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墨海中的金色巨柱
崩滅劫度過,徐廣體內的印血迅速融合,七種代表不同災劫之力的印血化為一道漆黑如墨的印血,印血很龐大,好似一枚黑色的丹體,散發著溫潤而又不詳的氣機。
很詭異的感覺,但若是能夠更靠近丹體,那種不詳便會被驅散,化為一種溫潤而祥和的力量,仿佛只要這枚印血之丹存在,便不會出現災劫。
密密麻麻的紫紅色絲線,從丹體上凝現,游散而出,宛如活物。
在一陣陣莫名偉力的震蕩中,印血之丹驟然散開,化為八道光點,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徐廣也看到了代表著崩滅的印血,印血中蘊含的力量,讓人心悸,那種動輒破滅一切、崩碎萬物的力量,就算是徐廣,也不由的有些皺眉。
不過好在,這是屬于他的力量,屬于災劫的力量。
度過崩滅劫,對他帶來的收益是很大的,他的境界,徹底鞏固在絕頂大宗師的巔峰,只需要積累足夠資源,便可以嘗試突破天人,同時因為印血的增長,他體內的勁力強度,已經是尋常同境高手的八倍,若是極力壓榨他那恐怖的肉身,強行將氣血轉化為勁力,這個比重還將繼續增長。
從肉身到勁力,他將徹底碾壓同境,血脈雖未完全整合,但他并不比那些擁有異體的人差多少。
全方位的碾壓,讓他有自信,此刻再面對原族的蠻王,他殺死對方,不會超過一刻鐘!
他緩緩睜開雙目,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在度過崩滅劫之后,陰魔天中代表著崩滅的蒼白色光點,對他造成的威脅已經很小,除非大面積的覆蓋他全身上下,否則輕易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于是他生出了探索陰魔天的興趣。
不知道這陰魔天的深處,到底是什么,是連接玄世與塵世的通道嗎?
于是他赤裸著上身,緩緩行走在充滿不詳與神秘的漆黑之海中。
當然,他避開了存在大面積的灰白色崩滅光點。
直到徹底走進其中,他才看到一些不同,黑海中,漂浮著無窮無盡的好似毛毯狀的細微存在,這些細微如塵的東西,若非開啟超感,完全無法察覺。
潛意識在告訴他,遠離這些東西,否則會帶來無法承受的后果。
徐廣對自己的感覺很信任,于是放棄了研究這種東西的念頭。
只是在一旁細細觀察。
陰魔天中的界風,是很狂暴的,若是將草原之外的界風比作細密的春風,那草原之中的界風,便是秋風掃落葉般的大風,而陰魔天中的界風強度,毫無疑問就是臺風!
界風狂野的席卷著漆黑的墨色大海,從其中卷走一些東西,超感狀態下的徐廣看的無比清晰,那些毛毯一般的東西被界風帶走后,便會像是融化在其中一般。
他皺了皺眉,開啟了搜索,他想要知道這些細微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會給人這么壓抑的感覺。
【界虛之蟲,游離于兩界間的微小存在,擁有啃食一切,同化一切的力量,它們寄生于高等世界,以一種凌駕于天地之上的姿態,同化著低等世界的土著。】
徐廣皺了皺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種界虛之蟲,便是界風能夠帶來五衰劫的真正原因!
界風從玄世吹拂而來,橫跨兩界,在吹拂過程中,會卷動無數雜質,死氣、污穢…等等等等,塵世中的變化,大部分都是因為界風所帶來,凌亂的污穢污染乃至破滅了靈機,界虛之蟲斬斷了武者上升的機緣,死氣與玄窟融合,生出了層出不窮帶著畸形扭曲的妖魔…
這個念頭出現后,徐廣不由嘆息一聲,玄世對塵世的影響太大了,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三百六十五方天印,已經壓制了大部分影響,界風或許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但與此同行,他卻對眼前這片由黑氣組成的墨色大海,生出了更大的興趣。
因為他有一個很奇妙的發現,墨色大海,似乎在約束著界虛之蟲的脫離,在陰魔天中,那近乎化為實質吹拂在空氣中的界風,其實并不能帶出太多的界虛之蟲。
甚至他隱隱看到一些界虛之蟲在墨海中掙扎,想要融入界風。
這墨海,貌似是塵世這一方的?
于是他愈發好奇,不計代價的用勁力包裹自身。
突破的時間很不錯,每年的十一月到一月份,都是陰魔天中界風強度最低的時候,而如今,恰好是十二月份。
他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陰魔天的最深處。
在勁力層層迭迭的堆砌下,自身完全化為黑色、完全看不清面孔的人形影子。
崩滅劫勁被覆蓋在身體的最表面,界虛之蟲在這種崩滅的力量下,完全沒有抵擋的空間。
隨著他的行走,墨海中不斷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知走了多久,海中的各種雜質越來越密集,某一刻。
一只粘稠而又惡心的觸手猛然向他砸來,在探索中的他小心謹慎,在觸手襲來的一瞬間,猛然一拳轟出。
代表著崩滅與火焰的力量在墨海之中一圈圈炸開!
