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風(fēng)起風(fēng)止,城外天碑(第一更)
從鴛鴦樓出來的時候,徐廣也看到了沖天血霧,他面色微變,來不及多想,吹動口哨,繼而便見一只大鳥飛來。
他指揮了一下,信梟再度飛走。
他微微松了口氣,但還是向著廣場那邊沖去。
隨即便看到了一眾‘組織有序’的紅眼人從街頭巷尾出現(xiàn),他們很有目的性一般的向廣場上走去。
這是…
徐廣想到了被異蟲寄生的活死人。
黃天教,發(fā)動了!
但徐廣卻愈發(fā)確定,他就是一枚棋子,或許那日他不出現(xiàn),楊殺也不會安穩(wěn)坐上都統(tǒng)之位,同樣會有人向其挑戰(zhàn)。
因為段決需要給人一個機會。
……
亂云樓。
王銘一手持刀,將所有家眷護在身后,雙眸凝血,帶著殺意。
“走,咱們?nèi)雰?nèi)城!“
他手中之刀,早已殺成了紅色。
血液在他虎口冷卻,化為一種粘稠滑膩的物質(zhì)貼在掌心,但他顧不得那么多,小黑身子低伏,護在季小鹿身前,給少女帶去幾分安全感。
季小鹿心神不寧,時不時的看向擂臺的方向,“廣哥兒,廣哥兒還沒回來。”
程大護著程憐兒,也在人群之中,她安慰季小鹿,“放心吧,徐廣如今的實力比大叔叔還要強上幾分,一定會沒事的。”
季小鹿惴惴不安的抱著徐母的手臂。
砰!
一道血眼不死怪人被徐廣一腳踹飛,他來到眾人身前,看著家人們,露出一抹笑容。
“咱們回家。”
“徐大人,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是啊,我看城中三衛(wèi)都突然出動了,還有那可怕的爆炸和頭頂?shù)难疲降自趺戳恕!?br />
不少人見到剛剛在臺上大發(fā)神威的徐廣,此刻自然認出來了,連忙開口問道。
只是周圍也有不少已經(jīng)在戒備的飛云衛(wèi)士卒,雖然不是徐廣的部下,但也不會允許隨便有人靠近徐廣。
“各位不用擔(dān)心,安心等待就是。”
徐廣看著幫著王銘的程憐兒與程大,抱拳低聲道,“多謝程姑娘。”
程憐兒對徐廣感官不錯,只是徐廣總是迫不及待與她拉開距離的做法,讓她心中不舒服,于是頗為高冷的哼了一聲,隨即與程大快步離開。
徐廣并未多言,只是將這份情記在心中,隨即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戾!
晞律律,隨著一陣馬兒的嘶鳴聲響起,一架馬車停靠在亂云樓下。
拉車的,是一匹巨大的青色大馬,比一般的馬大了一圈,青白色的毛發(fā)下,強壯無比的肌肉上布滿了神秘的花紋,像是還生著一層細密的鱗片。
徐廣對身后家眷嚴肅道,“咱們先入內(nèi)城。”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的看著突然到來的馬車,這馬匹太過神駿了,飛云衛(wèi)士卒自詡見過世面,但軍中這般好馬,也不多見。
說不定是那位城守大人贈與的。
只能心中感慨,怪不得人家能成為都統(tǒng)呢。
徐廣不去管他人怎么想,帶著家人上了馬車,隨即親自翻身坐在車轅上,駕馬而行。
城守府交給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順帶也報了仇,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保護家人。
青色駿馬行走在街道上,小黑匍匐狂奔,撕碎駿馬身邊的紅眼人。
忽的,徐廣回頭。
卻只見到周圍幾座大樓早已是人擠人。
‘有人在窺伺我。’
徐廣很確定自己的直覺。
路上不斷傳來殺戮聲,到處都是‘殺人了’,‘快跑啊’,“吃人”的字眼。
哪怕青色駿馬已是異獸,堪比磨皮大成,但在滿是尸體的道路上行駛,依舊困難重重。
徐廣心中著急,只能揮動大槍,將一具具尸體抖落開來。
所幸這里距離內(nèi)城很近,馬車很快便到了內(nèi)城大門前。
只是此刻內(nèi)城大門前,早已人山人海,飛云衛(wèi)不會隨意放人進去。
王銘坐在另一邊,低聲問道,“二郎,怎么辦?”
