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宋濤
宋濤向他跪下,徐廣依舊不信,他瞇著眼睛,但也控制自己的本能,沒有上前一拳打死宋濤。
畢竟,昔日他殺錢成,雖未下跪,但過程也足夠屈辱。
跪下能把人殺了,也是一種手段。
當然,關鍵還是宋濤的實力對他而言沒有威脅。
“恩公,你不記得我了?某是宋岳二弟-宋濤!”
徐廣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評價。
“某奉命鎮(zhèn)守河岸,巡查往來大船,那日去小解,不巧發(fā)現(xiàn)了‘韓’字船上走出一道人影來,某恰巧認識那人,乃黃天教的明月典座麾下白衣使,某便將消息告訴了十夫長,卻沒想到…
第二天便傳來我們十夫長私通黃天教的消息,我一怒之下,殺了人逃了。”
翻越山谷的過程不用多提,對徐廣而言不是難事,他行走在繁茂叢林之中,地面盡是腐爛的枯枝敗葉。
……
他緩緩開口問道,“我只知道你得罪了韓魄,因為…什么?”
宋濤冷哼一聲,“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宋濤狼吞虎咽的手在空中頓住,虬須長鬢的漢子在這一刻紅了眼眶。
之前的感慨瞬間消失,人之所以對蛇本能的感到害怕,便是因為蛇毒。
“宋兄,我今日還有些事情,你若是愿意,且在此地等我。”
“我知道你,但你……為何要叫我恩公?”
“伱為何弄成了這個樣子?”
徐廣并未說什么,只是決定再觀察觀察,若是宋濤的性子真的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也未嘗不可。
宋濤眼疾手快,手中彎刀一閃,便見長蛇灰影被劈開。
“某少年父母死于非命,兄長不過九歲,帶著剛滿月的我奔逃近千里來到飛云城,初來時兄長靠乞討為生,但每日乞討來的銀錢,卻是在城中舊巷中尋找門前掛有尿布的家戶,花錢、磕頭、死皮賴臉,為某求得奶水。
狂血功,徐廣聽說過,傳言此功進境迅猛,但消耗精血極大,平日里養(yǎng)血根本供不上修行所耗,算是一種速成但沒什么潛力的功夫。
可惜,有毒。
練臟是一個很特殊的境界,對于‘動’已經(jīng)不再那么執(zhí)著,而是以姿勢配合觀想圖而練習。
在知道是毒的情況下,人心中總是會本能的生出恐懼。
這應該就是宋濤血脈之力的外在顯化了。
畢竟不是在城中,信梟還是能分辨出直立猿與尋常野獸的區(qū)別的。
韓家與黃天教有染?
清晨,徐廣看著山谷中的漫山花草,忍不住嘆息一聲,真是太美了。
宋濤本就在此地烤肉,徐廣過來,不過是加了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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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事體大,不要隨便說出去。”
但…”
在山中盯一個人對信梟的智商而言,不難。
“宋兄修行的是什么功法?”
太多數(shù)量的螢火蟲,將這處山谷點綴的宛如仙境。
宋濤在一旁贊同點頭,“不過恩公莫怕,某被追殺時僥幸覺醒血脈之力,萬毒不侵,這里的毒我都能解。”
他似乎很久沒有與人說話,看著徐廣這個恩公,忍不住傾訴起來。
“真是…危險啊。”
這個消息瞬間讓徐廣生出一種極度不好的念頭。
那野鹿的叫聲似乎吸引了沼澤中什么生物的注意,在徐廣的目光注視下,野鹿驟然被拖入沼澤深處,唯有長長的鹿角略微超出地面。
宋濤想到了離世的大哥大嫂,面上露出悲傷,“之前大哥離世下葬那日,我曾在遠處觀望。”
他基本確定了,宋濤對他的確沒有威脅,其真摯的感情,并非演出來的。
徐廣忍不住生出雞皮疙瘩,看著谷中的花花草草。
這算是他對宋濤的考驗,畢竟按照常人所想,自己千里迢迢走入大山,一定是為了尋找什么寶物,要是宋濤跟上來,便說明昨夜的一切都是假的。
……
他情緒越來越激動,雙眸中點點黑色的淚流出。
他習練期間,宋濤便一直在一旁為其守護,其野外經(jīng)驗極其豐富。
“宋兄弟,不知道你為何要叫我恩公?”