徐廣也看到了襲擊他的存在,那是一頭體型龐大的墨色章魚,渾身散發著腥臭的氣味,這種味道,很容易讓人想到尸體,很難想象,會出現在一尊生物的身上。
在看到章魚的一瞬間,徐廣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種生物,他完全感覺不到氣息的深淺,一片死寂,就如眼前這一方大海一般。
完全看不出真正的實力。
但方才的對拼中,他有能感知到,章魚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勁力甲胄在空中凝結為一道道巨蟒一般的形狀,在墨海中,與章魚展開對拼。
三息后,徐廣面色大變著向后。
這章魚!
身上的氣息與界虛之蟲完全一樣!
不對!
它就是由無數界虛之沖組成的,在戰斗中,那種腐朽的力量,輕而易舉的通過勁力,滲透到徐廣尚未度過五衰劫的肉身中來。
三息,他甚至已經感覺到思維的些許遲鈍。
若非超感狀態下的他,對肉身完全掌控,這種變化他甚至可能忽略!
怪不得這些年從蠻族那邊了解到,陰魔天的傳說那般恐怖,什么吞噬時間、空間乃至一切的夢魘,世界的終焉等等。
蠻人,就算因為修行體系的不同,他們習慣了草原的界風,甚至無需擔憂五衰劫的困擾,但并不意味著,他們能夠在如此高濃度的界虛之蟲中安然無恙!
度五衰劫而死的蠻人,顯然帶給那群只有肌肉的蠻子們無窮的恐懼,所以他們根本不敢深入陰魔天。
好在由無數界虛之蟲組成的章魚,思維終究混亂,在徐廣不斷的強行加速擺脫,借助紫虹流光不斷留下的殘影,讓它的觸手,在不斷的拉扯,最終竟然自己解題。
徐廣眼疾手快,看到了一個好像‘核心’的光球,在不斷的散發著奇異的波動,似在召喚界虛之蟲,他上前一步,用勁力將其強行包裹在其中。
‘這玩意,說不定有用…’
徐廣心中想著,正打算這次探險就此結束,眼前這只古怪巨型章魚,在這片深邃神秘的墨海中,顯然不會是個例,他不能完全保證他們都會如此蠢笨,被自己的殘影吸引解體。
于是他打算回返。
但就在這時,墨海深處,無聲中,遠處海面有淡金色光點一閃一閃,好似無數螢火蟲浮現。
墨海中的界虛之蟲陡然掙扎起來,海面上瞬間升起一層層巨浪,仿佛氣霧組成的海面下,有恐怖的巨型生物在翻騰。
他們在…恐懼!
徐廣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界虛之蟲這種幾乎沒有思維的存在,甚至算不得生物的存在會存在恐懼這種情緒?
但就是這般出現了。
金色的光點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嘩啦。
終于,光點浮至水面。
嗡嗡嗡!
霎時間,整個海面轟然亮了起來,一根金色的巨柱,好似占據了徐廣的整個視野,他猛然間發出一聲慘叫。
雙目猛地飚出一連串血液,身上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退!
徐廣片刻不敢耽擱,他甚至顧不得躲避界虛之蟲,在墨海中飛速向后撤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墨海,直到他完全退出陰魔天。
徐廣才緩緩松了口氣。
在草原深處的一處洞穴中,徐廣盤膝而坐。
他的全身都被那些金色的光點所照耀,此刻從肉身到印血,再到勁力,都陷入一種狂暴的混亂狀態,甚至沖擊著他這個主人。
直視巨柱的雙目,此刻已經陷入失明狀態。
他盤膝坐地,不斷調息。
三個時辰后,他面色難看的睜開雙目。
八道印血此刻縮水一圈,這是他恢復視力的代價,肉身上的傷勢,也并不簡單,一些如同跗骨之蛆的古怪氣流,在不斷延緩傷勢的愈合。
他的氣息與戰力,至少縮水兩成!
也幸好是他,若是尋常宗師乃至天人,怕是此刻雙目已經徹底失明,眼球炸開都不算見怪。
‘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玄世果然危險,只是一個玄世與塵世的中間地帶,便有這般恐怖的存在,看一眼便能炸掉眼球……’
徐廣瞇了瞇雙眼,他不敢再去探索,也幸好這次探索,因為那頭界虛之蟲組成的章魚,讓他并未持續深入,否則,炸掉的就不是雙目,而是…全身!
