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著那個女知青的面，她也不好去問蘇舸，便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雙方坐下來，蘇秀芬照著蘇舸給的問題，一個一個地問女知青。
問題包括女知青的個人情況，家庭情況，對攤位賣貨的看法等等。
那個女知青跟蘇秀芬說了很多，能看得出她很需要這份工作。
兩人聊了快一個小時才結束。
女知青離開后，蘇秀芬走到蘇舸的桌子旁，“行了，人走了，不用躲著了。”
蘇舸這才回過頭，看了眼飯店后面，果然女知青已經不見了。
她長出一口氣。
“咋回事，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吧？”
蘇舸虛驚一場，“小姑，這事也太巧了，剛才那個女知青，我認識。”
蘇秀芬驚訝，“你怎么會認識人家？她說她從插隊的農村回來沒多久。”
“那個女知青是不是叫郭燕？”
蘇秀芬愣住，“是叫郭燕。”
“那就對了。她跟我一塊參加的高考，我倆在一個考場，當時她就坐在我前面，我們還說過話。對了，她跟蘇建興在一個知青點，認識蘇建興，也認識他媳婦。”
蘇秀芬：“……”
這也太巧了點吧。
“你怎么打算的？還用她嗎？我看這姑娘不錯，看著實在，是個能踏實干活的人。”
蘇舸跟郭燕打過交道，對她印象也挺不錯。
“我考慮考慮吧。”
郭燕認識許蔓蘭，蘇舸其實不大想用熟人，怕出什么岔子。
蘇秀芬說道：“那姑娘挺可憐的。她說她參加高考沒考上大學，第二年又考了一次，差一分還是沒考上。想了很多辦法回城，都沒成。最后一狠心，自己偷跑回來了。
她家里七個孩子，她排行中間，爹不疼娘不愛的，回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地上打地鋪。偷跑回來的沒戶口也沒糧食關系，找不到工作，她家里人嫌棄的不行，找了個有錢的老頭子讓她嫁，否則就送回農村。她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出來碰運氣找工作。”
沒想到郭燕處境這么難，蘇舸頓時沉默了。
“小姑，我再考慮考慮。對了，房子我給你租好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租的房子離自由市場很近，方便蘇秀芬出攤。
考慮到后面蘇秀芬還會把四個兒子接過來，蘇舸給租了個兩間房的院子。
兩間房一大一小，剛好一間給蘇秀芬兩口子住，另外一間四個孩子住。
院子不大，但很整潔，院子一角還可以種點菜。
蘇舸自己都挺相中這座房子的。
蘇秀芬看完房子，對這里滿意得不行。
“這里租金多少，我怎么把錢給房東？“
蘇秀芬問出關鍵性問題。
蘇舸道：“這里一個月七塊錢，不過不用著急，我已經提前付了一年房租。”
蘇秀芬一聽，當場就要把錢給蘇舸。
蘇舸攔住她，“小姑，咱倆不是外人，你不用急著給我，省下錢先進貨，等攤位賺了錢，再給我也來得及。”
“那怎么行，親兄弟明算賬，該給的就得給。”
“小姑，你幫了我那么多，這可怎么算？你看，你幫我招賣貨的人，后續我還想讓你幫著帶一帶，讓她盡快熟悉怎么擺攤。市場那邊我不方便出面，以后需要你幫忙的地方還有很多。”
“有啥事你就找我，市場那邊本來你也不該出面。你一個大學生，又懷著孕，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些比什么都重要。攤位我幫你照管著，在大集干了那么久，我也有了不少經驗，照顧一個攤位還是沒問題的。”
“小姑，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咱們這么說定了。對了，這次回鄉下，你收了多少農產品？”
“這才四月份，自留地里的菜都還沒長起來，我收了一些木耳、蘑菇，還有秋天曬的干豆角、干辣椒，應該可以應付一陣子，等夏天再去收新鮮蔬菜。”
蘇秀芬已經都計劃好了。
“小姑夫那邊呢？你跟他說好了嗎？”
“嗯，都說好了。他跟著我先過來濱江，公公婆婆幫著照顧孩子們。你家小盛知不知道你買攤位的事？”
蘇舸搖頭，“我沒跟他說。這次買攤位的錢，都是之前咱們一塊做生意賺的。咱們做生意的事他一直不知道，所以買攤位也不能跟他說。不能什么都告訴他，我得給自己攢一筆私房錢。咱們女人，自己有私房錢心里頭更踏實。”
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實則蘇舸在心里默默嘆氣。
為了一個空間，她要撒好多謊。
撒了一個，就要想辦法去圓下一個，簡直是連鎖反應。
但是沒辦法，空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的。
她可不想被抓走送去切片，太嚇人了！
蘇秀芬聽得呆住了，半晌拄著下巴道：“小舸，我發現你結婚后成熟了好多。你剛才那些話，十分有道理，看來我也得攢一筆私房錢才行。”
看完房子，蘇秀芬匆匆忙忙搭最后一班客車回了田家村。
過幾天她帶著田永杰一塊來濱江，把收來的農產品和基本生活用品都帶過來。
臨走前，她告訴蘇舸，王彩桂打算繼續在大集擺攤，到時候還會來濱江拿貨。
這次來之前，王彩桂特意讓她帶話過來，問蘇舸這邊能不能繼續供貨。
供貨當然沒問題，能多賺一筆是一筆。
她空間里的貨多的是。
之前飯缸子賣得好，空間里飯缸子不多，蘇舸以為賣完后就沒有飯缸子賣了。
結果最后一個飯缸子被她拿出來后，空蕩蕩的貨架上，瞬間出現和先前一樣數量的同款飯缸。
后來，蘇舸又試過幾次。
發現別的貨品也是一樣的。
只要最后一件被拿走，空間立刻自動把貨補齊。
也就是說，她空間里的貨品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意識到這點，蘇舸簡直想抱著自己的空間狠狠親兩口。
太優秀了，不愧是獨屬于她的空間！
離自由市場開業的日子越來越近。
馬主任相當會舉一反三，他提前一周在濱江日報上刊登消息，告訴所有濱江老百姓，華西路自由市場在五一節那天正式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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