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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倉惶逃離


  那灸軟的觸感,讓花蠻兒霎時酒意全消。她陡然睜大了眼睛,用力推開花澤昊。
  由于用力猝猛,在花澤昊后退一步的同時,花蠻兒自己也被椅子絆了一下,原本就帶著九分醉意的她猝不及防連人帶椅摔倒在地,悶哼了一聲。
  “姐姐,你摔疼了么?疼么,昊兒幫你揉揉——”
  花澤昊醉意醺醺,立刻趴伏其上,用手胡亂揉著她的腦袋,順勢憐惜地捧著花蠻兒的臉亂噌亂啃。
  稚澀的動作像是被蠟封住耳朵的蝙蝠,在黑暗里胡亂碰撞。
  關于這方面,他就是一個初識滋味新奇而貪婪的探索少年,服從于身體的本源沖動,探訪夢境中曾經出現的美好境地。
  自從那一個晚上,他用手解決之后,這樣的事情似乎就經常出現了。每回腦海里不由自主閃現的始終是花蠻兒的身影。
  一次又一次,回到京城之后,他就私下里找夏子愷,請教了這方面的事情。夏子愷邪邪的笑了,這位情場老手關起門來,結結實實地給他上了一門理論課。
  然而,理論是懂了,實踐可不懂。
  所以,現在的他憑借情感的沖動,急訇訇的亂拱,沒有把花蠻兒吻暈,卻把她徹底噌清醒了。
  花蠻兒帶著不可置信的錯愕,咬著唇,用力搧了花澤昊一巴掌,同時猛然把花澤昊從身上推開。
  花澤昊糊里糊涂地從她身上滾下來,躺在地毯上,閉著眼,嘴里不停呢喃著:“姐姐,我喜歡你,姐姐,你不要走——”
  他的雙臂胡亂在空中亂舞著,包抄著,就像想要抱住什么似的,可是很顯然,他只能抱到空氣。
  醉暈暈的花澤昊顯然懊惱了,生氣地嘟噥著:“姐姐不要走嘛,不要走。昊兒,昊兒不許你走!也不許你嫁!你不要想嫁給摩耶,也不要妄想和厲慕寒破鏡重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昊兒的……”
  花蠻兒從地上爬起來,被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徹底擊醒了。她的手腳冰冷,從來沒有一刻,她如此害怕。
  厲慕寒再怎么恨她打她,都不及此刻聽到花澤昊喜歡她更令她覺得恐懼。
  打從花澤昊一出世,她這個當姐姐就疼他入骨。她看著他一天一天的長大,護著他,疼著他,卻沒有料到有一天這份感情會超越親情,泛濫到愛情的領地。
  天啊,聰明如她,即便在最絕望的境地,心里都會有一絲有把握能夠絕境逢生的傲嬌殘存著,但此時此刻,她的恐懼是徹徹底底的。
  “姐姐,我喜歡你,這世界太可怕了,隨時隨地都會有不可預見的陷阱,皇兄對你不好,還是顯而易見的,你怎么知道摩耶是不是真的會對你好?萬一他也對你不好,你嫁那么遠,可怎么求助呢?”
  “姐姐,你別走,千萬別走好么?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是你可以信賴的。你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我是這天底下唯一不會傷害你的男人。我會保護著你。姐姐,我們一起,一起生活好么?一起生活,永遠不要分開!”
  ……
  “花、澤、昊……”花蠻兒氣得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罵道,“你給我閉嘴!不許說這混帳話,不許說!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你是我弟弟啊!你這個王八蛋,不許再提這混帳話!”
  花蠻兒撫著額,鬢邊一陣陣發疼,她沖動地來回走來走去:“什么生日禮物?什么提親?什么不能隨隨便便嫁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厲慕寒和你一起搞的鬼。你……”
  她撫著自己的心口,鎖骨劇烈起伏著:“你太令我失望了!弟弟啊弟弟,全世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認為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也是你!可是,你卻聯合厲慕寒一起來設計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花蠻兒生氣地踢了一下花澤昊的腿,可是沒能把他踢醒,連叫喚一聲都沒有。
  她咬著唇,隨手拿起桌上的水壺,毫不猶豫地將水壺里的水都傾注在他的臉上。
  水壺里的水不多,只夠淋濕他的臉,讓他生出許多惱怒,抗議似的揮舞著手足,卻不足以澆醒他。
  花蠻兒泄氣地扔掉了水壺,水壺的碎片濺到了她的小腿上,但她一點兒也不知道疼。
  她的腦海里浮現的是那一天和摩耶大婚時那一個突如其來的假軍情。是的,她怎么那么笨?如果不是花澤昊對她的感情已經超越了親情,又何致于突然生出這么大的動靜?