徐廣面色變得沉重起來,“先看看再說。”
只是眼看把守城門的飛云衛(wèi)士卒不放行所有人。
眼前的人山人海讓他明白,除非他殺光這些人,不然的話根本擠不進去。
但他非惡魔,不至于如此兇殘。
而且,徐廣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內(nèi)城真的更安全嗎?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到段決的自信,對王銘說道,“咱們?nèi)フ页鞘亍!?br />
王銘神情一動,連忙說道,“早上我看到城守出內(nèi)城了,應(yīng)該在那邊。”
徐廣駕車向他指的方向,同時在心中默念搜索器,輸入詞條。
【搜索關(guān)鍵詞:飛云城變故。關(guān)聯(lián)詞:快速,詳略。搜索范圍:飛云城。當(dāng)前顯示結(jié)果:2】
【搜索中…5%,預(yù)計消耗時長:一日。是/否取消】
一日時間太久了,他愣了愣,選擇取消后,修改關(guān)聯(lián)詞條,將詳略改為簡略。
時間變成了三個時辰。
他松了口氣。
三個時辰,還能接受。
馬車路過一處林子時,徐廣忽然停下。
因為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是宋濤,他渾身是血,見到徐廣后單膝跪下。
“明公。”
徐廣下馬迅速將他扶起,低聲道,“你怎么才回來?”
韓魄原本是給他留著的,只是太裝了。
宋濤面色凝重,“城外生了大變,不知道是不是那張清用了妖法,大山移位,衛(wèi)水改道,不知從何處走出無數(shù)妖魔,城外如今已經(jīng)徹底淪為無秩序地帶,死的人太多了!”
徐廣面色大變,“你說什么?!”
宋濤再度開口,仔細的說了城外的變故。
那道血云,比徐廣想象中還要龐大,幾乎籠罩飛云城方圓百里的范圍。
據(jù)宋濤所言,大約半個時辰前,自東岸一座荒山上,天地裂開一道口子,墨云翻滾,天地似在一剎無光,一種死亡的氣息宛如幕簾一般垂落下來,陣陣森嚴恐怖的氣息自東岸蔓延開來。
隨后便是一聲聲巨響,自衛(wèi)水中陡然伸出一道墓碑!
那高聳入云的墓碑,像是利箭一般,自出現(xiàn)后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入云霄,在天際間若隱若現(xiàn),繼而血浪沖天而起,引動山崩海嘯,傳出巨響。
之后自衛(wèi)水中,爬出無數(shù)如同扭曲怪異畸形的蟲子,見人就咬,逢人便追,最關(guān)鍵的是,這些怪蟲,好像是能被人控制一樣。
甚至出現(xiàn)一些宛如妖魔一般的東西。
宋濤是花費大代價殺回城中的。
徐廣面色凝重,他有些討厭這樣將性命放在他人手中的感覺。
殺回廣場的路,注定是血腥的,但讓徐廣與王銘側(cè)目的,是宋濤的表現(xiàn),此人肋生肉瘤,竟能噴涌毒霧,哪怕是被異蟲寄生的紅眼人,在吸入毒霧后,也迅速倒下。
徐廣不禁訝然,宋濤的血脈之力,當(dāng)真是殺戮機器一般的存在。
他心中也不禁對毒這種東西,生出一抹忌憚。
一路殺伐,未見一個黃天教之人,他心中升起幾分詫異,想到之前段決的自信,心中升起一抹希望。
半個時辰后,馬車殺至段決所在高樓之下。
徐廣一馬當(dāng)先,手中大槍抖動,震蕩一圈圈的空氣生出漣漪,三丈之內(nèi),無人能近。
飛云衛(wèi)的人幾乎將此地包圍的水泄不通,唯恐段決安危有失。
徐廣終于放松下來,一路殺伐,他也有些累了。
好在,總算有個安穩(wěn)的地方了。
下來迎接他們的人,是聶羽。
“徐都統(tǒng)!”
