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離開了霍家,邁步前往楚家。他與霍煜交談的過程中,自己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想要穩住南晉的“反神勢力”,霍家是至關重要的一點,他們是叛神者后裔,是南晉叛神者中話語權最大的家族,另一方面他們又占著南晉官場的半壁江山,也可以左右皇族的決定。
姜陵與霍振霄談話時沒有說那么多,一來是那時沒有想清楚怎么說,二來是從霍振霄的話語中也能看出其態度,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說服。
霍振霄固然不是笨蛋,也能聽明白姜陵的意思,但由于他“反神”的意志很堅定,從小到大家主灌輸的遣神眾思想深入骨髓,可以說有些古板固執,很難接受姜陵的天下大義。二來他的決定肩負著整個霍家的命運,自然不愿意更改原本商議好的行動計劃,以防生變。
所以姜陵只能把這些話說給霍煜,霍煜足夠聰明,胸懷仁義,也沒有那么根深蒂固的反神思想,他更能接受姜陵的想法。
姜陵也知道,事情不會那么容易向他期望的那般發展,就算霍煜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愿意幫姜陵說話,卻也未必能影響到霍家執行原計劃。畢竟霍煜雖是霍家未來的繼承人,但眼下霍家明面的家主可是霍煜他爺爺,實際的掌權人是他爹霍振霄,霍煜的話分量還是不夠。
姜陵知道自己還需要多做一些事情,才能穩住反神陣營。
所以他回到了楚家。
此時楚家人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了,楚于薰見姜陵去而復返,倒是有些意外,開口問道:“和霍家聊的怎么樣了?你這是要和我們楚家一起行動么?”
姜陵應道:“我不和你們一起行動,我想做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同意!
楚于薰看著姜陵神色認真,不由得有些疑惑,開口道:“你這小子,有話你就直說唄,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我們肯定會盡力相助的。”
姜陵肅然道:“我想看看你父親。”
一旁的楚江開聽到這話,雙眼一瞪,眉毛一挑,明顯是不太高興,但沒等他說話楚于薰就伸手攔了他一下。
楚于薰則是眉頭略微下沉,她沒有發火,只是看向姜陵低聲道:“你應該知道我父親受荊家的狗東西偷襲,現在躺在床昏迷不醒吧?”
“我知道,所以我要看看他!苯昴氐溃骸拔以囋嚹懿荒茏屗褋怼!
“你還會醫術?呵。”楚江開冷笑一聲,毫不掩飾眸子中的警惕與不信任,對姜陵道:“我警告你,別跑楚家來耍什么鬼心思,想好了再說話!
楚于薰也沒搭理楚江開,帶著七分疑惑三分驚異地看著姜陵,問道:“你有什么辦法讓我父親醒來?他是被荊家的春刀秋劍所傷,寒氣入體,侵染心肺,常規的醫術和念氣引導根本無法治療!
姜陵道:“我懂春刀秋劍!
“什么?”楚于薰瞪大了眼睛,一時難以相信,又問了一遍:“你說你懂荊家的春刀秋劍?春刀秋劍是荊家絕不外傳的鎮宗秘籍,連族內不少子弟都無法學習,你怎么會?”
“我的武靈...”姜陵說著,將荊戎喚了出來。
“干什么?”楚江開怕姜陵圖謀不軌,拿出大戟擋在了楚于薰身前。
姜陵平靜的繼續道:“他生前就是荊家的嬌子。”
“對啊,我把這事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楚于薰想起一次和姜陵并肩作戰,是親眼見過姜陵與荊戎通靈,并且使用春刀秋劍擊敗了荊白希,她一把推開的楚江開,眸帶期冀地看向荊戎。
荊戎抱拳平靜道:“我名為荊戎,那一代荊家家主是我祖父,名為荊穆修!
“荊穆修...這個名字我有印象,荊戎...”楚于薰仔細
思索,但畢竟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她知曉的并不多。
但這邊剛剛過來的楚蛟洋卻前湊兩步,驚異地看著荊戎,開口道:“荊戎,是那個弒父叛逃的荊家天才?”
經過楚蛟洋的提醒,楚于薰也想起來很久之前看過的那個故事,雖說‘弒父叛逃’不好聽,在荊家的記載中也把這位荊家嬌子描繪成了白眼狼的形象,但對于荊戎的武道天賦,故事里還是說的很清楚的。楚于薰頓時心生幾分欣喜道:“那的確是荊家歷史最有名的天才之一!
姜陵說道:“所以我想試試。”
“好,就算不能救治好我父親,也總能看看我父親傷勢如何。”楚于薰沒有思索,一口答應了下來,也直白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她對荊戎這一個武靈治好她父親的傷,終究還是不報什么希望,畢竟武靈就是武靈,生前記憶缺失太多了,一般也就是個只有戰斗能力的傀儡罷了。但好歹生前荊戎會用春刀秋劍,而且看去好像還蠻清醒的,想來總能說出個四五六吧。
要知道為了給父親治病,這一陣子楚于薰可是急的夜不能寐,找遍了能找的人,也沒人能給個辦法,眼下這機會難得,先讓他看看也無妨。
楚于薰領著姜陵來到了家主房門前,姜陵也干脆沒有收回荊戎,讓他跟在身后。
“你們別跟著了!背谵固肿尦_和楚蛟洋在外面等著。
楚江開還是瞪著姜陵,也不避諱地低聲說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還不知道,別害了家主。”
“別胡說!”楚于薰瞪了一眼楚江開。
姜陵為了讓他們放心,干脆道:“讓他跟著進來吧,別搗亂就行!