  她就是大傻瓜一個!
  十足的大傻瓜一個!
  花蠻兒,你的反射弧還能再長一點?她暗暗罵著自己。
  最近擁抱的感覺,確實是和小時侯不一樣了。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花蠻兒倒吸了口氣!
  不!不能再這么下去!她必須離開這里,必須從這段危險的關系中抽離!
  花蠻兒站起來,找了件披風披上,帶了些銀兩,又佩戴了倚月劍,這才匆匆打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驀然從窗下閃身而退,迅速潛入黑暗里。
  那雙隱匿在黑暗中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花蠻兒的背影,眼波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那人看著花蠻兒奔向馬廄的方向,卻絲毫不加阻止……
  花蠻兒到馬廄隨手牽了一匹寶馬,連夜策馬出了王府。蘇小鳳經過,發現了花蠻兒策馬狂奔出府,神情有異,不禁心中一懔,急急呼喚,花蠻兒卻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只顧往前狂奔……
  是的,花蠻兒什么都沒聽見,她心急火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夷都。
  她不要再聽厲慕寒和花澤昊擺布了。
  她不要繼續待在王府里,在朝夕相處中,讓花澤昊越陷越深;她也不要繼續和厲慕寒糾|纏,在厲慕寒不斷的挽回中重新陷入感情的泥淖。
  這兩個人,都令她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為了不泥足深陷,惟一的辦法就是逃離。
  花蠻兒想:這也不算自動送上門成親吧?他們所說的理由本來就不存在,是她自己從大婚上逃離,讓摩耶顏面盡失,人家可是一句怨言都沒有。憑什么反倒一耙說摩耶沒有正式上門提親就是不夠誠意呢?
  在花蠻兒眼里看來,摩耶的誠意已經足夠了。
  摩耶疼她|寵|她體諒她所有一切不合理的行為,這本身就是最大的誠意。甚至為了幫助她,他連姑姑被韓楓所殺這樣的仇都可以放下,還要什么誠意呢?
  嗬——
  花蠻兒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瓜,被這兩個“居心叵測”的男人耍得團團轉。
  她咬著牙豁出去了,她就是要趕回薩國去履行婚約。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誠信。讓那些什么面子,什么公主的身份都見鬼去吧。
  只要把這親成了,一旦她成為摩耶的王后,那么就可以徹徹底底斷了厲慕寒的念頭,讓花澤昊的瘋狂想法拋到九霄云外去。
  對!必須這么做!
  花蠻兒帶著堅定的信念風馳電掣般闖過了城門。
  城門的都司透過夜色,也輕易辨認出了姿容出眾的花蠻兒,大喊了一聲“公主——”,隨后緊急令人進宮稟報厲慕寒,一邊派一名小將去追趕。
  然而,追趕至官道上,花蠻兒立刻意識到了。
  她索性停下馬等待那名小將自行撞上來,而后抽出倚月劍,凌空刺向那名小將。
  那名小將驀然一驚,只得抽劍抵擋。不料花蠻兒只是虛晃了一招,她并無意于刺殺,修長的腿橫空踢來,將那名小將踹到馬下去。
  花蠻兒緊接著凌空刺向倒在地上的小將,那小將就地一滾,堪堪避過花蠻兒的劍鋒,不料后頸卻著了她一記手刀,就此暈了過去。
  “搞定。”花蠻兒挑了下柳葉眉,收起倚月劍,長嘆一聲,翻身上馬,繼續往薩國的方向奔去。
  彼時,厲慕寒正在御書房里召見夏子愷。
  傍晚花蠻兒怒氣匆匆走后,厲慕寒被何公公一勸,也覺得自己太著急了一些。他怕太著急壞事,所以就揮手讓妃嬪散去,答允這事再好好考慮。
  也因此,厲慕寒回到御書房后,手里捏著摩耶的信,并不愿意召集那班文武大臣商量,也不愿意讓他們做事。
  倚賴老臣們過重,將來處理起后宮的事也會受過多牽絆,況且這事本來也就跟他們的女兒們有沖突,因此他把夏子愷召來,單獨吩咐于他。
  韓楓去了薩國,夏子愷就成為厲慕寒最倚賴的人了。
  他把摩耶的信給夏子愷看了,并且果斷地對夏子愷道:“你把這信回了,然后提出條件,要來迎娶可以,開春來,準備千噸鐵和一百箱珠寶當聘禮,并且將錦遼關另一面的山脈劃歸蠻夷。”
  “噗——”夏子愷笑了出來,搧著扇子維持著一貫玩世不恭的樣兒道,“這么厲害的聘禮你也提得出來。你以為你真是嫁公主呢?你這是嫁前妻吧?”