徐廣抱拳,“聶都統(tǒng)。”
“段城守知道你過來了,說讓伱上去休息。”聶羽輕聲說道。
“休息?”徐廣一愣,他原本以為,自己過來后,段決會讓自己出去殺敵,畢竟他如今的實力,在飛云城中不算弱。
聶羽笑了笑,“你的任務(wù)便是清理鴛鴦樓,當(dāng)然可以休息了。”
臨走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對了,城守讓我告訴你,崩子營歸你統(tǒng)帥,以后可隨你差使,我已經(jīng)讓他們過來了。”
徐廣無言,再一次感覺到段決的好意。
他沒有說,其實他并不信任李瀟他們。
幾人便在一個士卒的帶領(lǐng)下,向樓上走去,找了個房間歇息下來。
透過窗戶,能夠看到城中的混亂,尤其是幾大高手在高樓間輾轉(zhuǎn)騰挪,爆發(fā)劇烈戰(zhàn)斗。
主要有三處戰(zhàn)場,引起了徐廣的注意。
只因為這幾人,盡是英雄級的戰(zhàn)力!
一個是金剛典座與一個白衣青年的戰(zhàn)斗,那白衣青年,應(yīng)該是仙鶴門的人。
一個是頭戴笑臉的面具人與一個手持橫刀中年人的戰(zhàn)斗,這是寒刀門的人。
最后一處,最讓徐廣上心,是李宗康的戰(zhàn)斗!
李宗康也是用槍的,且他的槍,比徐廣的還要長,配合他的天生長臂,揮舞間好似能夠捅穿天地。
但他對面的那黑衣人,卻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般,竟然數(shù)次在李宗康出招前,破了他的招數(shù)。
幾人速度都很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殺至遠處。
也是在此時。
搜索面板的結(jié)果也終于出來了。
【當(dāng)前搜索結(jié)果如下】
【一、黃天教驅(qū)動韓劉兩家攪動飛云城】
【二、黃天教派出兩大典座,一位仰君入城盜取段決身上官印】
徐廣不禁有些罵娘,搜索器這尿性的東西,時間短了果然搜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不過他再度看到了黃天教的一個等級,仰君,位格應(yīng)該還在典座之上。
無奈,他只能繼續(xù)搜索,他必須要小心又小心。
不過與段決見了一面后,心中安定了不少,至少黃天教此次一定攻不破飛云城。
只是徐廣在此時,忽然再度感覺到了窺伺之意,那股如芒在背的刺痛感,讓他心生煩躁。
他猛然起身,向外望去,眼底帶著一抹暴躁。
只是四處的建筑太多倒塌了,視野盲區(qū)太多,根本看不到窺伺的目光來自哪里。
他提起手中大槍,眼中露出戒備之色。
同時默默動用搜索器搜索來源。
王銘察覺到他的緊張,走過來低聲問道。
“二郎,怎么了?”
徐廣搖搖頭,“姐夫,你去休息吧。”
“好,待會換我。”王銘低聲道。
好在,李瀟這時候率軍回來了,這座大樓的安全力量再一次獲得加強。
城中雖亂,但段決紋絲不動,安坐如山。
徐廣隱隱有種感覺,宋濤口中的天碑,與這位城守大人有關(guān)。
……
李宗康一直沒有回來。
在一處宅子中,包括李宗康在內(nèi)的飛云衛(wèi)四大統(tǒng)領(lǐng)將其團團包圍。
“韓隋,你當(dāng)死!”
隨著李宗康一聲言簡意賅的判罰,飛云衛(wèi)全軍出擊。
縱然韓隋已經(jīng)在見神之上再度走出半步,但依舊是練臟,面對幾乎無敵的李宗康,其人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隨著韓隋揚天大叫一聲,“張清狗賊!”
其尸體轟然倒地。
這一切,無論是飛云衛(wèi)四大的都統(tǒng)還是飛云衛(wèi)的尋常士卒,皆沒有任何動容。
這就是李宗康該有的實力。
說到底,韓隋之流,不過是張清試探段決底牌的棋子罷了。
這一點,其實從密謀時仰君未至便已經(jīng)能夠看出,但韓劉兩家身在局中,又不知段決底蘊,敗了,也是正常。
隨后,段決所在的大樓匯聚飛云衛(wèi)全軍。
段決終于露面,看著滿目瘡痍的廣場與廣場中倒下的尸體,面露悲痛。
……
一日時間,飛云城中不斷傳來爆炸舌根,四處都是火光沖天之地。
此樓一直巍峨的聳立在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能夠靠近,但也很快便被飛云衛(wèi)殺掉。
第二天清晨,徐廣看著面板上的內(nèi)容,心中多了幾分安定。
他之前忽然想到對搜索器的另一種用法。
他先搜索了黃天教的后手,又搜索了飛云城的后手,前者需耗時二十年,后者則是…十五年!