他無法保證全身炸掉自己還能活下來。
‘下次若是再去探索,至少要度過五衰劫,九劫圓滿,加上得到青銅宮殿的傳承,否則…打死都不可能再去陰魔天了。’
……
……
平城。
隨著與蠻人的戰爭陷入僵持狀態,蠻人并不派出高手的做法,讓六洲聯軍的高層已經撤回大部分,只剩下一下底層軍卒,甚至大部分人,都將幽州與遼州當成了練兵之地。
也許是對源城的壓制,也許是對徐廣并不放心。
公孫白將平城設立為六州聯軍的據點,起初上官蓉是不同意的,但在徐廣去年四月回來,上官蓉前去詢問,徐廣嗤笑一聲,同意了公孫白的做法。
他那時候陷入崩滅劫最關鍵的時期,對這些東西根本沒有太看重的念想。
云仙齋。
公孫白耗費龐然人力物力,在平城修建的迎接外州客人的駐地。
這是一處只有六州聯軍高層才能進出的地方。
這里有著絕對隱蔽安全的玄星石陣法,隔絕耳目,隱蔽氣息都是一流。
云霧繚繞中,一處亮著白光的玉石樓臺,正矗立在黑暗之中。
公孫望負手而立,站在二樓的露臺,眺望遠方黑暗,那是源城的方向。
明明是一片黑暗,但他卻看的很入神,仿佛能夠通過肉眼,看到源城中發生的事情。
“公子,還在想老爺的決定?”
一個須發花白的高大男子,從后方緩緩走出。
公孫望嘆息一聲,“我沒想到父親對徐廣這么忌恨,前些日子還很好的…”
高大男子聞言,沉默了一陣。
“徐廣拿下平城,還有這幾年源城蕩魔軍的表現,很難讓老爺相信他是個沒有野心的人,他太年輕了!”
公孫望也沉默了下來。
的確如此,相較于其他成名的高手,徐廣的年紀,太年輕了。
習武不過十余年,卻有著在全天下都屈指可數的戰力與境界,相較于其他的宗師乃至天人而言,這般年紀,在他們眼中甚至只是個稚子,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稚子,手下宗師之命超過雙手之數,甚至天人高手,都有兩尊!
少年得志之人,自胸有溝壑。
公孫望嘆息一聲,“但也用不著用這樣的辦法,中原之地,怎能讓蠻人踏足!”
高大男子面色微變,似乎意識到什么一般,“公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話已至此,公孫望的面色變得平淡,輕聲說道,“我已經讓人傳信源城,讓他們小心提防,就算徐廣真的有野心,也不應該用這樣的辦法,就算成了,失源城,沒了源山屏障,蠻人入中原一馬平川,我公孫家也會淪為千古罪人!”
……
源城之外。
這些年源山徹底淪為戰場,尤其是其中的幾個關鍵山道。
但源山太過廣袤、神秘之地眾多,無人區太多,這些地方,其中的危險性決定了其根本不可能成為戰場,而那些適合的山頭,此刻早已被建成一座座兵營堡壘。
高大的蠻王帶著三尊四紋蠻王,緩緩走進一處掛著公孫的堡壘之中。
身后一片血路,數十名三紋蠻人,踩在血漿中走進大營。
“王,所有大乾人都死了。”
蠻王淡然的點點頭,復而目光落在源城的位置,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王,源城那個徐廣…真的出去了?”
“對啊王,咱們真的要相信那個叫公孫白的大乾人嗎?”
蠻王冷笑一聲,殘酷的尖牙猶如利刃一般。
“草原上的雄鷹,怎么能夠被圈養!源城中的一切,都是雄鷹的獵物!”
兩道四紋蠻人當即明白過來。
王壓根看不上源城,只是打算劫掠源城而已。
公孫白想要讓蠻王趁著徐廣不在,占據源城,從而引得徐廣與蠻人死磕。
但蠻人雖然不喜歡動腦子,但不代表他們都是蠢貨,他們反而想著掠奪,之后便返回草原,至于徐廣回來,還不一定找誰報仇呢。
相信到時候,祭祀一定會將公孫白派人來過草原的事情公布出去。
……
……
時光荏苒。
三年過去了,徐廣的兩個孩子已經兩歲多,早已能夠行走。
程憐兒與萬嫣然一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陪伴兩個孩子的成長。
盡管程憐兒以前一度是女強人的模樣,但不得不說,女人都是感性的,在有了孩子后,心思的一大半,都會回歸家庭。
尤其是在大乾這個封建而存在超凡地位武者的世界中。
小院中,徐廣一家人基本都在,兩位夫人,大姐徐春以及三妹徐秋。
三個大人坐在那里聊天,徐秋則蹲在一旁,照看著兩個孩子。
平安與明珠正坐在虎皮地毯上,擺弄著兄長徐戰送來的玩具。
上官蓉心思沉重,一臉凝重的走進小院中。
“蓉兒,你這個大忙人總算是有空過來了。”
程憐兒笑吟吟的看著她,不過在上官蓉走進后,看到其表情,心中生出不詳的預感。
“怎么了?有事?”
上官蓉看了看院中的人,遲疑后,上前湊在程憐兒耳邊說了幾句話。
程憐兒面色微變,忍不住看向程憐兒,“當真?”
上官蓉點點頭,將手中密信遞了過去。
程憐兒看完后面色大變,喘息兩次,聲音平靜道。
“此事,我會告訴城主,讓下面的人這段日子小心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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