  “誒——”夏子愷話剛出口,就噤若寒蟬。他的手里有驚無險地抱著厲慕寒從書桌上掃過來的一只大花瓶。
  疾如閃電地飚來,疾如閃電地接住。
  配合默契的兩個人相視一笑。
  “真難得,你還笑得出來?你的笑容可真是千年難逢啊,陛下!”夏子愷調侃道。
  厲慕寒也不管他的調侃,早就恢復冷竣的神情,淡淡說道:“朕沒打算真把她嫁了。提出這樣的條件是摩耶欠朕的。水利工程幫他疏通了,種植技術也傳授了,是輪到他做點事情的時侯了。”
  夏子愷表示同意似的點了點頭。
  “等到花豹接管了錦遼關,摩耶帶著聘禮來夷都迎親時,你還必須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聯系小王爺,讓他王府里頭的什么武林盟主蘇凰羽帶著人去劫了聘禮。如此一來,朕就可以以沒有誠意為由,拒絕他的迎親!”
  厲慕寒平靜的聲音含著一絲冷冽與決斷。
  夏子愷吹了一聲口哨,方輕笑道:“原來如此,陛下,你真是好霸道啊!你既想得了人家的鐵礦和邊境,又不愿意把公主殿下嫁給他。你這是要摩耶人財兩空么?”
  厲慕寒冷笑:“就算人財兩空也是他應得的。原本這一切都不應該屬于他。鐵礦和珠寶是他原本的允諾,至于公主殿下,本來也是屬于朕的。”
  “可惜后來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知道是個寶啦!”夏子愷沒忘記虧他一下。
  厲慕寒難得的沒有生氣,反而流露出一絲落寞,承認:“是!是朕傻瓜!”
  夏子愷微怔,沒料到厲慕寒會是這種反應,心里倒生出一絲感慨:“人都是這樣,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罷了,這忙微臣一定幫到底。你把這事交給我就對了。可是,讓小王爺府里的武林人士去辦,又是作何打算?陛下一向與小王爺并沒有什么交集啊?”
  厲慕寒苦笑:“原本沒有。不過看得出來皇弟也不愿意他姐姐嫁到薩國那么遠的地方去,這一種依戀之情可以理解。從小姐弟倆相依為命慣了,自然不舍得。皇弟甚至謊報軍情,阻撓蠻兒與摩耶的親事。這次,若不是他,恐怕朕也沒有辦法阻止。”
  “哦,有這事?”夏子愷隱隱想到了什么,皺起雙眉。
  “畢竟涉及兩國邦交,朕也不愿明著與摩耶作對,讓武林人士出面,無論做什么都能說得通,朕想讓摩耶放棄,又不想惹得天下大亂,惟有出此下策。”厲慕寒接著說道。
  夏子愷微微頜首:“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關鍵這事還得看公主殿下的態度,假若公主殿下愿意與陛下和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摩耶總不好強迫人。這事就先這么辦,延上一陣子,待微臣尋個機會,好好勸勸公主殿下,為陛下說合。”
  “正是這個理!”厲慕寒無奈道,“多拖延些時侯,朕相信憑借朕的誠意和堅持,一定能打消蠻兒的顧忌,讓她接納朕!”
  “好!這事微臣愿盡心竭力。只是這小王爺的心思,陛下恐怕也要留意些。”夏子愷若有所思道。
  “怎么……”
  厲慕寒聞言心中一懔,立即追問。
  “陛下——”一道心急如焚的呼喚驟然從殿外傳來,厲慕寒想說的話被打斷,只得戛然而止。
  “好沒規矩,是誰在殿外喧嘩?”厲慕寒聽這聲音甚為陌生,故此一問。
  何公公在殿外回稟:“啟稟陛下,乃是一名守城門的小將,說是公主殿下騎馬出城了!”
