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超感
徐廣搜索期間,也確定了眼前那隱藏在暗中的尸魔,是存在智慧的。
其之前顯露本體,被自己一刀斬殺。
玄世死氣消磨一些,藏在尸魔體內的天人意志,應該是感知到的。
他在等自己出手,將尸魔徹底斬殺,磨滅其身上的玄世死氣。
‘不過,在搜索器搜索出如何度無感劫的辦法前,一動不動。’
李宗康一直覺得黃天教的人都是瘋子。
周圍嘈雜的聲音都在不斷說著關于飛流川之約的事情。
……
在匹配真血弟子的一處宮殿里,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有些仰慕的看著李宗康。
忽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是…”
所謂無感,并非封閉感知,而是…更加恐怖的感知。
旁人不知道生死線的本質,他卻是知曉。
也許其見到了宗師的強大,真的離開了呢?
放大的過程持續了數個時辰。
李宗康看著遠處荒涼而又孤寂恐怖的平原深處,神情帶著一些莫名。
……
如今各方已經開始傳信,邀請天下各州州牧出兵勤王。
除非有絕對的把握,不然絕不會出手。
“十二年前的事情太過離奇,我拜托公孫望為我尋來那年幽州的年載,無論是冀州發生的事情,還是那邊為何天崩,信息都不多。”
徐廣被困閉水關,被一尊尸魔拖住了腳步,自然算不得一個好消息。
好似…活物,上面的一切細節在他眼中無處遁形,在他眼中,黑霧中的血眸就像是有一個個微不可查的無色絨毛所構成,這些絨毛在交織中不斷蠕動,生出一些奇妙的血色,繼而擴散開來。
這個能力,對徐廣而言,是有些雞肋的。
徐廣的瞳孔周圍泛起血絲,密集的血絲仿佛煙霧般,不斷在他眼眸里流動,縈繞,沒有定型。
林修面上瞬間浮現一抹陰霾。
身為幽州州牧,又是宗師強者,幽州境內對這場所謂的飛流川約戰,在他眼中其實是不值一提的。
“不是,我是問徐廣。”李宗康道。
李宗康沉默片刻,他心中在思量。
遲疑許久,張瑋瑋輕聲道。
于是,在五感與潛意識共同的判斷下,知道對方很強。
身為張清親口承認的黃天真血弟子,李宗康的地位,很高。
“泥菩薩,一個散人高手,聽說佛道雙修,體質不凡…”
無邊無際的黑暗與隨處彌漫的猩紅眼眸,總歸是讓人不適。
林修點點頭,旋即露出一抹笑意,“上次公孫望答應我,明年帶咱們兄弟去麟火玄窟,回頭你跟三喜崇明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徐廣很肯定,這些孢子并非前世生物學中所謂的微生物,至少所謂的微生物,便不能海量的匯聚在一起,組成一個新的個體。
最大的煎熬,其實是源自于他們內心深處對張清的‘慕孺’,就像是…兒子渴望見到父親的慕孺之清。
很少有人見過三變挑戰宗師的好戲,還是在眾多人的觀看之下。
這很非凡。
那么,若是離開這片尸魔領域,塵世中是否還會有這種微觀的‘孢子’呢?
林修微微搖頭。
仿佛本能一般,五感在他血眼的幫助下,生出一道…新的印血。
“不知道,不過從霽城方面的戒備而言,公孫白是帶著幾分忌憚的。”
他們駐守在這里的目的,便是對抗玄世妖魔。
“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我聽人說過,你十九歲便敢獨闖殷都,你對武道的追求,超過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你難道不想知道,塵世到底有多大,強者有多少嗎?不想去看看玄世的風采?
他對面則是依舊胖乎乎的紫月胖子。
紫月一愣,“公孫白會忌憚他?”
