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延期了的慶功宴在哭花的堅持和cy-09的主持下得以重新舉行。

        人們在晚上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崗位，享受著片刻的歡樂，當(dāng)然，說是這么說，總要有些倒霉的人去負責(zé)站崗之類的必要工作，不過也有人會主動請纓來擔(dān)任這些沒人想干的活，讓娜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個人坐在資料室里，這里一般都是一些伽馬工作和整理材料的地方，不過這會因為慶功宴的原因，就沒有幾個人在這里，恰好也給了讓娜一個獨處的空間，讓她可以自己解決一下積壓的工作。

        因為方舟聯(lián)邦已經(jīng)完全取締了紙質(zhì)出版物的緣故，所以這里雖然是資料室但卻是幻想結(jié)界里面惡魔們展現(xiàn)出來的舊世界的圖書館、檔案室之類的地方不同，這里有的只有一臺功能齊全的計算機，人們把所有的資料數(shù)據(jù)儲存在這里面，同時用它接受上面?zhèn)鬟_的數(shù)據(jù)，日常的辦公基本也都是通過它來完成的。

        而這類簡單的歸納整理工作一般也都是輪崗的，也就是說雖然讓娜是特產(chǎn)型機甲駕駛員的德爾塔，但是她以往也來這里值班過，對于基本的工作流程也都還算是了解。

        當(dāng)然，如果讓娜真的只是在這里坐了一晚上的話，那么這里自然是沒什么好說的。但當(dāng)那扇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今晚的故事便有意思了起來。

        “誰。”讓娜并沒有回頭，畢竟她的工作只剩一點了，她比起好奇是誰進來，她更想要早一秒結(jié)束今天的工作。

        “是我。”維克多端著一點吃的走了進來。

        今晚的伙食不少都是哭花準(zhǔn)備的，按照哭花的說法，今晚還少了一點精神藥物，要是大家跟著都來點感覺會更好，不過在cy-09這里，精神藥物肯定是不可能通過的。

        “你來這里干什么。”讓娜一邊說著一邊還在虛擬屏幕上來回比劃著。

        “過來看看你，”維克多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就你一個人不在，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是么，”讓娜完成了最后的工作，現(xiàn)在她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和維克多的聊天了，“我記得你不是準(zhǔn)備離職了么，你跟cy-09說沒說這個事情。”

        “還沒，”維克多說著把盤子送到了讓娜旁邊“吃點東西。”

        “我吃過了，”讓娜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吃過飯了，“你以后想要做什么？雖然我估計你也決定不了。”

        “我……我想要和你們繼續(xù)呆在一起，”維克多的腦中浮現(xiàn)出來在巴比倫年代的畫面，雖然那個畫面可能是模糊，很不真實，但是卻是是那之后讓他有了這次的轉(zhuǎn)變，“所以，姑且就不走了吧。”

        “那假如我們都死了呢？”讓娜并不滿意維克多的這個回答，在她看來這個答案依然是懦弱和膽怯的表現(xiàn)，他不是自己決定的，而是為了去依附別人。

        “怎么可能，”維克多笑了笑，“至少你，肯定會死在我后面的。”

        “那不一定，”讓娜說，“這種事情誰說得準(zhǔn)呢，你還是自己想清楚吧。”

        “我想，我依然想要留在這里，”維克多抬頭直視著讓娜說，“因為這個地方，有許多永遠無法失去的回憶。”

        “但是都是假的。”這同樣是他們作為德爾塔培訓(xùn)時候教官告訴他們的，回憶都是虛假的，未來也是虛假的，唯有現(xiàn)在此刻是真實的。

        “我知道，”維克多笑著說，學(xué)著阿斯莫德的語氣說，“假的就假的吧，至少它曾經(jīng)真實過。”

        維克多忽然覺得阿斯莫德是一個智者，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見面了，每次和阿斯莫德見面自己都會有所收獲。

        “隨便吧，”讓娜不想要在這個事情上面繼續(xù)和維克多爭執(zhí)了，“你來就是要給我說這個的？”

        “其中之一吧，畢竟當(dāng)時給你說了，總要給你一個交代。”維克多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在開戰(zhàn)前說的那些話，他事后總是覺得自己的任性給其他人帶來了挺多麻煩的。

        “你不要給我一個交代，”讓娜不明白維克多為什么要過來給自己說這些，“你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

        “還有一件事情，”維克多說這段話的目的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了，這些話一直憋著自己總覺得不是滋味，“還記得我跟你說我會找機會給你說我和馬蒂爾達的事情么？”

        “無所謂了，”讓娜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明白當(dāng)時為什么要去跟維克多說這些，甚至她有些后悔她說了這些事情，“反正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

        維克多沖上去抱住了讓娜，無措的讓娜就這樣接受了維克多的吻，毫無邏輯，毫無原因，只有這么一個突兀的結(jié)果。

        “當(dāng)時就是在這里，”維克多仍然摟著讓娜，“我就是這么摟著她，然后……”

        “但是都過去了。”

        “是的，可是我卻沒能忘掉，”維克多說著慢慢的放開了讓娜，“抱歉。”

        “沒關(guān)系，”讓娜明白維克多心里是怎么想的，“算是扯平了吧。”

        “扯平？也是，”維克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接著點了點頭，算是想通了這句話，“你一次，我一次。”

        “沒事的話，你就先走吧。”讓娜重新坐了下來。

        “應(yīng)該，還能感覺到，她的味道么？”

        “沒有，她的味道永遠屬于她，不需要從你這里找，”讓娜盯著屏幕，完全沒有朝維克多這邊看的意思，“而你，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味道活著，你只有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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