  “啊?”厲慕寒聞言神色一變,趕緊道,“快宣!”
  何公公連忙讓那小將進來,那小將匆忙進來跪地參見,稟道:“啟稟陛下,大事不好了,公主殿下騎馬闖出城了!陛下曾吩咐過留意公主殿下的行跡,不許公主殿下私自出城。如今公主殿下騎著一匹千里馬闖城而去,都司已令人跟隨,怕傷了公主殿下,故而飛馬來報,還請陛下拿個主意!”
  厲慕寒冷凝著俊臉,什么主意也沒拿,厲喝:“備馬!”
  他快步往殿外奔了出去。
  夏子愷隨后跟上,把方才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這情況緊急,只得有機會再說另一情況了。
  厲慕寒與夏子愷剛趕到皇宮門口,正好與急匆匆趕來的花澤昊碰撞在了一起。
  花澤昊一見厲慕寒,立刻著急忙慌地拉住了他:“皇兄快令各個關卡截住姐姐。姐姐肯定是去找摩耶了。都怪我,都怪我!”
  花澤昊簡直懊悔死了。
  花蠻兒那一小壺水沒能澆醒他,但是過后蘇小鳳匆匆趕來,見他爛醉在花蠻兒房間的地板上,立刻覺得不妙。
  一來花澤昊喝醉的情況實屬罕見;二來花蠻兒平時管教弟弟算嚴厲,不許他喝酒喝到醉,就算喝醉了,花蠻兒也不可能丟下他不管,自己騎馬奔出府去;三來花澤昊是醉倒在花蠻兒房間里,要說花蠻兒不知情那也說不過去。
  故而,肯定出事了。
  蘇小鳳本是俠女作風,二話不說就去打了一桶井水,直接往花澤昊身上淋下來。
  花澤昊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正月時節,天寒地凍,誰禁得起這么一淋。
  他整個人跳將起來,正要向蘇小鳳問罪,蘇小鳳就告訴他公主殿下跑了,問他發生了什么事。
  花澤昊瞬間僵住,看著滿桌子飯菜,腦海里浮現出方才的情景,剎那嚇得臉色蒼白。
  該死的!
  他狠狠敲著自己的腦袋,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心里的秘密就這么泄露出去,花蠻兒還不嚇得飛奔出逃么?
  這一來,之前他和厲慕寒所做的一切苦心全白費了。花蠻兒一定不會原諒他。
  天啊,這可怎么辦?
  花澤昊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了。
  不!他不可以失去唯一的姐姐,心愛的姐姐。
  此時此刻,他能夠求助的人就只有厲慕寒,因此立刻飛奔到皇宮來,連蘇小鳳一直追問他怎么了,他都沒顧上回答。
  “怪你?到底怎么回事?”厲慕寒不知不覺又發出他許久未曾用過的暴吼,他實在壓抑不住心里的煩躁。
  花蠻兒這一出走,全盤打亂了他的計劃。
  她這么急匆匆地飛奔去找摩耶成親,那什么聘禮大計就全部丟到爪哇國去了,還計劃個什么呀?
  厲慕寒實在氣不打一處來,拎著花澤昊的衣領追問:“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她說什么,做什么了,為什么她會突然自己跑去薩國?”
  花澤昊如何肯說出實情,只得討饒道:“臣弟實在不知道,皇兄快別問了,先阻止她再說。”
  厲慕寒忿恨地推了他一把:“你留在這里,替朕傳旨意,各個關卡注意攔人就是了。朕與湘王去追趕。現在知道,還不算晚,往薩國的方向去,總是能追到她的。大家先別急。”
  花澤昊正是不敢見到花蠻兒的時侯,趕緊應承下來,他也相信憑皇兄的能力,應該可以攔住花蠻兒,更何況還有湘王幫忙。
  “臣弟遵旨。”花澤昊領下任務。縱然心中五內俱焚,也只得耐心等待結果了。
  此時,馬匹已備好,厲慕寒與夏子愷飛身上馬,策馬揚鞭,往城門飛奔而去。
  花澤昊立刻讓何公公帶路,去御書房擬了旨意,代厲慕寒書寫了圣旨,蓋了玉璽,連夜下旨。
  可是,這旨意傳得再快又有什么用?