“我搗什么亂,你要是誠心給家主看病,我肯定感謝你。你要是;樱揖土ⅠR剁了你!背_面色如常,說的那叫一個平鋪直敘自然而然。
“行行行!苯隉o奈地應了一聲。
楚于薰小心打開門,姜陵帶著荊戎邁步走進,而后楚于薰和楚江開也急忙跟了進來。
姜陵看向躺在床的楚家家主楚云渠,作為武道世家,楚云渠也是體格健壯,孔武有力,只是此時的他雙眸閉著,黯淡的面容泛著一絲青色,體型看去消瘦了不少。在他胸口纏著紗布,看不到傷口是什么某樣。
姜陵小心翼翼地送出一縷念力探查了一下,發現楚云渠胸口中央有著一處三寸長的狹長傷口,寬下窄,明顯是刀傷而非劍傷,這一刀是從胸前刺入,陷入三寸,并沒有貫穿身體,從傷口的位置來看,再往左一寸便要傷到心臟,那時可就再難回天了。
念力順著傷口向胸膛內感知過去,姜陵也立即明白楚于薰說的那寒氣入體是什么樣子。從表面來說,便是此時楚云渠心肺附近是一片寒冷,心臟跳動的也比常人緩慢許多,血液從此流向全身,卻也被附加了寒氣,流動困難。
所以說,楚云渠昏迷不醒的原因,可能是腦供血不足...
姜陵再加了一縷念力,向心肺滲透,隨即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寒氣之中暗藏的些許銳利,竟是將自己送入的念力攪碎了些許。
“我去,這也就是楚家主修為深厚,身如玄鐵,這要是換個人,恐怕早就死了吧。”姜陵不由低聲感慨了一句,這寒氣殺傷力如此之強,恐怕玄極下境的武者也無法消受。
“怎么樣?”姜陵看向一旁的荊戎。
荊戎說道:“我需要看到傷口。”
“啊...”姜陵看了一眼楚于薰,果然面色不是太好,能不能治還倆說,你來要拆繃帶,這不太好啊。
荊戎哪里理會楚于薰的臉色,他又對姜陵說道:“或者,你與我通靈,你使用念力的時候我便也可以感知到傷口的情況,而且若是想要醫治,武靈軀也一定不如身體好用
”
“既然這樣,那就通靈吧!苯贻p吐一口氣,沒什么猶豫地下了決定。
“嗯?”楚江開饒有興趣地看著荊戎原本凝實的武靈軀漸漸淡化,而后殘留的魂體向姜陵靠近,轉眼間與姜陵融為一體。
姜陵原本就是黑發,但通靈后那一頭黑色變得多了一些光澤,而且似乎更深了幾分。那一襲不起眼的灰色袍子,也轉眼間變成了墨一般的顏色。當然作為一名高手,楚江開不光注意到了外表的變化,也感知到了姜陵渾身下透出的陰戾、危險之意。
“有意思!背_受姜陵此時冷的氣機影響,也是突然起了戰意,拳頭猛地握緊,若不是為了家主著想,楚江開恨不得現在就和姜陵打一架。
楚于薰一邊抓住了楚江開的手腕,一邊也緊張地看向姜陵,姜陵此時這個通靈的狀態她是見過的,倒也沒有多意外,她心中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姜陵究竟有沒有辦法救她父親。
黑衣姜陵再次伸手放在了楚云渠的胸口,此時兩魂合一,荊戎的想法融入了進來,姜陵更加輕易的送出念力,觸及傷口深處。
“的確是春寒刀的寒氣,正好現在你可以感知一下,日后等你把春寒刀的刀式練到大成,你也要學習這寒氣!
“原來是要把刀式練到爐火純青才能運用寒氣啊,怪不得...等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好好給人家看病,能不能治?”
“寒氣侵入心肺,已經比較嚴重了,若是只有我自己出手,恐怕只有不到三成的機會將他救活,但現在有你能用靈力念力進行輔助,就會好很多!
“那能有幾成機會?”
“五成!
“啊...才一半啊。”
兩人此時魂融一體,心意相通,面這些對話都是發生在他們兩個之間,而且是思維間的交流傳遞,就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旁人是感知不到的。
聽到荊戎只有一半的把握,姜陵心中萌生退意,心想稍有差池害了楚家主的性命,不是反倒闖了禍。
但荊戎感知到姜陵的想法,隨即便傳達給了姜陵一段信息。
“第一,楚云渠現在已經傷勢很重了,即便是把荊家最厲害的人請來了,也不是百分百能救過來,想來也是五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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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拖得越久越難治,最多五天,楚云渠必死!
“靠!苯炅R了一聲,轉頭看向楚于薰,他知道這事瞞不得,便一五一十的和楚于薰說了。
“什么?”楚于薰驚叫出聲,而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楚江開則皺著眉頭想了想,看向姜陵道:“就算把荊家家主綁來了也只有五成的機會?你說的是真的?”
姜陵面無表情道:“句句屬實!闭f完他又看向楚于薰,嚴肅道:“要不要讓我出手救治,你們決定一下。我這通靈狀態持續不了太久,等不了你們太長時間。”
楚于薰一時沒了主意,眼露糾結,心生慌亂。
“不去和族人商量一下?”姜陵看向楚于薰。
楚于薰受了提醒,轉身就要往出走,誰知一只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她。
“江開?”楚于薰一愣,隨后以為楚江開又犯渾,便要打開他的手掌。
楚江開轉頭看了一眼姜陵,看著楚于薰肅然開口道:“你相信姜陵么?”
“我...”楚于薰看他表情嚴肅,便回答道:“我是相信姜陵的!
楚江開這一刻仿佛又高大了幾分,決然篤定地說道:“那就讓他治!用不著找人商量!”
姜陵很是意外,他看向楚江開,那一對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的眼眸還是充滿銳意,但姜陵此時才注意到,這銳意深處還有著幾分堅毅果決,竟是那樣的霸道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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