理虧,也不敢向從前那般囂張了。
第二天一大早,封七月親自送他出門。
“我會的。”竇章眼里全都是眼前的女子,恨不得就這般看著她,直到地老天荒似得,都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小伙子,可這情卻依舊那般洶涌澎湃,“你也好好照顧自己,那件事也不著急,你慢慢考慮,不要為我為難,你想如何便如何。”
封七月笑道:“好。”
竇章依依不舍地走了。
封七月笑容慢慢地淡了,她這般不過問到底是對還是錯?
竇章是誰?
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哪怕將這天給捅破了也不怕的人!
可如今……
“這般舍不得怎么就任由他這般拖延婚期?”徐真語氣不陰不陽的,哪怕不像為難孩子,可到底是心里不舒坦。
封七月轉過身去攙扶著他,“爺爺還生氣呢。”
“哼!”
這是不但生了竇章的氣,連封七月的氣也生了。
封七月撫著他往府里走,死皮賴臉的,就算他不樂意也還是沒松開,“爺爺,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那你還……”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不顧及他的心思。”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他想娶我,做夢都想,可卻還是忍痛進婚期延了,爺爺便沒想過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徐真冷笑,“不就是他們竇家那一堆爛事!”
那事在京城鬧的這般大,哪怕有人壓著傳不開,可他是時刻注意著京城的動靜,哪里會不知道?
扒灰?
死了人?
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簡直就是前所未有!
“爺爺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竇家那爛攤子我也不想你嫁進去,可是七月……”老人家看著她,“你年紀不小了!”
“這和成親沒有關系。”封七月笑道。
“怎么沒關系?”徐真炸毛了,“你說說你多大了?像你這般的姑娘家哪一個不是……”
“爺爺。”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身體生不出孩子。”
徐真頓時像是受到了重創似得。
封七月也沒覺得有什么難過的,只是有些對不住老人家,“爺爺,能不能生我不怎么在乎的,這些年過下來,別說孩子了,便是嫁人我都沒想過,如今居然能嫁出去,我已然很滿意……”
“你胡說什么!”
“不是胡說。”封七月笑道,“先前不說是怕傷了爺爺的心,可爺爺,我們都明白,我們這樣的身世來歷,沒有資格和普通人一般成家立業的,哪怕是成了,也長久不了。”
徐真想反駁,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以啊。”封七月笑道,“我已經很幸運了,老天爺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安排了一個傻子在等著我。”
“七月……”
“爺爺先前逼婚不外乎是怕我一個人沒人陪罷了。”封七月繼續笑道,“可現在有了,這便是好事。”
“可……”
“爺爺,我還沒告訴他呢。”封七月還是沒讓他說下去,“不過我想便是我說了,他也不會在意的,而我不說也不是怕他知道之后會不要我,或者想著怎么給我戴綠帽子,只是知道若是說了,那傻子估計會恨不得把自己給愧疚死,你說他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卻這么死了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而且啊,他要是沒了,我找誰陪我走下半輩子?”
徐真這心……“你啊!”哪里是她幸運?分明是那臭小子幸運!他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才遇上了她!“我不管你們了!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爺爺哪里老啊。”
“你這些好話還是拿去哄那臭小子吧!”徐真哼了哼,“我瞧著他一定有事!連你都瞞著,估計小不了!你給我好好盯著他,可別被他給禍害了!”
“我不去禍害人就謝天謝地了。”
“你就護著他吧!這男人都是賤骨頭,指不定將來讓你怎么哭了!”
“不是有爺爺在嗎?他敢讓我哭?”
“哼,他試試看!”
封七月松了口氣,算是將這老小孩給哄好了,婚禮延期最難受的必定是竇章,可這老小孩心里恐怕也不好受,估計也就她這個當事人之一覺得沒什么了。
將人哄好了之后,她便去了商行。
快春天了,新的一輪出海也要啟航。
而在船隊出海之前,她必須做出決定來。
“義叔,如果我說我改變主意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忘恩負義?”當初是她堅持要這么做的,打著為南王府討回公道的旗幟,現在要改變主意的也是她。
武義說道:“你做決定便可。”
“義叔……”封七月苦笑,“你們這般縱容我會讓我……”
“當年夫人的命令是護你周全,好好活著。”武義沒等她說完便道,“你已經做了很多無需你承擔的事了。”
“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封七月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這些年的拼搏,大家都是豁出去,誰也沒有比誰差。
武義繼續道:“我原本便不贊同你與周琰合作。”
封七月默然。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武義說道,眼底冷意凜然,“他能背棄一次,便能有第二次,如此背信棄義之人,便是利用也臟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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