  花蠻兒或許早就猜測到了或有人阻撓。先前每奔過一個關卡,都以公主殿下的名號過關。但是到了最后,眼見公主殿下的名號不管用了,關卡越來越難以通過,她便開始撒毒了。
  每沖關卡時,二話不說先撒暈守城人再說,惹來追兵也不怕,繼續再撒。過了幾日后,似乎連這辦法也不管用了。
  朝廷下了嚴令,城門連開都不開,各個州縣都閉門十日。
  這招可真絕,花蠻兒再也不敢穿城而過,全繞僻靜小道,爬山涉水而過。
  這一日,花蠻兒正騎馬飛奔時,不料身后兩騎沖了上來,一左一右趕了上來,生生將她護在中間。
  花蠻兒扭頭看看這個,正是厲慕寒;另一側,正是湘王夏子愷。
  心里暗自喟嘆,二話不說,在一處山坡上勒停了駿馬,目不轉睛地看著厲慕寒。
  厲慕寒和夏子愷也勒住馬頭,與花蠻兒對峙。
  “告訴朕,為何走得這么匆忙,你就這么想嫁?”厲慕寒質問的聲音夾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惱怒。
  花蠻兒怎能告知他實情?不要說對方是她一直護著疼著的弟弟,就是這件事情說出去,本身也是丑聞一件,她如何啟齒?
  因此她只能冷著臉道:“不是本公主心急出嫁,而是做人要有誠信。本公主在婚禮上出走玄都救弟弟,給君上難堪,如今,此事已了,自當盡快回去完婚,以免君上讓臣民恥笑。這是做人的厚道,而非本公主心急。望陛下|體諒!”
  花蠻兒這理由冠冕堂皇,厲慕寒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說法去反駁她,只能沉著臉道:“公主殿下就這么在乎他的感受么?那朕和小王爺的感受全然不顧了么?你這一走,何時能再見?不辭而別更令人心寒!”
  花蠻兒冷笑:“陛下這就心寒了么?本公主自問并未傷過你的心。比起陛下當日所為本公主實在太仁慈了。”
  厲慕寒道:“當初薩國與蠻夷的和約是由你牽頭,湘王與摩耶所簽定。如今,湘王人在此處,是否有請摩耶將這和約協定完成之后,再來談婚嫁之事。”
  花蠻兒皺眉:“陛下所指的可是薩國的鐵礦和珠寶?”
  “正是!”湘王夏子愷幫腔,“如今水利工程已竣工,種植技術也已傳授,那么薩國的鐵礦和珠寶是否要到位,才像是和約完善呢。待和約完善之后,再來商討公主的親事不遲。”
  花蠻兒心中一懔,沉吟片刻方道:“好!這事自當作頭等大事辦,待本公主去薩國之后,自當稟明君上,讓他立刻執行。執行完畢之后,本公主再與他完婚。這總可以了吧?”
  厲慕寒俊臉罩霜:“既然公主殿下也同意,那么這段時間,為何公主殿下不能住在夷都等侯,再風風光光出嫁,卻偏偏要待在蘭澤古城呢?”
  “這……”花蠻兒面露難色,她怎么能說出花澤昊的事?留在夷都,她如何面對自己的弟弟?
  夏子愷也勸道:“是的,公主殿下。你若是也同意先解決這件事情,再與摩耶成親,那么為何不現在先回夷都去。你要知道,這事不僅關系到公主的親事,還關系到蠻夷的臉面。公主殿下雖然已非皇后,要嫁誰陛下卻還是可以管的。”
  “歷朝歷代,只要是天子||寵||幸過的女人,就算是貶為庶民,也沒有再出嫁的道理。陛下能同意讓您出嫁,已經是格外寬厚了。”
  “再則,公主殿下雖然已非皇后,但還是蠻夷公主。公主出嫁,定然要從夷都出發才合理。聘禮也不可省略。故而,請公主殿下三思,不過是多拖延一兩個月的事情,為何不讓事情做得更加圓滿一些呢?”
  “這些事情,也可以先寫信告訴摩耶,取得他理解。有此說法,相信薩國的臣民也能理解,不會再恥笑他們的君上。公主殿下,你看本王說得是否合理?”