女人的來頭很大,聽說是張清故人的女兒,被張清帶在身邊,幾乎是當親生女兒養得。
而這種下意識的判斷,并不準確,因為空氣中的孢子并不一定。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以為黃天教會在席卷青州后,裹挾萬千之勢橫掃大乾。
至少,他從不覺得三空大師會敗。
張瑋瑋眼神暗淡,但面上笑吟吟道,“生死線的出現,與段大人有關,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李宗康并沒有客氣,坐在火盆前,用小刀切下一段羊肉,直接往口中塞,吃的滿嘴流油。
“吃慢點兒。”
那么,改變張清心意之人,是否就是…段決!?
這種超感狀態下,徐廣甚至能夠用雙目感受到血眼的濕潤、粘稠與恐怖,能夠‘看到’血眼上的血腥味…
就如同一個常年戴眼鏡的人,猛然間摘掉眼睛,卻看到了更加清晰的世界。
這就像是一場奇異且讓人激動的夢。
關于徐廣的討論,不絕于耳,其間自然夾雜著對三空大師的吹捧。
立國六百年而不朽的大乾,值得他們所有人為之忌憚。
女人看向李宗康的眼神很是曖昧,李宗康避開他的目光。
“你回來了,過來吃東西吧,是前幾日柳仰君送來的靈羊。”
耗費四個多時辰,五感皆達到這種超感狀態。
頓了頓,張瑋瑋又道,“有個機會,天下欲至乾都勤王,我聽說共計三十六路大軍,自乾山關入關勤王,還政于乾,義父對此本不感興趣,但不知怎么的,答應親自出手攔下石中玉。”
李宗康飲下一旁的酒水,點點頭。
黃天教中仰君以上,如今具是在這處平原上。
他放松肉身,讓血眼的力量控制血液。
適時,血眼在徐廣的眼中,變得愈發靈動。
他便就這般,饒有興趣的掃著周圍密密麻麻的眼眸,好似在觀看某種從未見過的生物一般。
李宗康默默無言。
念及石中玉,他便眼露陰霾。
一座酒樓只,林修坐在靠窗的一處桌前,神情淡然。
這勤王之事,是天下人心所向之事,他必須要做出表示。
……
“聽說徐廣被困在閉水關,要是后天其人來不了,那這一戰,要如何打下去?”
就像前幾年,沈流至源城,欺壓義玄武館許久,但其人一直以來似都未表現的如何抗拒,唯獨在其三變之后,有了絕對的把握,才悍然出手。
李宗康愣了一下,旋即驀然起身,語氣急切,“你說什么?”
之前他倒是沒有搜索過無感劫相關的東西,只知道沉浸真實,但具體如何做,卻是沒有想到。
一種脫胎于視覺,但又超越視覺的超感狀態,在徐廣心頭縈繞開來。
三空大師,出身很少被人提及,但很多人都知道,其人出自一處小小的尼姑庵中,那尼姑庵原名如何,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人人都是樂子人。
徐廣相信是有的,很多時候,看一個人的外表,便能看出其強大。
前幾日左鳴回來了,跟我說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大亂的原因,出現了很多特殊體質的強者,徐州穆家穆明宇,泰州魁道盟晏北,幽州紅蓮寺守貞、徐廣、昊日道散人泥菩薩…”
“三十六路諸侯,聽說統帥者都是宗師,你若是想去,青州統帥軍,我勸義父將其交給你。”
張煒煒看著李宗康,猶豫之后,輕聲道,“義父讓我回去了,他打算送我去玄世。”
每個宗師的成長,都像是天生的主角一般,三空大師也是如此,傳言其人之所以有如此成就,乃是因為獲得了六百年前懸空山一位首座的傳承。
張瑋瑋恍然,想起左鳴回來時跟她說的事情,“徐廣,好像也是青州人,如今在幽州占據一城,為源城城主,前些天聽說其要去幽州霽城,挑戰宗師,結果應該快出來了。”
大乾至今死而不僵,明孝臣執掌天下,各州強橫霸主早已蠢蠢欲動,幽遼間上次的試探大戰,其實也是對朝廷的試探。
張瑋瑋忽然又道,“其實去乾山關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就像是瞎子的聽力,超越尋常人,因為他們更依賴另一種感官。
徐廣是否真的走了,他并不敢肯定。
“我走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還要留在這里嗎?真的不入宗師,不退生死線嗎?”