飛云城,能夠撐得下去!
段決沒有騙他,動亂很快被平息了。
黃天教兩大典座,一死一逃,而那位仰君,則是擊傷了李宗康,全身而退。
徐廣有些震動,對黃天教的實力再度有了幾分估算。
當(dāng)然,也對飛云城的實力感到驚訝,至少他看的出來,飛云城也未出全力。
不知為何,黃天教似乎沒有大舉攻城的意思,就像是…在配合韓劉兩家的表演一般。
不知道段決是否還有什么底蘊?竟然能夠在如此困境中,徹底控制住了局面,是他太小看城中三衛(wèi)背后的底蘊了嗎?
他心中想著。
接下來的主要目的,是清算。
三衛(wèi)軍卒死傷不到十分之一,但而配合黃天起事的韓流兩家,被盡數(shù)誅絕,唯有一小部分漏網(wǎng)之魚在城中游蕩。
韓劉兩家在城中的基業(yè)毀于一旦,內(nèi)城三大家族,唯有陳家留到了最后,但也拼的損失慘重。
直到這時徐廣才知道,段決是陳家家主的義父!
他恍然間明白了,怪不得陳家短短十余年的功夫,便能爬到與韓劉兩家并列的程度。
不過陳家名聲很好,善待百姓,之前難民最嚴重時,陳家也是第一個開倉放糧,賑濟災(zāi)民的。
這一日,徐廣帶著家眷搬入了城守府中。
路上,徐廣再度感到了窺探,只是這一次,他看到了人。
徐廣坐在車轅上,瞇著眼睛,看向遠處的一道背影,隨即轉(zhuǎn)身,對王銘說道。
“姐夫,我想起來有件事,需要向城守稟報,你先帶著小鹿他們一起回去。”
“劉山,帶路!”
“是!”這是李瀟手下的一名十夫長,暫時充當(dāng)徐廣的親衛(wèi)。
說完,徐廣也不等王銘阻攔,轉(zhuǎn)身跳下馬車,提槍向一處巷子中沖去。
只是在即將離去之際,忽然遠處傳來一道破空聲。
一道黑色的箭矢向著他所在的方向射來。
徐廣面色微變,面上瞬間帶著殺氣。
大槍瞬間將黑色箭矢抖落,他面上帶著一種殺意,緊張、擔(dān)心、憤怒種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一箭,他擋得住,但馬車上的家眷,擋不住!
幸好來人是要殺他,但…
他不敢再去追殺了,因為他擔(dān)心馬車上的人。
徐廣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面沉似水。
雖然沒有看見那人的正面,但這幾日的窺伺,都是從那人身上傳來的。
不過搜索器的搜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程山!
他逃出去了?
之前聽說程山被城守府帶走,他便將忽略了此人,沒想到…
徐廣回到馬車上,王銘連忙低聲問道,“沒事了?”
他收斂心中情緒,點了點頭。
王銘放下心來。
徐廣猶豫片刻,低聲道,“姐夫,等進了內(nèi)城,你帶著大姐小問,跟我們先住在一起吧,都統(tǒng)的莊子很大。”
王銘倒是沒有什么客氣的,直接點頭道,“行啊,到時候我兒王問,也能當(dāng)個衙二代。”
這話引來馬車中徐春的破口大罵,季小鹿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路行進,并沒有什么意外,也讓徐廣焦躁不安的心有了些許平息。
知道了威脅來自何方,其實便不再是威脅。
他自信他如今的實力,能夠斬殺程山!
內(nèi)城也遭遇了亂民的突襲。
一地的尸體,遠處的大湖都帶著幾分血色。
城守段決給徐廣安排的莊園很大,十余畝的面積無論是練武還是生活,都綽綽有余,他對此很滿意。
馬匹什么的也不用留在外城了。
這是徐廣一年來第三次搬家,徐母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季小鹿倒是有幾分留戀與不舍。
“等過幾天,城中安定了,咱們再去棚戶區(qū)將東西搬回來。”
季小鹿靠在徐廣肩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不舍是一方面,另一個方面,則是因為莊子太大了,大到不得不請丫鬟的地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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