  夏子愷果真巧舌如簧。厲慕寒找他來當說客還真是找對人了。
  這些話原也是處處在理。若換作平日,通情達理的花蠻兒也早就答應了。
  可是現在這個處境,花蠻兒如何肯答應?
  “反正,本公主必須離開。本公主若是不離開,只怕陛下又會做出什么遣散妃嬪之類的傻事。要是有妃嬪為此尋死覓活,鬧出人命,豈非本公主的罪過?湘王請諒解,就當本公主是為了躲避瘋狂的陛下就好了,本公主已無道理可言,執意出走,望勿再攔阻!”
  花蠻兒將話說絕了。同時也不講道理地將責任全推在厲慕寒身上。沒辦法,在這種時侯,她只希望能有個地方有段時間冷靜一下,想想怎么處理好與弟弟的關系,而遠在西邊的薩國就是最好的選擇。
  和摩耶成親,徹底斷了弟弟的念頭,回過頭來再好好勸勸他。
  花蠻兒后來也想,這或許就是弟弟正處在少年青春期,一時之間的畸戀也是有的。冷靜一段時間,成了親,斷了他的念想,再回頭開導,這樣的安排才是合理的。
  現在若回去,只會將事情越攪越亂。
  花蠻兒因此鐵了心,再也不想同他們說道理了。
  厲慕寒盯著花蠻兒,怒氣再也無法遏止:“花蠻兒,若你執意要走,不要怪朕強行將你擄回夷都!你這么明事理的人,如何這次卻蠻不講理,比朕更甚!”
  花蠻兒聞言也惱了:“就是不講理怎么了?本公主嫁誰什么時時侯嫁,都是我的自由,你已經管不著!若你執意帶本公主回去,本公主即刻與你拼命,永不原諒!”
  “好!”厲慕寒再也按捺不住暴脾氣,冷聲道,“那就試試!”
  湘王眼見談判破裂,正想說幾句圓圓場,卻見厲慕寒已然出手,他拍馬沖上去,輕舒猿臂,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將花蠻兒擒到馬上。
  花蠻兒輕呼了一聲,人已經落在厲慕寒懷里,厲慕寒隨手點了她的穴道,在她耳畔恨恨低語:“花蠻兒,很久沒有對你使壞,你全忘了么?別惹朕!朕并不好惹!既然你要撕破臉皮,那朕不妨坦白告訴你,你注定是朕的女人,任何人都別想把你從我懷里奪走!朕不許!不許!”
  “哼哼,是么?那我就來奪看看!”
  驀然,一道沙啞低沉的煙嗓憑空炸響,與此同時,一道灰影閃電般飛來,強大的內力如洶涌的浪潮襲至,讓厲慕寒等三個人都情不自禁往后傾倒。
  剎那間,花蠻兒已經脫離了厲慕寒的懷抱,那人在空中解開了花蠻兒的穴道,并且將她擲于她的馬匹上,在她耳畔快速吩咐:“你快走。再過幾個縣城就臨近邊境,摩耶親自帶人在那兒等侯,你可以安全了。這里我來抵擋。”
  花蠻兒聞言,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馬便跑。
  這邊,果然一記拂塵掃過,來人已經和厲慕寒、夏子愷斗在了一處。
  此刻,夏子愷已經認出,這個老和尚正是當初救他們的懸空寺的住持——靜修師父。原來,不知不覺當中,他們又來到了棲鷹崖。
  夏子愷認出了他,心里便有滿團疑問。
  靜修師父是怎么上的崖頂?如何知道摩耶會來接花蠻兒?摩耶又如何知曉花蠻兒出走?靜修師父又為何要幫助花蠻兒和摩耶?如果他是摩耶的人,當初為何他又要幫助他們離開棲鷹崖去指證施洪昌父女?
  團團疑問盤桓在夏子愷心里。
  因此,彼此交手沒幾招,夏子愷就喊停。
  “不要打了,靜修師父,本王且問你幾句。”
  然而,夏子愷的喊聲并沒有奏效。
  靜修師父似乎并不打算停止。他不會給夏子愷提出疑問的機會,也不想回答任何疑問。他似乎只是想阻止他們繼續去追花蠻兒。
  因此他既不回答夏子愷,也不領他的情,丑陋的面容因為沉寂而顯得可怕。
  他的武功出人意料的高,似乎輕輕松松地就抵擋住了厲慕寒與夏子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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