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南*京危矣
朱由崧生悶氣的時候,馬士英一句話也沒有說,到是阮大鋮勸慰了半天。朱由崧拿起金樽麻醉自己之后,馬士英和阮大鋮便退出了殿外。回去的路上,以為萬事大吉的阮大鋮十分高興,馬士英卻久久沒有言語,一路都是悶悶不樂的。
“瑤草兄,信藩援兵將至,大禍去矣!何以神思悶悶?”到了馬士英家的花廳,香茶都擺上來了,阮大鋮終于發現了馬士英的異常。
馬士英和阮大鋮之前也考慮過信藩的援兵,但是他們都覺得信藩被隔在山東,山高路遠,原水難解近渴,即便南下也很難趕在清軍和左良玉前面。不成想信藩船只眾多,海運速度如此快捷,居然數日便可將數萬大軍送至長江口,絕對來得及救援南*京。馬士英、阮大鋮雖然沒見登萊軍打過仗,但也聽說過登萊軍的戰績,也見過那些萬眾如一的強軍,他們若是到了,南*京肯定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阮大鋮非常的輕松。
“唉!……集之兄,信藩變了!他們不會來救援南*京了,南*京危矣!”馬士英仰天長嘆,一身萬種的凄涼。
“瑤草兄何出此言!”阮大鋮茶杯差點沒掉地上,直接跳了起來。
“韓宋何許人也?集之兄可知此人是何方宿將,又可知此人有何功績?”馬士英提到了一個,剛剛從御前聽回來的名字,一個他們之前從來沒聽說過的人。
“不是信藩的都督同知嗎?聽說是信藩百員戰將之魁首,信王殿下最為倚重的武將!”阮大鋮這些信息也是從小太監嘴里聽回來的,他也從來沒聽說過韓宋。
“信藩五軍都督府都督同知韓宋,字華宇,年十九,與信王殿下同庚。名和字都是后取的,原來不過乞食過活的難民小廝,因為依附信王殿下最早,是以引為信藩心腹。此人軍職確為信藩最高,但并沒有什么軍功戰績,歷次晉升皆以推恩!信藩放著楊威、劉默文、薛明仁、騰胤玉、劉冷、趙括、李孝賢這樣屢有戰功的名將不派,派了韓宋這么一個乳臭未干之人,其心難測啊!”馬士英對信藩的內部還是很了解的。
馬士英曾經仔細研究過何苦的過往,非常認同登萊軍的戰斗力,而且對于登萊軍有名的幾個戰將全都非常清楚。常年看家的韓宋,在馬士英看來,除了與何苦的私人關系極好之外,實在沒啥稱道的地方。楊威、劉默文、薛明仁、劉冷是常年跟在何苦身邊的人,數次破敵斬將都有他們的身影,其余騰胤玉有吞并兗州之功,趙括有圍攻膠州之績,李孝賢更是橫掃南洋,怎么看也比韓宋強啊!
何苦放著一堆成名的宿將不用,只派韓宋來救援南*京,擺明了就是不重視,隨便拉個人出來湊數。而這種不重視,其實也表明了何苦的態度,何苦是有心要放任南*京不管啊!江南半壁岌岌可危的時候,何苦突然出現這種態度,他的用心可就更值得深思了。以目前大明的宗室情況來看,若是朱由崧有個什么閃失,何苦便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即便會有許多人以何苦身世不明為借口攻擊何苦,但只要何苦的實力夠強悍,些許非議根本就不是事。
“這……韓宋與信王殿下親厚,或許信王殿下……”阮大鋮心里也開始不安,但他實在接受不了何苦也反水了,這么大的打擊。
“陛下猶以為掌控沿江府縣是韓宋的主意,實在是大謬!信王治軍極嚴,韓宋一黃口孺子,縱是親近之人,亦不敢自行其是,進占府縣必為信王之意。清虜南下、左良玉反叛,南*京岌岌可危,信藩大軍名為援軍,卻不思疾馳南*京,反而一意控制江浙富庶府縣,他們想干什么?”馬士英越想越覺得可怕,韓宋的要求已經不是想搶些地盤那么簡單了,他是在提前占遺產啊!
馬士英看得出南*京難以保守,何苦治軍多年,更能看明白這一切,何苦肯定已經預料到了南*京失守的情況,韓宋的舉動無異是在為南*京失守做準備。何苦如果還是朱由崧的好弟弟,他應該做的事是馬上馳援南*京,即便不能堅守,也要把朱由崧以下的人都撈出去。搶占江浙之地,雖然能避免清軍奪取財稅重要資源,但對于朱由崧等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信王……意在大寶……?”阮大鋮心驚膽顫,何苦若是有意自立為帝的話,朱由崧的確是死了最好。
“信王根基尚淺,有陛下護持,其實對他更好。可是眼下的局勢,他已經容不得陛下了,不是因為陛下,而是因為我們!”馬士英終于想明白了。
“我們?”阮大鋮這次驚訝的更加厲害,若是連何苦都容不下他,大明便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信王或許有想過營救陛下吧!但是我們這些當朝重臣,他也是不得不顧忌的!萬一南*京有失,信藩前來救援,總不能只救陛下,將一眾朝臣扔給清虜,而這一眾朝臣恰恰是信王不能相容的。朝廷寄于信藩籬下,朝臣們如何安置,陛下與信王又如何相處?陛下是個隨和人,想也不會有什么齟齬,但是一眾朝臣呢?信藩諸臣均出身微末,朝臣們必有傾軋,恐難善了。而且就算他們真的來救了我們,權位盡失,我輩又何以自處?”馬士英其實也接受不了信藩介入,何苦是絕不會讓他當什么首輔的。
馬士英與阮大鋮商議了許久,想要找到一條能過維持現狀的道路,哪怕是將江北之地盡與清廷也在所不惜。可惜清廷的胃口大的很,這次南下就是為了統一全國而來,江淮之地,多爾袞早已視為囊中之物了,馬士英根本就沒有發言權。而且江北之地必然包括何苦的山東,信藩根基之地,馬士英更沒有發言權了。馬士英就算能鼓動朱由崧下旨,讓何苦到江南來另謀藩地,何苦也根本不會理他,肯定會和清軍血戰到底。
南*京城的意義很大,但是馬士英想保住權位,卻不一定非得保住南*京,只要朱由崧這個皇帝還在,他的權位就還在。南*京岌岌可危,信藩的援兵也指望不上,馬士英和阮大鋮只能再次把主意往逃亡上想。不過逃亡也不容易,局勢不清,兩人也商量不出什么細節來。
馬士英與阮大鋮商議了一天也沒個結果,但沒過兩天便有更要命的消息傳了過來。韓宋的援軍堪稱神速,居然已經在長江口登陸了,而且真的如馬士英所料,完全沒有疾馳南*京的意思。韓宋的閑心不是一般的大,他先是以艦隊和部分兵力控制了崇明,然后便開始向金山衛和鎮海衛發力。僅僅兩天時間,韓宋便拿下了當地駐軍,而且開始編練整訓,完全是吞并消化的意思。
當然眼下韓宋如何不是人,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江北傳來的消息更勁爆。多鐸大軍南下之后,高杰舊部紛紛投降,史可法寄予厚望的劉良佐也成了漢奸中的一員,清軍距離揚州已經不足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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