讓人…神清氣爽。
觀察了許久,徐廣確定自己能夠隨時進入這種超感視力下后,他換了一種感官。
……
李宗康一愣,“誰?”
對于駐守‘生死線’的黃天教眾而言,荒涼對他們而言并非無法忍受,因為這是‘換天’的代價。
……
這種強大,其實是因為壓力太強,導致周圍的孢子不敢靠近,尋常人看不到孢子,但能夠有些察覺。
李宗康愣了一下,神色平淡的咽下口中靈羊肉,“那恭喜了。”
他對女人的心意很明白,他對其是有些愧疚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帶著功利。
“自然,若非忌憚,其怎么會如此大張旗鼓,或許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但歸根結底,徐廣只是一個三變,現在想來,他是在忌憚徐廣是如同守貞一般的人物吧。”
張清自得青州以來,從未離開過,甚至就算是黃天信眾,也很少見到其人。
他在生死線,已經駐守了五年。
但卻出乎所有人預料的。
無論是什么樣的世界,什么樣的世道,總有一些人心中懷中某種無法言說的感情。
額上云紋幻化,天眼浮現,但并未睜開。
徐廣愿稱呼這些人為樂子人。
只是為了觀摩。
他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么。
冀州蘇家,乃名門望族,在冀州的地位,雖然不及公孫家在幽州的地位,但因為冀州處于大乾腹地,真實實力卻是不差多少。
林修聞言,神情帶著一些深思,他并不清楚。
只是如今不是這個名字了。
就像是生生在如今混亂不堪的大乾中,創立出一片世外桃源的地方一般。
張清以大神通將青州以內的所有可能存在玄窟的地方,生生逼入生死線之后。
對于徐廣,嚴格而言,他接觸的并不多,只知道其很穩健。
眼神中透著玩味與興奮。
這才是真正讓公孫白頭疼的事情。
【當前搜索結果如下】
他們與季崇明熟悉,知道其與徐廣的關系。
一一四.四一.八四.二五一
他并不相信段決真的就那樣死了。
只是被林修阻止。
這處平原原本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太康原。
原本英俊的面孔變得粗糙,長發變成了類似寸發一般的發型,從眉心至下巴,一道細長的傷疤為他平添了許多兇煞之氣。
如今搜索器卻是給出了辦法。
隔著火盆的火焰,張瑋瑋有些失神,“李宗康,以你的天資,不應在這里埋沒下去,黯淡無光,不是你的未來。”
原來還可以這樣玩。
“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伱,段大人,應該沒有徹底死去。”
紫月并不太相信徐廣,但他相信林修,既然林修做出這樣的判斷,他便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再度開口,“管他呢,林哥,你這段時間在公孫府,有沒有調查到什么?”
在一處有些荒涼的平原上,往后是生機勃勃的青州,往前,則是一望無際的死寂暗沉。
因為青州沒有妖魔,也沒有修行異化武道的極端武者。
世間之物,只要接觸,便會生出壓力,水中會有水壓,大氣層流動中會有氣壓,那人站在天地間,是否會生出一般的壓力?
徐廣能夠清晰的感覺道,解除一切感官屏蔽后,他的感知強大了數倍。
不過現在用在自己身上,卻是正好。
李宗康笑了笑,“黯淡無光,不是挺好的嗎?至少不必再背負什么。”
隨著血眼的眨動,如孢子一般的絨毛在空中流動,被他的氣機牽引,試圖與他的身體融合。
“林哥,你覺得如何?”紫月悄然詢問道,帶著幾分玩味。
很多人都對此抱有期待,期待徐廣的手段,又期待宗師真正的強悍?
