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世精英 今日爛泥
德綱城是漢特國西北邊陲久負盛名的城市,這個城市出名,不是因為城市面積和經濟狀況,而是因為城市所轄民眾中出現‘罪民’的比例是整個西北省最低的。
在這個世界,各族人種都要按照同一標準劃分等級,分別是‘智民’‘普民’和‘罪民’。
能夠在三十歲前‘知法’,感應到天地法力的存在,就是最高等的‘智民老爺’,但是智民的比例極低,千里挑一。
三十歲后才感應到天地法力的,則被稱為‘普民’,這是整個世界的基石,占世界人口的八九成。
五十歲后還不能感應到天地法力,或者不能取得‘教育類法學院’頒發的高級專業學位,會被認為是天地法則拋棄的罪民,只能充作最底層的勞役,稍有違規,就會被打入監獄甚至是剝奪生命。罪民的比例約占總人口的一成左右。
德綱城建城一百三十余年,罪民的比例不足百分之五,比例之低,哪怕在整個漢特國也是名列前茅。
這與德綱城重視教育密不可分,城中擁有十幾所初、中級法學院,以及大智者亞得利亞大人一手創辦的高級綜合性法學院。
亞得里亞法學院既是天才們修行的樂園,同時也讓很多天賦不佳、遲遲不能‘知法’的學生得以在這所學院中取得高等學位,避免了成為‘罪民’的可悲命運。
在兩名熊人治安官查驗過手續后,任青山乘坐的馬車緩緩駛入城門。
“姨媽!”
“小山,你長高了。”
跳下馬車的任青山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城門下等候他的姨媽許云。
將滿四十歲的姨媽是在兩年前成功‘知法’的,雖然不是難得的修法體質,卻已經穩穩拿下了‘普民’身份,可以享受漢特國一切公民待。同時也因為被天地法力滋潤,看上去足足年輕了十歲,就像個三十歲的美少婦、有著楚楚風韻。
站在姨媽身邊的是一身紅色襦裙、眼波欲流的表姐程若秋,算起來有三四年沒見了。
十八的丫頭一朵花,程若秋也變得更加漂亮了,斜著美目看了任青山一眼,跺著鹿皮小靴子嬌嗔道:“嘿,傻小子,你的帽子丑死了。”
任青山摸了下頭上的帽子,搖頭笑起來。
那是一頂插著翠鳥羽毛的游俠款帽子,是母親買給他的生日禮物,帽子其實很漂亮,又不是綠色的,怎么會丑?
“小秋,不許亂說。插著翠鳥羽毛的帽子除了高貴的智者大人們,就只有十八歲以下的少年才可以佩戴,因為他們充滿了可能,是國家的希望。你是不是因為已經滿了十八歲,所以才會嫉妒表弟?”
“哪有啊媽,人家才懶得嫉妒他呢......”
程若秋小腳亂跺,卻還是掩蓋不住少女的窘態,她剛才就是在嫉妒。
“好了,我們走,你父親應該已經從區公府回家,一家人好久不見,終于又可以團聚在一起了。”
許云帶著女兒跳上馬車,當先引路。
車夫老巴克也不是第一次來程府,老馬識途,‘勞兒勞兒’的趕著角馬跟在后面,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向西門外駛去。
***
如果以地球上的標準來劃分,任青山的姨夫程敬堂一家就是標準的‘唐人’,就連飲食也類同中餐,有米飯和炒菜,甚至還有紅燒肉,吃得任青山非常滿足。
程敬堂一直在暗中打量任青山,這小子吃相還算不錯,樣貌也超過了平均水準,可就是學業平平啊。
因為早年多病,今年十六歲的任青山才剛剛取得初級法學教育畢業證書,很多與他同齡的少年都已經進入了中等教育類法學院,有些天才甚至已經取得了‘亞得里亞’法學院的考試資格。
老任家的歷史上就沒出過‘智民老爺’,所以他也沒期待任青山能夠在這個年齡就‘知法’成功、成為漢特國的天之驕子,可在二十歲前起碼也要獲得教育類高等法學院的考試資格吧?
亞得里亞大人的法學院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入的,每年的考試錄取率都不足百分之十!畢業率更是恐怖,甚至還不滿百分之五!不知有多少所謂的天才學生在考入學院后,光是為了畢業學位就要奮斗十幾甚至是幾十年!
在漢特國,如果在五十歲前還不能‘知法’成功,那就要有高等法學教育學位才能保住‘普民’的身份,否則就會成為‘罪民’,連基本的生存權利都要被剝奪!
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自己可以在四十歲時取得高等學位;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妻子那樣奇跡般在三十八歲時知法成功!
