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通設(shè)定了兩種貨幣，一種是職業(yè)系統(tǒng)的技能樹中產(chǎn)生、消耗的技能積分，一種是諸天萬界交易、流通所用的貨幣。

　　諸天萬界中，每個小世界都有本土的貨幣，比如貝錢、銅錢、銀幣、金幣等。

　　這些貨幣有好有次，價值不一。

　　某些做工精良的到了其他世界也能作為工藝品被收藏，但是有些擦屁股都嫌硬的，本世界都嫌棄更別說外面了。

　　這種貨幣肯定是不能流通諸天萬界的，更不能作為諸天萬界統(tǒng)一的貨幣。

　　對于貨幣的設(shè)定，習通也撓頭不已。

　　之前的貨幣是以信仰之力為基礎(chǔ)的，所有的物品定價也都按照信仰之力折算。

　　可是明白了信仰之力的本質(zhì)后，這種貨幣體系必然要作廢了。

　　只是，習通的貨幣體系還沒建立起來，甚至連以什么為基準都沒確定。

　　這不是小家小業(yè)，隨便抓塊石頭就能當做等價物，這是諸天萬界的基石，牽扯到了無數(shù)世界，說是凝聚功德氣運的事物也不為過。

　　等等……

　　功德之力，氣運之力。

　　在之前貨幣的設(shè)定中，信仰之力之上是狂熱的信仰之力，再向上就是功德之力。

　　功德之力凝聚而純粹，數(shù)量稀少功效非凡，是狂熱信仰之力質(zhì)變的產(chǎn)物，當然，這個質(zhì)變就像鯉魚跳龍門一樣艱難且漫長。

　　很多口味獨特的神明專門設(shè)計了特殊的系統(tǒng)，用以搜集恐懼之力、憎惡之力、殺戮之力等。

　　這些力量都是非常難以獲取的，但是有了火種之后，將一個世界徹底熔煉，然后析出種種不同的力量，并將其塑造成生命、種族，乃至文明。

　　也就是說，擁有火種之后，功德之力將變得普遍而尋常，每個神明都有了持續(xù)而穩(wěn)定獲取功德之力的途徑。

　　習通再三權(quán)衡，最終將信仰之力改為功德之力。

　　雖然狂熱的信仰之力在某種情況下會出現(xiàn)質(zhì)變的情況，但信仰之力和功德之力完全是兩碼事。

　　信仰是針對某個人或者某個物的，本質(zhì)上講是私密性質(zhì)的。

　　功德卻是源自某個群體，也同樣針對某個群體，通常情況下是針對該群體自身。

　　再說得玄乎一點，信仰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功利性，因果牽扯很深，功德之力卻與之完全相反。

　　功德之力沒有任何目的和功利性，也沒有什么深重的因果牽扯。

　　比如女媧造人。

　　在造人之前，女媧并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么后果，也不知道這樣做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但她還是做了。

　　此后人族大興。

　　本質(zhì)上講，民間流傳的女媧信仰并非宗教，也并不是以信仰之力為目的的，屬于愛信不信那種。

　　而且，女媧對自己的信徒始終是愛理不理，因為雙方?jīng)]有什么因果牽扯。

　　所以她才能成就功德成圣。

　　類似的還有燧人氏、有巢氏、防風氏、神農(nóng)氏，嫘祖、倉頡等。

　　習通不禁思考兩者的區(qū)別。

　　信仰是已知的、舊有的、固定存在的事物。

　　功德是未知的、未來的、未定型的事物。

　　這時候，習通腦海中靈光一閃。

　　生命的本質(zhì)是重復(fù)，文明的本質(zhì)也是重復(fù)，而信仰就是這無數(shù)重復(fù)事物中衍生的。

　　功德卻是打破重復(fù)，創(chuàng)造改變的力量，每一個功德的出現(xiàn)，都意味著或大或小的變數(shù)。

　　所以，功德之力本質(zhì)上就高于信仰之力，最純粹的信仰之力也比不上最低級的功德之力。

　　鴻鈞與舊日支配者相對，是未來的啟示者，所以才會頻繁的出現(xiàn)在封神世界，所以封神世界才會有龐大的功德造化之力。

　　至于其他世界，全都是封神世界的平行世界，本質(zhì)上就是重復(fù)，所以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有鴻鈞的存在。

　　別的不說，單是有鴻鈞足跡這一點，封神世界注定與眾不同。

　　百萬世輪回在習通靈魂中烙下了深重的光明烙印，令習通下意識以為光明信仰就是世間最強且唯一的信仰。

　　雖然這種影響被舊日支配者消泯了一部分，但并不是徹底抹去。

　　之前習通思考問題、看待事物時也都是以此為前提。

　　可是想到鴻鈞，想到封神世界的諸多圣人，習通又有了新的認識。

　　光明神或許發(fā)展的很好，很強大，但未必就是唯一，也未必是通往永恒的正確道路。

　　封神世界強者云集，尤其是圣人級別的大佬，不說遍地走，那也是扎堆。

　　然而，這其中沒有光明信仰。

　　活躍于諸多世界，幾乎所有世界都有其身影和影響的光明信仰，卻唯獨缺席了封神世界。

　　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光明信仰有方舟救贖，西方教后來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光明信仰有眾生皆罪，西方教后來有眾生皆苦。

　　什么是苦海？是不是方舟所在的海？

　　什么是罪？究竟是原罪還是受罪？

　　在習通看來，兩者所表述的都是同一件事——超脫時間長河，抵達永恒彼岸。

　　然而，釋教說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是否意味著他們也曾經(jīng)做了光明神同樣的事，甚至比他走得更遠。

　　堅持不意味著正確。

　　光明神目光短淺，所以才堅信方舟能載著他抵達彼岸，釋教遠瞻萬里，才發(fā)出了回頭是岸的感慨。

　　習通忍不住想道，在光明神之前，釋教是否也曾經(jīng)主宰過萬千世界，以至于有了一花一世界的說法，更是將諸多世界分為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

　　如此，西方教向釋教的轉(zhuǎn)變究竟是封神大戰(zhàn)種下的因，截教與西方教理念碰撞的產(chǎn)物，還是往日早就注定的果，是某個失落的教派重新復(fù)蘇。

　　而無論哪一種，都說明永恒彼岸是可望不可即的目標。

　　這條路注定艱難險阻。

　　即便大能力者、大智慧者、大毅力者也無法橫趟這條路。

　　習通不認為自己比先賢更強。

　　掌握時間之力只是給自己帶來了一點點優(yōu)勢，可能是將零的勝率提升到0.01%的程度，并不意味著勝券在握。

　　這時候，洛天依傳來消息。

　　長期以來發(fā)動諸天萬界的力量苦苦尋覓，終于找到天劍碎片的線索了。

　　直接的線索，而非間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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