他們并不支持徐廣,也不支持三空大師,只是為了觀戰。
搜索器寫的無比清楚,徐廣眼神明亮,心中震動。
十余里外的一座高樓上。
這并非勁力,而是…來自于他那龐然的氣血以及源源不斷的勁力形成的壓力。
李宗康聞言,沉默許久。
他想到了許多,張瑋瑋說的并不多,但其中的信息卻無比關鍵,天下欲出兵勤王,而有人改變了張清的心意,結合張瑋瑋說的生死線的設立與段決有關。
天眼有操控鮮血的能力,當然,這種能力是有限制的,至少他如今的血眼之力,最多只能操控一變境界武者體內血液的流淌,面對二變三變,便只能依靠將其弄傷,血流出來才行。
好似只是視覺,便取代了一切。
“早該猜到的,這其實很正常,這些年,你們可曾聽說過有人能夠三變挑戰宗師的?以我之見,那徐廣不過嘩眾取寵罷了。”
只是尚未靠近,便被一層無形的薄膜擋住。
公孫白坐在一處房間中,就像是一個凡俗的老叟一般,靜靜垂坐,一動不動,好似某種雕塑一般。
徐廣現在所做的,便是將自己所有的感官,凝練到超越盲人聽力、聾人視力的程度…
只是…
對于飛流川下的人而言。
盡管徐廣只覺得無聊。
也有人說宗師心高氣傲,在這塵世已經達到絕頂,去不去懸空山,已經無所謂了。
這五年,對他的改變很大。
同時在五感同時進入超感狀態后,他敏銳的感覺道自身的氣血的變化。
但堂堂蘇家,卻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他輾轉多地,從蘇家的仇敵方面查了許久,至今沒有頭緒。
至于為何懸空山沒有將三空大師收入門墻,無人知曉,有人說其資質不夠。
張瑋瑋知道他在說段決的事情。
搜索器結束搜索,已經是一日之后了。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蘇家滅門一事,或許與昔年天崩有關。
真的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
他一向是個很自傲的人,盡管在飛云城時,段決數次說徐廣未來會很強,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路。
【度無感劫,需悟真實,以己身意志沉浸感官,以血眼控印血,屏蔽其余感官,可讓一種感官放大,借助尸魔領域度無感劫…】
……
而對于青州百姓而言,只要愿意信奉黃天,其實是幸福的。
而這一切的原因,或許如今青州隨便一處地方的小兒便能說的清清楚楚。
如今尸魔領域中,最詭異的莫過于億萬血眸,徐廣毫不遲疑的,選擇放大視覺。
徐廣…
李宗康念及至此,“青州是誰去?”
無感劫印血,出。
這個名字,他很久沒有聽到了。
甚至他懷疑過朝廷,但并不是。
段決對李宗康的期望很大,這些期望,被李宗康背負起來。
李宗康默默咀嚼其中字眼。
甚至季崇明前幾次還想要孤身一人前往源城,尋找季小鹿。
太多的猜測,在這位三空大師身上。
如今段決死了,李宗康肩上本應背負的東西,便沒了。
紫月看了一眼林修,寬慰道,“慢慢來吧,那年發生的事情太多…”
生與死的邊界線,從來都是模糊的。
只是沒想到,數年不見,再聽到徐廣的名字,竟然已經是一方強者…
他現在在思索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個答案,并不能讓張煒煒滿意,于是她依舊看著李宗康,繼續問道。
他希望通過這個女人,找到段決的下落。
黃天爺張清設生死線,黃天生死軍,所以青州無魔。
該去看看這尸魔領域的主人了,也該去看看,這自天人體內生出的尸魔,到底有什么古怪了。
徐廣隱隱覺得,這會涉及一個極大的秘密,事關玄世的大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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