只能將精力投入到金柳功練臟篇上,只是練臟篇沒有動作,只有幾個姿勢以及一副畫著一顆金色柳葉大樹的畫。
“某兄長去了,某的心也死了,本今日得見恩公,原恩公若不棄,某應一輩子為恩公牽馬提刀,但某與韓家有深仇大恨未解,若恩公看得起某,且等某些日子,某報了仇,便去投恩公。”
徐廣低聲發(fā)問。
后兄長通過一個乞丐,學了斂容的謀生手段,我們兄弟也總算是活了下來。
“可惜有肉無酒,不然的話,今日見得恩公,某一定要與恩公痛飲三百杯。”
“某沒了后續(xù)功法秘藥,只能食山間之血食增長自身血脈,讓恩公見笑了。”
“恩公小心,此地花草皆有劇毒。”宋濤行走間,小心的提醒徐廣。
徐廣點點頭,跟了上去。
這漢子,似乎是個-實心眼?
只是久別重逢,便將自己的底牌告知自己,還真是…
“某從小被兄長養(yǎng)大,成年后多得嫂子照顧,自然難忘。”
徐廣無言,也懶得說曲大跟曲三不是一起死的,他殺曲三,有一個原因是怕曲三來找他報仇。
“某自然曉得。”
他之前一直在想,黃天教這么長時間一直安穩(wěn)下來的陰謀,現(xiàn)在看來,有些眉目了。
“好手段!”徐廣忍不住贊嘆道。
他頗為狂野的拍著胸脯道。
與他一般,如此感恩家中的人,這年頭不多了。
忽的,宋濤站起身來,拜金山倒玉柱一般再度跪下。
“某之前初來時,也曾被此地的美景所迷惑,只是后來見這里的野獸過來,都是只飲水而不吃草,便抓了一頭羊,喂了一棵草,不過數(shù)息時間,羊便死了。”
“你與你兄嫂的感情,還真是真摯啊。”他語氣中帶著感慨。
宋濤站起身來,依舊攤開手掌,“恩公,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nèi)ツ沁叄叧赃吜摹!?br />
他坐在地上,開始修行武技,如今功法之類的,都陷入了一個瓶頸,幾門功法要么只能達到鍛骨篇,要么練臟篇還未修改,他不敢亂練。
他們不想要親自動手,而是…挑動城中混亂。
且他的金柳功是拓本,那副畫有形而無神,根本無法進入練臟所求的‘靜’之狀態(tài)。
因為已經(jīng)入夜,信梟的視力不如白天,徐廣便打算休整一天,只要翻過山谷,就是五神草所在區(qū)域了。
徐廣一愣,忽的才想起尋常底層武者的困境,秘藥都被世家宗門所把控,凡俗之人能得功法也不過空中樓閣,畢竟,不是誰都如他一般有搜索器這般的神奇之物。
宋濤憨笑一聲,無比生猛的將長蛇苦膽取出,一口塞入口中,血花四濺,隨即他身上散發(fā)出一種古怪的氣味,抬手間,徐廣看到其腹部生有一個個如瘤子一般的圓球。
徐廣想到宋岳那簡陋的葬禮,忍不住嘆息一聲。
一夜無事,徐廣與宋濤并未靠的太近,但也算是相互交底。
徐廣腳步一頓,瞇了瞇眼睛,解開額頭白布,以天眼觀望沼澤地中的情況,五神草就生長在這沼澤地中。
徐廣閑暇時瞧了一眼,便見其人以手中彎刀壓下草葉,一聲細響之后,一條長蛇從草叢中竄出。
有些…接受不了。
宋濤側(cè)目,有些奇怪徐廣的問題,但還是起身說道,“我兄嫂受辱時,是恩公站出來,之后我追查曲三那伙人多日,后來在山中追查曲三下落,后來得知曲家兄弟后來便失蹤了,心中猜測曲三也是被恩公所殺,恩公先救某兄嫂,又幫某報兄嫂受辱之仇,便是某的恩公。”
徐廣神情變化,仔細看宋濤的表情,只是宋濤過了一段時間的野人生活,須發(fā)太多,一時看不出具體神情。
徐廣詫異側(cè)目,他有些驚異的觀察著宋濤。
“飛云衛(wèi)中所授的狂血功。”
五歲那年,我便記下了這一切,我當時便發(fā)誓,這輩子一定要報答兄長。
落在地上,發(fā)出茲茲的聲音。
徐廣并不著急。
徐廣走出山谷,信梟從空中落下,徐廣站在一顆樹上,指了指宋濤,示意信梟觀察宋濤的動作,一旦其出谷,便告訴自己。
這片山谷的確很美,尤其是隨著夜幕降臨,谷中種種花草前,游蕩著點點光斑,那是螢火蟲。
忽然一只野鹿猛然從林中逃出,慌不擇路的跑向前方,繼而猛地發(fā)出驚恐的叫,前方竟是一大片沼澤地。
“那是什么東西?好像是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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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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