想到這里程敬堂道:“小山,你早年是身體不好,以至于耽誤了學業,這次來到德綱城,正是你求學的最好機會,我和你姨正在為你尋找一家合適的學校。
你這個年齡才接受中級法學教育已經有些晚了,必須要抓緊時間學習,迎頭趕上同齡人才行!在漢特國,如果不是三十歲前就成功‘知法’的天才,學業就是你的生命!”
任青山聞言笑道:“謝謝姨父,可我是不會去什么中級、高級法學學院的,教育類的也好,修行類的也罷,統統不去。”
其實早在初級教育階段任青山就已經接觸過這個世界的法律知識,以他前世法學博士、精英律師的眼力,哪怕只是接觸最初級的教程,也能夠立即分析出這個世界的法學理論水平和方向。
結果很失望,這個世界的法學理論居然還停留在‘原始法’階段,很多法律規定在他的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惡法’。
這樣的法律他怎么可能去學?在這個世界,又有誰夠資格當他的老師?
所以當程敬堂提出讓他去中級教育類法學院學習時,任青山才會果斷拒絕。
“漢特國又不是只有各種法學院,我聽說有一位著名的游俠荊要離辦了所‘風物學院’,不但會為學生講授世界地理,還經常帶領學生去各種傳說之地探險,勘察各種珍貴資源,我已經得到了這家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風物學院?你父親居然同意了!”
“父親原本是不同意的,就像姨父您一樣,他也是希望我去教育類法學院學習,不過因為我堅持要去風物學院,父親最后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
“哎......青山,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姨夫怕你將來會后悔。”
“也許吧,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姨父姨媽,我累了,想早點去房間休息。”
“青山你趕路辛苦了,早點休息也好。若秋,你帶青山去他的房間吧。”
許云和程敬堂對視一眼,都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
程家自從程敬堂入職區公府副公長后便開始家道中興,許云的地商會所也在幾年間成為德綱市十大地商會所之一,若論家境,早已將任家遠遠拋在身后。
所以在三年前,程家就從城中搬離,在西門外的‘洱海’湖邊自建了別墅。
如今德綱市最昂貴的土地不在市區,而是在洱海湖邊,因為德綱市唯一的高等綜合類法學院亞得里亞學院就在洱海湖心的亞得里亞島上。
用地球人的眼光看,程家別墅就是地道的中式風格,畫墻影壁、水榭回廊,一排排的迎客廂房都是隱映在層層翠竹之中。
行走其間,常有絲竹之音,那是一個個皮膚暗綠色的霍特族女矮人在學習漢特國的古風曲,她們見到程若秋和任青山,便立即停止演練,乖巧地低下頭去。
“其實在漢特國還是我們人族最為得天獨厚,三十歲以前知法的天才就有五六成是出自我們人族。所以身為人族,如果還不知道努力學業,那真是浪費了天賦,不光會被族人看不起,就連這些異族都會輕視你的......
程若秋終究還是不忍見他就這樣頹廢下去,于是想著法子規勸。
“呵呵,秋姐你就別勸我了,這里的法學我是真學不下去。再說了,‘條條大路通漢京’,姨媽也沒取得法學學位,還不是一樣在三十八歲時成功‘知法’,擁有了永久普民的身份?”
任青山笑呵呵的,混不在意。
“小山,你可知道三十歲后知法的難度有多大?那是需要機緣的!
我媽媽也是在拍賣會上用高價購買到了亞得里亞大智者曾經用過的香木手串,每天都佩戴在身上,再加上我媽媽事業順利,步步成功,成為了德綱市的著名女強人,擁有了強者的心態,這才知法成功。這些條件,你能具備?”
程若秋暗暗搖頭,這個小表弟小時候功課就不好,顯然是天賦不好。其實天賦不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還不肯努力!
德綱城年輕一代的第一修法者南宮羽公子也曾經被認為天賦差,甚至到了三十歲都不能成功知法,還不是靠著皓首窮經、努力鉆研法學理論,最終感動了天地法則,于三十二歲時成功知法?
而且一旦知法,居然就是‘知法凝波’的高等修法體質,短短三年就突破到了‘知法后期’,成為德綱城的傳說天驕,名動漢特國。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貴族千金、富家小姐,都把南宮羽看成是白馬王子、最佳的擇婿人選。
“也只有南宮公子這樣的人物,才配做我程若秋的男人吧?”
“秋姐,這就是我的房間吧?真是有勞了。我累了,想現在就休息,秋姐請回吧。”
任青山笑著推開廂房的門,房間非常寬敞整潔,有會客廳、臥房和獨立衛生間,看得他眉開眼笑,似乎十分滿意。
“好吧,那我走了。”
程若秋見這家伙沒心沒肺的樣子,頓覺一陣心累,再也不想說什么規勸的話。
白天在馬車上睡足了覺,任青山沒有絲毫困意,等到夜色漸深,就連那些學習漢特古音的霍特女矮人也都休息了,便踏著月色從程府后門走出,大概走出百十米,就是煙波浩渺的洱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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